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身世疑云
已过午时，用过午膳后，律伶坐在小花园里藤条搭建的秋千上，微微摇晃，思考着在将军府得到的所有信息。
晴空薄云，微风凉爽。
远恒也随意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看着律伶，一言不发。
律伶听金言简单陈述了一下楼兰以及蒙古的资料，从记忆里的片段分析，她觉得她自己的身世并没有那么简单。
好像是刻意掩盖什么似的，半年前府中大换血，所有旧人已经全部清走了，如今的府里全是一些刚来不久的年轻丫鬟，除了那个半疯的老婆婆，什么详细情报也得不到。
记忆里，小时候问起娘的事情，所有人也都是闭口不谈遮遮掩掩。
每年大宋派来的监军都称呼她为小小姐。但是在西北的小时候，几个常年跟着父亲的近卫都是叫她小公主或是小主子。这一点她就觉得有些微妙
秋行风曾经听到过父亲和人提起过关于楼兰古国的事情。母亲留下的雪辉短剑，也是楼兰的武器样式。
她隐约认为，她的生母应该是楼兰人，而不是蒙古格格。
还有，那个老婆婆口中的那个云儿她十分在意。她猜测，当年任合婉儿生的孩子八成并不是她。而让她顶了蒙古格格的女儿这一头衔，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真有另一个孩子，那么那个孩子是谁，又在哪？任合婉儿是因何去世的？她母亲是为何离开的？
一桩又一桩，关系绕的律伶有些头疼。不说现在身边的几个人，连她自己的身份都还是一层迷雾。
“远恒，你知道我的母亲吗？”律伶忽然扭头问道，随着秋千起伏摆动，散落下来的青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
远恒摇摇头，“我到小姐身边的时候，您母亲已经不在了。”
“是啊，我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律伶看向湛蓝清澈的天空，“总觉得，很陌生。”
“夫人吗？”
“嗯。”律伶模糊的应了一声，再次陷入沉默。秋千的浮动越来越小，慢慢停了下来。
远恒有些担忧的看着律伶，不似往常活泼开朗的大小姐，如今沉默的大小姐，竟然让远恒忽然有种陌生感。
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小姐不再对他倾诉，对他畅所欲言了。
不会在犯错的时候委屈的躲在他身后避难，不会再任性的时候软糯糯的叫他远恒哥哥，不会再调皮为了偷懒不学习躲在树上一整天。
不知不觉，大小姐已经从记忆里那个小小的团子，变成了如今人人夸赞的秀丽少女。
远恒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越来越远了？就在他没发觉的时候，大小姐已经悄悄长大了。
吹在身上的风有些发冷，一种未知的疏远感油然而生，远恒有些慌张，却不知道在慌什么。轻步走到律伶的身边，痴痴伸出手去，想要确认眼前人的存在，却在触碰到律伶脸颊的那一瞬，变成捻起了她耳畔一缕青丝。
“远恒？”律伶从回忆中恍然回神，看着身边柱子一样站的笔直的远恒，疑问道，“怎么了？”
律伶察觉到了远恒的不对劲，眨了眨眼睛，把头发从远恒的手里捞了回来。
“你捏我头发干什么？”
远恒感受着那缕青丝从手中滑走，划过掌心，指尖，重新垂落在少女耳畔。心中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没事。大小姐在想什么？”远恒说道，强压下心头复杂的思绪，岔开话题。
“我没想什么，只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律伶轻咬下唇，略带苦恼的说道。
远恒思索了一下，开口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其实，我当年有听到过夫人的事情。”
律伶看向远恒，等着他往下说。
原本从老兵那里听来的版本真真假假，有些事有些话，远恒觉得还是不能说给大小姐听，思索之后，还是隐瞒了听到的一些小道消息，只把重要的几点简略说了出来。
“那些老兵喝醉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过几句，大小姐的母亲应该是楼兰人。而且不可能来过京城。名字也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
果然，应正了她的猜想。
“楼兰”律伶低头思索，看向腰间刀鞘纹路精美的短剑雪辉，问道，“她的名字叫什么？”
“赫里铃兰。”
“赫里，铃兰？”律伶喃喃重复了一遍。
刚刚金言提到过，曾经命运里的楼兰王妃，赫里铃兰？
“这不是刚刚资料里的那个王妃吗！”金言绕的云里糊涂的，“你的身世可真波折，一会儿一个蒙古格格，一会儿又怎么变成楼兰王妃了你们这圈子真乱。”
律伶倒是有点好奇她这个父亲了。
秋行风本身记忆里的秋厉，和曾经命运里的差不多。只不过曾经的命运中，秋厉大将军可是早年丧妻，终身未娶，无一子嗣。
如今，倒是艳福不浅，抢了曾经的王妃还娶了原本皇上的女人，简直是西北的香饽饽。
再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律伶也不再去想这个话题，问远恒：“对了！远恒，我昨天拜托你买的东西都买到了吗？”
“嗯，都买到了，在我房间的包裹里。要我现在去拿吗？”
律伶摇摇头，“不用了！你帮我去查一些东西。我自己去拿就好！”
“时间也快到了，我收拾收拾，就进宫先去见父亲。”律伶从秋千上跳下，随意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凑到远恒耳边嘀嘀咕咕，“到时候，远恒你悄悄进宫来找我，可别被别人发现了！”
“大小姐你是要我溜进皇宫吗？”远恒一脸无奈，他只是个侍卫，没有请帖，宫门守卫不可能放他进去。
“对啊，远恒你的轻功可是顶尖儿的，给你个小测试，在皇宫找到我就算你过关！我可是有奖励的！不过，要是真的被抓住了，我也会去救你的！”律伶一脸坏笑。
亲力亲行总是有时候不太方便，她需要一个人帮她收集情报。远恒轻功可以说是全西北军最好的，她想看看，在这都城里，靠远恒的轻功能力能不能无息潜入皇宫。
“怎么，没自信？”
“我试试就是了。”远恒无奈的笑说，“大小姐方才要我查什么？”
律伶语气带上些许严肃：“我想让你查一个人，顾玄安。”
目送着远恒离去，律伶也朝着远恒的院子走去。
打开远恒的包裹，一一检查过，没有遗漏，都被远恒准备齐了，律伶满意的点点头。
“这些都是什么啊？花花绿绿的。”金言看着律伶摆弄着一个个小纸包起来的花草植物，还有一些碎石一样的东西，疑惑道。
“这些？这些都是花草药物和一些矿石。”律伶笑着把一个一个小纸包整理好，转身带回自己的房间。
“你要这些做什么？”
“做毒药。”
“毒，毒药？”金言错愕。
“对，毒药。秋行风的记忆里，有一些让我很在意的东西”律伶有着几乎过目不忘的能力，而巧的是，秋行风也有，不仅是武力值高，还读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书。
秋行风读了就是读了，没兴趣，也就没怎么在意。律伶倒是对这些奇怪的书很是好奇，比如万毒纲目这种，跟她读过的本草纲目有着微妙的既视感。
律伶将房门反锁，撸起袖子，开始捣鼓一堆奇奇怪怪的药草，房间的角落，放着昨晚从远恒那里要来的兔子崽儿们。
金言给兔子们点了一炷香，也没再打扰律伶，在次空间无聊的盘腿而坐。忽然想到什么，手中瞬间出现律伶原本世界的命运资料。说起来，他对律伶自身的事情还一无所知呢！
金言略带兴奋的一页一页翻找着资料，半响后，表情却渐渐沉默下来，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不可思议，喃喃自语：“为什么？”
夕阳西下，天边的赤红云霞仿若烈火。
已近黄昏，律伶坐在前往赴宴的马车上，百般无聊，手边一本书随意的敞开，翻了几眼便也没了兴趣。
敞开的是老子的《道德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c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天地对人或万物都是一视同仁，如草狗无二罢了。
律伶轻哼一声，单手轻撑下巴，另只手半撩窗帘，打量着都城内的芸芸众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这世间人人都大同小异有所谋求，人人都有欲望。
民谋柴米油盐酱醋，官谋钱财权贵名誉。王爷们谋天下之主位，皇上谋江山安平长康，天下人所谋所求，大多如此。只是也有例外。比如她不同，那个人也不同。
棋局已然开始，希望落幕之前，这场戏剧不会太过无聊。
或许是初春的风与那一日太过相似，律伶轻靠在窗畔，想起了那个萍水相逢，却打开她封闭世界中，第一扇窗的人。
他对幼小而迷茫的她这样说过：人的欲望是分为很多种，无欲无求也是欲望的一种，你看似没有欲望，只是你不知欲而已，不知欲，从何求？你从来都不知道，你有着很强的求知欲，不是吗？如果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欲望，或许就不会迷茫了。用这双眼睛看吧，看得多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时过境迁，如今想来，都已经很远之前的事情了，律伶轻笑了下，总有一日吗？
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映入律伶的视线，遥遥看到顾玄安面带浅笑，身着简装，正在和身边一名男子谈论着什么。
那男子身着白衣，一尘不染，墨发少见的没有束起，而是肆意披散着，背直修长，从背影推测，他或许是一个清傲孤高的人。
在马车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白衣男子像是觉察到什么，随意的转过身来，看向律伶的方向，两人视线相对在茫茫人群中，那人神色清冷，眼睛如同一潭清泉清透。一眼瞬息，两人便匆匆错过。
在对视的一瞬间，律伶不知为何从那双水琉璃般的眼眸中，看出了一瞬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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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薄云，微风凉爽。
远恒也随意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看着律伶，一言不发。
律伶听金言简单陈述了一下楼兰以及蒙古的资料，从记忆里的片段分析，她觉得她自己的身世并没有那么简单。
好像是刻意掩盖什么似的，半年前府中大换血，所有旧人已经全部清走了，如今的府里全是一些刚来不久的年轻丫鬟，除了那个半疯的老婆婆，什么详细情报也得不到。
记忆里，小时候问起娘的事情，所有人也都是闭口不谈遮遮掩掩。
每年大宋派来的监军都称呼她为小小姐。但是在西北的小时候，几个常年跟着父亲的近卫都是叫她小公主或是小主子。这一点她就觉得有些微妙
秋行风曾经听到过父亲和人提起过关于楼兰古国的事情。母亲留下的雪辉短剑，也是楼兰的武器样式。
她隐约认为，她的生母应该是楼兰人，而不是蒙古格格。
还有，那个老婆婆口中的那个云儿她十分在意。她猜测，当年任合婉儿生的孩子八成并不是她。而让她顶了蒙古格格的女儿这一头衔，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真有另一个孩子，那么那个孩子是谁，又在哪？任合婉儿是因何去世的？她母亲是为何离开的？
一桩又一桩，关系绕的律伶有些头疼。不说现在身边的几个人，连她自己的身份都还是一层迷雾。
“远恒，你知道我的母亲吗？”律伶忽然扭头问道，随着秋千起伏摆动，散落下来的青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
远恒摇摇头，“我到小姐身边的时候，您母亲已经不在了。”
“是啊，我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律伶看向湛蓝清澈的天空，“总觉得，很陌生。”
“夫人吗？”
“嗯。”律伶模糊的应了一声，再次陷入沉默。秋千的浮动越来越小，慢慢停了下来。
远恒有些担忧的看着律伶，不似往常活泼开朗的大小姐，如今沉默的大小姐，竟然让远恒忽然有种陌生感。
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小姐不再对他倾诉，对他畅所欲言了。
不会在犯错的时候委屈的躲在他身后避难，不会再任性的时候软糯糯的叫他远恒哥哥，不会再调皮为了偷懒不学习躲在树上一整天。
不知不觉，大小姐已经从记忆里那个小小的团子，变成了如今人人夸赞的秀丽少女。
远恒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越来越远了？就在他没发觉的时候，大小姐已经悄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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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恒？”律伶从回忆中恍然回神，看着身边柱子一样站的笔直的远恒，疑问道，“怎么了？”
律伶察觉到了远恒的不对劲，眨了眨眼睛，把头发从远恒的手里捞了回来。
“你捏我头发干什么？”
远恒感受着那缕青丝从手中滑走，划过掌心，指尖，重新垂落在少女耳畔。心中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没事。大小姐在想什么？”远恒说道，强压下心头复杂的思绪，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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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伶看向远恒，等着他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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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老兵喝醉的时候，我听到他们说过几句，大小姐的母亲应该是楼兰人。而且不可能来过京城。名字也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
果然，应正了她的猜想。
“楼兰”律伶低头思索，看向腰间刀鞘纹路精美的短剑雪辉，问道，“她的名字叫什么？”
“赫里铃兰。”
“赫里，铃兰？”律伶喃喃重复了一遍。
刚刚金言提到过，曾经命运里的楼兰王妃，赫里铃兰？
“这不是刚刚资料里的那个王妃吗！”金言绕的云里糊涂的，“你的身世可真波折，一会儿一个蒙古格格，一会儿又怎么变成楼兰王妃了你们这圈子真乱。”
律伶倒是有点好奇她这个父亲了。
秋行风本身记忆里的秋厉，和曾经命运里的差不多。只不过曾经的命运中，秋厉大将军可是早年丧妻，终身未娶，无一子嗣。
如今，倒是艳福不浅，抢了曾经的王妃还娶了原本皇上的女人，简直是西北的香饽饽。
再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律伶也不再去想这个话题，问远恒：“对了！远恒，我昨天拜托你买的东西都买到了吗？”
“嗯，都买到了，在我房间的包裹里。要我现在去拿吗？”
律伶摇摇头，“不用了！你帮我去查一些东西。我自己去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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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力亲行总是有时候不太方便，她需要一个人帮她收集情报。远恒轻功可以说是全西北军最好的，她想看看，在这都城里，靠远恒的轻功能力能不能无息潜入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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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这些都是花草药物和一些矿石。”律伶笑着把一个一个小纸包整理好，转身带回自己的房间。
“你要这些做什么？”
“做毒药。”
“毒，毒药？”金言错愕。
“对，毒药。秋行风的记忆里，有一些让我很在意的东西”律伶有着几乎过目不忘的能力，而巧的是，秋行风也有，不仅是武力值高，还读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书。
秋行风读了就是读了，没兴趣，也就没怎么在意。律伶倒是对这些奇怪的书很是好奇，比如万毒纲目这种，跟她读过的本草纲目有着微妙的既视感。
律伶将房门反锁，撸起袖子，开始捣鼓一堆奇奇怪怪的药草，房间的角落，放着昨晚从远恒那里要来的兔子崽儿们。
金言给兔子们点了一炷香，也没再打扰律伶，在次空间无聊的盘腿而坐。忽然想到什么，手中瞬间出现律伶原本世界的命运资料。说起来，他对律伶自身的事情还一无所知呢！
金言略带兴奋的一页一页翻找着资料，半响后，表情却渐渐沉默下来，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不可思议，喃喃自语：“为什么？”
夕阳西下，天边的赤红云霞仿若烈火。
已近黄昏，律伶坐在前往赴宴的马车上，百般无聊，手边一本书随意的敞开，翻了几眼便也没了兴趣。
敞开的是老子的《道德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c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天地对人或万物都是一视同仁，如草狗无二罢了。
律伶轻哼一声，单手轻撑下巴，另只手半撩窗帘，打量着都城内的芸芸众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去。
这世间人人都大同小异有所谋求，人人都有欲望。
民谋柴米油盐酱醋，官谋钱财权贵名誉。王爷们谋天下之主位，皇上谋江山安平长康，天下人所谋所求，大多如此。只是也有例外。比如她不同，那个人也不同。
棋局已然开始，希望落幕之前，这场戏剧不会太过无聊。
或许是初春的风与那一日太过相似，律伶轻靠在窗畔，想起了那个萍水相逢，却打开她封闭世界中，第一扇窗的人。
他对幼小而迷茫的她这样说过：人的欲望是分为很多种，无欲无求也是欲望的一种，你看似没有欲望，只是你不知欲而已，不知欲，从何求？你从来都不知道，你有着很强的求知欲，不是吗？如果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欲望，或许就不会迷茫了。用这双眼睛看吧，看得多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时过境迁，如今想来，都已经很远之前的事情了，律伶轻笑了下，总有一日吗？
一抹熟悉的身影忽然映入律伶的视线，遥遥看到顾玄安面带浅笑，身着简装，正在和身边一名男子谈论着什么。
那男子身着白衣，一尘不染，墨发少见的没有束起，而是肆意披散着，背直修长，从背影推测，他或许是一个清傲孤高的人。
在马车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白衣男子像是觉察到什么，随意的转过身来，看向律伶的方向，两人视线相对在茫茫人群中，那人神色清冷，眼睛如同一潭清泉清透。一眼瞬息，两人便匆匆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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