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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柒-

  孟思涟微微皱眉,先帝嫔妃早已被孝妄帝一并派去守皇陵了,若是说如今和当初都处在后宫的,唯有在孝康帝之前,孝良帝的妃子们了。

  现如今这些妃子最后留下来的不过四五人,除去太后也不过四人,都是安分过日子的人,一时也想不出会是哪个掺了一脚当年之事。

  “对了,郡主,您不妨去查一下当年的御林军头领——林宇。”

  孟思涟眉头拧的更厉害了,这林宇可不就是当年宫变的大功臣吗,正是他带着本应守卫皇宫的御林军包围了皇宫,这才使当年的孝康帝直接被困在了宫里,由姗姗来迟的孝妄帝‘救援’未果,才驾崩继位的。

  看上去是兄弟情深,但究竟是何情况,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得,只是不点破罢了。

  可坏就坏在当年这林宇是驸马的部下,而林宇起兵造反,这可不就是驸马企图造反吗

  “林宇的可能性不大,我记得此人是个死性子,更何况姜姑父待他有恩,断没有背叛的可能。”

  孟思涟沉声道,林宇此人给他的影响很深,说什么是什么,脑子一根筋,对驸马更是衷心耿耿。

  一旁的姜羡缘半不确定的开口道,“那,会不会是他身边的人做了什么?”

  魏嬷嬷听到这儿,猛地一个激灵,开口道,

  “有一个人!当年孝妄帝曾送过一个女子给林宇,之后也不见那女子被赶出来,听传闻还说那女子很是得宠,会不会是被那女子迷了心了”

  “指不定。”

  孟思涟咬了咬嘴唇,脑子糊成了一块儿,有林宇有后妃有叶伯秋也有孝妄帝,但更多的还是在想,真的只有这些人了吗?

  一旁的沥华终是忍不住了,上前开口道,

  “郡主,亥时要到了!”

  孟思涟的表情瞬间变成了厌烦,站起身来,狠狠道,

  “那该死的狗皇帝!”

  随后又转过身,缓了脸色,对着魏嬷嬷道,

  “魏嬷嬷,狗皇帝给我下了门禁,若不早回去怕只能回皇宫了,这些手活便不必做了!伤眼。待明日我给你们安排一个新去处,再慢慢谈。”

  “思涟姐姐,我送你出去。”

  姜羡缘站起身,冲魏嬷嬷点了点头,便跟着孟思涟出去了。

  车夫是早早就候着的,见孟思涟出了院子,拉出了一旁的垫脚凳,扯开门帘,等着孟思涟上去。

  “阿缘,你好好等着,明日我便给你寻个安全的地方!”

  虽已上了马车,孟思涟想了想,还是扯开了车帘给姜羡缘做了保证,这才在姜羡缘的催促下回府。

  皇宫,勤政殿

  勤政殿内金碧辉煌,虽是深夜,可在不下十颗夜明珠的照耀下亮若明日。

  洛国虽是数一数二的大国,但却向来因体恤百姓,纳的税少,皇宫自不像其他那般金砖白玉的铺盖,可偏偏到了孝妄帝这一任,改了一贯习俗,开始大肆修整起来,尤其是皇帝平时起居办公的地方,更是只能有奢侈二字形容。

  几根主柱全都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黄金不说,就连每根柱子上的祥龙龙须都用金丝细细雕出,再用上好的珍珠点缀。四周墙面也是让人眼花缭乱,雕刻的壁画一幅接一幅,连顶上都不放过,让人不禁惊叹来的究竟是仙境还是人间。

  勤政殿中央,是一张上好的紫檀桌案,只是这桌旁镶着的一圈金边,让人看了倍感怪异。

  一男子端坐于后,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龙袍绣的极为精妙,下摆的祥龙栩栩如生,一头黑发高高竖起,容貌也称得上是俊朗,只是那双眼睛,泛着一股子狠毒。不必多说,这就是孝妄帝洛沂了。

  洛沂身旁还躬身站了个人,看得出来身形矮小,嗓子掐的极细。

  “皇上,善宁公主又晕过去了。”

  洛沂单手敲了敲桌案,冷哼一声,道

  “晕过去?她以为晕过去就可以逃过一劫吗?直接用刑,晕了就给朕想办法弄醒!”

  林公公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心里暗道这皇帝未免也太过残忍,亲外甥女都下的了手,但想法归想法,眼下却还是不敢有丝毫停顿,行了礼,道

  “是,奴才先退下了。”

  洛沂盯着林公公退去的身影,眼神微沉,但还是没说什么,随手抽出一本桌案上堆积成小山的奏折一看。

  除去前面一大段献媚的废话,无非是弹劾丞相叶伯秋如何如何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又是如何如何作威作福。

  扫了几眼自觉无趣,洛沂随手往后一摔,正打算再抽一本出来,却不晓林公公又弓着腰走了进来。

  “怎么,吩咐好了?”

  洛沂阴沉沉的开口道,毕竟现在,只有这一件事情才算的上是他的心头大患。

  林公公见皇帝都发话了,也不感接着往前走了,原地行了礼,道

  “皇上,曹领头来报,今日思涟郡主在街上因为一女子引了点骚乱,晚上也是亥时回的府,您看”

  “先别管那个,你先把朕吩咐下去的事办好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扯出什么花来只会惹事,告诉曹领头,近期思涟郡主的事情,不重要便不要烦朕了。”

  洛沂厌烦的摆了摆手,也不管林公公了,低头看起奏折来。

  林公公见此,也只得无奈的行了礼,再次退出去了。

  再翻开一本奏折,还没看到第二行,洛沂眉头便开始大皱起来。

  这本与先前的完全不同,也没有开头的各种讨好献媚的话,却是直来直往的的很,一开头便是弹劾洛沂绑了自己亲外甥女善宁公主的劣行,更是直说了洛沂此举难服人心。

  洛沂不用看上奏人便知是何人了,敢如此指着他鼻子骂的,除了那卫国公还会有谁

  卫国公本就是善德长公主那一头儿的,善德长公主死后也未变过什么念头,只是一心一意的寻那善宁公主,更时不时就在朝堂之上刺一刺洛沂这位新帝。

  如今洛沂捉回了善宁公主,还直接绑进了宫,一连好几天没个声响,这卫国公更是发了狂的递奏折要进宫。

  洛沂虽早就有了除掉卫国公的心思,却无奈这卫国公和孟将军乃是坚定的一条线,更有着一些缘由,动不得也惹不得,每每都吃亏。

  “啧,来人。”

  洛沂大手一挥,将桌案上的奏折一扫而,掉到地上噼里啪啦好一阵响,在空旷的勤政殿内格外的响。

  几乎是下一秒,殿外冲进来几个侍卫打扮的人,领头的一人率先跪下,道,“皇上。”

  “去看看善宁。”

  洛沂站起身,脸上带一点轻蔑,负手上前,先走了出去。

  身后跪着的一众侍卫微微抬头,起了身,也急匆匆的追出去,跟在洛沂不到三尺的地方,缓缓的跟着。

  皇宫地牢,潮湿阴暗,一眼望过去也只能依稀看到几盏欲灭不灭的烛火,外头才堪堪到了秋季,可这里面却阴冷似寒冬,让人直打哆嗦。

  这地牢看似也不是很老旧,砖瓦铁牢都是新的,只是向来无人打扫,四处恶臭连连,叫人难受。

  地牢内本是极静的,甚而能听到老鼠的逃窜声,不知何处的雨滴声,或夹杂一两声女子的呜咽。

  “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来这种鬼地方。”

  只见一声巨响,地牢的大门被打开,一两道月光急不可耐的照射进来,却又转瞬即逝,很快被人关回去了。

  一老嬷皱着眉头,手上举着一煤灯,嘴上直骂个不停,刻薄的眉眼之间尽是不屑。

  走在她身旁的林公公微微皱眉,厉声喝到,“这可是皇上下下来的令,你若是不想活了尽管念叨!这皇宫里可不止你一个手狠的嬷嬷!”

  不错,眼前这个微微驼背切尖酸刻薄的老嬷,正是宫里出了名儿的心狠手辣,逼供什么的没少干,下手狠又凶,却是后宫几个娘娘跟前的红人。

  老嬷听了林公公的话,想到那喜怒无常的孝妄帝,肩头一哆嗦,也不敢再念叨什么了,照着路只管走就是了。

  然而越往里走,两旁的烛火便越暗,女子似有似无的呜咽声便更是清楚,终于,林公公领着那老嬷,在一牢门前驻足,声音便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林公公眉头一翘,道“你可就进去吧,若是皇上吩咐的你没问出来,哼!”

  冷哼一声,林公公便拿了手里的煤油灯,按着原先的路回去了。

  “呸,狗太监,在皇帝面前怂的跟狗一样,到老娘面前耍威风,什么东西”

  老嬷狠狠的啐了一口,盯着林公公渐远的声音低声咒骂道,好一会,才从衣兜里抓出一把钥匙,开了锁。

  牢房内的少女似是没有骨头一般的被掉在空中,四肢软踏踏的垂下来,头歪到一旁,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鞭痕,只有双唇无意识的上下张合,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身上那件本应雪白的囚服也毫不例外,纵横交错着一道又一道鞭痕,衣服被染的黑红,显然是已经用过重刑了。

  老嬷啐了一口,口里低骂几句晦气,上前狠狠踢了踢那少女垂下来的小腿,从不知何处搬来一桶味道极为恶臭的脏水,毫不留情的往少女身上泼去,

  “善宁公主,醒醒了。”

  善宁颤了颤睫毛,伴着一股馊味,悠悠醒来。

  自从她被抓进来,从刚开始的好言相劝到后面的恶言想逼到现在的屈打成招,善宁只觉得越来越奇幻。

  刚开始还是天真的觉得被接到皇宫来了,一定能过上比庄园更好的生活,谁知道那只是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孝妄帝对她好不过是想知道善宁公主手里的一些东西罢了。

  可她却不是真正的善宁啊!

  一开始或许能装傻故作神秘,待孝妄帝的耐心渐渐被她磨光,剩下的也只有各种威胁了,然后,然后是怎么激怒到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善宁盯着眼前在一旁刑桌上挑着刑具的老嬷,脑子转的极慢,却还是悠悠的想着,想要想清楚自己的人生一般。

  哦,对了。是她狠狠的骂了皇帝,才被送到这里的。

  善宁无声的扯了扯嘴角,似乎想为她先前勇于对抗皇帝的行为感到骄傲,却将伤口拉扯到,倒吸了一口凉气。

  再抬头,那老嬷已经拿着一根烧的通红的烙铁来了。

  “公主殿下啊,老奴劝你还是快点说吧,老奴年纪大了,下手可没什么分寸啊。”

  嘴里虽是这么说着,那老嬷却是不给善宁一丝反应的机会,直接将通红的烙铁印到了善宁的腰窝上。

  善宁是被活活痛清醒的,本来那馊水的味道太浓,浓的她脑子都发昏,也可能是身上的伤口发炎了,脑子有点糊,先前一直都迷迷糊糊的,直到这一下,一阵无比言喻的刺痛后,善宁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扯开嗓子尖叫。

  “啊啊啊”

  空气中瞬间多了一丝肉焦的香味,盖了一点恶臭,老嬷满意的点点头,见眼前的善宁因尖叫而扯动到嘴边的伤,只敢嘶嘶的吸着气,摇摇头,道

  “公主何必呢,这么细皮嫩肉的,这下又破了相又印了章的,嫁不出去咯。”

  洛国的烙铁不是随便就可以给犯人盖的,若非罪大恶极者绝不可印,因为只要此印一落,无论是谁,哪怕是皇宫贵族,将来无论是立了多大的功,在洛国也绝没有享受‘人’的权利,总而言之,就是成为了畜生一般的存在。

  善宁痛哭了,偏生嘴角也疼,想喊又不敢喊,听到老嬷唤她公主,终于似崩溃了般嘀咕道,

  “我是希儿,不是姜羡缘,是希儿希儿希儿希儿希儿希儿希儿”

  那老嬷似是被善宁这副略癫狂的模样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将手里的烙铁倒了一圈,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挂起一副故作沉痛的表情,道,“哎,公主啊,你这是何必呢?装疯卖傻的,你对得起那些辛辛苦苦伺候你的奴才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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