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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叁-

  林宛湘站在门外,心里不知多少不满。

  这姜羡缘看着温温糯糯的,好欺负好糊弄的很,却和看上去的完全不同。

  这都相熟个把月了,也不曾说过什么改天你来我家坐坐,一同出去游玩之类的话,只是自己单方面一个劲儿的献媚。

  虽说自己的确是眼馋姜羡缘身上戴的那些首饰是不错,可这姜羡缘油盐不进,讨好也无果,威胁更是直接惹了一段时间的生,哄了好几日才愿说句话,再熟起来也不像之前刚开始一般亲昵了,虽说本就没有多少熟的。

  但林宛湘自己也不过十三岁,孩子脾性大着,又是自小家里惯着长大,虽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但好歹也是家里的小公主,一段时间的热脸贴冷屁股林宛湘本就是恼了,可偏生她娘亲又知道了此事,只一个劲儿的叫林宛湘去套近乎,好得一两件值钱物拿出去于姐妹们炫耀一番。

  自被甩了脸色后林宛湘本就不喜了姜羡缘,如今娘亲好言相劝恶言相告更是让林宛湘恨极了姜羡缘,只道她让娘亲都不疼她了,待姜羡缘便不似之前那么热络。

  可没想到姜羡缘竟主动提及了善德节一事,再随口提一句‘不若那日一同出去吧’,本只是随口一句寒暄,却没想到姜羡缘却转了性一般一口应了下来。

  高兴的她娘亲从昨日就开始给她打扮支招儿,活像是去选秀一般,惹的林宛湘极不愉快。

  穿的花枝缭绕的好不艳丽,可艳是艳了,却完全不符她豆蔻年华的秀气,只讨人说一句老气。

  左磨右磨,终是出了门,到了姜羡缘门口也不见人在门口,正想直接推门进去,却又想起之前魏嬷嬷冰冷锐利的眼神,只好讪讪的收了手,只在门口唤了声姜羡缘让她出来。

  而姜羡缘,这才一推门出来,还来不及打声招呼呢,就只见门口一道大红色的身影,正是神色还有点不满的林宛湘的。

  一想到今日是娘亲的忌日,而眼前的人穿着却如此花枝招展鲜艳的很,活像是今天是什么大喜的日子,姜羡缘的脸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招呼也不打算打了,转身捎上了门,绕过林宛湘就径直走了出去。

  这下林宛湘就蒙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是胸口有团火,正想冲上去发作,却又想起自家娘亲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只得咬了咬牙,两步并一步追了上去,却又实在气不过一般,一把捉住了姜羡缘的手腕,掐得她生疼。

  林宛湘这一握刚好握住姜羡缘今儿带着玉镯那一只,加上林宛湘手劲儿大,磕的姜羡缘直甩手道,

  “你做什么!疼!松开!”

  林宛湘也不回她,只死盯盯着那白的透光的玉镯,一时也竟忘了松手,直把姜羡缘整只手腕握的通红才想起撒手。

  “阿缘对不起,我是怕你走了,不等我了,才有点慌得,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头道歉,另一头却还时不时瞄一眼姜羡缘那只带了玉镯的手,姜羡缘被她这么直白的眼神盯得一颤,揉了揉被握的通红的手腕,那一圈与周边的皮肤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原先白嫩的手臂却多了一圈通红的手印,怎么看怎么奇怪。

  姜羡缘将手臂上的衣袖扯了扯,盖住那一圈,心里琢磨着时间,心想去晚了怕是买不到好一点儿的花灯了,也不打算和林宛湘计较了,只道,

  “算了算了,我不同你计较了,快些走吧。”

  林宛湘只得应了,一面走着一面又在想着怎么向姜羡缘讨到那个玉镯。

  天知道这个她有多喜欢这个玉镯,虽然只看了几眼,但那白的透彻的颜色,那光滑的材质,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再加上这玉镯似乎裂过,加了圈纯金花边,看着金闪闪的,可把她心里想的,只想上前抢了去。

  但想起姜羡缘软硬不吃的性子,只得一路走一路想法子引话题,眼看着快到城中心了,也没什么好法子,只随口胡扯了句,

  “阿缘,你这镯子真好看,哪买的呀?”

  姜羡缘脚步一顿,恰好入了秋,傍晚的风吹过来又带点凉意,姜羡缘一听林宛湘的话,下意识又抚了抚镯子,镯子冰,又吹了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缩了两缩才回道,

  “不是买的,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林宛湘在后头看着就像是提及了姜羡缘的伤心事,甚至还有点抽泣的感觉,也不敢再开口讨要,只“哦”了一声便继续跟着走了。

  心想着听自己娘亲说姜羡缘幼年就死了爹娘,不少好东西都是爹娘留的,将姜羡缘和自己做了比较,觉得姜羡缘虽然有不少好东西,但自己有爹有娘,从小就是被宠着的,而姜羡缘却只能跟着一个老妈妈,整天学这学那,也没见她向自己一般能快活的玩乐,便顿时觉得自己高了一等。

  姜羡缘听着后头林宛湘突然轻盈的像是要蹦起来的脚步,也只是有点奇怪,但也懒得多去想,毕竟前头街道热闹的场景可比后头有趣的多的多。

  每年善德节,城里总是大肆举办,又是挨家挨户挂灯又是整理河道的,就等着戌时一到,百姓便将花灯带出,从河道流出,由此祭奠善德长公主。

  每年此时,都好不壮观,只叹其影响力之大。

  姜羡缘到时,才不过酉时刚至,离放花灯还有半个时辰,正好去挑个长公主生前喜爱的花灯。

  虽说这一天是祭奠善德长公主的日子,可有多少小贩从中发了财,就不得人知了。

  正是黄昏,街上花灯却早已挂了起来,一眼望去,一片繁星点点,待凑近观摩,却是莲花朵朵,正是长公主生前喜爱的花儿。

  街道两旁的小贩也早早摆好了摊子,各式莲花灯摆满了整条街,人潮来往可是拥挤,只是这天人们穿着大多朴素,所以姜羡缘身旁的林宛湘,便算是万白丛中一点红了,格外的引人注意。

  姜羡缘看着却格外新奇,她本就不常出门,前两年出门也是被魏嬷嬷管的死死的,花灯也是在院里做了才卡着点儿来的,一放完花灯便迅速撤了去,就怕被孝妄帝给捉了。

  而今年魏嬷嬷因为做活繁忙,也没时间给姜羡缘做花灯,只好给了钱,让其自己上街买。

  林宛湘艰难的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想跟紧眼前姜羡缘的脚步,却无奈人流来往,而她穿着有何旁人不同,不少人路过都会有意无意转过头来瞟一眼,一个两个的,到了她这儿便格外拥挤,而本来在眼前的姜羡缘,也一下子不见了踪迹,只剩自己独自站在人群之中了。

  再说姜羡缘这边,此时她正稍有兴致的站在一个贩子摊前细细挑捡,一个劲儿的回忆当年娘亲喜欢的样式。和林宛湘走散了也毫不慌张,毕竟她的计划可不单单是放这展花灯,若是林宛湘在反而倒还是麻烦,这会儿走散了也是正好。

  唔娘亲喜欢的是那种碗莲,花瓣可大的那种。

  姜羡缘一边想着,一边在摊上用一双眸子扫来扫去。

  突的,肩上被轻拍了一下,姜羡缘以为是林宛湘来找她了,心下一疙瘩,但却也不慌,便没有理会,继续找着碗莲的花灯,只是那双手拍了她之后,便不再放开,只是轻轻搭在她单薄的肩上,微微颤抖。

  姜羡缘终是感到不对了,侧过头,映入眼帘的不是林宛湘那身大红衣裙,反而和她一样,一身素白,只是裙边上那细小的金丝细纹,和这衣裙的材质,便能看出这定是个权贵人家出来的。

  这女子比姜羡缘高出不少,姜羡缘微微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略有些张扬却不失明艳动人的容貌,看上去大概十五六,虽未完全褪去稚气,但那一份美艳却又带一丝英气的气质便已经能看出来了,本来那女子只是沉着脸盯着她裙边的花纹,可当对方发现姜羡缘已经转过了头,二人对视的那一刻,那对细长的端凤眼却微微撑大,一双朱唇微微张开,似是要确认什么,却又不敢出口,只是这么傻傻的看着姜羡缘,半晌,女子的神情便激动起来,似是要说些什么。

  姜羡缘只觉得此女分外眼熟,却又不知道在何处见过,只觉得记忆的深处似乎有过这么一个人强烈的存在过,她的记忆很好,通常见过一面的人也都会留下几分影响,思索半晌,下一刻,却神色惊变,奋力一挣,就想逃开。

  而女子此刻似是确定了心中所想,反手一把抓住姜羡缘,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四周不少人都有些好奇的望了过来,只得拽了姜羡缘,往一旁的茶楼走去。

  姜羡缘见此状,挣脱的更是厉害了,只是力气不够大,刚想扯开嗓子大喊,又被女子另一只手捂住。

  女子刚刚似是有些紧张,双手冰凉,拽着姜羡缘的手都微微颤抖,却不失力道,捂住姜羡缘的另一只手则是微微宽松,怕蒙坏了姜羡缘,但力道掌握的很好,能让姜羡缘呼着气却又不发出声来。

  姜羡缘大睁着一双眸子,有些无措,但更多的是惊恐,迷迷糊糊的上了楼,女子这才放开了捂着她的手,向后招了招,顿时退出去三四个人。

  姜羡缘这才看清原来女子身后其实跟了不少人,此时终于能开口,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件茶馆虽不大,但位置很好,正处在洛城中央地段,女子带她来的雅间也是顶好的,正靠窗旁,窗外嘈杂的人声在屋内也能听见。

  女子早已放了手,但人还是挡着门,神色十分犹豫,朱唇张张合合几次,却还是没说话,姜羡缘终是耐不住了,神色含几分复杂,直点破了女子的身份,道,

  “思涟县主,你将小女带到此处做什么?”

  此女正是孟权杰孟大将军之女,孟思涟。

  孟思涟可以说是幼时和她玩的极好,几乎是日日一起,算是她当时在宫中为数不多的挚友,只是这五年过去,怕是物是人非,该变的都变了。

  想到这里,姜羡缘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后便满是防备的盯着她,孟思涟见此样,更是慌张,急忙开了口,道

  “阿缘你我,怎么如此分生了,当年之事,我知道你有怨只是只是那狗皇帝糊弄了皇上,骗了我爹去了边疆当然!我哥也是去了的,不然他不会不管你的!我我那时事发的突然,三更半夜的,你晓得的,我一向嗜睡待第二天醒来,长公主已经将你送走了爹爹和哥都不在,我我只好去城里放消息,可没想到阿缘,对不起!”

  孟思涟慌张的语句都不顺,姜羡缘却还是从中抓住了几个关键的,理了理思绪,看着眼前懊悔不已双目通红的孟思涟,只觉得下一刻要哭出来了,试探着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来捉我的?”

  孟思涟听闻连忙摆手道,

  “怎么可能,那狗皇帝盯我盯得可紧了,要是带你回去,肯定瞒不了多久!”

  见孟思涟还是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但现如今也只能相信孟思涟对她并无恶意,毕竟她如今无依无靠,若是孟思涟真想对他不利,直接绑了送进宫里也是简单,断没有这么麻烦还想着躲避百姓的。

  “那思涟姐姐,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思涟见姜羡缘已恢复了幼时的称呼,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本是打算好好询问姜羡缘这几年的情况,但见姜羡缘已经这么问出了口,便也正了脸色,拉着姜羡缘沿着桌子坐下,扣扣桌子,推门进来一个侍女打扮的人,手里端着一壶茶水,也不敢抬头,只是替二人倒了茶水,便又弯着腰退出去了。

  孟思涟将其中一杯递向了姜羡缘,自己举着手里的瓷杯,晃了两晃,见姜羡缘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顿了顿,开口道,

  “这个却是不好说的,我也只是知道其中的一小部分,爹爹说当年宫变之事涉及的不仅仅只有叶泊秋和狗皇帝,还有许多权贵之人,只是爹爹从不同我说起。”

  说道这儿,孟思涟停了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冲姜羡缘眨了眨眼,道

  “不过你可以问我哥,他知道的比我爹还多呢!他也差不多要回来了。”

  姜羡缘还没来得及去想孟思涟的哥哥又是何人,便被孟思涟拉回了现实,只见她端正了身子,收了那抹笑意,整个人便锋利了不少,话锋一转,问道,

  “对了阿缘,前段时间,狗皇帝抓了个‘善宁公主’,这事儿你可知道?”

  听到这句,姜羡缘有点懵,愣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善宁公主’可不就是她自己吗!只是有太久都不曾有人提及过这个别名,久到她自己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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