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敲打
院子里的夫人大概也认出了温绣柳，晓得这出戏再瞧下去，只怕以后与卫家交恶，纷纷往别处去了，此处唯留下了个与此事相干的人。
二哥再是忍耐不得，他自然晓得今日是我算计了他，见人散了，一拳重重落在我脸上，我只觉得眼冒金星，面上酸胀不止。
“卫霁，你倒是好计谋，我从前怎么不曾瞧出你有这般韬略。”
“卫霖！”大哥上前，将我拦在身后，作势要与二哥一较高低。
“大哥，你先问问你这个好弟弟，如何引我至此，诱我说出那些话。”二哥想来是气极了，拿手指着大哥。
“二哥你怎可如此说话，我不过与你说汤家小姐似乎迷了路，误闯了归璞院，方才也是你自己说的，房中的姑娘与你情意相投，怎么如今全成了我的过错？”叔祖父大概是得了消息，我拿手捂着眼，看着叔祖父与父亲离院门近了，做出些委屈的样子来。
“我自己说的？好你个卫霁，我今日便代叔父管教管教你，好叫你晓得长幼尊卑。”卫霖的拳头高高举起，并不在意大哥的阻拦。
“二哥，虽说长幼有序，但今日事卫霁自问并未有错，二哥今日便是将卫霁打死在此处，卫霁也仍是一句，卫霁无错！”眼见二哥的拳头便要落在我面上，大哥阻拦不得，我却是在赌，赌叔祖父重骨肉情，见不得二哥如此行为。
“住手！”我生生受了二哥一拳，二哥还想再打，叔祖父却已到了近前，叫二哥不敢再动手。父亲见状，上前扶我起身，看着我面上的乌青，铁青了脸。
“不晓得霁儿做错了什么，要劳驾二公子管教。”
“叔父，二弟说三弟设计陷害他。”大哥在一旁出声道。
“父亲，我没有，我只是瞧见汤小姐似乎迷了路，说给二哥听了，二哥匆匆来了归璞院便说房里的姑娘与他情意相投，说些要迎娶之类的，现下却全成了孩儿的过错。”我将实情和盘托出，叔祖父瞧了眼我脸上的乌青，反手便是个巴掌落在了二哥的脸上。
“卫衍！你这是做什么！”叔祖母很是心疼二哥，“你只听他一面之词便认定了？”
“妇人蠢笨，你还瞧不出来么，这孽障与汤家小姐早已生情，哪里是卫霁可以害她的，且不论霁儿出于何种心思，不过三言两语间便急急在众人前认下了，不过是莽撞无脑罢了，现下又恼羞成怒，皆怪罪于霁儿身上，还敢出手教训，当真以为我老了便糊涂了？”叔祖父一言便道出了其中的关键，冷冷哼了声，“既到了这般地步，便该备下了聘礼，早早去温家下聘，保全两个孩子的名声。”
“祖父！我要娶的不是她，是阿羽！”二哥大概酒还未醒，或是以为叔祖母偏爱能令他大胆与叔祖父叫板，“她算是何种人物，如何可与阿羽相比。”
叔祖父气极了，却只是叹了口气，又道：“夫人，去备下聘礼，明日便往温家下聘。至于你，若是酒还未醒，便去祠堂里跪上一天一夜，也就清醒了。”话毕也不再管二哥还想说些什么，转头定定瞧着我，我自然害怕叔祖父一眼瞧出我做的手脚，略略往后缩了缩。
“霁儿，今日委屈你了，叔祖父代你二哥向你赔罪了。”叔祖父微微颔了颔首，我轻轻避了避，“叔祖父有些话想同你说，霁儿随我进来。你们都做自己的是去吧，莫叫人看了笑话。”
叔祖母终究不敢在知白阁里动手脚，知白阁里熏着的香很是叫人舒爽，带着些佛手柑的香气，我凝着的神经终于慢慢松了下来，由着叔祖父上下打量自己，暗自定了定神站直了身子。
“卫霁，你倒是大胆，算计得你二哥失了往日的冷静。”叔祖父缓缓开了口，只是带了许多探究。
“当着叔祖父的面，霁儿唯有据实相告。”我晓得叔祖父多年为官，此事他一眼便晓得是我做的手脚。“那位温小姐，原本便是为了霁儿准备的，只是霁儿入局时，见到门前的知其白，守其黑，便晓得此地是叔祖父重视之处，不可做些僭越之事。温小姐确是温柔多情，只是霁儿以为，即便有情义，也该禀了长辈，三媒六聘，不好私定终身。原本霁儿也不过是想借二哥破了此局，却不想二哥今日酒酣得意，阴差阳错成了今日的局面。”
叔祖父听了此话，不晓得几分真几分假，我撩袍跪下，上身却跪的笔直，“今日之事，卫霁若有错，便是不该借二哥破局，坏了卫家的声名，卫霁甘愿领罚。”
“你既晓得今日的局为着你来，怎么不追究是何人想陷你于此。”
“何人设局，一眼便已分明，只是卫霁终究是卫家的子嗣，自当与卫家同气连枝。”我晓得叔祖父此番试探不过是想晓得我待卫家究竟如何，我一番话掺了四分假，六分真，竟也糊弄了叔祖父。
“好孩子，今日叫你委屈了，叔祖父这个扳指权当向你赔罪了。”叔祖父摘了大拇指上的扳指，戴在了我的手上，扶了我起身，“难为你晓得同气连枝四个字，你如此才智，不入仕途到底是埋没了，当真是可惜。”
“卫霁不过有些急智，哪里比得上大哥二哥文武双全。”我想褪下手上的扳指还给叔祖父，叔祖父却止住了我的动作，摇了摇头。
“卫霈太过计较，才智不足野心倒是极大，卫霖倒是有些本事，只是沉稳不够，当个守城的将军已是顶了天，再难进一步，叔祖父百年以后，只怕无人能担起卫家基业。”我静静听着，并不多说些什么。叔祖父见我不做声响，看了我许久，“卫霁，你终究是卫家的子嗣。”
“卫霁谨遵叔祖父教诲。”叔祖父一番敲打，不过是希望我莫忘卫家，今日他可以不计较我陷害二哥，但这些事可一不可二，我原本便并非恨毒了卫家人，只是时有看不惯罢了，拱了拱手接了叔祖父的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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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再是忍耐不得，他自然晓得今日是我算计了他，见人散了，一拳重重落在我脸上，我只觉得眼冒金星，面上酸胀不止。
“卫霁，你倒是好计谋，我从前怎么不曾瞧出你有这般韬略。”
“卫霖！”大哥上前，将我拦在身后，作势要与二哥一较高低。
“大哥，你先问问你这个好弟弟，如何引我至此，诱我说出那些话。”二哥想来是气极了，拿手指着大哥。
“二哥你怎可如此说话，我不过与你说汤家小姐似乎迷了路，误闯了归璞院，方才也是你自己说的，房中的姑娘与你情意相投，怎么如今全成了我的过错？”叔祖父大概是得了消息，我拿手捂着眼，看着叔祖父与父亲离院门近了，做出些委屈的样子来。
“我自己说的？好你个卫霁，我今日便代叔父管教管教你，好叫你晓得长幼尊卑。”卫霖的拳头高高举起，并不在意大哥的阻拦。
“二哥，虽说长幼有序，但今日事卫霁自问并未有错，二哥今日便是将卫霁打死在此处，卫霁也仍是一句，卫霁无错！”眼见二哥的拳头便要落在我面上，大哥阻拦不得，我却是在赌，赌叔祖父重骨肉情，见不得二哥如此行为。
“住手！”我生生受了二哥一拳，二哥还想再打，叔祖父却已到了近前，叫二哥不敢再动手。父亲见状，上前扶我起身，看着我面上的乌青，铁青了脸。
“不晓得霁儿做错了什么，要劳驾二公子管教。”
“叔父，二弟说三弟设计陷害他。”大哥在一旁出声道。
“父亲，我没有，我只是瞧见汤小姐似乎迷了路，说给二哥听了，二哥匆匆来了归璞院便说房里的姑娘与他情意相投，说些要迎娶之类的，现下却全成了孩儿的过错。”我将实情和盘托出，叔祖父瞧了眼我脸上的乌青，反手便是个巴掌落在了二哥的脸上。
“卫衍！你这是做什么！”叔祖母很是心疼二哥，“你只听他一面之词便认定了？”
“妇人蠢笨，你还瞧不出来么，这孽障与汤家小姐早已生情，哪里是卫霁可以害她的，且不论霁儿出于何种心思，不过三言两语间便急急在众人前认下了，不过是莽撞无脑罢了，现下又恼羞成怒，皆怪罪于霁儿身上，还敢出手教训，当真以为我老了便糊涂了？”叔祖父一言便道出了其中的关键，冷冷哼了声，“既到了这般地步，便该备下了聘礼，早早去温家下聘，保全两个孩子的名声。”
“祖父！我要娶的不是她，是阿羽！”二哥大概酒还未醒，或是以为叔祖母偏爱能令他大胆与叔祖父叫板，“她算是何种人物，如何可与阿羽相比。”
叔祖父气极了，却只是叹了口气，又道：“夫人，去备下聘礼，明日便往温家下聘。至于你，若是酒还未醒，便去祠堂里跪上一天一夜，也就清醒了。”话毕也不再管二哥还想说些什么，转头定定瞧着我，我自然害怕叔祖父一眼瞧出我做的手脚，略略往后缩了缩。
“霁儿，今日委屈你了，叔祖父代你二哥向你赔罪了。”叔祖父微微颔了颔首，我轻轻避了避，“叔祖父有些话想同你说，霁儿随我进来。你们都做自己的是去吧，莫叫人看了笑话。”
叔祖母终究不敢在知白阁里动手脚，知白阁里熏着的香很是叫人舒爽，带着些佛手柑的香气，我凝着的神经终于慢慢松了下来，由着叔祖父上下打量自己，暗自定了定神站直了身子。
“卫霁，你倒是大胆，算计得你二哥失了往日的冷静。”叔祖父缓缓开了口，只是带了许多探究。
“当着叔祖父的面，霁儿唯有据实相告。”我晓得叔祖父多年为官，此事他一眼便晓得是我做的手脚。“那位温小姐，原本便是为了霁儿准备的，只是霁儿入局时，见到门前的知其白，守其黑，便晓得此地是叔祖父重视之处，不可做些僭越之事。温小姐确是温柔多情，只是霁儿以为，即便有情义，也该禀了长辈，三媒六聘，不好私定终身。原本霁儿也不过是想借二哥破了此局，却不想二哥今日酒酣得意，阴差阳错成了今日的局面。”
叔祖父听了此话，不晓得几分真几分假，我撩袍跪下，上身却跪的笔直，“今日之事，卫霁若有错，便是不该借二哥破局，坏了卫家的声名，卫霁甘愿领罚。”
“你既晓得今日的局为着你来，怎么不追究是何人想陷你于此。”
“何人设局，一眼便已分明，只是卫霁终究是卫家的子嗣，自当与卫家同气连枝。”我晓得叔祖父此番试探不过是想晓得我待卫家究竟如何，我一番话掺了四分假，六分真，竟也糊弄了叔祖父。
“好孩子，今日叫你委屈了，叔祖父这个扳指权当向你赔罪了。”叔祖父摘了大拇指上的扳指，戴在了我的手上，扶了我起身，“难为你晓得同气连枝四个字，你如此才智，不入仕途到底是埋没了，当真是可惜。”
“卫霁不过有些急智，哪里比得上大哥二哥文武双全。”我想褪下手上的扳指还给叔祖父，叔祖父却止住了我的动作，摇了摇头。
“卫霈太过计较，才智不足野心倒是极大，卫霖倒是有些本事，只是沉稳不够，当个守城的将军已是顶了天，再难进一步，叔祖父百年以后，只怕无人能担起卫家基业。”我静静听着，并不多说些什么。叔祖父见我不做声响，看了我许久，“卫霁，你终究是卫家的子嗣。”
“卫霁谨遵叔祖父教诲。”叔祖父一番敲打，不过是希望我莫忘卫家，今日他可以不计较我陷害二哥，但这些事可一不可二，我原本便并非恨毒了卫家人，只是时有看不惯罢了，拱了拱手接了叔祖父的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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