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5章 八千年前，就已魂飞魄散
“师傅这就是奏萌萌，和你长的真是太像了。”苍穹峰的天宫内，幻月将沉睡的奏萌萌安放在鸣舞上人的大床上，讲述了他残界之行的所知所遇，以及误入“小地狱”时的光怪陆离，最后将奏萌萌放了出来。
可自从在那残界内一睡之后，这数天来，奏萌萌都不曾醒来过。
“和汝猜的一样，她，的确是吾的妹妹。”鸣舞上人轻抚沉睡中的奏萌萌，有些溺爱的揉了揉奏萌萌的脑袋说道。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奏萌萌可能与鸣舞上人有关系，但当这一刻鸣舞上人亲自说出口的时候，幻月还是有些吃惊，“真是妹妹啊，不过，她好像有些妖族的血统。”
鸣舞上人为奏萌萌盖好被褥，不得不说奏萌萌真的有些特殊，一般即便实力再强大的阴灵鬼物，在现世上只要没有依托之物，都会逐渐消散，最后难保实体。但是奏萌萌已经被带出小地狱好几天了，依旧是实体模样，而且，似乎她并没有要消散的迹象。
“确切的说，她是吾妹妹的转世之身。”鸣舞上人又说道。
“师傅妹妹的转世之身？师傅的妹妹都转世了，这师傅，在残界的时候，你的一道神念曾说过你走的也是外王一路，这外王的说法，可是最为古老的时候对武修一途的说法，师傅你”幻月想起了一些问题。
“汝是想问，吾是何时代的人吗？”鸣舞上人笑了笑，然后道：“其实，吾在混沌中被封印有百万余年，直至万余年前，被清虚和被九九挖了出来，这才算是真正出世，确切的说，我算是百万年前的武修者。”
“百万余年前？！那个古天界都还存在的时代？”幻月惊讶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师傅说起她的来历，没想到师傅居然是百万余年前的被封印下了的人，这简直就是一则石破天惊的消息。
也难怪师傅说话时总是用“吾”“汝”之类的古老称谓。
鸣舞上人见幻月如此惊讶，却是有些不解的道：“封印百万年很长吗？咱们宗门可是有个妮子封印了两百万年才出来过一次的呢，而且九九更早，封印了足有四百万年才出来，现在成了青丘国主，她可是极其纯净的天妖血脉，看胸前那一对大胸器就知道了。”
“额”幻月有些汗颜，这谈论封印时间的，怎么就扯到了青丘国主九尾妖狐的那对大胸器去了。
但这也是一条极其震撼人的消息，传说天妖一族早已经随着古天界的破碎而消失了，没想到青丘国主居然是天妖血脉！
不过幻月并不多吃惊，毕竟自己体内就有着宝儿的天妖心脏。
“师傅，你说萌萌是你妹妹的转世身，可这世界上，真的有轮回吗？”片刻后，幻月又想起了小地狱里得知的那一句话，轮回路已断，这世界真的有轮回吗？
尽管在他来看，那小地狱肯定不是真正的地狱，但轮回路已断这么一句话却就未必是空穴来风了。
“真正的轮回到底有没有吾不知道，不过神道以上的存在利用秘法的话倒是可以兵解转世的。”奏鸣舞说道。
“兵解转世”幻月惊讶，因为他在古籍上看过这种秘法，据说那是一种以秘法自行兵解死亡然后带着记忆的转世投胎的方法。确切的说，那并非是完全的转世，而是以自己强大灵魂夺舍女子腹中胎儿的灵魂，占据胎儿的身躯以此达到转世的目的，这样的转世相当于是取代另外一条生命的而存在，并且自己前世的记忆也不会消失，等于重活一世，所以这并非是真正的轮回转世。
而且，兵解转世的成功率并不是多高，是有着诸多风险与限制的，稍有差池转世失败就会魂飞魄散，即便转世成功，为了适应新的身体，灵魂也会被迫改变，这种改变，说白了，就是一种不可恢复的创伤。
“吾妹一直都在这下界重复着兵解转世，自行轮回，不过八千年前，吾没能保护好她，令她身死，她身死之时，灵魂受了极大的重创，现在应该不复前世轮回的种种记忆了吧。”鸣舞上人说道，眼波之中，对于奏萌萌尽是歉意。
“师傅你是百万年前封印下的，神道存在的寿命不过一两万年，这么说，萌萌她”幻月迟疑的问道，只怕已经轮回了上百次了吧？甚至更久？
鸣舞上人没有回答幻月的问题，而是说道：“汝知道吗，每一次兵解轮回，都对灵魂有着不可修复的伤害，那种痛苦比起抽魂炼魄都要痛苦千倍万倍，所以无数神道高手宁可老死入轮回，也绝不愿意去兵解转世的。”
“兵解转世的痛苦，我也见过古籍记载，据说比起传说中的地狱十八层炼狱都要痛苦。”幻月无法想象看似笨傻的可爱的奏萌萌就有着如此大的毅力，不计深入灵魂的痛苦，于这下界兵解转世，不断自行轮回了百万年。
“是啊，天下最痛，莫过于此了。”鸣舞上人叹道。
那么，究竟是什么执念，让奏萌萌一次次的去兵解转世呢幻月想这样问道，但他最终没有问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古怪的直觉告诉自己，即便问了师傅也不会告诉他。
而且，萌萌现在这般忘掉了前世的执念，惬意的睡，开心的活，这样就好，这样更好。
或许，只为那一道虚无缥缈的执念而百万年来不断的兵解转世，才是她最痛的记忆吧。
“她大概还要再睡七天才能醒来，总之，徒儿，吾很感谢汝，帮吾找回了她，八千年前，吾以为她彻底死了，魂飞魄散，却没想到，她没有死，灵魂阴差阳错进了残界的小地狱，这或许就是上天对吾最好的恩泽吧，但是总之，谢谢汝了。”鸣舞上人这般说道。
她的眼内，是真的感激。
“师傅，谢我的话，就亲我一下吧。”幻月调笑道。
“唔”但是，幻月没想到的是，下一刻鸣舞上人便压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迷人的少女芳香便深入了他的口内。
“唔”幻月瞪大了眼睛，脑内一片空白，心脏加速的跳动着，然后，缓缓的闭合了双眼，那深入口中的舌头所带来的口水，仿佛是这世间最甜蜜的蜂蜜一般，不由的，紧紧抱住了她。
亲了
直到良久，两人才分开，嘴角间似还连带着彼此的口水，幻月有些措意不知了，师傅居然真的亲了他。
可是是师徒啊。
可是，心底这份莫名的开心与激动，又是怎么回事？
“还需要其他的报答吗？”鸣舞上人问道，红宝石一般的大眼很是真挚。
“只是一份报答啊”幻月顿时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原来师傅亲自己，只是为了报答自己找到了奏萌萌。
自己居然还满满的期待着什么
但是下一刻鸣舞上人的话就让幻月大跌眼镜了，“如果只是亲亲的话，是怀不上小孩的吧，虽然汝说摸摸胸就会变大，但是汝昨天摸了吾一晚上，也没见变大啊”
幻月闻言，顿时满脸通红，“师，师傅，这个，那个”
总有种昨天在欺骗纯真少女的感觉。
“怎么了，徒儿，汝不舒服吗？”鸣舞上人见他满脸通红，有些疑惑的问道。
也就只有她，才能傻傻可爱的这样问了。
但她真挚的大眼，真实迷人醉心。
这双天下件最令人畏惧的一双眼睛，却也是幻月眼中最让他魂牵梦绕的艳瞳。
因为，她是他心中，最美的人。
小地狱的那场幻境中，火红嫁衣的她问他“汝对吾的，真的是师徒之情吗？”在这一刻，似乎有所答案了。
“师傅我”幻月开口，一向锋芒霸道的他，却有些结巴，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可能，爱上你了。”
我可能爱上你了。
爱上了自己的师傅。
爱上了这个有些可爱，有些纯真，却被整个天下都惧为凶神的她了。
爱上她那真挚的双眼，爱上她那抱枕滚大床时的可爱模样，爱上了她的一切，甚至爱上了她的无情冷漠。
“吾知道。”出乎幻月意料的是，鸣舞上人露出笑容，这般说道。
“师傅你，知道？”
“傻瓜，汝将三千青丝都缠在吾的身上，吾怎么会感觉不到呢？”鸣舞上人轻抚幻月的脸颊，“真是一个笨蛋呢”
青丝，又叫情丝。
她踮起脚尖，依旧轻压在幻月的身上，然后轻轻弹了幻月的额头一下，说道:“可汝有没有想过，汝对吾的感情，真的是爱情吗？”
同样的话语，在幻境中与现实中，被以不同的方式问了出来。
幻月不知道怎么回答。
然后鸣舞上人接着道：“汝知道吗？人在心灵受到创伤的时候，最是容易被别人乘虚而入，感情就是这样，当汝遭到背叛，在汝最脆弱的时候，即便只是一个陌生人所给的拥抱，都可能在汝心间留下最难以磨灭的烙印，然后离别是最容易让情感发酵升温的催化剂，于是乎，不论怎样的情感，都会变得深入骨髓，徒儿，汝确定汝是真的爱上为师，而不是将心灵寄托在了为师身上吗？”
幻月沉默良久。
“当你遭到背叛时”，幻月想到了兰馨，那三句“不要再来纠缠我了”，那撕心裂肺的痛哭，那痛后的无奈与悲伤。
背叛，脆弱。
“一个陌生人的拥抱”，那一个月的酸菜面，那一个月的朝夕相处，那一个月的弹琴跳舞，那一个月抱枕滚大床。
师傅的温暖，师傅美丽，师傅的真，师傅的一切，不由的对师傅情迷其中。
“离别的升温”，那残界之行中，对师傅的担心，当这份担心变质成了思念的时候，感情便生温成了疑似爱的东西。
幻月越发的沉默了。
“所以，汝对吾的，不是爱，而是那孤独落寞的受伤心灵内，最原始的，也是最为渴望的一种心灵的寄托啊。”鸣舞上人这般说道。
淡漠，认真，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
她是天下最凶的神，也是天下最真的人。
“不是爱吗？”幻月迷茫了。
“有时候最爱汝的人往往就是汝身边的人，而最容易被汝忽视的人却也往往是汝身边的人，这对她们，并不公平，或许汝一转身就会发现，汝爱的，其实是汝身边的人。”最后，鸣舞上人这般说道。
等于拒绝。
这一天，他没有弹琴。
这一天，她也没有跳舞。
他落寞的走出寝宫，外面下起了一场大雨，雨水打湿在了他的衣服，有些冰凉，有些寒冷。
原来，这不是爱。
所以被拒绝了。
那这，又是什么？真的，只是一份心灵的寄托吗？但那心中的这份痛，又是怎么回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她在屋内，握着那三枚九转仙丹，泪水染红了她的长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古语常说，悲剧中的“对不起”之后，应该还有三个字，可那三个字，却是她此时此刻绝对说不出口的字。
因为，八千年，吾就已经魂飞魄散了啊。
一缕执念八千年啊。
死人，又如何能接受得起这份爱呢？
(本章完)
可自从在那残界内一睡之后，这数天来，奏萌萌都不曾醒来过。
“和汝猜的一样，她，的确是吾的妹妹。”鸣舞上人轻抚沉睡中的奏萌萌，有些溺爱的揉了揉奏萌萌的脑袋说道。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奏萌萌可能与鸣舞上人有关系，但当这一刻鸣舞上人亲自说出口的时候，幻月还是有些吃惊，“真是妹妹啊，不过，她好像有些妖族的血统。”
鸣舞上人为奏萌萌盖好被褥，不得不说奏萌萌真的有些特殊，一般即便实力再强大的阴灵鬼物，在现世上只要没有依托之物，都会逐渐消散，最后难保实体。但是奏萌萌已经被带出小地狱好几天了，依旧是实体模样，而且，似乎她并没有要消散的迹象。
“确切的说，她是吾妹妹的转世之身。”鸣舞上人又说道。
“师傅妹妹的转世之身？师傅的妹妹都转世了，这师傅，在残界的时候，你的一道神念曾说过你走的也是外王一路，这外王的说法，可是最为古老的时候对武修一途的说法，师傅你”幻月想起了一些问题。
“汝是想问，吾是何时代的人吗？”鸣舞上人笑了笑，然后道：“其实，吾在混沌中被封印有百万余年，直至万余年前，被清虚和被九九挖了出来，这才算是真正出世，确切的说，我算是百万年前的武修者。”
“百万余年前？！那个古天界都还存在的时代？”幻月惊讶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师傅说起她的来历，没想到师傅居然是百万余年前的被封印下了的人，这简直就是一则石破天惊的消息。
也难怪师傅说话时总是用“吾”“汝”之类的古老称谓。
鸣舞上人见幻月如此惊讶，却是有些不解的道：“封印百万年很长吗？咱们宗门可是有个妮子封印了两百万年才出来过一次的呢，而且九九更早，封印了足有四百万年才出来，现在成了青丘国主，她可是极其纯净的天妖血脉，看胸前那一对大胸器就知道了。”
“额”幻月有些汗颜，这谈论封印时间的，怎么就扯到了青丘国主九尾妖狐的那对大胸器去了。
但这也是一条极其震撼人的消息，传说天妖一族早已经随着古天界的破碎而消失了，没想到青丘国主居然是天妖血脉！
不过幻月并不多吃惊，毕竟自己体内就有着宝儿的天妖心脏。
“师傅，你说萌萌是你妹妹的转世身，可这世界上，真的有轮回吗？”片刻后，幻月又想起了小地狱里得知的那一句话，轮回路已断，这世界真的有轮回吗？
尽管在他来看，那小地狱肯定不是真正的地狱，但轮回路已断这么一句话却就未必是空穴来风了。
“真正的轮回到底有没有吾不知道，不过神道以上的存在利用秘法的话倒是可以兵解转世的。”奏鸣舞说道。
“兵解转世”幻月惊讶，因为他在古籍上看过这种秘法，据说那是一种以秘法自行兵解死亡然后带着记忆的转世投胎的方法。确切的说，那并非是完全的转世，而是以自己强大灵魂夺舍女子腹中胎儿的灵魂，占据胎儿的身躯以此达到转世的目的，这样的转世相当于是取代另外一条生命的而存在，并且自己前世的记忆也不会消失，等于重活一世，所以这并非是真正的轮回转世。
而且，兵解转世的成功率并不是多高，是有着诸多风险与限制的，稍有差池转世失败就会魂飞魄散，即便转世成功，为了适应新的身体，灵魂也会被迫改变，这种改变，说白了，就是一种不可恢复的创伤。
“吾妹一直都在这下界重复着兵解转世，自行轮回，不过八千年前，吾没能保护好她，令她身死，她身死之时，灵魂受了极大的重创，现在应该不复前世轮回的种种记忆了吧。”鸣舞上人说道，眼波之中，对于奏萌萌尽是歉意。
“师傅你是百万年前封印下的，神道存在的寿命不过一两万年，这么说，萌萌她”幻月迟疑的问道，只怕已经轮回了上百次了吧？甚至更久？
鸣舞上人没有回答幻月的问题，而是说道：“汝知道吗，每一次兵解轮回，都对灵魂有着不可修复的伤害，那种痛苦比起抽魂炼魄都要痛苦千倍万倍，所以无数神道高手宁可老死入轮回，也绝不愿意去兵解转世的。”
“兵解转世的痛苦，我也见过古籍记载，据说比起传说中的地狱十八层炼狱都要痛苦。”幻月无法想象看似笨傻的可爱的奏萌萌就有着如此大的毅力，不计深入灵魂的痛苦，于这下界兵解转世，不断自行轮回了百万年。
“是啊，天下最痛，莫过于此了。”鸣舞上人叹道。
那么，究竟是什么执念，让奏萌萌一次次的去兵解转世呢幻月想这样问道，但他最终没有问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古怪的直觉告诉自己，即便问了师傅也不会告诉他。
而且，萌萌现在这般忘掉了前世的执念，惬意的睡，开心的活，这样就好，这样更好。
或许，只为那一道虚无缥缈的执念而百万年来不断的兵解转世，才是她最痛的记忆吧。
“她大概还要再睡七天才能醒来，总之，徒儿，吾很感谢汝，帮吾找回了她，八千年前，吾以为她彻底死了，魂飞魄散，却没想到，她没有死，灵魂阴差阳错进了残界的小地狱，这或许就是上天对吾最好的恩泽吧，但是总之，谢谢汝了。”鸣舞上人这般说道。
她的眼内，是真的感激。
“师傅，谢我的话，就亲我一下吧。”幻月调笑道。
“唔”但是，幻月没想到的是，下一刻鸣舞上人便压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迷人的少女芳香便深入了他的口内。
“唔”幻月瞪大了眼睛，脑内一片空白，心脏加速的跳动着，然后，缓缓的闭合了双眼，那深入口中的舌头所带来的口水，仿佛是这世间最甜蜜的蜂蜜一般，不由的，紧紧抱住了她。
亲了
直到良久，两人才分开，嘴角间似还连带着彼此的口水，幻月有些措意不知了，师傅居然真的亲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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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心底这份莫名的开心与激动，又是怎么回事？
“还需要其他的报答吗？”鸣舞上人问道，红宝石一般的大眼很是真挚。
“只是一份报答啊”幻月顿时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原来师傅亲自己，只是为了报答自己找到了奏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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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下一刻鸣舞上人的话就让幻月大跌眼镜了，“如果只是亲亲的话，是怀不上小孩的吧，虽然汝说摸摸胸就会变大，但是汝昨天摸了吾一晚上，也没见变大啊”
幻月闻言，顿时满脸通红，“师，师傅，这个，那个”
总有种昨天在欺骗纯真少女的感觉。
“怎么了，徒儿，汝不舒服吗？”鸣舞上人见他满脸通红，有些疑惑的问道。
也就只有她，才能傻傻可爱的这样问了。
但她真挚的大眼，真实迷人醉心。
这双天下件最令人畏惧的一双眼睛，却也是幻月眼中最让他魂牵梦绕的艳瞳。
因为，她是他心中，最美的人。
小地狱的那场幻境中，火红嫁衣的她问他“汝对吾的，真的是师徒之情吗？”在这一刻，似乎有所答案了。
“师傅我”幻月开口，一向锋芒霸道的他，却有些结巴，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可能，爱上你了。”
我可能爱上你了。
爱上了自己的师傅。
爱上了这个有些可爱，有些纯真，却被整个天下都惧为凶神的她了。
爱上她那真挚的双眼，爱上她那抱枕滚大床时的可爱模样，爱上了她的一切，甚至爱上了她的无情冷漠。
“吾知道。”出乎幻月意料的是，鸣舞上人露出笑容，这般说道。
“师傅你，知道？”
“傻瓜，汝将三千青丝都缠在吾的身上，吾怎么会感觉不到呢？”鸣舞上人轻抚幻月的脸颊，“真是一个笨蛋呢”
青丝，又叫情丝。
她踮起脚尖，依旧轻压在幻月的身上，然后轻轻弹了幻月的额头一下，说道:“可汝有没有想过，汝对吾的感情，真的是爱情吗？”
同样的话语，在幻境中与现实中，被以不同的方式问了出来。
幻月不知道怎么回答。
然后鸣舞上人接着道：“汝知道吗？人在心灵受到创伤的时候，最是容易被别人乘虚而入，感情就是这样，当汝遭到背叛，在汝最脆弱的时候，即便只是一个陌生人所给的拥抱，都可能在汝心间留下最难以磨灭的烙印，然后离别是最容易让情感发酵升温的催化剂，于是乎，不论怎样的情感，都会变得深入骨髓，徒儿，汝确定汝是真的爱上为师，而不是将心灵寄托在了为师身上吗？”
幻月沉默良久。
“当你遭到背叛时”，幻月想到了兰馨，那三句“不要再来纠缠我了”，那撕心裂肺的痛哭，那痛后的无奈与悲伤。
背叛，脆弱。
“一个陌生人的拥抱”，那一个月的酸菜面，那一个月的朝夕相处，那一个月的弹琴跳舞，那一个月抱枕滚大床。
师傅的温暖，师傅美丽，师傅的真，师傅的一切，不由的对师傅情迷其中。
“离别的升温”，那残界之行中，对师傅的担心，当这份担心变质成了思念的时候，感情便生温成了疑似爱的东西。
幻月越发的沉默了。
“所以，汝对吾的，不是爱，而是那孤独落寞的受伤心灵内，最原始的，也是最为渴望的一种心灵的寄托啊。”鸣舞上人这般说道。
淡漠，认真，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
她是天下最凶的神，也是天下最真的人。
“不是爱吗？”幻月迷茫了。
“有时候最爱汝的人往往就是汝身边的人，而最容易被汝忽视的人却也往往是汝身边的人，这对她们，并不公平，或许汝一转身就会发现，汝爱的，其实是汝身边的人。”最后，鸣舞上人这般说道。
等于拒绝。
这一天，他没有弹琴。
这一天，她也没有跳舞。
他落寞的走出寝宫，外面下起了一场大雨，雨水打湿在了他的衣服，有些冰凉，有些寒冷。
原来，这不是爱。
所以被拒绝了。
那这，又是什么？真的，只是一份心灵的寄托吗？但那心中的这份痛，又是怎么回事？
可他不知道的是，她在屋内，握着那三枚九转仙丹，泪水染红了她的长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古语常说，悲剧中的“对不起”之后，应该还有三个字，可那三个字，却是她此时此刻绝对说不出口的字。
因为，八千年，吾就已经魂飞魄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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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又如何能接受得起这份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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