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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2 一把手枪

  李梦轩在姑姑家吃过饭,又和伟良良玩了一会,便告辞回家。太阳悬在西方,光线没那么强劲了,但还是很刺眼。黑蝉依然使劲鸣叫着,弄得人们心里燥燥的。李梦轩尽量贴着西墙,走在阴影里回家去。刚到了外祖父的木匠铺,看见孙黄贤右手藏在后面,笑眯眯地迎着他:“梦轩,你猜我要给你什么礼物啊?”

  李梦轩摇了摇头。眼睛大大地盯着孙黄贤,好奇而又迷惑。

  忽然,孙黄贤从背后伸出右手来,拿出一把精致的木制小驳壳枪。白褐相间的颜色,表面十分光华。

  “啊,小手枪!谢谢姥爷!”李梦轩兴奋地接过手枪,心里别提多开心啦。自从看了电影《小兵张嘎》之后,他就梦想着,什么时候,能拥有一支木制小手枪,别在腰里,那就太神气来了。今天愿望实现了。他右手掂枪,好像就是一名英勇的解放军战士,威风凛凛。他匆忙跑向后院,看见母亲孙素云他们正在做针线活,忙炫耀道:“你看,我姥爷给做的手枪,多好啊!”

  说着话,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孙素云他们看着李梦轩这么高兴,也都乐呵呵地:“好了,看你神气的。去别处玩吧,我们还得干活呢?!”

  李梦轩又跑去西屋,看李方刚正在睡眼朦胧,忙一把摇醒:“老姥爷,看我的小手枪。”

  李方刚用手摸摸枪身:“真好!要是漆上黑色跟真的一样。”

  “老姥爷,你玩过枪吗?你见过真枪吗?”

  “见过。第一次见真枪,是缴获日本鬼子的。那一年日本鬼子进中国,侵略我们大半个国家。当时,我在镇上开个饭店。一天傍晚时分,从十几里路的跑楼上,下来个鬼子,骑自行车进城办事。刚巧,到我的饭店门口,车子坏了。他就进饭店吃饭。我给他安排了个单间。这鬼子,喜欢喝酒,当时我们卖的东州老窖56度的,他喝上了瘾。连说吆嘻吆嘻,就着猪头肉,一连喝了二斤。只喝的昏天黑地,醉倒桌下。我看那天,集上人影稀少,没人发觉,我憎恨鬼子杀我同胞的残暴,就把他弄死了。然后,悄悄地把他投入地窖之中,把地窖封死了。就得到一把驳壳枪,连同子弹,一同放在一棵高高的树杈处。后来,我交给地方政府游击队了。我不会打枪,可胆子很大。”

  “老姥爷,你真厉害,了不起!”李梦轩啧啧称羡,顿时,感到老姥爷形象高大起来。“后来,鬼子没找你的麻烦吗?”

  “没有。他们发现少一个人,找了几天,没有结果。也感到莫名其妙,后来,慢慢就不了了之了。”

  李梦轩和李方刚说了会话,就掂着枪,跑出院子去玩了。出了大门往右拐,没走几步,就听到:“站好!不老实,就揍你。”

  “有情况。”李梦轩心里想到。拿把枪,李梦轩就感到自己是个战士,忙向说话的地方跑去。在东面胡同口一颗大树下,一个只穿裤头的黑黑的四方脸的男孩子,正在欺负一个小个子女孩。他在女孩头顶上放了一块瓦片,让她直直站着,不能把瓦片掉下,否则,就用脚踢小女孩。李梦轩一看,火冒三丈,用枪一指那男孩:“你叫啥名字?敢这么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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