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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乘船出海遇风浪

  此次旅途即将进入尾声,返程前一天,导游安排了出海海钓。说是会安排大家乘坐豪华游艇前往深海区游览,那片海域拥有保护得非常好的原始珊瑚礁,运气好的还可以看到海豚和鲸鱼在身旁嬉戏,当然那肯定也是游泳c浮潜和潜水的好地方。

  导游说出海过程中还会安排大家在海上进行深海垂钓,技术好的小伙伴如果运气也好可以钓到新鲜的海鱼,钓上来的鱼还可以做成生鱼片给大家分享,尽情享受午后时光。这个安排听着就让人十分向往。

  王了一打听好了团队行程,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接待散客的当地旅行社,提前从网上订好了相同路线的私人游艇,一路“尾随”大部队前行。

  刚出发还是艳阳天,海上风平浪静,游艇一路前行都是稳稳当当,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晃动。但越往前海风渐强,翻滚的海浪不断扑向游艇,船体在海面上也随之起伏。

  霍修远和张萌萌的手机同时响起,是四个人的qq聊天群里,王了一和陈湛连续发了几条信息过来。

  陈湛:“浪有点大,你两先穿上救生衣。”

  王了一:“我看天可能要变了,我去查下天气预报。”

  两个姑娘摇摇晃晃向导游走去,提出要穿上救生衣。导游还开玩笑说:“没事的,海上这点风浪很正常。”

  听导游这么一说,张萌萌本来不想穿了,嫌穿了累赘,拍照不好看。但是在霍修远的坚持下,张萌萌最终还是仔仔细细穿好了救生衣。

  大部队的这艘游艇是半开放式的,游客们三三两两靠在船头的栏杆处拍着照,间或随着船体的摇晃站不稳“哎呦”一声一个趔趄,然后扶着栏杆重新站好,大家有说有笑地享受着大海的波澜壮阔。

  可是没过多久,原来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随即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倾盆而下,没一会功夫就把大家伙浇了个透心凉,大家纷纷走进内舱拿浴巾擦拭。

  团里的小夫妻走到导游跟前,问到:“这个天气怎么说变就变,这样看着有点危险啊,咱们接下来怎么安排?还要继续往前开么?”其余人员也上前围住导游,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各种问题。

  导游说要和船员商量下,去了驾驶室,走前让大家先把救生衣穿上。大家手忙脚乱地穿好救生衣,由于内舱空间有限,人们只能一个一个紧挨着坐好。有人拿出了手机朝外面拍照,却发现天空越来越黑,大海仿佛发起了脾气变得阴暗残暴,雨也越下越大。

  张萌萌和霍修远相互搂着,张萌萌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低声问道:“修远,外面好可怕啊,咱们不会有事吧?”

  霍修远不会游泳,当下只有一个念头:还好刚才穿好了救生衣,万一运气真不好船翻了,好歹还能坚持一下。

  突然想到这个最坏的情况,霍修远赶紧从包里翻出手机。编了一封简短的邮件,设置为一周后发送给父母。大体内容是爸爸妈妈我永远爱你们之类。然后她尝试拨打陈湛的手机,信号时断时续,试了几次后,总算接通了。

  “陈湛,我有点害怕。。。。。。”一听到通过听筒传来的熟悉的喘息声,霍修远瞬间就憋不住了,眼泪扑簌扑簌往外掉。

  “你先确认救生衣是不是已经穿好了。”陈湛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传来。“不要害怕,你和萌萌看下哪有救生圈,尽量靠近那个位置。”王了一的声音也传过来:“我们刚打你两电话都没通,急死了。你两不要怕,稳住,然后赶紧跟导游说返航,你们怎么还在往前开啊!”

  “好,我知道了。陈湛,如果有万一,你帮我。。。”霍修远抽噎说道。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湛打断了。“没有万一,你冷静下来,确认救生衣c救生圈是不是都弄好了。包里没用的东西都不要背了,就留一瓶水,如果有饼干之类的也留两包。”

  挂了电话后,霍修远按陈湛说的整理好了背包,和张萌萌跑到驾驶室,看到导游和船员正在商量。她们打断了导游和船员的谈话,强烈要求放弃行程返航回岛上。

  看到霍修远和张萌萌去了驾驶室,其他人也围上来,所有人都一致要求返航。导游赶忙安抚大家:“刚才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请大家放心。咱们马上返航,最快一个小时就能回到岸上。现在请大家回到位置上做好,不要乱跑。”

  听到导游的保证,大家有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彼此握着双手,仿佛能多汲取一点力量。霍修远和张萌萌坐到了救生圈附近的位置,两人也头靠着头紧紧挨着。

  雨越下越大,如瀑的暴雨重重地打在游艇的船顶,然后凶猛地灌进了船舱;狂躁的大风也加入了发脾气的行列,卷起比人还高的海浪,就像数不清的野兽再咆哮。每个人都更加用力地拥紧身边人,默默地在心里祈祷。

  霍修远环顾四周,眼睛被大风刮的睁得睁不开,视野完全模糊了,恐惧一点点的逐步加重,她的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上的镯子,这是前两天夜市上她一眼看中的一个银镯子,当时太多人排队她没来及买。第二天一早却是陈湛拿着这个镯子给她戴上了左手手腕。

  霍修远的脑海里走马观花地浮现出各种画面,有小时候父母陪她去游乐园的场景,有过生日的时候买的粉色皇冠生日蛋糕,有高三桌子上满满的书堆,有高考结束后的互诉衷肠,有摩天轮上的那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吻,最后定格为出发前父母殷殷不舍的千叮咛万嘱咐。

  “看,前面有一艘小游艇,感觉要沉了!”突然,有人指着窗外喊道。

  霍修远和张萌萌赶紧抬头看去,在她们目力所及的地方,有一艘小一点的游艇在海里翻滚,它一会儿翻上浪尖,一会儿又沉到浪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一想到陈湛和王了一可能就在这艘小艇上,霍修远和张萌萌的心就揪了起来,随着小艇的浮沉而上上下下。

  霍修远再次拨打陈湛的电话,试了几次怎么也没拨通。她只好打开聊天页面,却发现手指颤抖,根本没法打字,情急之下只能跟张萌萌说:“萌萌,我打不通陈湛电话,你快帮我试试。”

  “要不现在不要给他们打电话了,如果他们在前面那艘小船上,船体本来就晃估计坐都坐不稳,还要接我们电话,估计会手忙脚乱的。咱们别添乱了吧。”张萌萌这会异常镇定,反而安慰起了关心则乱的霍修远。霍修远强自按耐住心里的百爪挠心,紧紧盯着前面的小船,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

  茫茫大海里,两艘游艇一前一后在狂风巨浪里坎坷前行,仿佛整个“末日”只有它两相伴,踽踽独行。同时,好歹有个同伴在一起的这个念头,又让彼此在极度恐惧里苦中作乐c互相慰藉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开始有些麻木了,来时的一个多小时航程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会返航,每一分钟都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无数个巨浪不停打来,在船舱里肆意冲刷。大家身上都只穿了单薄的泳衣或者夏装,这会都已经全部湿透,大夏天的竟觉出了刺骨的寒冷。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也许有人叫了,但是人们完全听不见,满耳只有海浪的怒吼。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激动地站起来,大叫:“我看到灯火了。”随着这一声,大家纷纷探起头朝前面看去,果真远远地看到了岸边的灯火通明,都感觉这景致是从未有过的美。没有人欢呼雀跃,没有人欣喜若狂,但是渐渐有低声细语夹杂着啜泣传来。原来是那对小夫妻,妻子放下了高悬的心,扑在丈夫怀里任眼泪直流,而她的丈夫则拥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低声抚慰。

  船总算靠岸了,大家有秩序地下船。脚踩到码头上坚实的土地,霍修远和张萌萌都感觉重获了新生,当下四处寻找陈湛和王了一的身影。

  没两分钟,霍修远就看到不远处的陈湛朝自己快步跑来,她不禁也朝着陈湛的方向跑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陈湛一把拥住了霍修远,霍修远则顺势埋头在陈湛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背脊。

  紧随其后的王了一也和张萌萌汇合了,看着正紧紧相拥的两人相视而笑。还好,大家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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