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决明
天色渐明，屋外传来喧闹声，我推门而出，猫在廊柱之后，所见甚是有趣。
“尔等婢子无礼，太后尚未入土，你们怎敢如此僭越！”决明手持笤帚，拦在了一众婢子与太后房门前。
“决明，你从前依着太后宠爱，欺辱我们，倒也罢了。如今太后薨了，你却独霸了太后的屋子，究竟是我等僭越还是你谋夺了太后遗物？”为首的婢子手指决明，不依不饶，“莫非太后便是被你”
“阿历，朝廷派来了两位大人查探，你如此血口喷人，我定要你同我去大人面前分辨。”决明放下笤帚，一手一个牢牢抓紧了两个婢子，却不想犯了众怒，一众婢子许是气恼久了，围住三人不肯退让，推搡间，决明撞上了门框。
“大胆婢子，本宫乃孝贤太皇太后，尔等胆敢冲撞。”决明再站起来时，说话方式与从前有些不同，倒是当真有几分吴太后的尊严威仪。我自小便信鬼神之说，见此幕不知真假，却隐隐有些畏惧，背后渐渐生了凉气，仿佛太后当真上了决明的身。
一众婢子胆子自然比我大不得多少，霎时便做鸟兽状四散，待庭中渐渐静了下来，决明却回到了从前的模样，笑的爽朗，哼了一声自顾自的扫地去了。
“看够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我却被吓得一愣，冷汗噌的弥漫全身。“长安城中有双霸，卫家小儿姜家女。岂料白虎星临凡，却教婢子弄破胆。”
我半晌才回过神来，谢疏竟躲在另一根柱后看戏，见我生了畏惧，拿旧时长安城里的打油诗戏弄我，还续上了半篇：“谢疏！”
“小妮子学的倒是当真像太后。”谢疏摸了摸鼻子，不敢再看我，岔开了话题。“不过这个婢子不简单。”
“谢大人今日起的倒是早，从前也不晓得谢大人还喜欢看戏，今日的一出好戏倒是叫谢大人看的开心。”我耿耿于他取笑我，拿话塞他。
“方才取笑你是我的不是，你出来之前，这出戏更精彩些。”他倒是大大方方同我道了个歉，继而道，“天蒙蒙亮时，我原本想着去瞧一瞧那紫藤，却瞧见决明偷偷在墙角的树下似乎在埋些什么，磨蹭许久方起身溜进了太后的屋子，却也不点灯，直至东方大白，旁的婢子纷纷而来，决明出屋子时与她们碰了个正着，这才有了你瞧见的一幕。”
“你是怀疑决明倘与太后之死有关？可今日之事拿到台面上，亦可能是决明贪图太后之物。”谢疏平日断案如神，我却觉得今日之事或许是他太过武断。
“我不过是觉得有趣罢了，太后身边竟也有这般的人物。此事与太后之死有无关系，你我无论如何也当再往太后房中一探。”谢疏说完，径自向决明走去，交谈几句，决明别过头去，谢疏冲我招招手，邀我同去。
太后房中与昨日一般无二，只是点起了熏香，太过香甜的味道，腻腻的教人脑子有些发胀。我进房中瞧了瞧，只觉得身子重重的，便出了门，由着谢疏一人在房中。
院中风一吹，我渐渐清醒了些，听风簌簌吹过紫藤花，似是自豫章吹来，我想起兰昭仿佛并不怎么喜欢紫藤，想起兰昭，今日仿佛该是兰昭来信的日子，待我回家必然可以看到豫章的风光。
“子消，走吧。”谢疏出来时，满面严肃，却不愿意多说，只让我好好感受平陵风光。
如此三日，谢疏都不曾出现，听门房说谢疏三日未曾回府，三日前出门时嘱咐门房，不可让我出门。如此我便瞧了三日的紫藤花，瞧的我现在看见紫色的物事胃中便泛酸。好在我正喝完今日第三壶茶时，谢疏却回来了，要我收拾行囊，准备回长安。
回程路上，因着谢疏说决明日后无根漂泊，带回长安安置在府中倒是一桩善事，于是三人便在在马车上面面相觑。
“再过半个时辰便到长安了，子消，我要进宫奏明此事，决明先由你带回府中，过几日我再同你讨论如何安置她。”今日晨起，谢疏回来时便带回了一个面上有刀疤的男子，由平陵的官差押着，说这便是杀害太后的真凶，我虽不知晓他如何抓到此人，但却莫名觉得此事太过简单了些。忍了许久未曾问出此事来龙去脉，至此时我终究还是忍不住。
“奉节，你如何知晓太后死于此人之手？”
“其实甚是简单，你我初到平陵之时，我瞧见太后妆台下的抽屉中空空如也，而锁也有撬坏的痕迹。我曾问过决明那个抽屉中可有何珍贵之物，决明答太后素日珍爱之物皆藏于此。”谢疏说道此处，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决明，决明却很是奇怪，面上并无半分好奇之色，只是静静坐在一侧，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包裹，“三日间，我日日要平陵太守派人追查丢失之物，终于昨日黄昏时，犯人吴明带着一个太后的扳指往当铺，被我们当场拿下。昨日审了一夜，终是审出了吴明见财起意，盗窃太后之物，失手谋害太后。”
谢疏说的简单，我却觉得此事并未了解，然我并不知道谢疏是否隐瞒了部分真相。说话间马车已到了卫家门口，决明掀了帘子下了马车，我正要下车，谢疏拉住了我，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不晓得此是何意，只是谢疏与决明之间仿佛有些不可明说之事。我进了府，将决明交给管家，手中攥紧了谢疏给我的纸条，回了房中方展开。纸条上写道：天将明，小心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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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婢子无礼，太后尚未入土，你们怎敢如此僭越！”决明手持笤帚，拦在了一众婢子与太后房门前。
“决明，你从前依着太后宠爱，欺辱我们，倒也罢了。如今太后薨了，你却独霸了太后的屋子，究竟是我等僭越还是你谋夺了太后遗物？”为首的婢子手指决明，不依不饶，“莫非太后便是被你”
“阿历，朝廷派来了两位大人查探，你如此血口喷人，我定要你同我去大人面前分辨。”决明放下笤帚，一手一个牢牢抓紧了两个婢子，却不想犯了众怒，一众婢子许是气恼久了，围住三人不肯退让，推搡间，决明撞上了门框。
“大胆婢子，本宫乃孝贤太皇太后，尔等胆敢冲撞。”决明再站起来时，说话方式与从前有些不同，倒是当真有几分吴太后的尊严威仪。我自小便信鬼神之说，见此幕不知真假，却隐隐有些畏惧，背后渐渐生了凉气，仿佛太后当真上了决明的身。
一众婢子胆子自然比我大不得多少，霎时便做鸟兽状四散，待庭中渐渐静了下来，决明却回到了从前的模样，笑的爽朗，哼了一声自顾自的扫地去了。
“看够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我却被吓得一愣，冷汗噌的弥漫全身。“长安城中有双霸，卫家小儿姜家女。岂料白虎星临凡，却教婢子弄破胆。”
我半晌才回过神来，谢疏竟躲在另一根柱后看戏，见我生了畏惧，拿旧时长安城里的打油诗戏弄我，还续上了半篇：“谢疏！”
“小妮子学的倒是当真像太后。”谢疏摸了摸鼻子，不敢再看我，岔开了话题。“不过这个婢子不简单。”
“谢大人今日起的倒是早，从前也不晓得谢大人还喜欢看戏，今日的一出好戏倒是叫谢大人看的开心。”我耿耿于他取笑我，拿话塞他。
“方才取笑你是我的不是，你出来之前，这出戏更精彩些。”他倒是大大方方同我道了个歉，继而道，“天蒙蒙亮时，我原本想着去瞧一瞧那紫藤，却瞧见决明偷偷在墙角的树下似乎在埋些什么，磨蹭许久方起身溜进了太后的屋子，却也不点灯，直至东方大白，旁的婢子纷纷而来，决明出屋子时与她们碰了个正着，这才有了你瞧见的一幕。”
“你是怀疑决明倘与太后之死有关？可今日之事拿到台面上，亦可能是决明贪图太后之物。”谢疏平日断案如神，我却觉得今日之事或许是他太过武断。
“我不过是觉得有趣罢了，太后身边竟也有这般的人物。此事与太后之死有无关系，你我无论如何也当再往太后房中一探。”谢疏说完，径自向决明走去，交谈几句，决明别过头去，谢疏冲我招招手，邀我同去。
太后房中与昨日一般无二，只是点起了熏香，太过香甜的味道，腻腻的教人脑子有些发胀。我进房中瞧了瞧，只觉得身子重重的，便出了门，由着谢疏一人在房中。
院中风一吹，我渐渐清醒了些，听风簌簌吹过紫藤花，似是自豫章吹来，我想起兰昭仿佛并不怎么喜欢紫藤，想起兰昭，今日仿佛该是兰昭来信的日子，待我回家必然可以看到豫章的风光。
“子消，走吧。”谢疏出来时，满面严肃，却不愿意多说，只让我好好感受平陵风光。
如此三日，谢疏都不曾出现，听门房说谢疏三日未曾回府，三日前出门时嘱咐门房，不可让我出门。如此我便瞧了三日的紫藤花，瞧的我现在看见紫色的物事胃中便泛酸。好在我正喝完今日第三壶茶时，谢疏却回来了，要我收拾行囊，准备回长安。
回程路上，因着谢疏说决明日后无根漂泊，带回长安安置在府中倒是一桩善事，于是三人便在在马车上面面相觑。
“再过半个时辰便到长安了，子消，我要进宫奏明此事，决明先由你带回府中，过几日我再同你讨论如何安置她。”今日晨起，谢疏回来时便带回了一个面上有刀疤的男子，由平陵的官差押着，说这便是杀害太后的真凶，我虽不知晓他如何抓到此人，但却莫名觉得此事太过简单了些。忍了许久未曾问出此事来龙去脉，至此时我终究还是忍不住。
“奉节，你如何知晓太后死于此人之手？”
“其实甚是简单，你我初到平陵之时，我瞧见太后妆台下的抽屉中空空如也，而锁也有撬坏的痕迹。我曾问过决明那个抽屉中可有何珍贵之物，决明答太后素日珍爱之物皆藏于此。”谢疏说道此处，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决明，决明却很是奇怪，面上并无半分好奇之色，只是静静坐在一侧，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包裹，“三日间，我日日要平陵太守派人追查丢失之物，终于昨日黄昏时，犯人吴明带着一个太后的扳指往当铺，被我们当场拿下。昨日审了一夜，终是审出了吴明见财起意，盗窃太后之物，失手谋害太后。”
谢疏说的简单，我却觉得此事并未了解，然我并不知道谢疏是否隐瞒了部分真相。说话间马车已到了卫家门口，决明掀了帘子下了马车，我正要下车，谢疏拉住了我，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不晓得此是何意，只是谢疏与决明之间仿佛有些不可明说之事。我进了府，将决明交给管家，手中攥紧了谢疏给我的纸条，回了房中方展开。纸条上写道：天将明，小心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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