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肆-
愣了半晌才回道，“不曾听过，难道是大舅舅为了诈我出来？”
姜羡缘有点纳闷，不过这也不怪他，魏嬷嬷一向把她藏得深，虽说现在出门是管的不禁了，她自己虽爱出门，但这么多年不出门也习惯了，再加上魏嬷嬷整日给她安排的做业，一天到晚都不够完成的，更别说出门了。
像这种‘善宁公主’被抓的外界消息，更是传不到她耳朵里，纵使是魏嬷嬷知晓了，也断不会说出来，让姜羡缘担心。
孟思涟本来端着那股严肃议事的劲儿，可一听到姜羡缘的话便撤了气势，眼睛瞪得老大，凶道，
“你还喊他大舅舅？这狗皇帝这么害你们你还喊得一板一眼的呢？”
一怒完又后了悔，想想这好不容易找回的小妹妹，又轻了嗓子道，“算了，不说这个，我之前也是去宫里看过的，看他那态度，我倒不觉得是他使得诈，你那大舅舅从小就不怎么注意你，要找你也是挑拨离间，我量他也忘了你长相如何了，再者这都过了五年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要不是我大小便和你熟识，刚才在街上也不会认出你来。”
说到这里，孟思涟又抬眸望了一眼姜羡缘，在她的衣裙上扫了两眼，又道，“所以当年是怎么了？长公主再怎么说也总不会不给你安排个好去处吧？如今看你这穿衣，这都是魏嬷嬷亲自上手了，难道长公主为了让你隐藏的深一点，真的给你随便找户穷人家给送了？”
姜羡缘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怎么可能，娘亲才不是这样的人，嗯这件事说来话长”
孟思涟‘咚咚’的敲了两下桌子，道“那就长话短说！”
姜羡缘看着她这极不雅的行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将孟思涟之前递给她的茶水小口抿了，才开始讲述当年长公主将她送走之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当年长公主本是替姜羡缘安排到了一处离洛城三百公里开外极偏的庄园，这庄园是当年驸马隐约感到事态不对以防万一建的，用的都是自家的人，连建房的材料都不敢去购买，只是在附近的山头悄悄开了矿山，一砖一瓦的建了。
结果建好不过半年，还就真出了事，还是绝无可能生还的一击。
事发突然，驸马本想着将长公主和当时年幼的姜羡缘一同送去庄园避难，自己独自一人揽下所有，可最终却还是因为一些缘故，只决定将姜羡缘一人送走。
可变故也在此时发生。
姜羡缘自出生后便由两位嬷嬷贴身伺候，一位是由孝康帝亲自点出来的魏嬷嬷，还有一位，则是早年被长公主民间所救的怜嬷嬷。
这位怜嬷嬷本是襄州一平民女子，丈夫在她怀孕的时候便出了事，襄州女子地位本就低下，更别说当时死了丈夫却生了个女婴的怜嬷嬷了。
娘家家里女子多，嫁出去一个是一个，只要出了门，断没有回去的可能，即便是回去了，爹不疼娘不爱姐妹看不顺眼，也不如在夫家待着。
夫家也是狠心的，她丈夫本就是庶子，虽百姓间嫡子庶子没那么多讲究，许多家里也只有一位发妻。
但怜嬷嬷夫家却是地方小有名气的富商，虽其规模也不算什么富商，但比上普通人家自是好了许多，这家人心又傲气，总觉得自己和周遭这些平民老百姓不同，学着洛城权贵人家便是一个劲儿的抬妾，又是立姨娘又是分嫡庶的。
再说怜嬷嬷，生了女儿死了丈夫后在夫家更是混不下去，最终被压在头上的老太太逼着抱了还未满月的女儿就上街卖身。
赶巧，这襄州虽人文不算很好，但环境却是一等一的好，当年长公主怀着姜羡缘，驸马为了讨其开心，便特意趁着长公主行动还方便，浩浩荡荡的就来了襄州，也恰好便碰上了怜嬷嬷抱着女儿卖身。
也许是怀孕的缘故，长公主本就心善，虽不至于什么人都被施一把援助，但就是怜嬷嬷抱着女儿边哭边哄的模样，让长公主下了心的带回去。
驸马本就疼极了长公主，这一有了身子，更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博美人一笑，更别提只是买个奴才回去了。
只是匆匆令人打听了女子的来历，得知怜嬷嬷的确是身世可怜便由着长公主了。
长公主也念她可怜，赐了怜嬷嬷一名便让当时刚进府的魏嬷嬷交着她做事，以照顾未来出生的小郡主。
怜嬷嬷本是觉得自己下辈子可能会被某个富商买去，不说自己，女儿也没什么盼头了。
可万万没想到碰到了善德长公主这般贵人，更是感激的恨不得将其当成天上的仙女一般伺候着，对于长公主要求的未来照顾个小贵人也毫无怨言，心中只有感谢二字。
而她的女儿，也一并养在公主府里，没有签了奴仆也没有受到过嘲笑，更是比一般孩子过得还要好。
此女名唤希儿，只看这‘希’一字，便能看出这怜嬷嬷多么疼爱这个女儿，只把她当做余生唯一期盼。
希儿虽不像姜羡缘那般，让人一见就只想捧在手心里宠着，但也称得上是机灵，说话也讨喜，再加上怜嬷嬷照顾姜羡缘有佳，长公主便也关注了不少。
时不时赏赐一两件儿玩物，也算是给怜嬷嬷的体恤了。
只是这日子一久了，小姑娘心里也就有了想法。
同是一个府里的，为何另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娃娃，却比她过得还要好呢
起初希儿只是心里想着，但当一次她因着一些事顶撞了姜羡缘之后，被善德长公主毫不留情的重罚，她才越发憎恨起姜羡缘来，只道长公主偏心。
怜嬷嬷也发现女儿不对劲了，再三询问才发现女儿竟产生了这样扭曲的想法，可再转变也已晚了，希儿死了心的觉得自己同姜羡缘是一样的，她有的自己也该有，也死活不认怜嬷嬷这个娘亲，只觉得有个奴仆娘亲丢了自己的脸。
只让怜嬷嬷好一阵伤心无奈，可再伤心无奈也断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冲撞了善宁郡主，只得放了狠话。
希儿被吓惨了，也只敢平时心里嘀咕，再不敢明这面抱怨了。
直到那一次，长公主吩咐怜嬷嬷将姜羡缘带走的话，竟不知为何被希儿凑巧听到了，这一切，才真正的开始变化。
后来的事情魏嬷嬷也不敢肯定，只道是希儿怕祸及自身便起了邪念，再三怂恿怜嬷嬷，这才成功偷梁换柱。
再加上那时府内本就有些乱，长公主又极为信任怜嬷嬷，而魏嬷嬷当时却被驸马命着做了旁的事，只有怜嬷嬷去过那座庄园，镇守庄园的侍卫也全是由外调来的，车夫与马车又全由怜嬷嬷一人准备，可以说在当时，庄园内的人无一识得他们要护的善宁公主是何尊容，想做些妖子也并不困难。
只是那时的长公主万万没有想到，她一向信任的怜嬷嬷，竟将自己的女儿顶了姜羡缘的位子！
成了所谓的‘善宁公主’在庄园里狐假虎威了整五年，害得姜羡缘与魏嬷嬷二人辛苦奔波五年！
“魏嬷嬷说那时情况太紧急，我又被下了药昏睡不起，怜嬷嬷和车夫本就是串通好的，只将我和魏嬷嬷绑在车内，送到一荒林，便再也不曾回来了。魏嬷嬷割断了绳子，这才活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怜嬷嬷他们有些愧疚，没有将绳子绑死也没有将马车上的东西一并带走，而娘亲留给我的体己东西都在车上，这才让我们撑了几天，后来魏嬷嬷带我辗转了不少地方，但最终却还是回到了洛城。”
终于说完，姜羡缘渴急的端起那杯还未饮完的茶水，也不顾文雅不文雅了，只是觉得说了一大堆的话口干的很，清了清嗓子，再道，
“其实究竟为何怜嬷嬷会这样做，魏嬷嬷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时府内人数都是有记载的，不敢调多了人过去，也不敢让太多人知道那处庄园的位置，这才让怜嬷嬷钻了空子可是，娘亲救了她，待她也好，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
姜羡缘说到后头，口气都有些微丧了，纵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她还是记得在她年幼时那双分外温柔的大手，更记得幼时每逢她做了事惹魏嬷嬷生气，怜嬷嬷都会将她护在身后，故作严肃的教训她一番，在事后却会边柔声教育他，直到她知道错了，才会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一盘绿豆糕给她吃。
正是因为如此，当姜羡缘后来明事理了，魏嬷嬷将此事告诉她时，她却还是不敢相信，那个朴实温柔怜嬷嬷居然会这么害她，将她和自己的女儿掉了包。
孟思涟本想大骂一顿这对欺主的母女，可话到了嘴边，看姜羡缘那副落寞的表情，想起年幼每逢姜羡缘进宫时身后跟着的那位笑盈盈的嬷嬷，却怎么也骂不出口来，只能安慰道，
“不过阿缘你也想，要不是怜嬷嬷将你换了，这如今被狗皇帝抓的可不就是你了吗！”
姜羡缘一听这话也是收起了那副落寞的神情，有些好奇的问道，
“思涟姐姐，你还未曾告诉我”
“扣扣——”
姜羡缘话还未完，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却利落的敲门声，孟思涟比了个稍等的手势给姜羡缘，然后开口道，
“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还是之前那个端水的侍女，此时她手上空无一物，只是把手规规矩矩的放在小腹处，走进房内，端端正正的向姜羡缘行了个礼，再转身对孟思涟道，
“郡主，楼下来了个红衣服的姑娘，硬说郡主您劫了她妹妹，本想赶了去，没想到这女子不知廉耻，大声喧哗起来，如今围观的人略多，郡主您看”
原本平淡的语气却在说到那红衣女子时不经停顿了一下，加着眉头也微皱了皱，可以看出这红衣女子是有够难缠的。
孟思涟在听到红衣女子那刻便忍不住抽了抽。
谁不知今日是善德长公主祭日，纵使是赚钱的小贩也会象征的穿上白衣，虽不是什么必然的规矩，但在这日穿白衣也已算是一种传统了，这碰到穿红衣服的却还是头一回。
孟思涟出身将军府，本就是急性子，暴脾气，一听有穿红衣服的上门惹事，更是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拽着姜羡缘就下了楼，一面还不忘说到，
“先不慌，看看那惹事的是什么东西，敢在我地盘上撒野！”
姜羡缘被拽的莫名，只感觉一阵风窜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
孟思涟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下子也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拽起便改了握。
姜羡缘一面听着她这似强盗般的语气不禁感到好笑，一面却又思索那红衣女子是何人，她脑海里一瞬间出现了一个忘记大半时辰的人，还没来得及确认，就听到一阵分外耳熟的声音。
“没有天理了！抓了我妹妹，还不放了！还要恶人先告状，要抓我进官府，你们有权有势就可以不把我们这种百姓放在眼里了吗！”
正是那与姜羡缘走散了的林宛湘。
姜羡缘不禁有些头疼，看着楼下还闹不停的林宛湘，拽了拽孟思涟的袖子。
孟思涟正打算下楼大展身手呢，却不想身后的姜羡缘拽了她，转过身，刚想询问，却见姜羡缘一脸无奈，孟思涟挑了挑眉，道
“你认识”
孟思涟这幅挑眉的模样也不知是跟谁学的，颇有一番纨绔子弟的风范，姜羡缘忍着教育她女子该如何温婉的冲动，道
“今日与我一同来的，但不熟，总缠着我。”
这一番说法简洁明了，孟思涟略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见楼下闹得愈来愈大，姜羡缘叹了口气道，
“我来吧，你且看着。”
说完，姜羡缘拍了拍衣裙，端正了身子，款步走了下去。
楼下正闹得厉害呢，周遭百姓大多也都是看热闹来的，毕竟在善德节这日闹事的的确少见，本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但眼前红衣女子闹得越来越大，什么脏字粗话都往外蹦，人们便开始有些厌烦了。
住在洛城的百姓，大多都觉得自己身在天子脚下，总是比那些边遭的人高一等，纵使只是平民，却都是端着身子的，极要面子，平时也不会像泼妇骂街一般破口大骂。
如今看这林宛湘，虽人小，面貌也是尚可，可口中所言却愈来愈离谱，心中虽不屑，但还是想看个热闹，人便越围越多。
眼看着林宛湘就要冲进去同里面那些侍卫决一死战了，一道娇小纤细的身影，却从门内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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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羡缘有点纳闷，不过这也不怪他，魏嬷嬷一向把她藏得深，虽说现在出门是管的不禁了，她自己虽爱出门，但这么多年不出门也习惯了，再加上魏嬷嬷整日给她安排的做业，一天到晚都不够完成的，更别说出门了。
像这种‘善宁公主’被抓的外界消息，更是传不到她耳朵里，纵使是魏嬷嬷知晓了，也断不会说出来，让姜羡缘担心。
孟思涟本来端着那股严肃议事的劲儿，可一听到姜羡缘的话便撤了气势，眼睛瞪得老大，凶道，
“你还喊他大舅舅？这狗皇帝这么害你们你还喊得一板一眼的呢？”
一怒完又后了悔，想想这好不容易找回的小妹妹，又轻了嗓子道，“算了，不说这个，我之前也是去宫里看过的，看他那态度，我倒不觉得是他使得诈，你那大舅舅从小就不怎么注意你，要找你也是挑拨离间，我量他也忘了你长相如何了，再者这都过了五年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要不是我大小便和你熟识，刚才在街上也不会认出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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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羡缘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怎么可能，娘亲才不是这样的人，嗯这件事说来话长”
孟思涟‘咚咚’的敲了两下桌子，道“那就长话短说！”
姜羡缘看着她这极不雅的行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将孟思涟之前递给她的茶水小口抿了，才开始讲述当年长公主将她送走之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当年长公主本是替姜羡缘安排到了一处离洛城三百公里开外极偏的庄园，这庄园是当年驸马隐约感到事态不对以防万一建的，用的都是自家的人，连建房的材料都不敢去购买，只是在附近的山头悄悄开了矿山，一砖一瓦的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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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驸马本想着将长公主和当时年幼的姜羡缘一同送去庄园避难，自己独自一人揽下所有，可最终却还是因为一些缘故，只决定将姜羡缘一人送走。
可变故也在此时发生。
姜羡缘自出生后便由两位嬷嬷贴身伺候，一位是由孝康帝亲自点出来的魏嬷嬷，还有一位，则是早年被长公主民间所救的怜嬷嬷。
这位怜嬷嬷本是襄州一平民女子，丈夫在她怀孕的时候便出了事，襄州女子地位本就低下，更别说当时死了丈夫却生了个女婴的怜嬷嬷了。
娘家家里女子多，嫁出去一个是一个，只要出了门，断没有回去的可能，即便是回去了，爹不疼娘不爱姐妹看不顺眼，也不如在夫家待着。
夫家也是狠心的，她丈夫本就是庶子，虽百姓间嫡子庶子没那么多讲究，许多家里也只有一位发妻。
但怜嬷嬷夫家却是地方小有名气的富商，虽其规模也不算什么富商，但比上普通人家自是好了许多，这家人心又傲气，总觉得自己和周遭这些平民老百姓不同，学着洛城权贵人家便是一个劲儿的抬妾，又是立姨娘又是分嫡庶的。
再说怜嬷嬷，生了女儿死了丈夫后在夫家更是混不下去，最终被压在头上的老太太逼着抱了还未满月的女儿就上街卖身。
赶巧，这襄州虽人文不算很好，但环境却是一等一的好，当年长公主怀着姜羡缘，驸马为了讨其开心，便特意趁着长公主行动还方便，浩浩荡荡的就来了襄州，也恰好便碰上了怜嬷嬷抱着女儿卖身。
也许是怀孕的缘故，长公主本就心善，虽不至于什么人都被施一把援助，但就是怜嬷嬷抱着女儿边哭边哄的模样，让长公主下了心的带回去。
驸马本就疼极了长公主，这一有了身子，更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博美人一笑，更别提只是买个奴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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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也念她可怜，赐了怜嬷嬷一名便让当时刚进府的魏嬷嬷交着她做事，以照顾未来出生的小郡主。
怜嬷嬷本是觉得自己下辈子可能会被某个富商买去，不说自己，女儿也没什么盼头了。
可万万没想到碰到了善德长公主这般贵人，更是感激的恨不得将其当成天上的仙女一般伺候着，对于长公主要求的未来照顾个小贵人也毫无怨言，心中只有感谢二字。
而她的女儿，也一并养在公主府里，没有签了奴仆也没有受到过嘲笑，更是比一般孩子过得还要好。
此女名唤希儿，只看这‘希’一字，便能看出这怜嬷嬷多么疼爱这个女儿，只把她当做余生唯一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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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希儿只是心里想着，但当一次她因着一些事顶撞了姜羡缘之后，被善德长公主毫不留情的重罚，她才越发憎恨起姜羡缘来，只道长公主偏心。
怜嬷嬷也发现女儿不对劲了，再三询问才发现女儿竟产生了这样扭曲的想法，可再转变也已晚了，希儿死了心的觉得自己同姜羡缘是一样的，她有的自己也该有，也死活不认怜嬷嬷这个娘亲，只觉得有个奴仆娘亲丢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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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时的长公主万万没有想到，她一向信任的怜嬷嬷，竟将自己的女儿顶了姜羡缘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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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嬷嬷说那时情况太紧急，我又被下了药昏睡不起，怜嬷嬷和车夫本就是串通好的，只将我和魏嬷嬷绑在车内，送到一荒林，便再也不曾回来了。魏嬷嬷割断了绳子，这才活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怜嬷嬷他们有些愧疚，没有将绳子绑死也没有将马车上的东西一并带走，而娘亲留给我的体己东西都在车上，这才让我们撑了几天，后来魏嬷嬷带我辗转了不少地方，但最终却还是回到了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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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究竟为何怜嬷嬷会这样做，魏嬷嬷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时府内人数都是有记载的，不敢调多了人过去，也不敢让太多人知道那处庄园的位置，这才让怜嬷嬷钻了空子可是，娘亲救了她，待她也好，可是她为何，要这样做”
姜羡缘说到后头，口气都有些微丧了，纵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她还是记得在她年幼时那双分外温柔的大手，更记得幼时每逢她做了事惹魏嬷嬷生气，怜嬷嬷都会将她护在身后，故作严肃的教训她一番，在事后却会边柔声教育他，直到她知道错了，才会变戏法一般的拿出一盘绿豆糕给她吃。
正是因为如此，当姜羡缘后来明事理了，魏嬷嬷将此事告诉她时，她却还是不敢相信，那个朴实温柔怜嬷嬷居然会这么害她，将她和自己的女儿掉了包。
孟思涟本想大骂一顿这对欺主的母女，可话到了嘴边，看姜羡缘那副落寞的表情，想起年幼每逢姜羡缘进宫时身后跟着的那位笑盈盈的嬷嬷，却怎么也骂不出口来，只能安慰道，
“不过阿缘你也想，要不是怜嬷嬷将你换了，这如今被狗皇帝抓的可不就是你了吗！”
姜羡缘一听这话也是收起了那副落寞的神情，有些好奇的问道，
“思涟姐姐，你还未曾告诉我”
“扣扣——”
姜羡缘话还未完，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却利落的敲门声，孟思涟比了个稍等的手势给姜羡缘，然后开口道，
“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还是之前那个端水的侍女，此时她手上空无一物，只是把手规规矩矩的放在小腹处，走进房内，端端正正的向姜羡缘行了个礼，再转身对孟思涟道，
“郡主，楼下来了个红衣服的姑娘，硬说郡主您劫了她妹妹，本想赶了去，没想到这女子不知廉耻，大声喧哗起来，如今围观的人略多，郡主您看”
原本平淡的语气却在说到那红衣女子时不经停顿了一下，加着眉头也微皱了皱，可以看出这红衣女子是有够难缠的。
孟思涟在听到红衣女子那刻便忍不住抽了抽。
谁不知今日是善德长公主祭日，纵使是赚钱的小贩也会象征的穿上白衣，虽不是什么必然的规矩，但在这日穿白衣也已算是一种传统了，这碰到穿红衣服的却还是头一回。
孟思涟出身将军府，本就是急性子，暴脾气，一听有穿红衣服的上门惹事，更是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拽着姜羡缘就下了楼，一面还不忘说到，
“先不慌，看看那惹事的是什么东西，敢在我地盘上撒野！”
姜羡缘被拽的莫名，只感觉一阵风窜到她身边，抓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
孟思涟有了之前的经验，这一下子也不敢用力，只是轻轻拽起便改了握。
姜羡缘一面听着她这似强盗般的语气不禁感到好笑，一面却又思索那红衣女子是何人，她脑海里一瞬间出现了一个忘记大半时辰的人，还没来得及确认，就听到一阵分外耳熟的声音。
“没有天理了！抓了我妹妹，还不放了！还要恶人先告状，要抓我进官府，你们有权有势就可以不把我们这种百姓放在眼里了吗！”
正是那与姜羡缘走散了的林宛湘。
姜羡缘不禁有些头疼，看着楼下还闹不停的林宛湘，拽了拽孟思涟的袖子。
孟思涟正打算下楼大展身手呢，却不想身后的姜羡缘拽了她，转过身，刚想询问，却见姜羡缘一脸无奈，孟思涟挑了挑眉，道
“你认识”
孟思涟这幅挑眉的模样也不知是跟谁学的，颇有一番纨绔子弟的风范，姜羡缘忍着教育她女子该如何温婉的冲动，道
“今日与我一同来的，但不熟，总缠着我。”
这一番说法简洁明了，孟思涟略阴阳怪气的哦了一声，见楼下闹得愈来愈大，姜羡缘叹了口气道，
“我来吧，你且看着。”
说完，姜羡缘拍了拍衣裙，端正了身子，款步走了下去。
楼下正闹得厉害呢，周遭百姓大多也都是看热闹来的，毕竟在善德节这日闹事的的确少见，本是抱着看戏的态度，但眼前红衣女子闹得越来越大，什么脏字粗话都往外蹦，人们便开始有些厌烦了。
住在洛城的百姓，大多都觉得自己身在天子脚下，总是比那些边遭的人高一等，纵使只是平民，却都是端着身子的，极要面子，平时也不会像泼妇骂街一般破口大骂。
如今看这林宛湘，虽人小，面貌也是尚可，可口中所言却愈来愈离谱，心中虽不屑，但还是想看个热闹，人便越围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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