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战胜自己
一个人的一生应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会因虚度年华而羞愧；不会因碌碌无为而悔恨。
——选自《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
《没有岁月可回头》
第五十八章战胜自己
次日五点半，张国君就在体育场等外甥。天赐差一刻六点才起床，婆婆妈妈的刷牙、洗脸，六点一刻才到弘城。张国君已经围体育场跑完八圈了，见外甥才到，一脸严肃的说：“来，跟我一起跑！”天赐才跑了一圈半就累的气喘吁吁，呼吸上气不接下气。跑完第二圈就自动停下了，张国君继续跑了两圈。张国君教外甥如何规范练习单杠、双杠、做俯卧撑等，说：“天赐，从现在起你称呼我‘教练’好了！”
“教练……天赐有气无力的说：”
“大点声！”张国君严肃的喊：
“教练！请多多指点！”
天赐撑双杠只能撑一个半，单杠连一个都上不去。这时，天赐的老同学吴东风把他推下双杠，盛气凌人的辱骂道：“傻子！妈比谁让你占我的地盘？滚开！”
天赐被吓的呆若木鸡，不敢说半个字，老老实实的把地方让给吴东风。吴东风刚要练习，被张国君一把推到一边。张国君训斥道：“你是谁啊？无理取闹，太欺负人了吧？凭啥你说的算？这是公共设施，大家都有平等的权力享用。”
天赐说：“舅舅，这位是我的小学同学吴东风，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吧？”
张国君的几位同事也在场，一同帮李天赐辩护道：“老张说的是，人要讲道义，读了这么多年书都学哪去了？”
吴东风感到无地自容，离开了。
张国君给同事们介绍说：“这位是我小外甥——我妹妹的儿子，太懦弱、太内向了，连小嫚都不如。今年二十岁了，乍运动，两岁多时还被父母用小车推。你们瞧，他被器械折腾的够戗。他答应我了，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六点来这里健身。我家马上要搬家了，过些日子我家要装潢房子，我不在时希望你们对他多多指点。”
在回家路上，张国君一直在向外甥传授为人处事基本原则，态度比李龙好多了。天赐又一次告诉舅舅父母心中有秘密瞒了他二十多年，他去年已经查出来了。父母压根就没打算开拓他，要不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张国君说：“这些你以前对我说过了，这些鸡毛蒜皮之事没必要再提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想办法战胜自己的懦弱与不足才是首要考虑的，怨天尤人永远不会进步，什么时候改变都不晚。”
“真的不晚吗？”天赐迷惑的问：“父亲说我已经晚了，我也尝试过多次了，一直无济于事。”
张国君纠正道：“又说废话了！还反问我‘真的不晚吗？’你能认识到自己存在不足并向我询问该怎样改善就难能可贵，说明你有自知之明。有些事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你，一直被别人的评价束缚着，反过头来轻视自己，妄自菲薄。这样下去，即使你再尝试一千次、一万次还是一事无成。上次中秋节你母亲的话就是个例子，父母哪里不对你可以给他及时纠正，你张达哥也纠正过我很多缺点。”
“我可以给我爹纠正吗？”天赐又一次反问：“过去母亲给他纠正过多次，他就是屡教不改，父母吵架。很久以前母亲早已被他传染了，无论好事坏事都听他的。”
张国君继续纠正道：“又说废话了！又反问我‘我可以给爹纠正吗？’明知顾问。我明白了，难怪你走到哪被欺负到哪，正是因为你不会讲理，没勇气讲理。你被医院解雇就是个例子，以你目前状况，等你踏足社会后连你爸都不如。这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甘堕落！我记得前年你给我文章欣赏过，凭你现在的智商能写出那么有价值的文章？我怀疑你是不是依葫芦画瓢？”
“决对没有！”没等张国君把话说完，天赐就打断说：
“没有就行，但愿如此吧！”
两人说着说着到了楼下，曲风格住在张国君家对面。曲风格自退学后整日在家游手好闲，除了上网就是上网。曲风格偶然从窗户上望见李天赐，看表七时一刻。心想：“奇怪？天赐今天来这干嘛？”
天赐在张国君家吃饭早饭后，因浑身酸痛瘫倒在床上睡着了。
经过一天的休息，天赐觉得好受多了。下午六点，天赐才离开舅舅家。曲风格又从窗户望见了李天赐，认为自己眼睛短路了。
往后几天，天赐一直在张国君家接受心理辅导。周强华两年前退休了，张国君和妻子一起缓解外甥内心障碍，告诉他一些做人原则。天赐暮寝而思之，产生出一些新思想。张国君通过与外甥的交流才知道外甥内心有很多思想（这些思想还是前年谢老师传授给他的），只是张萌长年在外地工作，外甥与其父又有代沟，没有倾诉对象，只好以写文章方式表达想法。难怪天赐这些年来完全变了一个人，可见他有苦说不出，受了颇多苦。张国君后悔前几天误会了外甥，向他道了歉。张国君认为凭外甥目前状况，半年内很难找回自己，必须等踏入社会后经一番磨练才行。
张国君打算利用外甥毕业前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先帮他缓解心理压力，教他如何为人处事、健身等。
天赐每天早晨健身完后才七点左右，买早饭到舅舅家吃。接受心理辅导和传授做人原则。下午六点左右回自己家。曲风格在六楼望见李天赐多次了（一早一晚），怀疑他根本没有实习。又到人民路健民医院询问，卢院长已猜知几分，怕露马脚，就说天赐在兴隆路健民医院实习，那里缺人，前些日子刚调去的。曲风格又去兴隆路健民医院询问，压根就没有个叫李天赐的实习生。曲风格猜知一定是班长燕虹去医院把李天赐告了，就上qq问燕虹，燕虹承认曾告过天赐，又听曲风格说了情况，为他们筹划的阴谋得逞而高兴。曲风格与燕虹等人商量好，来年论文答辩给李天赐点颜色看看。曲风格就拿手机给天赐录像，打算报复他……
刘芸芳今年二十七周岁，到了出阁[出嫁。]年龄。半年前肯德基聘了位新员工“曲欣”，和刘芸芳同岁，两人在工作中配合默契，相安无事。曲欣的父母家住平度，曲欣为了给家挣钱，半年前来青岛进入肯德基打工，在四方利群附近租了栋房子。刘芸芳与曲欣商量订婚，李淑敏嫌曲欣是位老巴子，垄断婚姻。与此同时，刘芸芳劳动合同到期了，王登胜由于家事没顾上帮干女儿，导致刘芸芳失业在家。李淑敏向曲欣提条件——曲欣必须有三万元订婚钱，要不免谈。曲欣半年来挣的打工钱加离家时带的生活费总共才一万块，况且每月还得激纳四百块房租。曲欣打电话向父母借钱，家里总共才五千块钱。李淑敏拒绝女儿的婚事。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条例：当今属自由恋爱年代，父母不得干涉儿女婚姻。刘云芳告诉父母，若半年内不接受她和曲欣的婚事，只好法庭见。
张萌在胶州买的房子装修快要完工了，那套房子价值二十一万元。张萌向房主郝雪琴贷款，每月还一千块。张萌一家十年前搬家欠的饥荒还未还清，又来了新担子。张萌打算向哥哥姐姐们借钱，被李龙阻止。
李龙不耐烦的说：“你身为家中老小，向你哥哥姐姐们借上千块钱。等他们缺钱时反过头来向咱家借钱，到时候不借太失礼了。不如先向你娘借点，再向你的老同学宋洁、张玲玉等人借一些。”
李天赐在隔壁听见了出自父亲口中的话。
天赐进三个月来向舅舅学到了一些做人准则，言行比以前文明多了，内心压力也缓解了许多。
天赐在假期间，通过对父母言行的观察，发现父母言行差异甚大。母亲说话干脆了当，一针见血；而父亲净说些废话，还说不到点子上。父亲不仅对姥姥有怨气，也对舅舅舅母们存在怨气。
十二月份来临了，天气日益寒冷。天赐还是早上健身后去舅舅家接受指导，下午下班时间再回家。曲风格每天早上、下午都在楼上给李天赐录视频，录了一百多个，李天赐并未发觉。
在言行方面李天赐基本达到了舅舅的要求，改掉了说废话的坏毛病，下一步要学说有利于集体团结的话。
十二月中旬，张国君的新家（辽阳路附近）开始装修了。张国君暂时没空帮助外甥了，只好给他列出新的四条要求（具备洞察力、沟通力、控制力、识别力等）。命令外甥从现在起开始履行，遇到什么难题可以通过电话询问他。
往后的一段日子，白天李龙上班，李天赐就在家琢磨为人处事道理。见每周末母亲回来光做家务就要忙半天，又读了一遍《发展计划》，舅舅没提到做家务这一条，就发信息问如何做家务。张国君告诉外甥，不要心急，按部就班来，先学会为人处事再说。做家务是你爹的活，由他来完成，别让他整天拈轻怕重。
可天赐认为自己非帮母亲做不可，父亲游手好闲，母亲承担了家里大部分责任。就自学开了，先从基本的扫地、拖地、择菜、洗衣服着手。天赐干完后为父亲省去很多心事，而李龙下班后除了睡觉就是往外跑（去了啥地方不知道，八成摸牌去了）。
最近这段日子，曲风格在窗口看不到李天赐了，感到很诧异。
今年乃辛卯年（兔年），同是张萌、李龙的本命年。张萌打算过年好好庆贺一番，但一切计划没她想的那么顺利……
二月初马上就要过年了，张萌单位海尔冷柜公司休假八天，李龙单位万达酒店除了周日外全工作。母子两在家忙年，尽管之前天赐帮母亲做了很多家务，但张萌依然忙的不可开交。擦门、窗、玻璃、家具等就忙了三四天，母子两几乎没时间谈心。
张萌准备炸麻花，李天赐争先恐后的帮母亲做，但从张萌的一举一动看出她和儿子抢着干活。配料、和面、发面、擀面、切条、编麻花、油炸等制作流程，天赐长这么大第一次接触这类家务活，感到很生疏。天赐向母亲提问了很多问题，母亲总是踌躇许久才答复儿子。尽管天赐对这类活很生疏，干起来很吃力，但张萌一个劲对儿子赞不绝口。
张萌准备去中国建设银行提一千块钱，到四方利群买年货。但由于最近几天过于忙碌，累到腰了，天赐要求自己替母亲办理，受到拒绝。张萌担心儿子出差错，忍住腰痛陪儿子一起去了。
在路上，天赐告诉母亲自己在工作上的打算。六月底论文答辩后打算去淄博和王蒙一起工作，不料遭到母亲拒绝。
张萌说道：“你跟他干嘛？王蒙的学习成绩和你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难道跟他出力吗？”
天赐说：“我的综合成绩全班第一，王蒙第十一，仅差了十名。”
张萌说：“十名也差距很大，建议你以后不要做出力工作，争取进办公室工作，只有前几名有这机会。”
晚上，李龙下班回家，夫妻两包包子。天赐也帮父母，但他连剁菜都不会。
李龙反而打击儿子道：“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活都不会干！不让人笑话死！”
张萌没有任何反应。
李龙不耐烦的告诉儿子具体流程……
李龙见妻子把家务干妥当了，“疯”的念头涌上心头。连疯三天，就连初二也没回家送年。初三早上三更天才回家，喝的醉醺醺的。张萌责骂道：“你真行啊！还有脸回家？今年是咱的本命年，连初二都不在家送年，还在别人家疯，让别人怎么看你？亲朋好友见你这副德性都鄙视你，看你连个朋友都没有！”
李龙看见儿子在床上疲惫不堪的样子，冲他下货了，强词夺理：“天赐啊天赐！你不帮家人干活，就知道躺床上，看你把你娘累成什么样了？”
张萌辩解道：“你每次都怨别人，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儿子和我忙了整整四天，你看他累成什么样子？你反而用这种语气责怪他？”
李龙还犟：“大青年了干这些活累成这样？我和他这个年龄什么活都干的得心应手！”
张萌：“你脸皮倒真厚!我们累成这个样，你不但不说半句同情的话，反而这样训斥老婆孩子？这个家没有我哪有今天？你真个没良心的！当年父母阻止我嫁给你，我硬着头皮非要嫁就是想过出个样来给他们看，如今落魄到了这种地步，后悔当初走错了路。”
李龙刚回家不足半小时，被妻子训了几句，气的又出去疯了。张萌大发雷霆：“明天还要去娘家，你去哪？”
李龙二话不说就走了，张萌吆喝：“你和这种人日子没法过了！”
天赐听父母吵架，在被窝里潸然泪下……
经过年前与父母的沟通，母亲没打算引导他如何做麻花、包包子、阻止他与王蒙在一起工作、父亲打击他等。张萌心里明明知道目前为止家人除外，王蒙是天赐的唯一帮手，却拒绝他们在一起工作。他确定姥姥的分析属实，父母确实没打算开拓他。
天赐发信息告诉舅舅内心苦衷，张国君说：“你又开始怨天尤人了，舅舅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独立思考。想想我怎么对你说过的？人生最大仇人数自己，要想方设法战胜自己。人家为何不打击别人？偏偏打击你？正是因为你太懦弱了！要战胜自己的懦弱，知道不？”
“知道了！”天赐胸有成竹的回答了张国君：
刘芸芳与曲欣间关系受父母垄断一直不好，过年间也没来往。在李淑敏眼里，儿女要谈婚必须满足两个条件。其一，双方门当户对；其二，必须经过双方上属同意。然而对于他们两来说，两个条件都不符。李淑敏立的条例违反了《婚姻法》，曲欣不想等到上法庭那天，主动与刘芸芳提出分手。刘芸芳失业闷在家里，郁郁寡欢。曲欣一周全在肯德基工作，刘芸芳没机会与他约会。
年后，万达酒店内设施做了更新，办公桌上一人一台计算机，必须通过操作计算机工作。李龙对计算机应用一窍不通，无法继续胜任工作，主动辞职。
李龙失业后到人才市场找工作，随着科技发展，各企业对人要求标准线也逐步提高。月薪一千左右的工作最低要求高中学历，李龙不符。李龙找工作一无所获，只好和儿子一样在家闲着。又得知外甥女失业后遇到婚姻纠纷，邀请她来李龙家谈心。刘芸芳瞒着父母去了舅舅家，李淑敏跟着女儿也来了，躲在四楼走廊窃听谈话。刘芸芳在舅舅面前潸然泪下，把心里对父母的怨恨都在李龙面前通过语言发泄出来。李淑敏无法忍受女儿背地里对她和丈夫语言上的冒犯，冲进门指着女儿鼻子大声责骂，刘芸芳哭的更厉害了，泪水从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源源不断的涌出，顺着脸颊淌到脖子上，淌进内衣里。
李天赐在卧室听见外面的吵骂声，回首起他小时候在李家受到的“白色恐怖”。通过观察李家人的言行，与张家人（张木恩、张国君等人）作比较，看出李家人都是一丘之貉。
一天上午，天赐在家清理卫生，经过一个多月的锻炼，比以前熟练多了。李龙最近失业在家，加上外甥女闹婚事，心情不稳定。看到后非但没鼓励儿子，反而严肃的说：“怎么今天想到做家务了？以前在家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从威海回来都半年多了，连份工作都没有，浑身上下还是那么瘦削……”
天赐把父亲的话当耳旁风。
正午，李天赐在厨房里炸茄盒，初次锻炼没经验，面糊溅的到处都是，还被油烫了好几次。李龙看见后又开始打击儿子：“都二十岁的人了，连做饭都不会。照你这么大的人很多都在外地打工，你呢？是个家汉子，只会干点最基本的家务……”
吃饭时，李龙还一个劲打击儿子。天赐已经忍无可忍了，讲理道：“够了！操你妈逼的就你能干似的？大男人连家都管不好，整天就知道出去疯。被亲生哥哥姐姐欺负，撵出李家大门，在单位被同事穿小鞋，三番五次调单位。在外没啥本事，怪癖全都用在家里，算什么男人？”
李龙气的把盘子摔碎了，茄盒滚了一地，盘子碎片划破了天赐手背。李龙不服道：“我是你亲爹，你竟敢骂我？从小就被同学欺负，自理能力差，顶个屁用！”
天赐恼怒道：“我从小在家庭暴力中长大，没受良好教育，非成这样不可！要是母亲当初嫁给别人的话，会比现在幸福一千倍。母亲撇家舍业在黄岛工作九年了，一直很稳定。为了让她少为家事操心，我多干些家务不对吗？不像你整日游手好闲！母亲嫁给你算她命苦，你还有权力打击我？”
“现在起步已经晚了！你芳姐[指刘芸芳。]前些日子来咱家诉苦，她从小也在家庭暴力中长大，比你大七岁，思想也比你成熟。你看你多么懵懂，和幼儿园孩童似的。”李龙又打击道：
“谁说的？只要认识到自己有不足就不晚！人都是平等的，别人能做到的我为何做不到？”天赐更加恼火了，“不像你，一身穷毛病，还屡教不改。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母亲当初嫁给你，她的一生都会在你手中了。”
李龙见儿子对家庭背景认识到了这程度，气的又出去疯了。天赐认为自己的思想与父亲间根本是水火不相容，永远不会产生共鸣。
天赐手背还在流血，他缠上绷带。到了下班时间给母亲发信息：“妈妈，我警告你！以后爹出去尽管让他疯好了，我能自理了，别管我些穷毛病！”
张萌回信息问：“儿子，你是不是又和你爸爸吵架了？”
天赐在信息上说：“废话！没看我用词很尖锐吗？你在外地工作将近十年了很不容易，我一忍再忍没把爹的丑事揭发出来。看来今天，不，是今晚，现在。我必须揭发了。以前爹曾阻止我去姥姥家，你还不承认。爹明明是嫌我姥姥当年管他赌博，一直记恨姥姥。爹在你面前一直称呼‘你娘’。姥姥家离咱家仅隔一条马路，居然这么多年没来往。爹在家除了吃就是睡，有了精神就往外跑，每次都攒下一大樶家务等你回来处理，家里的担子全都扛在你一人身上。我为了让你省心，过年前特意帮你分担了些家务，爹却打击我的上进心。我去年还以为他干活多么了不起呢，最近他失业在家这些日子才知道原来不过如此！爹被他亲人撵出李家大门，在单位被同事欺负，一直工作不稳定，有气却发在家人身上，窝囊废！曲风格说我从小没受良好教育，是事实！我从小在‘白色恐怖’中长大，而你为了隐瞒家庭背景，压根没打算开拓我，我以前对你说过多少心里话，你都随声附和。看来自你嫁进李家那刻起就意味着我的性格非变成现在这样不可！”
张萌无语了，在信息上说道：“儿子，你思想慢慢成熟了，把家庭背景看透了。没办法，你爹没文化，他抚养你长大也不容易，我和他生活大半辈子了，多少不堪回首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你就原谅他吧。妈妈从小也没受良好教育，你多看看报纸、收看新闻联播会开拓你的。”
天赐讲理道：“我看报知道的东西再多，经历的市面却很少，照样无济于事。况且每次我看报跟你聊一些心里话你都随声附和，对我赞不绝口，看来你真的没打算开拓我。人没学历有能力也行，社会上多少农合工没有学历，但他们有能力照样混。姥姥姥爷文化程度比爹还低，却教育处一批批优秀的儿女们，你从小在这样温馨的家庭中长大，当初随爹一起诬陷姥姥姥爷，现在又说出自己也没受良好教育这种出卖亲情的话。姥姥姥爷更不容易，在我身上下的苦比爹多的多。他们把我抚养大，爹还诬陷他们。那天你要向我的舅舅舅母们借钱，爹却拒绝了，从他的语气上看出爹不仅对姥姥姥爷有怨气，对舅舅舅母们也有怨气。是舅舅给了我很大帮助才造就出今天的我，要不我早好崩溃了，爹怎么好背地里说出那种背叛天地良心的话？连做人的基本原则都做不到。他都敢在你面前诬陷姥姥姥爷，直到现在你还替他辩护，看来你已经被爹征服了！”
张萌无助的说：“儿子，我不是被征服了，我是顾全大局，你真不理解妈妈的苦衷。哎！我这人命苦啊！”
天赐说：“对你来说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当然是‘顾全大局’。为了这四个字，你竟舍得糟蹋我，和爹一起诬陷亲生父母。要是你真的顾全大局，当初就不该嫁进李家。”
张萌说：“行了，已经走至今天，不要再计较过去了，把眼光放长远些，想想毕业后干啥工作吧。想办法为家里挣点钱，咱家已经欠下一大笔债了。”
天赐看到“工作”二字，想起母亲阻止他和王蒙一起工作，回信息说：“毕业后我和王蒙一起工作定了，就像你当初非要嫁给爹一样。我已经是成人了，你没权干涉我。”
张萌再也没说什么……
晚上，李龙仍未回家。天赐去了姥姥家诉苦，张国君也在。
乔梅花听孙子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劝说：“正如你母亲而言，人的眼光要放长远些。你舅舅今天来告诉我说你这半年来进步很多。他以前给你列出了几条发展计划，你好好琢磨琢磨，想想怎样改善自己，帮你母亲撑起这个家才是主要的。你母亲除了处理好厂里的事外，还得牵挂你们的家务事、为你和你爸爸出谋划策、考虑胶州那边房子出租问题。想过去的事没用，想想如何替她分担一份担子，让她安享晚年才是最主要的……”
天赐听到姥姥提起胶州的房子，回想起前年母亲讲述的关于当年西太平村拆迁，舅舅们嫌家里住着两位老人和一个娃娃太挤，没人要姥姥姥爷的事，鼓起勇气询问姥姥。
乔梅花回答：“这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嫌你是个两岁左右的婴儿，嗷嗷大哭，会影响到你哥哥姐姐们学业。海云庵的房子无疑是你宋洁干妈的，正准备出租，因此事把旧房子免费给我们住了一年左右。要是你当初乖一点的话，或许你舅舅舅母们经考虑会接受我们的。宋洁是你母亲的老同学之一，你母亲还有一位张玲玉老同学，当年在房地产交易中心工作，为你们一家人提供了新家。你们家到了紧要关头，你爹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还有脸发牢骚。去年你母亲用从牙缝里省下的钱在胶州买了套房子，还贷款。而你爹什么都不是，我真没瞧得起他。”
天赐又询问舅舅：“很多年前住大山时，有一次舅母帮哥哥盆尿，失足差点摔倒，是母亲及时扶住了她。尿洒到了床单上，是母亲帮忙清洗的吗？”
张国君承认确有此事。
天赐告诉姥姥和舅舅，前年的一天晚上，他告诉母亲心里话，母亲却扯开话题讲了这两件事。这两件事都与张家有关，三人一致承认，李龙因那次在张秋实生日聚会上，张家人为了张萌家的经济而干涉他赌博，多年来李龙确实对张家有怨气，张萌也被他传染了。
乔梅花无奈道：“你母亲嫁进这样的家庭，有秘密瞒着你很正常。别再埋怨你母亲当初嫁错人了，她在这种环境里已经走了二十多年，没有岁月可回头了。”
张国君对外甥说：“今后不要再提这些陈糠烂谷子了，战胜自己才是首要考虑的，等你改善后，别人没理由蔑视你。这些日子舅舅忙于装修房子，舅舅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独立思考。有事尽管打电话向我请教。
天赐回首这些年来的母亲为家付出的点点滴滴，张萌多年来内心苦衷天赐全明白了。
李龙父子间的对立将如何发展下去？天赐将如何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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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
《没有岁月可回头》
第五十八章战胜自己
次日五点半，张国君就在体育场等外甥。天赐差一刻六点才起床，婆婆妈妈的刷牙、洗脸，六点一刻才到弘城。张国君已经围体育场跑完八圈了，见外甥才到，一脸严肃的说：“来，跟我一起跑！”天赐才跑了一圈半就累的气喘吁吁，呼吸上气不接下气。跑完第二圈就自动停下了，张国君继续跑了两圈。张国君教外甥如何规范练习单杠、双杠、做俯卧撑等，说：“天赐，从现在起你称呼我‘教练’好了！”
“教练……天赐有气无力的说：”
“大点声！”张国君严肃的喊：
“教练！请多多指点！”
天赐撑双杠只能撑一个半，单杠连一个都上不去。这时，天赐的老同学吴东风把他推下双杠，盛气凌人的辱骂道：“傻子！妈比谁让你占我的地盘？滚开！”
天赐被吓的呆若木鸡，不敢说半个字，老老实实的把地方让给吴东风。吴东风刚要练习，被张国君一把推到一边。张国君训斥道：“你是谁啊？无理取闹，太欺负人了吧？凭啥你说的算？这是公共设施，大家都有平等的权力享用。”
天赐说：“舅舅，这位是我的小学同学吴东风，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吧？”
张国君的几位同事也在场，一同帮李天赐辩护道：“老张说的是，人要讲道义，读了这么多年书都学哪去了？”
吴东风感到无地自容，离开了。
张国君给同事们介绍说：“这位是我小外甥——我妹妹的儿子，太懦弱、太内向了，连小嫚都不如。今年二十岁了，乍运动，两岁多时还被父母用小车推。你们瞧，他被器械折腾的够戗。他答应我了，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六点来这里健身。我家马上要搬家了，过些日子我家要装潢房子，我不在时希望你们对他多多指点。”
在回家路上，张国君一直在向外甥传授为人处事基本原则，态度比李龙好多了。天赐又一次告诉舅舅父母心中有秘密瞒了他二十多年，他去年已经查出来了。父母压根就没打算开拓他，要不他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张国君说：“这些你以前对我说过了，这些鸡毛蒜皮之事没必要再提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想办法战胜自己的懦弱与不足才是首要考虑的，怨天尤人永远不会进步，什么时候改变都不晚。”
“真的不晚吗？”天赐迷惑的问：“父亲说我已经晚了，我也尝试过多次了，一直无济于事。”
张国君纠正道：“又说废话了！还反问我‘真的不晚吗？’你能认识到自己存在不足并向我询问该怎样改善就难能可贵，说明你有自知之明。有些事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你，一直被别人的评价束缚着，反过头来轻视自己，妄自菲薄。这样下去，即使你再尝试一千次、一万次还是一事无成。上次中秋节你母亲的话就是个例子，父母哪里不对你可以给他及时纠正，你张达哥也纠正过我很多缺点。”
“我可以给我爹纠正吗？”天赐又一次反问：“过去母亲给他纠正过多次，他就是屡教不改，父母吵架。很久以前母亲早已被他传染了，无论好事坏事都听他的。”
张国君继续纠正道：“又说废话了！又反问我‘我可以给爹纠正吗？’明知顾问。我明白了，难怪你走到哪被欺负到哪，正是因为你不会讲理，没勇气讲理。你被医院解雇就是个例子，以你目前状况，等你踏足社会后连你爸都不如。这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甘堕落！我记得前年你给我文章欣赏过，凭你现在的智商能写出那么有价值的文章？我怀疑你是不是依葫芦画瓢？”
“决对没有！”没等张国君把话说完，天赐就打断说：
“没有就行，但愿如此吧！”
两人说着说着到了楼下，曲风格住在张国君家对面。曲风格自退学后整日在家游手好闲，除了上网就是上网。曲风格偶然从窗户上望见李天赐，看表七时一刻。心想：“奇怪？天赐今天来这干嘛？”
天赐在张国君家吃饭早饭后，因浑身酸痛瘫倒在床上睡着了。
经过一天的休息，天赐觉得好受多了。下午六点，天赐才离开舅舅家。曲风格又从窗户望见了李天赐，认为自己眼睛短路了。
往后几天，天赐一直在张国君家接受心理辅导。周强华两年前退休了，张国君和妻子一起缓解外甥内心障碍，告诉他一些做人原则。天赐暮寝而思之，产生出一些新思想。张国君通过与外甥的交流才知道外甥内心有很多思想（这些思想还是前年谢老师传授给他的），只是张萌长年在外地工作，外甥与其父又有代沟，没有倾诉对象，只好以写文章方式表达想法。难怪天赐这些年来完全变了一个人，可见他有苦说不出，受了颇多苦。张国君后悔前几天误会了外甥，向他道了歉。张国君认为凭外甥目前状况，半年内很难找回自己，必须等踏入社会后经一番磨练才行。
张国君打算利用外甥毕业前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先帮他缓解心理压力，教他如何为人处事、健身等。
天赐每天早晨健身完后才七点左右，买早饭到舅舅家吃。接受心理辅导和传授做人原则。下午六点左右回自己家。曲风格在六楼望见李天赐多次了（一早一晚），怀疑他根本没有实习。又到人民路健民医院询问，卢院长已猜知几分，怕露马脚，就说天赐在兴隆路健民医院实习，那里缺人，前些日子刚调去的。曲风格又去兴隆路健民医院询问，压根就没有个叫李天赐的实习生。曲风格猜知一定是班长燕虹去医院把李天赐告了，就上qq问燕虹，燕虹承认曾告过天赐，又听曲风格说了情况，为他们筹划的阴谋得逞而高兴。曲风格与燕虹等人商量好，来年论文答辩给李天赐点颜色看看。曲风格就拿手机给天赐录像，打算报复他……
刘芸芳今年二十七周岁，到了出阁[出嫁。]年龄。半年前肯德基聘了位新员工“曲欣”，和刘芸芳同岁，两人在工作中配合默契，相安无事。曲欣的父母家住平度，曲欣为了给家挣钱，半年前来青岛进入肯德基打工，在四方利群附近租了栋房子。刘芸芳与曲欣商量订婚，李淑敏嫌曲欣是位老巴子，垄断婚姻。与此同时，刘芸芳劳动合同到期了，王登胜由于家事没顾上帮干女儿，导致刘芸芳失业在家。李淑敏向曲欣提条件——曲欣必须有三万元订婚钱，要不免谈。曲欣半年来挣的打工钱加离家时带的生活费总共才一万块，况且每月还得激纳四百块房租。曲欣打电话向父母借钱，家里总共才五千块钱。李淑敏拒绝女儿的婚事。
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条例：当今属自由恋爱年代，父母不得干涉儿女婚姻。刘云芳告诉父母，若半年内不接受她和曲欣的婚事，只好法庭见。
张萌在胶州买的房子装修快要完工了，那套房子价值二十一万元。张萌向房主郝雪琴贷款，每月还一千块。张萌一家十年前搬家欠的饥荒还未还清，又来了新担子。张萌打算向哥哥姐姐们借钱，被李龙阻止。
李龙不耐烦的说：“你身为家中老小，向你哥哥姐姐们借上千块钱。等他们缺钱时反过头来向咱家借钱，到时候不借太失礼了。不如先向你娘借点，再向你的老同学宋洁、张玲玉等人借一些。”
李天赐在隔壁听见了出自父亲口中的话。
天赐进三个月来向舅舅学到了一些做人准则，言行比以前文明多了，内心压力也缓解了许多。
天赐在假期间，通过对父母言行的观察，发现父母言行差异甚大。母亲说话干脆了当，一针见血；而父亲净说些废话，还说不到点子上。父亲不仅对姥姥有怨气，也对舅舅舅母们存在怨气。
十二月份来临了，天气日益寒冷。天赐还是早上健身后去舅舅家接受指导，下午下班时间再回家。曲风格每天早上、下午都在楼上给李天赐录视频，录了一百多个，李天赐并未发觉。
在言行方面李天赐基本达到了舅舅的要求，改掉了说废话的坏毛病，下一步要学说有利于集体团结的话。
十二月中旬，张国君的新家（辽阳路附近）开始装修了。张国君暂时没空帮助外甥了，只好给他列出新的四条要求（具备洞察力、沟通力、控制力、识别力等）。命令外甥从现在起开始履行，遇到什么难题可以通过电话询问他。
往后的一段日子，白天李龙上班，李天赐就在家琢磨为人处事道理。见每周末母亲回来光做家务就要忙半天，又读了一遍《发展计划》，舅舅没提到做家务这一条，就发信息问如何做家务。张国君告诉外甥，不要心急，按部就班来，先学会为人处事再说。做家务是你爹的活，由他来完成，别让他整天拈轻怕重。
可天赐认为自己非帮母亲做不可，父亲游手好闲，母亲承担了家里大部分责任。就自学开了，先从基本的扫地、拖地、择菜、洗衣服着手。天赐干完后为父亲省去很多心事，而李龙下班后除了睡觉就是往外跑（去了啥地方不知道，八成摸牌去了）。
最近这段日子，曲风格在窗口看不到李天赐了，感到很诧异。
今年乃辛卯年（兔年），同是张萌、李龙的本命年。张萌打算过年好好庆贺一番，但一切计划没她想的那么顺利……
二月初马上就要过年了，张萌单位海尔冷柜公司休假八天，李龙单位万达酒店除了周日外全工作。母子两在家忙年，尽管之前天赐帮母亲做了很多家务，但张萌依然忙的不可开交。擦门、窗、玻璃、家具等就忙了三四天，母子两几乎没时间谈心。
张萌准备炸麻花，李天赐争先恐后的帮母亲做，但从张萌的一举一动看出她和儿子抢着干活。配料、和面、发面、擀面、切条、编麻花、油炸等制作流程，天赐长这么大第一次接触这类家务活，感到很生疏。天赐向母亲提问了很多问题，母亲总是踌躇许久才答复儿子。尽管天赐对这类活很生疏，干起来很吃力，但张萌一个劲对儿子赞不绝口。
张萌准备去中国建设银行提一千块钱，到四方利群买年货。但由于最近几天过于忙碌，累到腰了，天赐要求自己替母亲办理，受到拒绝。张萌担心儿子出差错，忍住腰痛陪儿子一起去了。
在路上，天赐告诉母亲自己在工作上的打算。六月底论文答辩后打算去淄博和王蒙一起工作，不料遭到母亲拒绝。
张萌说道：“你跟他干嘛？王蒙的学习成绩和你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难道跟他出力吗？”
天赐说：“我的综合成绩全班第一，王蒙第十一，仅差了十名。”
张萌说：“十名也差距很大，建议你以后不要做出力工作，争取进办公室工作，只有前几名有这机会。”
晚上，李龙下班回家，夫妻两包包子。天赐也帮父母，但他连剁菜都不会。
李龙反而打击儿子道：“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活都不会干！不让人笑话死！”
张萌没有任何反应。
李龙不耐烦的告诉儿子具体流程……
李龙见妻子把家务干妥当了，“疯”的念头涌上心头。连疯三天，就连初二也没回家送年。初三早上三更天才回家，喝的醉醺醺的。张萌责骂道：“你真行啊！还有脸回家？今年是咱的本命年，连初二都不在家送年，还在别人家疯，让别人怎么看你？亲朋好友见你这副德性都鄙视你，看你连个朋友都没有！”
李龙看见儿子在床上疲惫不堪的样子，冲他下货了，强词夺理：“天赐啊天赐！你不帮家人干活，就知道躺床上，看你把你娘累成什么样了？”
张萌辩解道：“你每次都怨别人，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儿子和我忙了整整四天，你看他累成什么样子？你反而用这种语气责怪他？”
李龙还犟：“大青年了干这些活累成这样？我和他这个年龄什么活都干的得心应手！”
张萌：“你脸皮倒真厚!我们累成这个样，你不但不说半句同情的话，反而这样训斥老婆孩子？这个家没有我哪有今天？你真个没良心的！当年父母阻止我嫁给你，我硬着头皮非要嫁就是想过出个样来给他们看，如今落魄到了这种地步，后悔当初走错了路。”
李龙刚回家不足半小时，被妻子训了几句，气的又出去疯了。张萌大发雷霆：“明天还要去娘家，你去哪？”
李龙二话不说就走了，张萌吆喝：“你和这种人日子没法过了！”
天赐听父母吵架，在被窝里潸然泪下……
经过年前与父母的沟通，母亲没打算引导他如何做麻花、包包子、阻止他与王蒙在一起工作、父亲打击他等。张萌心里明明知道目前为止家人除外，王蒙是天赐的唯一帮手，却拒绝他们在一起工作。他确定姥姥的分析属实，父母确实没打算开拓他。
天赐发信息告诉舅舅内心苦衷，张国君说：“你又开始怨天尤人了，舅舅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独立思考。想想我怎么对你说过的？人生最大仇人数自己，要想方设法战胜自己。人家为何不打击别人？偏偏打击你？正是因为你太懦弱了！要战胜自己的懦弱，知道不？”
“知道了！”天赐胸有成竹的回答了张国君：
刘芸芳与曲欣间关系受父母垄断一直不好，过年间也没来往。在李淑敏眼里，儿女要谈婚必须满足两个条件。其一，双方门当户对；其二，必须经过双方上属同意。然而对于他们两来说，两个条件都不符。李淑敏立的条例违反了《婚姻法》，曲欣不想等到上法庭那天，主动与刘芸芳提出分手。刘芸芳失业闷在家里，郁郁寡欢。曲欣一周全在肯德基工作，刘芸芳没机会与他约会。
年后，万达酒店内设施做了更新，办公桌上一人一台计算机，必须通过操作计算机工作。李龙对计算机应用一窍不通，无法继续胜任工作，主动辞职。
李龙失业后到人才市场找工作，随着科技发展，各企业对人要求标准线也逐步提高。月薪一千左右的工作最低要求高中学历，李龙不符。李龙找工作一无所获，只好和儿子一样在家闲着。又得知外甥女失业后遇到婚姻纠纷，邀请她来李龙家谈心。刘芸芳瞒着父母去了舅舅家，李淑敏跟着女儿也来了，躲在四楼走廊窃听谈话。刘芸芳在舅舅面前潸然泪下，把心里对父母的怨恨都在李龙面前通过语言发泄出来。李淑敏无法忍受女儿背地里对她和丈夫语言上的冒犯，冲进门指着女儿鼻子大声责骂，刘芸芳哭的更厉害了，泪水从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源源不断的涌出，顺着脸颊淌到脖子上，淌进内衣里。
李天赐在卧室听见外面的吵骂声，回首起他小时候在李家受到的“白色恐怖”。通过观察李家人的言行，与张家人（张木恩、张国君等人）作比较，看出李家人都是一丘之貉。
一天上午，天赐在家清理卫生，经过一个多月的锻炼，比以前熟练多了。李龙最近失业在家，加上外甥女闹婚事，心情不稳定。看到后非但没鼓励儿子，反而严肃的说：“怎么今天想到做家务了？以前在家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从威海回来都半年多了，连份工作都没有，浑身上下还是那么瘦削……”
天赐把父亲的话当耳旁风。
正午，李天赐在厨房里炸茄盒，初次锻炼没经验，面糊溅的到处都是，还被油烫了好几次。李龙看见后又开始打击儿子：“都二十岁的人了，连做饭都不会。照你这么大的人很多都在外地打工，你呢？是个家汉子，只会干点最基本的家务……”
吃饭时，李龙还一个劲打击儿子。天赐已经忍无可忍了，讲理道：“够了！操你妈逼的就你能干似的？大男人连家都管不好，整天就知道出去疯。被亲生哥哥姐姐欺负，撵出李家大门，在单位被同事穿小鞋，三番五次调单位。在外没啥本事，怪癖全都用在家里，算什么男人？”
李龙气的把盘子摔碎了，茄盒滚了一地，盘子碎片划破了天赐手背。李龙不服道：“我是你亲爹，你竟敢骂我？从小就被同学欺负，自理能力差，顶个屁用！”
天赐恼怒道：“我从小在家庭暴力中长大，没受良好教育，非成这样不可！要是母亲当初嫁给别人的话，会比现在幸福一千倍。母亲撇家舍业在黄岛工作九年了，一直很稳定。为了让她少为家事操心，我多干些家务不对吗？不像你整日游手好闲！母亲嫁给你算她命苦，你还有权力打击我？”
“现在起步已经晚了！你芳姐[指刘芸芳。]前些日子来咱家诉苦，她从小也在家庭暴力中长大，比你大七岁，思想也比你成熟。你看你多么懵懂，和幼儿园孩童似的。”李龙又打击道：
“谁说的？只要认识到自己有不足就不晚！人都是平等的，别人能做到的我为何做不到？”天赐更加恼火了，“不像你，一身穷毛病，还屡教不改。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母亲当初嫁给你，她的一生都会在你手中了。”
李龙见儿子对家庭背景认识到了这程度，气的又出去疯了。天赐认为自己的思想与父亲间根本是水火不相容，永远不会产生共鸣。
天赐手背还在流血，他缠上绷带。到了下班时间给母亲发信息：“妈妈，我警告你！以后爹出去尽管让他疯好了，我能自理了，别管我些穷毛病！”
张萌回信息问：“儿子，你是不是又和你爸爸吵架了？”
天赐在信息上说：“废话！没看我用词很尖锐吗？你在外地工作将近十年了很不容易，我一忍再忍没把爹的丑事揭发出来。看来今天，不，是今晚，现在。我必须揭发了。以前爹曾阻止我去姥姥家，你还不承认。爹明明是嫌我姥姥当年管他赌博，一直记恨姥姥。爹在你面前一直称呼‘你娘’。姥姥家离咱家仅隔一条马路，居然这么多年没来往。爹在家除了吃就是睡，有了精神就往外跑，每次都攒下一大樶家务等你回来处理，家里的担子全都扛在你一人身上。我为了让你省心，过年前特意帮你分担了些家务，爹却打击我的上进心。我去年还以为他干活多么了不起呢，最近他失业在家这些日子才知道原来不过如此！爹被他亲人撵出李家大门，在单位被同事欺负，一直工作不稳定，有气却发在家人身上，窝囊废！曲风格说我从小没受良好教育，是事实！我从小在‘白色恐怖’中长大，而你为了隐瞒家庭背景，压根没打算开拓我，我以前对你说过多少心里话，你都随声附和。看来自你嫁进李家那刻起就意味着我的性格非变成现在这样不可！”
张萌无语了，在信息上说道：“儿子，你思想慢慢成熟了，把家庭背景看透了。没办法，你爹没文化，他抚养你长大也不容易，我和他生活大半辈子了，多少不堪回首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你就原谅他吧。妈妈从小也没受良好教育，你多看看报纸、收看新闻联播会开拓你的。”
天赐讲理道：“我看报知道的东西再多，经历的市面却很少，照样无济于事。况且每次我看报跟你聊一些心里话你都随声附和，对我赞不绝口，看来你真的没打算开拓我。人没学历有能力也行，社会上多少农合工没有学历，但他们有能力照样混。姥姥姥爷文化程度比爹还低，却教育处一批批优秀的儿女们，你从小在这样温馨的家庭中长大，当初随爹一起诬陷姥姥姥爷，现在又说出自己也没受良好教育这种出卖亲情的话。姥姥姥爷更不容易，在我身上下的苦比爹多的多。他们把我抚养大，爹还诬陷他们。那天你要向我的舅舅舅母们借钱，爹却拒绝了，从他的语气上看出爹不仅对姥姥姥爷有怨气，对舅舅舅母们也有怨气。是舅舅给了我很大帮助才造就出今天的我，要不我早好崩溃了，爹怎么好背地里说出那种背叛天地良心的话？连做人的基本原则都做不到。他都敢在你面前诬陷姥姥姥爷，直到现在你还替他辩护，看来你已经被爹征服了！”
张萌无助的说：“儿子，我不是被征服了，我是顾全大局，你真不理解妈妈的苦衷。哎！我这人命苦啊！”
天赐说：“对你来说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当然是‘顾全大局’。为了这四个字，你竟舍得糟蹋我，和爹一起诬陷亲生父母。要是你真的顾全大局，当初就不该嫁进李家。”
张萌说：“行了，已经走至今天，不要再计较过去了，把眼光放长远些，想想毕业后干啥工作吧。想办法为家里挣点钱，咱家已经欠下一大笔债了。”
天赐看到“工作”二字，想起母亲阻止他和王蒙一起工作，回信息说：“毕业后我和王蒙一起工作定了，就像你当初非要嫁给爹一样。我已经是成人了，你没权干涉我。”
张萌再也没说什么……
晚上，李龙仍未回家。天赐去了姥姥家诉苦，张国君也在。
乔梅花听孙子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劝说：“正如你母亲而言，人的眼光要放长远些。你舅舅今天来告诉我说你这半年来进步很多。他以前给你列出了几条发展计划，你好好琢磨琢磨，想想怎样改善自己，帮你母亲撑起这个家才是主要的。你母亲除了处理好厂里的事外，还得牵挂你们的家务事、为你和你爸爸出谋划策、考虑胶州那边房子出租问题。想过去的事没用，想想如何替她分担一份担子，让她安享晚年才是最主要的……”
天赐听到姥姥提起胶州的房子，回想起前年母亲讲述的关于当年西太平村拆迁，舅舅们嫌家里住着两位老人和一个娃娃太挤，没人要姥姥姥爷的事，鼓起勇气询问姥姥。
乔梅花回答：“这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嫌你是个两岁左右的婴儿，嗷嗷大哭，会影响到你哥哥姐姐们学业。海云庵的房子无疑是你宋洁干妈的，正准备出租，因此事把旧房子免费给我们住了一年左右。要是你当初乖一点的话，或许你舅舅舅母们经考虑会接受我们的。宋洁是你母亲的老同学之一，你母亲还有一位张玲玉老同学，当年在房地产交易中心工作，为你们一家人提供了新家。你们家到了紧要关头，你爹身边连个帮手都没有，还有脸发牢骚。去年你母亲用从牙缝里省下的钱在胶州买了套房子，还贷款。而你爹什么都不是，我真没瞧得起他。”
天赐又询问舅舅：“很多年前住大山时，有一次舅母帮哥哥盆尿，失足差点摔倒，是母亲及时扶住了她。尿洒到了床单上，是母亲帮忙清洗的吗？”
张国君承认确有此事。
天赐告诉姥姥和舅舅，前年的一天晚上，他告诉母亲心里话，母亲却扯开话题讲了这两件事。这两件事都与张家有关，三人一致承认，李龙因那次在张秋实生日聚会上，张家人为了张萌家的经济而干涉他赌博，多年来李龙确实对张家有怨气，张萌也被他传染了。
乔梅花无奈道：“你母亲嫁进这样的家庭，有秘密瞒着你很正常。别再埋怨你母亲当初嫁错人了，她在这种环境里已经走了二十多年，没有岁月可回头了。”
张国君对外甥说：“今后不要再提这些陈糠烂谷子了，战胜自己才是首要考虑的，等你改善后，别人没理由蔑视你。这些日子舅舅忙于装修房子，舅舅不在你身边，你要学会独立思考。有事尽管打电话向我请教。
天赐回首这些年来的母亲为家付出的点点滴滴，张萌多年来内心苦衷天赐全明白了。
李龙父子间的对立将如何发展下去？天赐将如何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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