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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花开(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蒲公英也差不多都飘远了。

  伞浅浅在沙发上啃苹果,顾雨在画架面前勾勾画画,伞浅浅好奇他天天拿着笔画啊画,究竟在画什么?凑到他身边“你画什么呢?”

  顾雨拿一张没有用的纸挡住。

  伞浅浅伸手去抢,被顾雨制止住了,伞浅浅有点泄气“怎么这么小器?看看都不行吗?”

  顾雨头一昂“不行”,伞浅浅才不会这么轻易地听话的不去看,两个人抢夺之间,顾雨的手机响了。

  顾雨忙制止住伞浅浅“我电话一一电话”,伞浅浅倒是很利落地松了手“那你接电话”,顾雨对伞浅浅说“不能趁人之危啊”,说着看看手机屏幕,瞬间脸就阴了下来,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出去接电话了。

  伞浅浅对他脸色的变化很疑惑,还有点小担心,但是,目标就在眼前,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掀开那张纸的一瞬间,伞浅浅就有点后悔掀开了,是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小雅,很明显,有种期待,在胸腔的地反,慢慢下坠,甚至听见落到底的声音。

  “我没有错!我跟顾天成也没有任何关系!”外面传来顾雨的嘶吼声。

  伞浅浅把纸放回原来的地方盖好,走出去,本来想问顾雨“发生什么事了”,只是还没有开口,就被顾雨再一次震撼到了:顾雨在哭。

  伞浅浅过去,轻轻拍拍他肩膀“发生什么事了?”,顾雨哭的就像是个孩子,转过身,伏在伞浅浅的肩膀上“顾天成他住院了”

  伞浅浅摸着他的头发“回家吧,去认错”,顾雨挂着泪珠看着伞浅浅“你也要我回去认错吗?”

  伞浅浅点点头“他是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爸”顾雨还是固执着。

  “我现在明白了,你所谓的“别人的眼光”只不过是你自己太敏感了”

  顾雨看着伞浅浅,眼里全是不可思议和受伤“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一一”

  伞浅浅知道他现在很矛盾,很难过,所以低下头,轻轻开口“是我不懂”,淡淡走掉了。

  踏进屋里一步,眼泪便像断线的珠子,簌簌落了下来。外婆在屋里看见了全过程,外婆过去,轻轻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叹一口气,我可怜的孙女,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啊?伞浅浅在外婆怀里放声哭了起来。她多么委屈啊,为他委屈。

  这时的顾雨倒是清醒了,在窗口看着伞浅浅掉眼泪,无力地靠在墙边,慢慢下滑。

  第二天清早,伞浅浅被外婆叫醒“小浅,你看看这个”,伞浅浅结果外婆递来的纸条,是顾雨留下的:小浅,我回家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外婆。外婆安慰着伞浅浅,伞浅浅看着窗外的阳光,倒是觉得心情很好。

  只剩下祖孙两个了,伞浅浅跟外婆坐在园圃的小棚里,看着外面残留的一些蒲公英“翅膀”,她总是像个孩子在外婆怀里撒娇“外婆,以后我的婚礼要在这里举行,你也要穿上美美的婚纱,和我一起走过这片蒲公英海”

  外婆轻笑“哪有孙女嫁人,外婆也跟着穿婚纱的”

  “不嘛不嘛,我就要外婆和我一起穿”

  外婆无力跟她争,便会顺着她“好一一好一一”

  伞浅浅开心地挽着外婆“还是外婆最好了”

  外婆白发苍苍,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打着伞浅浅“小浅,你喜欢顾雨吗?”

  伞浅浅抬起头看着外婆,在她老人家被岁月洗涤的脸上,写满了对后辈的疼爱和担忧,不忍再说些敷衍的话,伞浅浅艰难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可是他不喜欢我”

  “哦?他对你说的?”

  “这倒没有”

  “感情的事,不要用眼睛判断,要学会用心去看”

  “外婆,我记得你说过有事要对我说,是什么事”

  外婆看看伞浅浅,还是没有说“没事”

  就这样,坐到星辰满布。

  回到家,伞浅浅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外婆则是坐在沙发上愣神,伞浅浅看见后,问外婆“外婆,你的东西都收拾好啦?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在车上用”,外婆摇摇头“不用了,小浅”

  “恩?不麻烦的,我这么年轻,背的动”

  外婆向伞浅浅招招手,伞浅浅过去坐在外婆旁边“怎么了?”

  外婆用略带歉意的眼神看着伞浅浅“小浅,外婆老了”

  伞浅浅笑笑“没啊。外婆一点都不老”

  “小浅,你听外婆说,外婆老了,就不跟你去了,人们常说“落叶归根”,年纪大了就真的不想离开生活这么多年的地方了”

  “外婆”

  “小浅,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也知道你爱外婆,外婆宠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宠外婆一次,让外婆留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吧”

  伞浅浅鼻子酸酸的,声音闷闷的“外婆”,伞浅浅把头靠在外婆的肩膀上,她知道外婆不想离开这里,她也知道,外婆年纪大了,不想成为爸爸妈妈和自己的负担,但是把外婆一个人留在这里,于心不忍,让外婆不开心,于心不忍。

  一大早,伞浅浅还是一个人在火车站等车了。

  醒来的时候,外婆已经不在了,桌上有她喜欢吃的早餐,还有一个小玻璃瓶子,里面装着一株蒲公英。

  伞浅浅坐在候车室,摩挲着那个小瓶子,蒲公英是紫色的,它超越了薰衣草,伞浅浅是这样想的,伞浅浅把瓶子倒过来拿在手心,却发现,瓶子底部刻有字,痕迹很浅很浅:晨。

  伞浅浅努力在脑海里搜索有关于这个字的讯息,小晨?难道是小晨?记得外婆曾近对自己讲过小晨,还有外婆给顾雨找衣服的时候,也说是小晨的衣服,但是,自己并没有见过他,甚至是一点点痕迹都想不起来,伞浅浅揉揉太阳穴,外婆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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