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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节

  在那人鬼相间的知青生活里(五十一)一一一一一一一荷塘月色

  离学校一箭之遥的马鞍石脚下,有一口生产队的池塘,约莫有半亩面积。每到春天,塘水漫过塘埂,水有一米多深。盛夏时节,常有小孩瞒着父母和老师,溜到那池塘里,不会游泳,浸浸身子也好。因为那里比较偏僻,更有那不怕事的女人,也常到那里“纳凉解暑”。

  一个墟天(星期天)的下午,我和荷玲赶圩回来。休息了一会儿,我得送她回她的学校去。刚到村口,突然,隐约听到远处传来呼喊声:“快来人啊,救命啊!”。遁声望去,马鞍石池塘边,一个妇女正舞手顿足的叫着“小孩掉到池塘里了,快救命啊!”。我顾不上荷玲,用尽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池塘飞奔而去。

  跑到池塘边,只见池塘里冒出一个小孩的头,突然又不见了。糟了,我赶紧跳进池塘,一个猛子潜到小孩的身下,托起他,用尽力气把他拖上岸。啊!这不是“寒毛头”吗?我那最得意的学生呢。看着他那奄奄一息的样子,赶紧给他做人工呼吸。不一会儿,“寒毛头”身子颤动了一下,嘴里冒出了几口水。我给他翻过身子,肚子压在我的大腿上。只见他“哇!”的吐出了一大滩水。我又把他翻过身子,仰卧在地上。只见他慢慢的苏醒过来,睁开了他的眼睛。围着小孩的乡亲们都舒了一口气,微笑的看着我,我也不由得露出了我的笑容。这时,我猛然想起荷玲,我往村口望去,不见她的踪影。我深情地望着村口,为没能送她一程,深深感到遗憾。突然,我感觉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女人是身子偎依在我的身后。我回过身,咦,这不是荷玲吗?只见她用那赞许的眼光看着我,似乎在说着什么。

  晚上,生产队开会。我向队长提出,赶紧把那池塘填了,免得再害了孩子。(其实,高寒山区根本养不了鱼。放下去的草鱼,两年多了还不到一斤重。唉,这都是所谓“农业学大寨”,“农林牧副鱼,全面发展”,某些下队干部瞎指挥的恶果)我把道理讲明白,社员们都同意。没多少天,池塘填了,改成了水田,成了学校的学农基地。队长说,你拿去干啥都行。

  种什么呢?这倒伤透了我的脑筋。我想:一定要种上这深山老林里没有的东西。我想起了荷玲,荷。。。咦,种荷花怎么样?这不很好吗?一,可以用来表达我对荷玲的念想。二,学生的自然课和图画课用得上场啊!我把这种想法告诉荷玲,她也很是赞成。说干就干,我们请了几天假,回到了城里。荷玲从她母亲的耕山队里搞到好些荷花的茎块,我们把它们种到地里,期盼着它们来年的开花结果。

  转眼春去夏来,荷塘里的荷花终于开了,远远能闻到扑鼻的清香。

  一个周末,荷玲终于来了。晚上,酒饱饭足,坐在学校外面的操场上,望着那山峦上慢慢升起的一轮明月,一阵荷花的清香飘来,我一把抓上荷玲小手:走!看荷塘去。来到荷塘边,我轻轻地放下带来的长凳,放实了,才让荷玲坐下。看着那荷塘,我不由得一声感叹:啊!好一个荷塘月色!我想起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来,我情不自禁的的断断续续的吟唱起来:

  “。。。。田田的叶子,。。。。。。像亭亭的舞女的裙。。。。。。”我扭头望着身边的荷玲,对她说,你可是美女哦。

  荷玲接着念道:“。。。。。。荷花袅娜地开着,羞涩地打着朵儿;像刚出浴的美人。。。。。”我忍不住笑道:荷玲,你刚出浴吗?月光下,只见荷玲的脸红了起来。

  望着那天空中的一轮明月,看着身边偎依着的荷玲,闻着那一阵阵扑鼻的清香。真搞不清这香是荷花香还是荷玲香呢。看着月光下的荷玲,我突然感觉到:今晚的荷玲是那么出奇的美,出奇的清香。

  荷塘月色把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让我们留恋忘返。我们沉浸在荷塘的美色之中,忘却了时间,忘却了下乡八年来的种种煎熬。。。。这荷塘边上,只有我们俩的无尽的缠绵。

  月到中天,我才想起要送荷玲回她的学校。我无奈地抱起荷玲,提起长凳,离开了荷塘。

  (四十年后,来到荷塘的地方,那里已经成了一块荒地。望着那昔日的荷塘,我得心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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