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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地狱

  万念俱灰的义,在伊离开之后就向仙城星的政府提出了入军申请。

  他特地办了张假证明,也可是说是重新办了一张身份证明,以此来掩盖自己是断甲的事实。他不想引起政府的重视,他只想安心地上战场,然后死在那。

  因为战事紧急,义很快被编入军册。

  然而在报道的那一天,义傻眼了,自己的孙子云也来了,就站在他的旁边。

  原来云瞒了家里人,独自跑来参军。

  “你怎么来了!”义压低了声音,却依然可以听出责怪和愤怒。

  “我来给我爸报仇。”云很坚定,没有一丝表情。

  “我和你妈不是说过了不让你来吗!你就这么想走你爸的路?”

  当时云提出想要参军的时候,被义狠狠地斥回了。当年他就是太过于软弱意志不够坚定,才失去了留承。

  “您不也来了吗?您说我奶奶会同意吗?”

  义愣住了,他被自己的孙子问倒了。想了一会,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不一样我已经没有再活着的念头了我也已经有接班人了,就是你但你不一样,你连你连妻都没有娶,你是想给我绝后吗”

  “那等这场仗打完,我就给您老人家留个后。”云开始谈条件了,严肃的表情让义不由得放下了强硬的态度,变成了妥协。

  他再一次的软弱了。

  “好吧但还有一点,以后再不许回到这!”

  云没有说话,表示不想遵从。从小失去父亲,只能看着影像的他,对合可谓是有着深仇大恨。此番入伍,哪里还会再退出?他早就抱着与义一样的必死的信念,这是谁来劝说都无法改变的。

  “听到没有!”态度似乎有所回归强硬。

  云还是没有说话,目光正视着前方。

  “集合!”将军喊话了,他站在点将台上,已经拉开了架势,似乎要发表一段激励人心的演讲。

  “你们,都是我们千挑万选c从无数人种挑出来的精锐!是我们众,最顶端的力量!你们也即将奔赴前线,推翻合的!你们也许不会留下名字,但是你们的丰功伟绩将会世代流传!”

  将军讲的气宇轩昂,振奋人心,时不时从口中爆出的唾沫和喊得快要破音的嗓子,成为了这一万名士兵欢呼呐喊叫吼的原因。

  他们确实是精兵,只不过差了点实战经验。他们还只是群新兵,还需要历练。

  但是那些领导战争的元帅认为,这些精兵个个是刀枪不入的,每一位都是抵得上一支军队的勇士。所以第一战,他们将面对的是同样是新兵的敌人。

  只不过对面是所有合刚刚招募的新兵总和,共计二十万人。

  这些人乘坐者破旧的舰艇,从众的边境星降落在了合的边境星。

  他们停靠的位置刚刚好,可以一览无余得将所有敌人的位置收在眼中。

  从远处望去,合的军营几乎漫山遍野都是,在崇山峻岭之中若隐若现,犹如山中的游龙一般浩荡。

  而他们的任务是突袭“龙头”,将最前方合的驻扎点拔除。

  不得不说,虽然这帮指挥过分相信了自己军队的实力,但是挑选合适的进攻地点,他们还是很在行的。

  合的军营虽然快要附满整座山,但是唯独“龙头”部分与“龙身”有一小段间隔,原因是两部分之间有一条浩大的河流,硬生生将合军砍成两节。合军的一部分人认为这是互相照应的做法,即使一处遭受攻击,也可以迅速逃向另一处或者向另一处支援。

  他们会知道,这是一种脑子进水的行为。

  “龙头”部分驻军五万。虽然不是打全部,但人数差距依然悬殊。

  这一万人趁着夜色爬上了合军驻扎的山岭,袭击了正在睡梦中的合军。显然这些新兵没有什么防范夜袭的心理。

  后知后觉的合军马上进入了作战状态。“龙头”将军一边引导着反击,一边向河对岸发出支援信号。

  这边的人被打的措不及手,那边的人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许多人朦朦胧胧地接到命令上船支援对岸,慌忙穿好盔甲拿起刀枪集合至河岸,才发现连河都过不了。

  湍急的水流阻挡着船夫,拼死划到河中央的船被大浪卷起三米高,又重重砸下去,连人带船摔成了粉末。

  从这边是可以望到河对岸的,那边厮杀声震天,这边却被大河拦住了去路。

  虽然没了支援,但是人数优势依然巨大,突袭带来的优势很快就被时间带走。重新站稳脚跟的合军开始驱逐入侵者。

  旭日东升,光芒再次普照大地。

  战斗进入了尾声,义一行人完成了任务,险胜了敌人。

  为什么是险胜?

  因为义这边只剩下了五十几个人。

  被人打翻的火盆将火蔓延开去,烧着军帐,森林,还有尸体。血染红了大河,连另一边都可以看到泛着红色的水流,光照在上面使其变得更加恐怖。

  人堆人,铺满大地的尸体让人泛起阵阵胃酸。

  义和云都幸运地活了下来,在几万人的厮杀中幸存了下来。

  “还活着,你还活着。”义看到远处的云,想要跑过去。

  每跑一步脚就会深深的陷入尸堆中,每一步义都感觉下面有人在抓着他的腿。他慌忙抽出来,但腿上只留下了血印。

  “还好,你还好!”义抚摸着云的双臂,确保他还活着而不是站着死了。

  “这场面真可怕,”云看着脚下的情景发呆,“当年我爹也许就是这么死的也许更残忍”

  义想要拥抱云,但失败了。

  就在云刚说完,就被一只远处而来的长矛刺穿了胸口,尖头只离义半尺远。

  “啊!”义尖叫出来,那是一种极其刺耳的尖叫。

  “不!不要!你别死!别!”

  但云还是倒下了,眼睛一直看着义。

  远处的那个人很快被从一旁赶过来的人一刀结果了性命。

  “不!不会的!”义捧着已经断气的云,把脸贴在他的脸上,希望他还能说一句话。

  但没有了,就像当年义擦干净了留承的房间,留承却一直没有回来一样,云也没有再发出声音。

  渐渐的云的尸体开始冰凉,与其他倒在地上的人融为了一体。

  他们用一把火烧光了战场,烧光了所有,也烧光了义的希望。

  在捧着云的尸体的时候,义几次想将身体靠上去,让刺穿云的长矛也刺穿自己,但终还是没有勇气这么做。

  他们离开了合的边境,本来他们的计划是用这支队伍打光合军的新兵,现在是不可能了。

  来时慢慢的五百架舰艇,现在只坐了不满一架。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他们也许也有亲人朋友死在了那里,也许是看到了那样血腥的场面现在无法走出阴影。

  义坐在最角落,抱着双腿,缩在座位上。

  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四肢冰冷,像是死了一样。

  现在的义或许肉体还活着,但是灵魂已经死了。

  五百艘舰艇回到了众的边境,一群人前来迎接。

  他们每个人都笑脸相迎,亲切地问候着归来的士兵。

  然而在义看来,这些笑容尤其虚假。他们打着政治的幌子,玩弄着士卒的性命。

  “这些政治家,野心可真大。”一名同伴在降落之前说道。

  所有战死的士卒发放了高额的补给,经过官员之手后,发到了每户人家的旧屋中。

  义也领到了,是云的母亲去领的。

  “你!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还要害死我的儿子!”云的母亲对义吼道。

  义没有回应,任由她这么辱骂着,推嚷着。

  义确实要为云的死负上很大的责任。他没有拦住留承,在云心中播下了仇恨的种子;他也没有拦住云,他在云面前练武,在云面前大声说着自己要从军的心愿,从小感染着云的心灵;当云站在他身边时,他没有保护好他,没有看见远处那个正在朝云投矛的人,尽管那人就在义的视线内。

  云的母亲大哭着冲出了房门,没有再回来。留下义独自一人在家用酒来逃避现实。

  酒瓶堆满了整个房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桌上,身上。

  “没意思了”义看着一个空荡荡的酒瓶,双眼已经无法定在一处。他想站起来,哪怕摇摇晃晃地走几步也好,至少能让自己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但义没能站起来,两天没吃饭加上过量的酒精,使他已经没有剩下一丝气力。他歪着头,连翻动眼皮也做不到。手下垂在空中,被风吹起轻轻地摇着。

  远处一处酒瓶堆轰然倒塌,发出一阵刺耳的碎裂声。

  这巨大的碎裂声救了义。邻居听到后先是用力敲门,意识到不对后马上报了警。

  “呵!这什么味啊!”撞开义家房门的警方捏着鼻子说道。

  “人在那,快送到医院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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