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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节

  在那人鬼相间的知青生活里(四十二)一一一一一我当煤矿工人了!(续)

  记得那时,荷玲是我们公社唯一还没有上调的知青。她个子不高,但她那一对聪慧的眼睛,总是闪现着她那聪明和才智。下巴上的一颗美人痣,突显出她的美丽和大方。她是74年高中毕业后上山下乡的,和我同在一个大队,也是一个民办教师。不过她所在的生产队很偏僻,离公社又远,整个村庄还不到十户人家。真是苦了她,在那么一个地方,我也不知她是怎么过来的。不过,我真的很不明白:一般女知青一两年就招工走了,可她快三年了,连个煤矿工人还走不了。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夜幕就要降临了,我们得赶紧回学校去。她的学校离这里还有十多里路呢。虽然到我的学校才三里路,但我总不能把一个女孩子带到我的学校。我只好狠狠地咬了咬牙说:“我送你回去吧!”我摸了摸挎包,还好,手电筒还在挎包里。借助着手电筒微弱的光,我们互相搀扶着,沿着那崎岖的羊肠小道,脚步踉跄地走着。说来也奇怪,这十几里山路不一会就到了。

  把她送回了学校,就想回我的学校。可是荷玲总是不让我走,她死死地拉着我的手说:“还要再走十几里路,太累了。况且,那白马山上晚上常有老虎出没,太危险了。手电也快没电了。还是在这里住下吧?”看着她那恳切的眼光,想想这黑灯瞎火的,确实难走。我只好答应了她。晚上,我们煮了些面条,虽然没什么配料,但我觉得是多么的香甜。

  吃过晚饭,我们坐在学校傍边的河边,我们谈到学校,聊起城里家里的好些事。突然她抬起头,用她那一对悲伤的眼光看着我说:“你想知道我这次招工被人挤掉的原因吗?”原来,公社的江主任下队时,常在她那里搭伙食,可是他除了吃,还总想占她身体的便宜。荷玲不肯,这主任记恨在心。这次招工就是他使的坏,不让她走。听了荷玲这掏心窝的话,我突然觉得她那矮小的身躯,在我面前突然高大起来。我为她的纯真而感动,更佩服她那不畏强势的勇敢精神。那天晚上,我们说了好多互相鼓励的话。我们坚信:天无绝人之路!漫漫长夜,总有天明的时刻!我们虽然失去了做煤矿工人的权利,但我们并没有失去做人的尊严。

  晚上,我在教室里,用两张桌子拼成了一张简易床。虽然硬邦邦的,但我睡得格外的香甜。我要感谢荷玲:是你那温暖的话语,还有你那醉人的眼神,鼓励着我勇敢的直面未来!你也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心里还有个“同病相怜人”。

  (四十年后,当年的知青相逢在一起,我才得知:小邓是用了一块上海表送了练副书记。唉,谁叫我没有那经济条件?)

  在那人鬼相间的知青生活里(四十三)一一一一一一一春天的故事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在荷玲学校住了一夜的事,不几天整个村庄都知道了。不时有社员问起这件事,弄我很不好解释,甚是尴尬,只好由他们去了。不过,从那天晚上之后,我的心里不知为什么总是晃现她的身影。常常借教学上的事,到她的学校向她讨教些什么,或者借本小说看看也好。当然她也时常来我学校看看我,也向我借些书看看。为着这,我让家里把家里收藏的书寄了几十本下来。书让我们增长了知识,也加深了我们之间的友情。

  每到星期天,我总是要多走10几里的崎岖山路,邀她一起去公社赶圩。在圩场上,我通过廖付书记的关系,让他批些条子,买上几斤筒子面,再买几个鸡蛋带回学校,就可以改善生活了。当然了,发16块钱工资的时候,也会买上一斤,半斤的肉。她爱喝酒,我也忘不了买上一瓶金桔酒。回学校,吃过午饭后,我总要送她回学校。虽然来回要走二十几里路,但我觉得非常的高兴和快意,能和她多待一会儿,那二十几里路算得了什么。每逢过节,我们总是相约一起回城,在城里一起看看电影,或是散散街,以此享受我们那难得的美好时光。当然我也常邀她到我家做客,她也常挑选几本她喜爱的小说,带了回去。

  荷玲的到来,我母亲很是高兴。从我母亲的笑容里,我知道她是非常想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其实我们何尝不是呢。我们多么地希望:我们能早点上调回城,早点成为永不分离的鸳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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