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北堂沉默不语，荷兰则因为尴尬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一时间，空气凝固，尴尬的气氛中只听得见一个细微和一个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一只遥控手推车自动被推到了客厅沙发旁边，上面摆了牛奶，啤酒和荷兰最爱的珍藏古地球饮品，可乐。
“主人和这位客人，请问你们想要喝什么饮品。因为我没有实体，所以只能请你们自便。”
荷兰低声喃喃：“牛奶是不是放过期了？”
温柔的ai安娜回答：“人造牛奶的保质期是12个月，还有两个月过期，可以放心饮用。”
荷兰点点头，给自己倒了杯可乐，问北堂：“孩子，喝牛奶吗？”
北堂低着头没说话，荷兰又问：“你已经成年了，喝啤酒也可以吧。”
说着，他拿出一听冰镇的啤酒想要递给北堂。
北堂长臂用力一挥，巨大的冲击力让荷兰措不及防，啤酒被甩出撞在墙上，炸裂开来，喷溅出黄澄澄的啤酒和泛白的酒花，在墙上和地毯上留下深色的印迹。酒花炸开，缓缓平息，一如那瞬间被吓炸毛的猫一样缓缓平复皮毛。
荷兰被吓到了。
安娜发出警报：“突发事件，需要报警吗，主人？”
ai所谓的报警，也是垄断公司的安保集团为了维持社会相对稳定而设立的。在偏僻的洛城，安报集团的作用不明显，但是在首都，效果可见一斑。
荷兰立刻拒绝：“不用，打扫干净就好。”
“好的。”
ai操控的清洁设备从墙壁的储藏室里出来，呼呼的风声和洒水声在墙角响起。
空气里，凝滞的尴尬更甚。
“你的日子过的很奢侈。”北堂的声音破碎又冰冷。
荷兰有钱，这是北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北堂没想到荷兰有这么多钱能购买和享受这些高科技设备。当然，这也只能在首都享受，洛城买不到这些玩意儿。就是北堂家，也不过是用一书架的书来炫富。
但是看到荷兰这么奢侈，北堂怒火中烧。
荷兰听出了北堂的愤慨，急忙否认：“没有很奢侈，首都的居民有点小钱都能买这个ai管家。你看你荷兰叔叔做一些编程再倒卖的小生意，总有点积蓄吧。”
北堂没说话。
荷兰立刻喝了两口可乐压惊。
他也是alpha，但是只有a级基因，还没有任何天赋。虽然他的脑子价值一颗乡下星球，可是他的体能连身为beta，专练体术的朱丽娜都打不过的，他毕竟是个死肥宅。
北堂可是正儿八经，年轻力壮的s级基因的alpha，还有天赋加持。要是真的暴动起来，自己完全阻挡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北堂去送死。
被挚友们委托了照顾他们唯一的儿子，荷兰怎么都得尽心尽责。自己拦得了一时，可阻拦不了一辈子。
荷兰现在如坐针毡，生怕北堂突然理智断线跳起来要闯交通公司找人。
“那个”荷兰想先发制人，率先开口询问加安抚。
却听到北堂同时开口，冰冷语气里破碎的痛苦不言而喻：“你为什么能这么冷静又无所谓。”
荷兰彻底僵住了。
“我父母出事，对你来说，很无所谓吗？还是其实是你设的”北堂继续说道。
“北堂！”荷兰怒吼着打断北堂，整张圆胖的脸涨得通红。
北堂第一次听见荷兰声音这样严肃响亮，被震得抬眼，瞪大眼睛看着他，眼里带着伤痛和无助。
一触及那种伤痛，荷兰又心软了。
他努力硬着语气，指责北堂的不信任：“我认识北至和朱丽娜，比你还要早十年，你以为他们对我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们同生共死，一起工作，一起逃亡，一起苟活。他们对我来说是亲人的存在。我不准你用这种龌龊的想法来揣测我对他们的这份感情！”
北堂的眼眶聚满了泪水，低下头埋进掌心，痛苦地低吟：“可是为什么你看起来不难过”
“我如果比你还早倒下，那你怎么办？”荷兰反问，“孩子，不是表面上看着痛苦，才算伤心。”
他故作轻松，还不是想北堂能有安全感一点。
“可是我要怎么办”北堂像只受伤的幼犬，呜咽，“我能怎么办我要怎么救他们”
荷兰叹了声气：“你需要泡个澡虽然很贵。”
水可是贵重的物品。就算只是洗澡用的非饮用水也是如此。
ai善解人意地说道：“北堂客人，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温热的洗澡水，为您接风洗尘。”
荷兰：“那个安娜，节水系统开了吗？”
在不停试探和寻找方法的绝望过程中，人心不断淬炼，痛苦中，心脏不断地变得愈加强大。久而久之，痛苦也变成了动力和狠劲。
父母在旅途中被捕的震惊和痛苦在那一晚与荷兰的促膝长谈后，渐渐被压在了心底。
荷兰一再告诫北堂：“我们是帝国的敌人。暴露在敌人的枪膛之下，绝无生还可能。不要冲动，千万不要冲动。”
他将自己的一切底牌都摊开来告诉北堂，他会努力，也在努力营救北至和朱丽娜。
荷兰打开智脑给北堂看：“我得到情报是，帝国的巡视飞船会在下午抵达，巡视一圈之后，后半夜才会离开。最近巡视地球的长官换人了，据说是个很保守小心的人，他对地球不信任，对下设交通公司也不信任，因此，可能会在抵达后，先来提人，确保他们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再去巡视地球。”
帝国在地球上，会有一个月一次的巡查，也只有那个时候，地球才能与帝国有接触，北至和朱丽娜也将在那个时候被移交给帝国。
平时，有些许偷渡飞船零零散散在各种无人区起飞，不知道他们的前路是否平顺，帝国也管的不严。但是北至和朱丽娜绝对不会通过这种方式去往帝国星。
而下一次的巡查在两周后。
北堂木着脸，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仇恨。
生怕北堂没听进去，荷兰轻咳一声，警告他：“别冲动做事。我会让我的线人调查好，他们将会在哪里交接。从以往的情况来看，他们的母舰会停在欧洲总部，只会派小型巡逻飞船过来，到时候，我们有机会动手抢人。”
但是现在还早，不知道具体真实情况。两人仍旧一筹莫展。
聊完荷兰掌握的信息，两人都坐在沙发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聊什么。
荷兰递给北堂一瓶啤酒，拍拍他的肩，安慰：“喝个酒，放松一下。会没事的。”
ai管家安娜问：“需要来点音乐吗？”
北堂没说话，荷兰点头：“钢琴曲随便来一首，放松一下。”
ai管家寻找古地球的钢琴轻音乐，选择了一首能舒缓身心的，操控音响播放。
喝了半听啤酒，北堂闭上眼睛，紧皱的眉心缓缓松开。他太疲惫了，大脑胀痛，太阳穴也突突地跳动着，牵引着神经。
闭上眼，北至，朱丽娜被捕前镇定带着安抚表情的脸就在眼前不停地晃过，在钢琴乐声中，渐渐沉静下来。忽然，陶喜布满痛苦的脸蓦地出现在眼前。
“喝！”他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子，浑身冷汗淋漓。
身上盖着条薄毯，剩下的半听啤酒摆在茶几上，钢琴乐已经停止，客厅内的灯光转为了幽蓝色的睡眠灯光。
听见北堂的声音，荷兰从书房里出来，书房内的大型台式智脑屏幕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荷兰摘下眼镜和耳罩式耳机，走到北堂身边坐下，关心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北堂喘了几口粗气，好不容易心情平静下来，他抬手摸到自己额上的冷汗，皱紧眉，问：“荷兰叔叔，你知道陶喜是怎么离开的吗？”
荷兰眉心微蹙，脑袋里浮现出北家隔壁那个漂亮得有些特殊的小孩。他怎么会不知道陶喜是谁呢。
他表情僵硬，问：“你梦到他了？再喝点酒，好好睡吧。”
北堂敏锐地察觉荷兰的逃避，灼灼的视线如狼一般盯着荷兰的脸：“荷兰叔叔，你知道的。”
“呃”
“你告诉我，好吗？”
长期在封闭空间工作的脑力劳动者，面对质问时慌乱的拙劣掩饰甚至逃不过一个20岁的少年的眼。
荷兰只能说道：“北堂，现在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救你父母，陶喜的事以后再说”
北堂摇头，脸上的表情异常坚定：“不，荷兰叔叔。我们可能从今天开始，就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说，除了陶喜失踪之外的所有真相。”
荷兰眼神闪烁，在北堂坚决的眼神逼迫下最终败下阵来叹了声气，低声叹道：“告诉你可以，北至和朱丽娜知道我把事情告诉你了，估计会把我打死。”
“但是你长大了，北堂。这是个沉重的真相，不知道最好，但是我觉得身为北至和朱丽娜的孩子，你有权力知道，我们到底做了什么。”
北堂看着他，触及荷兰认真严肃中透着哀伤的眼神，北堂点点头。
能从家里悄无声息，不破坏门锁和任何财物，带走陶喜的人，只能是将地球人视为蝼蚁的帝国人。而每个月往返帝国的，只有那一艘母舰。帝国分管地球的所谓长官。不知道陶喜是惹恼了他们什么，还是触及了什么核心秘密，才会被带走。但是北堂将当晚自己和陶喜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北至和朱丽娜后，他们俩的言辞里就是一副陶喜回不来的的哀痛。
北堂笃定，他们以及荷兰都知道为什么。
“帝国几百年来，都在研究人类进化和天赋产生的秘密。”荷兰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说道，“他们做了千百次人体试验，一百年前甚至在帝国曾经最伟大的ss级基因的alpha将军身上研究他的天赋，将军最后殒命也一无所获。人体实验不是研究进化的出路。”
“直到后来，他们发现了一颗星球。一颗一直被人类遗忘的堪称荒野的末日星球。”
北堂脸色变得惨白，颤了颤唇：“是
荷兰表情悲怆，缓缓点头：“嗯。”
“就是，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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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空气凝固，尴尬的气氛中只听得见一个细微和一个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一只遥控手推车自动被推到了客厅沙发旁边，上面摆了牛奶，啤酒和荷兰最爱的珍藏古地球饮品，可乐。
“主人和这位客人，请问你们想要喝什么饮品。因为我没有实体，所以只能请你们自便。”
荷兰低声喃喃：“牛奶是不是放过期了？”
温柔的ai安娜回答：“人造牛奶的保质期是12个月，还有两个月过期，可以放心饮用。”
荷兰点点头，给自己倒了杯可乐，问北堂：“孩子，喝牛奶吗？”
北堂低着头没说话，荷兰又问：“你已经成年了，喝啤酒也可以吧。”
说着，他拿出一听冰镇的啤酒想要递给北堂。
北堂长臂用力一挥，巨大的冲击力让荷兰措不及防，啤酒被甩出撞在墙上，炸裂开来，喷溅出黄澄澄的啤酒和泛白的酒花，在墙上和地毯上留下深色的印迹。酒花炸开，缓缓平息，一如那瞬间被吓炸毛的猫一样缓缓平复皮毛。
荷兰被吓到了。
安娜发出警报：“突发事件，需要报警吗，主人？”
ai所谓的报警，也是垄断公司的安保集团为了维持社会相对稳定而设立的。在偏僻的洛城，安报集团的作用不明显，但是在首都，效果可见一斑。
荷兰立刻拒绝：“不用，打扫干净就好。”
“好的。”
ai操控的清洁设备从墙壁的储藏室里出来，呼呼的风声和洒水声在墙角响起。
空气里，凝滞的尴尬更甚。
“你的日子过的很奢侈。”北堂的声音破碎又冰冷。
荷兰有钱，这是北家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北堂没想到荷兰有这么多钱能购买和享受这些高科技设备。当然，这也只能在首都享受，洛城买不到这些玩意儿。就是北堂家，也不过是用一书架的书来炫富。
但是看到荷兰这么奢侈，北堂怒火中烧。
荷兰听出了北堂的愤慨，急忙否认：“没有很奢侈，首都的居民有点小钱都能买这个ai管家。你看你荷兰叔叔做一些编程再倒卖的小生意，总有点积蓄吧。”
北堂没说话。
荷兰立刻喝了两口可乐压惊。
他也是alpha，但是只有a级基因，还没有任何天赋。虽然他的脑子价值一颗乡下星球，可是他的体能连身为beta，专练体术的朱丽娜都打不过的，他毕竟是个死肥宅。
北堂可是正儿八经，年轻力壮的s级基因的alpha，还有天赋加持。要是真的暴动起来，自己完全阻挡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北堂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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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荷兰想先发制人，率先开口询问加安抚。
却听到北堂同时开口，冰冷语气里破碎的痛苦不言而喻：“你为什么能这么冷静又无所谓。”
荷兰彻底僵住了。
“我父母出事，对你来说，很无所谓吗？还是其实是你设的”北堂继续说道。
“北堂！”荷兰怒吼着打断北堂，整张圆胖的脸涨得通红。
北堂第一次听见荷兰声音这样严肃响亮，被震得抬眼，瞪大眼睛看着他，眼里带着伤痛和无助。
一触及那种伤痛，荷兰又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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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的眼眶聚满了泪水，低下头埋进掌心，痛苦地低吟：“可是为什么你看起来不难过”
“我如果比你还早倒下，那你怎么办？”荷兰反问，“孩子，不是表面上看着痛苦，才算伤心。”
他故作轻松，还不是想北堂能有安全感一点。
“可是我要怎么办”北堂像只受伤的幼犬，呜咽，“我能怎么办我要怎么救他们”
荷兰叹了声气：“你需要泡个澡虽然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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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那个安娜，节水系统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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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笃定，他们以及荷兰都知道为什么。
“帝国几百年来，都在研究人类进化和天赋产生的秘密。”荷兰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说道，“他们做了千百次人体试验，一百年前甚至在帝国曾经最伟大的ss级基因的alpha将军身上研究他的天赋，将军最后殒命也一无所获。人体实验不是研究进化的出路。”
“直到后来，他们发现了一颗星球。一颗一直被人类遗忘的堪称荒野的末日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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