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节

  听说民办教师每一年补偿一个月的工资，不知有否这回事？我那苦难的6年民办教师，真是暗无天日。不过比起当地的农民兄弟还是好多了

  我的知青之路（续集）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块肥猪肉

  1970年的冬天，春节将至。乡亲们都忙于采购年货。他们把家里的鸡鸭啊，还有那平时舍不得吃，而积攒下来的鸡蛋，选一个墟天，挑到公社所在地的集市上买了。他们把买下的钱，给老人和孩子扯上几尺布料，还有冬天所需要的盐巴。家境好的还买回来一两斤的糖。

  我那年轻的朋友，狗嫲山家，由于孩子多，缺少劳力。冬天分红时，是超支户。在生产队干了一年，一分钱也没分到，还欠生产队一大笔钱。看着年关将近，总要采购一点年货。家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买，狗嫲山的父亲狠下心把过年的公鸡也买了。

  过年了，村子里总要杀几头猪吧？这可把生产队长犯了愁。30几户人家，有能出栏猪（100斤即可，其实那时候，人都吃不饱，猪肯定是没什么好料吃的了。120斤的猪，可是大猪了）的就那5户人家。是谁家的猪那去“上调”呢？生产队好几个晚上开会讨论，才定下来那家的猪“上调”。刨去2只大队下达的任务，这个春节，队里就只能杀3头猪了。

  生产队付队长，先福家的猪留了下来。杀猪前的好几天，先福就告诉我，请我到他家吃猪肉。6个知青就请了我一个人，我感到是多么的荣耀。有猪肉吃了，我是多么的高兴。要知道，我是农历九月（重阳节）回城吃了猪肉，现在可是3个多月没吃肉了。你想，我是多么的希望先福家杀猪的那一天的到来。

  年二十的早上，先福的儿子“来鼻”早早的到我住的祠堂里叫我。我兴冲冲的跟他去了。那天早上，先福请了一桌子的人，大概都是亲房叔伯，生产队长，八仙桌旁就是八个人。

  好容易等到东家把猪肉端上来，桌上“大金刚碗头”里的猪肉冒着腾腾的热气，那个肉香飘来，让每一个人不停地往肚里咽口水。看着碗头里的五花肉，切得一块块好大，约莫一指厚。我的眼睛不停地在碗里寻找目标，看看那一块更大些，就等着队长的一声令下。

  我不时地看看队长，又看看碗头里的肉。终于我看到队长慢慢地举起手中的筷子，吃肉了！我攥着手中的筷子向目标夹去。我选中了一块好大的肉，送到我的嘴边。啊，好大哦。这一口肯定吃不下，我得先咬一半。可是，不管我那牙齿怎么咬它，就是咬不断它。看着桌上的客人都吃第二块肉了，我心急了，我把整块肉都送进嘴里。可是不管我怎样咀嚼，可就是嚼不烂。把它吐掉，那不是太可惜了吗。我想把它囫囵吞下，可又怕喉咙发出的响声太大，我只好起身走出客厅，把那块肉咽下。

  等我回到桌旁，碗头里的肉早已是空空如也。好在还有另一道菜肴一一一一猪血煮粉干，也让我吃了一个饱。

  回到知青点，我万分懊恼。唉，谁让我那么地贪心，贪大呢！虽然我只吃到一块肥肉，但我还是万分感激东家先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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