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拾肆-
之后便是长久的一段沉默。
还是姜羡缘先扯起的话题，外边的烟花似是快要放完了，数量开始渐渐变少起来。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阿洛小时候玩过烟火吗？”
“没有，但是看过。”
姜羡缘支着手，“我也是，小时候娘亲爹爹管我管的严，说我爱闹腾，每次放烟火的时候都把我抓得死死的，我舅舅疼我，但也不让我碰，只是每年都找着新花样给我看。”
“那阿缘你的亲人一定很喜欢你。”
阿洛接到，语气中带点羡慕。
姜羡缘又道，“阿洛呢，阿洛小时候又是怎么样的？”
阿洛低了头，看不清表情，“记不大清了，我在家里不受宠，父亲的孩子也不指我一个，娘亲也不是很受父亲喜欢，我从小便不是很被父亲关注。”
他抬起头，天边最后一朵烟花刚好炸完，周围一下子静了不少，
“后来娘亲生了病走了，我就被送去不是很熟的亲戚家了。”
“烟花，烟花的话也只是每年过年，家里都会准时放的，那时我便待在娘亲屋子里，看一两眼外面就算过了，再后来到了亲戚家，他们那不讲究这些，便没怎么见过了。”
姜羡缘忽的有些后悔开了这个话茬子，“阿洛我不知道，我不应该说这些的”
“没事，反正我也记不太清了，后来活着都不容易，那还有闲情去管什么家里的事情，说我的没意思，阿缘呢，我想听阿缘以前的事情。”
姜羡缘想了想，挑了几件有意思的说了，直到后面几个丫鬟回来了，她故事都还没讲完，本来是打算讲完了再进去的，可那几个丫鬟偏偏不听，硬是半推半就的把她带回了屋，只留下阿洛一人还坐在那儿。
姜羡缘回了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阿洛一人留在那儿先回来不好，喊进来一个丫鬟让她带盆炭火去看看，那丫鬟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去了，去了大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倒看上去心情轻松了不少，姜羡缘也没多想，收拾收拾便休息了。
因着前一天晚上睡得迟了些，睡得也不□□稳，感觉昏昏沉沉的，第二日便起的晚了些，睁眼时，却不是昨日的那个几丫鬟，反而是魏嬷嬷守在她床边，旁边站了个一身紫衣的阿洛，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她本是打算说话，一开口却感觉嗓子火辣辣的难受，这才发觉自己应是受了风寒了。
“小姐，你醒了？”
“嬷嬷”
魏嬷嬷见姜羡缘睁了眼，从一旁的脸盆中净了布，敷在她的额头上。
“昨晚外边这么冷，公主您身体本就娇贵，可难受？”
姜羡缘有些心虚，也不开口，就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姐就好好养着，今后还是老奴来伺候小姐的好。”
“嬷嬷该忙的忙完了吗？”
她开口，声音沙哑的厉害，嘴里也一阵苦味，应该是刚刚喂过药了。
魏嬷嬷从旁边端来一杯温水，扶她起来小口喝了。
“大抵是忙完了，剩下的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公主先歇着，老奴还有些事，若渴了饿了，吩咐丫鬟下去就是。”
姜羡缘点头，随后就见魏嬷嬷转身出了门，后面还跟了个阿洛。
她有些疑惑，按阿洛的性子怎么说也得上来问一两句，今日却什么都没说，还跟着魏嬷嬷走了，这俩人平日里接触的也不多啊。
“阿洛怎么了？”
“小姐是不知道今早发生了什么？”
姜羡缘抬头，眼前是个面生的丫鬟，应该是魏嬷嬷新找的。
“啊，瞧我个记性，小姐受了寒，怎么会知道这些。”
“怎么了？”
那丫鬟却是不敢开口了，犹豫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道。
“秋知不知是遭了什么罪，早上起来用膳时，不知道是谁往她粥里倒了大半碗浆糊，现如今人还躺在屋里呢，期间醒了一趟，话也说不利索，吓得又晕了。”
秋知就是昨日自己吩咐去阿洛屋里送炭火的丫鬟。
那丫鬟继续说，“秋知平日里性子虽大咧，话讲的直，但人缘一向好，大家都在猜许是秋知说话得罪了什么人，这才被人用浆糊封了嘴了。”
姜羡缘心里一个疙瘩，昨日是她让秋知去给阿洛送火盆的，今日便出了事，看刚才的阵势，怕是魏嬷嬷已经觉得此事和阿洛有关系了。
“那嬷嬷喊阿洛是做什么？”
“阿洛？小姐说的可是那小乞丐？”
姜羡缘这才明白过来，如今阿洛在府里的地位，说到底也还只是个被人收留的小乞丐而已。
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先前喂的药起了些作用，眼皮子越来越沉，一个没撑住，便又睡过去了。
外头，阿洛跟着魏嬷嬷走了一段，他知道魏嬷嬷找自己来是做什么的，毕竟自己本来就没打算隐瞒。
忽的，前头的魏嬷嬷停了脚步，但也没说话，阿洛便也停下，低着头，踢着脚旁的一两块石子。
“为什么这么做？”
魏嬷嬷问道，想必心里已经笃定是自己做的了。
阿洛也没抬头，无所谓的耸耸肩，“她该得的，我没有做错。”
早上他将剩下的浆糊就直接扔在了自己屋里的桌子里，他本就没做错什么，是秋知先看不起他来挑衅自己的，自己只不过是让她闭嘴个把月给个教训罢了。
“你竟如此执迷不悟？你要知道我完全可以因为这件事把你丢出府去！要不是因为小姐对你看重几分，你觉得自己是凭什么还能待在这里？”
魏嬷嬷已经有些年没有用这种口气训过别人了，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阿洛不过是个十岁刚出头的孩子，性子却竟已经如此恶劣，她知道府内一些丫鬟是看不起阿洛的，本是想着应该是孩子调皮，只因秋知平日里嘴上不饶人，这才一时冲动，却不想阿洛居然是如此想法，若来日阿洛长大，那会不会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
“我知道的，你一直看不顺眼我，你想把我赶出去，可是阿缘阻止了你。”
他还是没抬头，仿佛脚上的石子是什么珍宝一般。
“所以你也记恨上我了？小姐一向善心，待谁都添上几分真心，可万万不能是你这般性子歹毒的！”
“我不会离开阿缘的，你也不要想什么法子。”
他抬起头，神色淡然，“我不会害阿缘的，我也不不会害别人。”
魏嬷嬷却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哼一声，“不会害别人？你小小年纪便知道用浆糊封了人家的嘴，这还不是害人？”
“我说了，是她的错，我没有错。”
“够了！”
魏嬷嬷怒喝一声，“你的事情我自会抉择！小姐对你上心，也希望你有这个心还给她。”
“近日不要再出来走动了，看在小姐的份上我自会给你留一二分余地，但若你再如此行为恶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阿洛一直没有回话，魏嬷嬷何时走的他也不知道，只是再抬头时脖子酸的厉害，却也没怎么管，用手揉了揉便回了房。
接下里的几日里平淡的出奇，只是直到病好之前姜羡缘都没怎么见过阿洛，若不是因为每日晨时阿洛总会来看她，她甚至都要怀疑魏嬷嬷已经把阿洛给丢出府了。
秋知的事情也一直没什么机会开口问，这件事情像是被盖过去了一般，再也没人谈起过，连秋知也不见了踪迹。
接下里的几日里平淡的出奇，只是直到病好之前姜羡缘都没怎么见过阿洛，若不是因为每日晨时阿洛总会来看她，她甚至都要怀疑魏嬷嬷已经把阿洛给丢出府了。
秋知的事情也一直没什么机会开口问，这件事情像是被盖过去了一般，再也没人谈起过，连秋知也不见了踪迹。
阿洛这几日出府也出的勤，不过都是去药房，说是别人手里的不放心，还是由自己来过的好。
每日天还蒙蒙亮时便出了门，待药煎好了送过来，也就差不多是她起来的时候了。
她这几日也常打阿洛的趣，说是阿洛养好了身体，就想自己出去玩了，偏偏阿洛吃不得这种玩笑，每次都是一本正经的回到，
“我真的是不放心才去的，我娘懂很多关于这些的知识，从小就让我记死在脑子里，但我也要有买的东西，我不会骗你。”
她也一直没深问过，只觉得阿洛也不过是个孩子，有什么新鲜的东西想看看买回来也是正常的。
可真正让她奇怪的还是魏嬷嬷的态度，魏嬷嬷近日对阿洛可以说是越来越抵触了，起初她也想要调解过，毕竟魏嬷嬷是她从小就贴身的嬷嬷，说是家人也毫不过分，可阿洛也亦是如此，虽相识不过个把月，但阿洛对于她可以说是全身心的信赖，如此，倒是让姜羡缘自己好一顿为难了。
晚膳后，姜羡缘就这夜灯温习魏嬷嬷白日里教的课习，壁上是一副字画，正是还在洛城时孟昀的那副。
姜羡缘本是无意的，但魏嬷嬷见她那几日对这幅字上心不少，便在走的时候一并带过来了，挂在墙上，也算是个留念。
“小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莫累坏了身子。”
魏嬷嬷手提着一柄油灯，从外头走进来，后面跟了几个丫鬟，手里端着面盆。
“下去吧。”
魏嬷嬷等丫鬟将东西一一摆上桌，再亲自上手。
外面已经入冬了，再过个把月便是新年，一年，就又要过去了。
姜羡缘收了桌案上的东西，坐到床槛边，想了想，道，
“嬷嬷，似是对阿洛一直很抵触。”
魏嬷嬷拧着布巾的手一顿，
“兴许谈不上是抵触，只是阿洛的性子，过于恶劣。”
“恶劣吗？我觉得阿洛这性子挺好的，但也谈不上恶劣，只是过于自我了。”
魏嬷嬷沉默着端了水盆，替姜羡缘换了衣服。
“公主觉得，阿洛待您如何？”
“我吗？阿洛有点太黏我了，也太固执了，但待我他一直很上心，我也一直把他当做亲弟弟看待，嬷嬷，是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无事，就是随口一问，公主早些歇息吧。”
似是无奈，魏嬷嬷轻叹了一口气，却又很快释然。替姜羡缘盖紧了被子，将边缘的褥子都一一往内折了折，这才熄了灯，出去了。
这一觉，姜羡缘睡得很安稳，本来是应该这样的，但却没有想到的，她是被一声尖叫所吵醒的。
起了身却不见屋里的魏嬷嬷，外边的杂音越来越大，姜羡缘自己裹了衣服，将头发拢了拢便开了门。
还没知道是出了何事，只见先前告诉她秋知事情的小丫鬟一脸惊恐的朝她小跑跑来，还没站稳，就听到她喊到，
“小姐魏嬷嬷魏嬷嬷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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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姜羡缘先扯起的话题，外边的烟花似是快要放完了，数量开始渐渐变少起来。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阿洛小时候玩过烟火吗？”
“没有，但是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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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阿缘你的亲人一定很喜欢你。”
阿洛接到，语气中带点羡慕。
姜羡缘又道，“阿洛呢，阿洛小时候又是怎么样的？”
阿洛低了头，看不清表情，“记不大清了，我在家里不受宠，父亲的孩子也不指我一个，娘亲也不是很受父亲喜欢，我从小便不是很被父亲关注。”
他抬起头，天边最后一朵烟花刚好炸完，周围一下子静了不少，
“后来娘亲生了病走了，我就被送去不是很熟的亲戚家了。”
“烟花，烟花的话也只是每年过年，家里都会准时放的，那时我便待在娘亲屋子里，看一两眼外面就算过了，再后来到了亲戚家，他们那不讲究这些，便没怎么见过了。”
姜羡缘忽的有些后悔开了这个话茬子，“阿洛我不知道，我不应该说这些的”
“没事，反正我也记不太清了，后来活着都不容易，那还有闲情去管什么家里的事情，说我的没意思，阿缘呢，我想听阿缘以前的事情。”
姜羡缘想了想，挑了几件有意思的说了，直到后面几个丫鬟回来了，她故事都还没讲完，本来是打算讲完了再进去的，可那几个丫鬟偏偏不听，硬是半推半就的把她带回了屋，只留下阿洛一人还坐在那儿。
姜羡缘回了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阿洛一人留在那儿先回来不好，喊进来一个丫鬟让她带盆炭火去看看，那丫鬟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去了，去了大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倒看上去心情轻松了不少，姜羡缘也没多想，收拾收拾便休息了。
因着前一天晚上睡得迟了些，睡得也不□□稳，感觉昏昏沉沉的，第二日便起的晚了些，睁眼时，却不是昨日的那个几丫鬟，反而是魏嬷嬷守在她床边，旁边站了个一身紫衣的阿洛，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她本是打算说话，一开口却感觉嗓子火辣辣的难受，这才发觉自己应是受了风寒了。
“小姐，你醒了？”
“嬷嬷”
魏嬷嬷见姜羡缘睁了眼，从一旁的脸盆中净了布，敷在她的额头上。
“昨晚外边这么冷，公主您身体本就娇贵，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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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羡缘点头，随后就见魏嬷嬷转身出了门，后面还跟了个阿洛。
她有些疑惑，按阿洛的性子怎么说也得上来问一两句，今日却什么都没说，还跟着魏嬷嬷走了，这俩人平日里接触的也不多啊。
“阿洛怎么了？”
“小姐是不知道今早发生了什么？”
姜羡缘抬头，眼前是个面生的丫鬟，应该是魏嬷嬷新找的。
“啊，瞧我个记性，小姐受了寒，怎么会知道这些。”
“怎么了？”
那丫鬟却是不敢开口了，犹豫了一会儿，才压低了声道。
“秋知不知是遭了什么罪，早上起来用膳时，不知道是谁往她粥里倒了大半碗浆糊，现如今人还躺在屋里呢，期间醒了一趟，话也说不利索，吓得又晕了。”
秋知就是昨日自己吩咐去阿洛屋里送炭火的丫鬟。
那丫鬟继续说，“秋知平日里性子虽大咧，话讲的直，但人缘一向好，大家都在猜许是秋知说话得罪了什么人，这才被人用浆糊封了嘴了。”
姜羡缘心里一个疙瘩，昨日是她让秋知去给阿洛送火盆的，今日便出了事，看刚才的阵势，怕是魏嬷嬷已经觉得此事和阿洛有关系了。
“那嬷嬷喊阿洛是做什么？”
“阿洛？小姐说的可是那小乞丐？”
姜羡缘这才明白过来，如今阿洛在府里的地位，说到底也还只是个被人收留的小乞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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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前头的魏嬷嬷停了脚步，但也没说话，阿洛便也停下，低着头，踢着脚旁的一两块石子。
“为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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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离开阿缘的，你也不要想什么法子。”
他抬起头，神色淡然，“我不会害阿缘的，我也不不会害别人。”
魏嬷嬷却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哼一声，“不会害别人？你小小年纪便知道用浆糊封了人家的嘴，这还不是害人？”
“我说了，是她的错，我没有错。”
“够了！”
魏嬷嬷怒喝一声，“你的事情我自会抉择！小姐对你上心，也希望你有这个心还给她。”
“近日不要再出来走动了，看在小姐的份上我自会给你留一二分余地，但若你再如此行为恶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
阿洛一直没有回话，魏嬷嬷何时走的他也不知道，只是再抬头时脖子酸的厉害，却也没怎么管，用手揉了揉便回了房。
接下里的几日里平淡的出奇，只是直到病好之前姜羡缘都没怎么见过阿洛，若不是因为每日晨时阿洛总会来看她，她甚至都要怀疑魏嬷嬷已经把阿洛给丢出府了。
秋知的事情也一直没什么机会开口问，这件事情像是被盖过去了一般，再也没人谈起过，连秋知也不见了踪迹。
接下里的几日里平淡的出奇，只是直到病好之前姜羡缘都没怎么见过阿洛，若不是因为每日晨时阿洛总会来看她，她甚至都要怀疑魏嬷嬷已经把阿洛给丢出府了。
秋知的事情也一直没什么机会开口问，这件事情像是被盖过去了一般，再也没人谈起过，连秋知也不见了踪迹。
阿洛这几日出府也出的勤，不过都是去药房，说是别人手里的不放心，还是由自己来过的好。
每日天还蒙蒙亮时便出了门，待药煎好了送过来，也就差不多是她起来的时候了。
她这几日也常打阿洛的趣，说是阿洛养好了身体，就想自己出去玩了，偏偏阿洛吃不得这种玩笑，每次都是一本正经的回到，
“我真的是不放心才去的，我娘懂很多关于这些的知识，从小就让我记死在脑子里，但我也要有买的东西，我不会骗你。”
她也一直没深问过，只觉得阿洛也不过是个孩子，有什么新鲜的东西想看看买回来也是正常的。
可真正让她奇怪的还是魏嬷嬷的态度，魏嬷嬷近日对阿洛可以说是越来越抵触了，起初她也想要调解过，毕竟魏嬷嬷是她从小就贴身的嬷嬷，说是家人也毫不过分，可阿洛也亦是如此，虽相识不过个把月，但阿洛对于她可以说是全身心的信赖，如此，倒是让姜羡缘自己好一顿为难了。
晚膳后，姜羡缘就这夜灯温习魏嬷嬷白日里教的课习，壁上是一副字画，正是还在洛城时孟昀的那副。
姜羡缘本是无意的，但魏嬷嬷见她那几日对这幅字上心不少，便在走的时候一并带过来了，挂在墙上，也算是个留念。
“小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莫累坏了身子。”
魏嬷嬷手提着一柄油灯，从外头走进来，后面跟了几个丫鬟，手里端着面盆。
“下去吧。”
魏嬷嬷等丫鬟将东西一一摆上桌，再亲自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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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羡缘收了桌案上的东西，坐到床槛边，想了想，道，
“嬷嬷，似是对阿洛一直很抵触。”
魏嬷嬷拧着布巾的手一顿，
“兴许谈不上是抵触，只是阿洛的性子，过于恶劣。”
“恶劣吗？我觉得阿洛这性子挺好的，但也谈不上恶劣，只是过于自我了。”
魏嬷嬷沉默着端了水盆，替姜羡缘换了衣服。
“公主觉得，阿洛待您如何？”
“我吗？阿洛有点太黏我了，也太固执了，但待我他一直很上心，我也一直把他当做亲弟弟看待，嬷嬷，是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无事，就是随口一问，公主早些歇息吧。”
似是无奈，魏嬷嬷轻叹了一口气，却又很快释然。替姜羡缘盖紧了被子，将边缘的褥子都一一往内折了折，这才熄了灯，出去了。
这一觉，姜羡缘睡得很安稳，本来是应该这样的，但却没有想到的，她是被一声尖叫所吵醒的。
起了身却不见屋里的魏嬷嬷，外边的杂音越来越大，姜羡缘自己裹了衣服，将头发拢了拢便开了门。
还没知道是出了何事，只见先前告诉她秋知事情的小丫鬟一脸惊恐的朝她小跑跑来，还没站稳，就听到她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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