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把土豆收好,陶喜心情复杂地看着陶空脏兮兮的手。
偏生这个大个子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求表扬,陶喜只好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脑袋,夸奖他:“谢谢你,做的很棒。”
陶空咧嘴笑,被表扬了之后高兴又骄傲。他扭头又蹲下身去挖土豆,因为不认识土豆,看到绿色植物就开始徒手挖坑,跟个土拨鼠一样。
陶喜急忙拦住他,给他讲解土豆叶子怎么区分,陶空点点头,低着头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分辨土豆叶子。
他应该挺聪明的。陶喜打量着陶空坚实的后背,裸露的后背上也有好几道刀伤,此时已经结痂,但看起来仍旧触目惊心。
不知道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能伤到这个地步,居然还能活下来,活蹦乱跳地跟着他四处乱窜。
陶喜一边慢慢悠悠地挖土豆,一边问陶空:“阿空,我问你,你有什么e天赋?就是不一样的能力吗?”
以陶喜的认知,在实验星球上的人类,都是来自地球的所谓天赋者,s级基因的alpha。很明显,阿空是个alpha,很强悍,体能体质都很强,说不定基因就是s级。
他既然会出现在这里,那说明他也是个天赋者。
陶空不理解陶喜的意思,疑惑地看着陶喜。
陶喜捂了把脸:“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你会不会变成别的生物,蜥蜴啊咳,狗啊之类的。或者是不是会飞啊,弹跳能力很强之类的。”
陶空眨了眨眼睛,眼里满带着不解,摇了摇头。
陶喜垮下肩膀:“没有?还是没懂?”他语气里带着失望。
如果阿空没有任何天赋,那他们俩活下来的可能性又降低了。
看陶喜似乎有些难过,陶空顿时急了,伸手去摸陶喜的脸,嘴上还哄孩子一样重复着:“不哭,不哭。”
“谁哭了!”陶喜一把拍开他的手,一摸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的泥土。
虽然在这种地方生存不能太在意卫生,可是被人抹了一脸泥还是很不高兴。
眼看着陶喜白嫩的脸颊上印了黑色手印,陶空也懵了,抬手还想抹掉他脸上的泥土,陶喜来不及避开,又被陶空抹了几巴掌泥土。气得陶喜一把推开陶空,离他远远的。
陶空看着自己黑漆漆的手掌发愣,又抬眼看看陶喜的神色。
陶喜恼火地抹自己的脸,但是无济于事,瞪了眼陶空,他凶巴巴地招呼对方:“过来。”
明白陶喜在生气,陶空小心翼翼凑过去,陶喜狠狠斜了他一眼,解下腰上挂着的大葫芦,给陶空洗手。
“以后别拿手挖东西,脏死了。”
“哦。”陶空小声应道。
给陶空洗完手,还剩下一点水,陶喜才洗了一只手,葫芦里本身就所剩不多的水消耗一空。
陶喜犯愁了,又倒着葫芦拍拍葫芦底部,只倒出一滴可怜的水珠:“没水了。”
迁怒地瞪了眼陶空,陶喜只得继续找吃的,等大灰它们回来,再去打水。
他们就在溪旁的灌木丛里,陶空很疑惑陶喜为什么发愁没水了却不去取水,反而怏怏地继续挖土豆。
陶喜找到一片似曾相识的绿色植物群,披针形叶子,中空的茎秆,刚到膝盖的高度。蹲在植物旁边研究了一会儿,他突然恍然大悟,伸手招呼陶空,喊道:“来来来,快帮我除草。”
回答他的是树上的一声鸟叫。
陶喜抬头一看,身边早就没人了。他站起来寻找陶空的踪影,就望见那高大的背影正在二十米开外的溪旁边蹲下来似乎要取水。
陶喜低头寻找,果然发现自己的葫芦不见了。
意识到陶空要做什么,陶喜急忙往陶空那边跑,大声制止他:“阿空,别去碰水面,快回来!”
话音还未落,陶空已经蹲下来手带着葫芦伸入了水面以下。
水面泛开涟漪,随即炸开剧烈的水花,一条比人还大的巨型食人鱼张开锋利的獠牙跃出水面,张开的巨大可怕的嘴巴对着陶空的脑袋直冲而下,眼开着就要将他吞入腹中。
陶喜睁大双眼,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不!”
仿佛慢动作一般,画面缓缓推进。
他看见陶空背对着他,脑袋随着食人鱼跃出水面缓缓抬起,当食人鱼的脑袋到达他脑袋上方时,陶空快如闪电般伸出右手,抓住了食人鱼的下唇,无视它尖锐的獠牙。
陶喜顿住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食人鱼闭上了嘴巴,将陶空的手咬住。
陶空却先发制人将食人鱼甩上岸,手从食人鱼嘴里脱出,手掌居然完好无损。食人鱼在地上不停扑腾,可怕的嘴巴一张一合。陶空往前一步,一脚踢在食人鱼身上,那一脚不知道是多大的力道,陶喜眼睁睁看着那条食人鱼被踹飞,撞到一棵高大杉木上,然后双眼充血地落在地上,没了动静。
而那棵树树干也出现了断裂的伤痕。
“”
这哪里是人啊?
这是金刚吧?
陶喜默默想,他活到最后应该有望了。
鱼被踹晕,陶空这才回头看陶喜,咧嘴笑着举起左手,他手上抓着一只灌满了溪水的葫芦。
“阿喜,水!”
陶喜望着他亮晶晶的双眼,抽了抽嘴角。
“不这时候你应该更关注那条可怜的鱼才对”
陶喜开了来到荒野9号实验星球以来的第一顿荤。
清澈冰冷的高原冰川水养育出来的巨型食肉鱼类,背回洞穴的时候还一度醒过来想要再次袭击陶空,被陶空一掌拍碎脑袋凉透。如此新鲜的鱼肉,味道一定不会差。
没有刀具,食人鱼的表皮坚硬异常,树枝完全戳不进去。还是陶空剥开的鱼皮。
陶空的手就仿佛刀具一样,处理鱼肉虽然很粗糙,没有规则,但是好歹将鱼肉剥离出来,撕成了可以料理的块状。
鉴于陶空还是个伤员,而陶喜自己是个体质脆弱的一ga,他强迫小三吃了口生鱼肉试毒。小三闻了闻就兴高采烈地吃了下去,活蹦乱跳。
于是陶喜煮了锅土豆炖鱼,这才敢下嘴。
鱼汤一入喉,顿时鲜美可口的白汤在口腔里炸开让人晕眩的光,浑身都酥爽起来。鱼肉紧致弹牙,完全不加任何调料时,甚至带点甜味。
这大概是陶喜这么多天以来吃过最美味的一顿午餐。
他终于体会到了,营养液之外的美食的意义。原来这世界上,食物是可以好吃的。
感动得几乎有些哽咽,陶喜在储物坑里翻出一堆平时在吃的水果,准备琢磨一下能不能给食物调味。
在吃到这顿鱼肉以前,他只知道用盐调味。
“我们晚上烤鱼。“还剩下很多鱼肉,陶喜说道。
陶喜饭量小,剩下一大半的鱼肉和土豆全进了陶空的肚子。陶空进食速度虽然快,但是动作却很优雅,吃完之后还跟陶喜讨水洗手洗脸,洁癖得与刚才徒手挖土豆的陶空判若两人。
有了陶空之后,陶喜的生活水平呈几何时速度变好。比如陶喜从此以后敢下水洗澡了,也敢捉鱼了。而且有了个身强体健的劳动力之后,从前只可远观的更高树上的水果也能摘下来了——陶空爬树的技术比猫还要好。
陶空光着膀子,三两下就蹿上了一棵巨大的高树,动作敏捷得如同豹子,快得陶喜看不清他的动作。等反应过来,陶空就直接揣着一把果子从树上跳了下来。
他从十几米高的地方稳稳落地,伤口结痂之后,这人就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上蹿下跳比猴子还灵活。现在这样跳下来,地面都微震了,他本人还无知无觉,抱着一树红艳艳的果实跑过来,讨好地冲陶喜笑。
“阿喜,吃。”
大概伤到脑子的缘故,陶空不仅失忆,语言能力也产生了问题,讲话无法成句,总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表达的意思总是最简单直接的。
陶喜打开打包的披风:“放进来。”
陶空把手里的果子全倒进了披风里,然后自然而然地顺手接过陶喜手里打包起来的披风,里面装了很多食物。
陶喜自从那天发现了一小片野生小麦,当天下午就带着陶空去除草,将小麦用树枝做成的篱笆围了起来,每天都要去查看一下。如果运气好,留种可能到秋天还能再种一波。虽然没有多少量,但是聊胜于无啊。
在林子里逛了一圈,陶喜出了不少汗,带着陶空来到了溪边。
陶空伤口还没有痊愈不能碰水,但是保持伤口清洁很重要。现在陶空是主要劳动力,总是爬上爬下,浑身都沾了不少灰。陶喜怕他伤口发炎,下午都带他来擦身子。
之前陶喜在山底的沼泽林里发现了一种苔藓,丛生成垫状。手感松软蓬松,平时呈淡绿色,干燥的时候则是灰白色的。陶喜发现这种苔藓吸水能力很强,就采集了很多,拿来当海绵以及毛巾擦身子。
从衣服袋子里掏出揉成团的“毛巾”,陶喜示意陶空站到水里去。
陶空脱了靴子,乖乖站到溪里,看着陶喜眨眨眼睛。
自从那天陶空无惧巨型食人鱼并将它踢晕带走后,水里的食肉鱼类看到陶空出现,早早就吓得躲到几百米水域开外了。
在陶空身边就是最安全的。
陶喜也脱了鞋子,将裤脚挽上去,站到水里,嫌弃地指着他的裤脚说道:“又来了,你进水的时候把裤子挽上去啊。你就这一条裤子,湿了要裸奔吗?”
陶空听不懂他的责备,无辜地看着陶喜。
陶喜无奈地叹气,蹲下来示意他抬腿,一边替他挽裤脚,一边碎碎念道:“你这么笨,要是我不带着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事实上,如果没有陶空,陶喜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人。
偏偏陶空视陶喜的话为圣旨,低声应道:“嗯。”
“”陶喜小手轻轻打在陶空抬着的那条腿的小腿肚子上,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你笨呢,你还嗯。换腿。”
陶空乖乖照做,盯着陶喜毛茸茸的脑袋,柔软黑发的中央,可爱的发旋:“阿喜,说的,都对。”
陶喜替他挽好裤脚,抬眼看他,眼里带着笑意。
明明一张可怖的蟾蜍皮肤脸,可是双眼却明亮有神,带着信任和喜悦,牢牢盯着自己,仿佛他的眼里,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相依为命的依赖让陶喜的心又胀又暖。连呼吸都似乎带着想要落泪的酸涩。
他重新低下头,眨掉那一抹泪意,拍拍陶空的膝盖:“放下来吧。傻子,还一直抬着。”
陶空放下腿,眼睛却仍旧不放牢牢地看着他。
从陶喜角度看陶空,虽然长相可怕,但是习惯了之后却觉察出那么点敦厚老实听话的可爱来。
但是陶喜不知道,从陶空角度看自下往上抬眼打量自己的陶喜,白净漂亮的脸上,一双又大又亮,干净澄澈的双眸倒映着自己五官模糊的脸,眼里却闪动着喜悦,长卷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毛茸茸的影子。鼻尖一侧的小黑痣仿佛天上的星辰一样,让陶空驻足凝视,又渐渐凝成胸口的朱砂痣。
没有任何记忆的大脑里只有陶喜这一个人。
千言万语也无法言语,最后只汇聚成一个念头——阿喜长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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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这个大个子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求表扬,陶喜只好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脑袋,夸奖他:“谢谢你,做的很棒。”
陶空咧嘴笑,被表扬了之后高兴又骄傲。他扭头又蹲下身去挖土豆,因为不认识土豆,看到绿色植物就开始徒手挖坑,跟个土拨鼠一样。
陶喜急忙拦住他,给他讲解土豆叶子怎么区分,陶空点点头,低着头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分辨土豆叶子。
他应该挺聪明的。陶喜打量着陶空坚实的后背,裸露的后背上也有好几道刀伤,此时已经结痂,但看起来仍旧触目惊心。
不知道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才能伤到这个地步,居然还能活下来,活蹦乱跳地跟着他四处乱窜。
陶喜一边慢慢悠悠地挖土豆,一边问陶空:“阿空,我问你,你有什么e天赋?就是不一样的能力吗?”
以陶喜的认知,在实验星球上的人类,都是来自地球的所谓天赋者,s级基因的alpha。很明显,阿空是个alpha,很强悍,体能体质都很强,说不定基因就是s级。
他既然会出现在这里,那说明他也是个天赋者。
陶空不理解陶喜的意思,疑惑地看着陶喜。
陶喜捂了把脸:“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你会不会变成别的生物,蜥蜴啊咳,狗啊之类的。或者是不是会飞啊,弹跳能力很强之类的。”
陶空眨了眨眼睛,眼里满带着不解,摇了摇头。
陶喜垮下肩膀:“没有?还是没懂?”他语气里带着失望。
如果阿空没有任何天赋,那他们俩活下来的可能性又降低了。
看陶喜似乎有些难过,陶空顿时急了,伸手去摸陶喜的脸,嘴上还哄孩子一样重复着:“不哭,不哭。”
“谁哭了!”陶喜一把拍开他的手,一摸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的泥土。
虽然在这种地方生存不能太在意卫生,可是被人抹了一脸泥还是很不高兴。
眼看着陶喜白嫩的脸颊上印了黑色手印,陶空也懵了,抬手还想抹掉他脸上的泥土,陶喜来不及避开,又被陶空抹了几巴掌泥土。气得陶喜一把推开陶空,离他远远的。
陶空看着自己黑漆漆的手掌发愣,又抬眼看看陶喜的神色。
陶喜恼火地抹自己的脸,但是无济于事,瞪了眼陶空,他凶巴巴地招呼对方:“过来。”
明白陶喜在生气,陶空小心翼翼凑过去,陶喜狠狠斜了他一眼,解下腰上挂着的大葫芦,给陶空洗手。
“以后别拿手挖东西,脏死了。”
“哦。”陶空小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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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喜犯愁了,又倒着葫芦拍拍葫芦底部,只倒出一滴可怜的水珠:“没水了。”
迁怒地瞪了眼陶空,陶喜只得继续找吃的,等大灰它们回来,再去打水。
他们就在溪旁的灌木丛里,陶空很疑惑陶喜为什么发愁没水了却不去取水,反而怏怏地继续挖土豆。
陶喜找到一片似曾相识的绿色植物群,披针形叶子,中空的茎秆,刚到膝盖的高度。蹲在植物旁边研究了一会儿,他突然恍然大悟,伸手招呼陶空,喊道:“来来来,快帮我除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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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喜抬头一看,身边早就没人了。他站起来寻找陶空的踪影,就望见那高大的背影正在二十米开外的溪旁边蹲下来似乎要取水。
陶喜低头寻找,果然发现自己的葫芦不见了。
意识到陶空要做什么,陶喜急忙往陶空那边跑,大声制止他:“阿空,别去碰水面,快回来!”
话音还未落,陶空已经蹲下来手带着葫芦伸入了水面以下。
水面泛开涟漪,随即炸开剧烈的水花,一条比人还大的巨型食人鱼张开锋利的獠牙跃出水面,张开的巨大可怕的嘴巴对着陶空的脑袋直冲而下,眼开着就要将他吞入腹中。
陶喜睁大双眼,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不!”
仿佛慢动作一般,画面缓缓推进。
他看见陶空背对着他,脑袋随着食人鱼跃出水面缓缓抬起,当食人鱼的脑袋到达他脑袋上方时,陶空快如闪电般伸出右手,抓住了食人鱼的下唇,无视它尖锐的獠牙。
陶喜顿住了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食人鱼闭上了嘴巴,将陶空的手咬住。
陶空却先发制人将食人鱼甩上岸,手从食人鱼嘴里脱出,手掌居然完好无损。食人鱼在地上不停扑腾,可怕的嘴巴一张一合。陶空往前一步,一脚踢在食人鱼身上,那一脚不知道是多大的力道,陶喜眼睁睁看着那条食人鱼被踹飞,撞到一棵高大杉木上,然后双眼充血地落在地上,没了动静。
而那棵树树干也出现了断裂的伤痕。
“”
这哪里是人啊?
这是金刚吧?
陶喜默默想,他活到最后应该有望了。
鱼被踹晕,陶空这才回头看陶喜,咧嘴笑着举起左手,他手上抓着一只灌满了溪水的葫芦。
“阿喜,水!”
陶喜望着他亮晶晶的双眼,抽了抽嘴角。
“不这时候你应该更关注那条可怜的鱼才对”
陶喜开了来到荒野9号实验星球以来的第一顿荤。
清澈冰冷的高原冰川水养育出来的巨型食肉鱼类,背回洞穴的时候还一度醒过来想要再次袭击陶空,被陶空一掌拍碎脑袋凉透。如此新鲜的鱼肉,味道一定不会差。
没有刀具,食人鱼的表皮坚硬异常,树枝完全戳不进去。还是陶空剥开的鱼皮。
陶空的手就仿佛刀具一样,处理鱼肉虽然很粗糙,没有规则,但是好歹将鱼肉剥离出来,撕成了可以料理的块状。
鉴于陶空还是个伤员,而陶喜自己是个体质脆弱的一ga,他强迫小三吃了口生鱼肉试毒。小三闻了闻就兴高采烈地吃了下去,活蹦乱跳。
于是陶喜煮了锅土豆炖鱼,这才敢下嘴。
鱼汤一入喉,顿时鲜美可口的白汤在口腔里炸开让人晕眩的光,浑身都酥爽起来。鱼肉紧致弹牙,完全不加任何调料时,甚至带点甜味。
这大概是陶喜这么多天以来吃过最美味的一顿午餐。
他终于体会到了,营养液之外的美食的意义。原来这世界上,食物是可以好吃的。
感动得几乎有些哽咽,陶喜在储物坑里翻出一堆平时在吃的水果,准备琢磨一下能不能给食物调味。
在吃到这顿鱼肉以前,他只知道用盐调味。
“我们晚上烤鱼。“还剩下很多鱼肉,陶喜说道。
陶喜饭量小,剩下一大半的鱼肉和土豆全进了陶空的肚子。陶空进食速度虽然快,但是动作却很优雅,吃完之后还跟陶喜讨水洗手洗脸,洁癖得与刚才徒手挖土豆的陶空判若两人。
有了陶空之后,陶喜的生活水平呈几何时速度变好。比如陶喜从此以后敢下水洗澡了,也敢捉鱼了。而且有了个身强体健的劳动力之后,从前只可远观的更高树上的水果也能摘下来了——陶空爬树的技术比猫还要好。
陶空光着膀子,三两下就蹿上了一棵巨大的高树,动作敏捷得如同豹子,快得陶喜看不清他的动作。等反应过来,陶空就直接揣着一把果子从树上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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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喜,吃。”
大概伤到脑子的缘故,陶空不仅失忆,语言能力也产生了问题,讲话无法成句,总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表达的意思总是最简单直接的。
陶喜打开打包的披风:“放进来。”
陶空把手里的果子全倒进了披风里,然后自然而然地顺手接过陶喜手里打包起来的披风,里面装了很多食物。
陶喜自从那天发现了一小片野生小麦,当天下午就带着陶空去除草,将小麦用树枝做成的篱笆围了起来,每天都要去查看一下。如果运气好,留种可能到秋天还能再种一波。虽然没有多少量,但是聊胜于无啊。
在林子里逛了一圈,陶喜出了不少汗,带着陶空来到了溪边。
陶空伤口还没有痊愈不能碰水,但是保持伤口清洁很重要。现在陶空是主要劳动力,总是爬上爬下,浑身都沾了不少灰。陶喜怕他伤口发炎,下午都带他来擦身子。
之前陶喜在山底的沼泽林里发现了一种苔藓,丛生成垫状。手感松软蓬松,平时呈淡绿色,干燥的时候则是灰白色的。陶喜发现这种苔藓吸水能力很强,就采集了很多,拿来当海绵以及毛巾擦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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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空脱了靴子,乖乖站到溪里,看着陶喜眨眨眼睛。
自从那天陶空无惧巨型食人鱼并将它踢晕带走后,水里的食肉鱼类看到陶空出现,早早就吓得躲到几百米水域开外了。
在陶空身边就是最安全的。
陶喜也脱了鞋子,将裤脚挽上去,站到水里,嫌弃地指着他的裤脚说道:“又来了,你进水的时候把裤子挽上去啊。你就这一条裤子,湿了要裸奔吗?”
陶空听不懂他的责备,无辜地看着陶喜。
陶喜无奈地叹气,蹲下来示意他抬腿,一边替他挽裤脚,一边碎碎念道:“你这么笨,要是我不带着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事实上,如果没有陶空,陶喜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人。
偏偏陶空视陶喜的话为圣旨,低声应道:“嗯。”
“”陶喜小手轻轻打在陶空抬着的那条腿的小腿肚子上,有些哭笑不得:“我说你笨呢,你还嗯。换腿。”
陶空乖乖照做,盯着陶喜毛茸茸的脑袋,柔软黑发的中央,可爱的发旋:“阿喜,说的,都对。”
陶喜替他挽好裤脚,抬眼看他,眼里带着笑意。
明明一张可怖的蟾蜍皮肤脸,可是双眼却明亮有神,带着信任和喜悦,牢牢盯着自己,仿佛他的眼里,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相依为命的依赖让陶喜的心又胀又暖。连呼吸都似乎带着想要落泪的酸涩。
他重新低下头,眨掉那一抹泪意,拍拍陶空的膝盖:“放下来吧。傻子,还一直抬着。”
陶空放下腿,眼睛却仍旧不放牢牢地看着他。
从陶喜角度看陶空,虽然长相可怕,但是习惯了之后却觉察出那么点敦厚老实听话的可爱来。
但是陶喜不知道,从陶空角度看自下往上抬眼打量自己的陶喜,白净漂亮的脸上,一双又大又亮,干净澄澈的双眸倒映着自己五官模糊的脸,眼里却闪动着喜悦,长卷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毛茸茸的影子。鼻尖一侧的小黑痣仿佛天上的星辰一样,让陶空驻足凝视,又渐渐凝成胸口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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