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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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熏笼散着圈圈云烟，淡淡梅香扑鼻，纱帘垂地，绣着各样奇草异花。
宫婢，右手托着茶盘，左手拢了帘子，莲步轻移，至茶桌前，一一将茶具备上桌子，俯身屈脚行了礼，面朝皇上缓步退下。
另一位宫婢跪坐在对面，拢了袖子，束了袖口，伸手摆好茶具，引温水入杯涤洗过后，将茶末适量入盏中，再把煮好的水注入盏中，先是调成膏状，再接着注水，用茶筅快速击打，使得茶与水充分交融并使茶盏中出现大量白色茶沫。再盖上茶盖，稍留了缝隙，将茶水倒入另一个茶杯中。
沏好茶，宫婢盖上茶盖，置于茶托之上，双手捧着呈上。
皇上荀卿玦接过茶杯，右手拾起茶盖搅了茶沫，呷茶入口，茶汤在口中回旋。他朗声道：“赏！”
宫婢俯首：“谢皇上。”
这时，王大总管王飞瑛疾步进殿，踏进门槛后忙调整了气息，缓步上前至帘后，躬身道：“皇上，五阳王携五阳王妃于殿外请见。”
荀卿玦抬手：“让他们进来！”
“喏！”王飞瑛转身：“传，五阳王，五阳王妃觐见～”
殿门随之敞开。
荀卿幽右手置前，左手背后，往殿内走去，荀季凉紧随其后。
进了大殿，王飞瑛拱手行礼后，右手一伸，将帘子拾起，道：“请进吧。”
荀卿幽至荀卿玦前，右膝点地，道：“臣，参见皇上。”
荀季凉也屈膝行礼道：“贱妾参见皇上。”
“皇弟请起吧！都请起！”荀卿玦道：“按理都出自一家，不必拘礼！”
说罢站起走至殿上龙座坐下，赐两人椅子。
“听说，王妃前些日子坠了马？如今恢复如何？”
荀季凉颔首：“已无大碍，谢皇上关心。”
荀卿玦紧了眉头：“这好端端的，怎会坠马？皇弟可有查过？”
荀卿幽点头，道：“不过是那马夫偷懒，未好好驯服那畜牲，又偷懒吃了些酒儿刺激了马匹，赶上内人一时兴起骑马，这才出了事。臣已好好教训了他。”
荀卿玦的眉头舒了开来：“这便好。朕还听闻，王妃坠马失了忆，可有此事？”
“回皇上，确有此事。”
“那可有让御医去瞧？”
荀季凉道：“回皇上，已瞧过了，说是全看这脑里血块何时消除，不过也无碍，皇上不必挂念。”
荀卿玦点点头。
正好瞧见皇后尹榕过来了，他招了招手，道：“榕儿这么快过来，事情都处理好了？”
尹榕道：“那些不过是些小事，不必费力。”
转头见有客人，尹榕欠身行礼，朱唇轻启，扯了丝若有似无的笑：“妾身真是失礼了，竟未瞧见两位。见过五阳王，五阳王妃。”后面跟随的宫婢也连忙行了礼。
荀季凉颔首微笑。
其中一人，瞥见荀季凉时，惊得失了息。
感觉有一道目光投向自己，荀季凉偏头欲寻，那人却别过脸去。
“榕儿，过来！”荀卿玦招手。尹榕迈着细碎的步子，摇曳姿态雍容华贵，扶了扶髻上步摇，侧身埋入荀卿玦怀中。
“早闻王妃美得不可方物，又端庄优雅，知书达礼，今日一见，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呐！”
荀季凉唇角微扬，道：“皇后过奖了。那都是世人溢奖之词，怎比得过皇后这般。”
闻此言，尹榕凤眼微眯，双靥浅浅：“真是有趣！寂凉妹妹这般的可人儿，真让人心生喜欢！”
荀卿玦手一抬，道：“朕今日高兴，来人，去将朕的笔墨纸砚备上！”
尹榕杏眸浅垂，瞥了眼宫婢中一人，嘴角扬了扬，道：“那，解楣玥，就你去吧。”
一声令下，宫婢中，一人站了出来，屈身行礼，道：“喏。”
目光落到解楣玥身上，荀季凉目光一定。这便是刚刚偷偷瞄她那人。
解楣玥抬眸瞧了眼荀卿玦，他仿似没见着她一般，和荀卿幽谈得甚欢。
心里不禁有些失意。她缓步退了下去。
进了书房，她将笔墨纸砚放入盘中，寻了只炭笔，见桌子上还有几张没用的信纸，揭了张下来，靠在墙上，用炭笔写了几个字后折成小小的方块，塞进手袖里。
试着摆了几次手臂，信纸都没有掉下来，她将炭笔放回原处，端起盘子退了出去。
进了殿中，解楣玥将盘子端至备好的桌子上，将笔墨纸砚一一摆好。
趁大家都在皇上旁边观赏之际，解楣玥偷偷退到荀季凉身后，瞧了四下无人注意，将信纸拿了出来，硬是塞进了荀季凉的手中。
手里忽然多了一物，荀季凉吃了一惊，反射性将纸条收了进去，转头看时，见解楣玥神情紧张地站在一旁，并小心翼翼回到皇后身后。
“不如怜取眼前人。”荀卿幽一字一顿读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出自北宋诗人晏殊的《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
荀卿玦朗笑道：“没错。这一年来，皇弟几次随萧将军出征，都冷落了王妃。想必，王妃心里，定然有郁结。朕就放你一年赋闲，不可再随出征。”
荀卿幽眸子淡了下去，随之又扯了笑脸拱手笑道：“想来也是，谢皇上恩准！”
尹榕见景，道：“想必大家也有些渴了罢，来人，上茶！”
“喏。”身后几位宫婢皆俯身言诺，然后便纷纷退下沏茶。
其他人为免犯错，使了心思，早早将茶端出去给了其他人。解楣玥不争抢，只能最后端给皇后。
她双手捧茶，缓步上前，屈膝半蹲着低着头，将茶杯呈过头顶。
忽然。
“啪嗒”一声，茶杯应声而碎，头顶一痛。
尹榕刚接过茶杯，忽然松了手，这茶杯就直直砸到了解楣玥的头上，登时碎成多瓣。
“这沏的什么茶？这么烫，给谁喝？”尹榕捂着手，面带愠色。
荀卿玦连忙上前摊开尹榕的手，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红了”转过头，面带怒色：“你这丫鬟，做事如此冒失！”
额角似有液体流下，解楣玥拭了眼角的泪滴，噗通跪下：“奴婢知错，请皇上皇后责罚！”
“你是我慈宁宫的丫鬟，今日不惩治你，难以告诫其他下人。”尹榕眸里闪过一丝狠戾：“来人，给我拶刑伺候！”
紧接着，几个宫人带了个拶子上来，将解楣玥的手指套了进去，两个宫人分别拉住两边的绳子。
一声令下，两边忽然拉紧，解楣玥眉头拧作一团，脸上早已失了血色，可硬生生没发出一丝声响。
“罢了！”荀卿玦忽然道，“拉了一次也就够了，废了她手指她也吃不了记性！”
尹榕眉头一拧，还欲说什么，顿了顿，便也作罢：“皇上说的是，那就松了吧！”
其他宫人撤了拶子。解楣玥松了口气，才见她嘴唇已被咬破了大片，嘴里含血，她颤颤道：“谢，谢过皇上皇后。”
荀卿玦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连忙背过身去：“朕罚你，今日去浣衣局，洗浣衣局所有人的衣物，不洗完不得休息！”
“是。奴婢，遵命！”解楣玥努力说完，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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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熏笼散着圈圈云烟，淡淡梅香扑鼻，纱帘垂地，绣着各样奇草异花。
宫婢，右手托着茶盘，左手拢了帘子，莲步轻移，至茶桌前，一一将茶具备上桌子，俯身屈脚行了礼，面朝皇上缓步退下。
另一位宫婢跪坐在对面，拢了袖子，束了袖口，伸手摆好茶具，引温水入杯涤洗过后，将茶末适量入盏中，再把煮好的水注入盏中，先是调成膏状，再接着注水，用茶筅快速击打，使得茶与水充分交融并使茶盏中出现大量白色茶沫。再盖上茶盖，稍留了缝隙，将茶水倒入另一个茶杯中。
沏好茶，宫婢盖上茶盖，置于茶托之上，双手捧着呈上。
皇上荀卿玦接过茶杯，右手拾起茶盖搅了茶沫，呷茶入口，茶汤在口中回旋。他朗声道：“赏！”
宫婢俯首：“谢皇上。”
这时，王大总管王飞瑛疾步进殿，踏进门槛后忙调整了气息，缓步上前至帘后，躬身道：“皇上，五阳王携五阳王妃于殿外请见。”
荀卿玦抬手：“让他们进来！”
“喏！”王飞瑛转身：“传，五阳王，五阳王妃觐见～”
殿门随之敞开。
荀卿幽右手置前，左手背后，往殿内走去，荀季凉紧随其后。
进了大殿，王飞瑛拱手行礼后，右手一伸，将帘子拾起，道：“请进吧。”
荀卿幽至荀卿玦前，右膝点地，道：“臣，参见皇上。”
荀季凉也屈膝行礼道：“贱妾参见皇上。”
“皇弟请起吧！都请起！”荀卿玦道：“按理都出自一家，不必拘礼！”
说罢站起走至殿上龙座坐下，赐两人椅子。
“听说，王妃前些日子坠了马？如今恢复如何？”
荀季凉颔首：“已无大碍，谢皇上关心。”
荀卿玦紧了眉头：“这好端端的，怎会坠马？皇弟可有查过？”
荀卿幽点头，道：“不过是那马夫偷懒，未好好驯服那畜牲，又偷懒吃了些酒儿刺激了马匹，赶上内人一时兴起骑马，这才出了事。臣已好好教训了他。”
荀卿玦的眉头舒了开来：“这便好。朕还听闻，王妃坠马失了忆，可有此事？”
“回皇上，确有此事。”
“那可有让御医去瞧？”
荀季凉道：“回皇上，已瞧过了，说是全看这脑里血块何时消除，不过也无碍，皇上不必挂念。”
荀卿玦点点头。
正好瞧见皇后尹榕过来了，他招了招手，道：“榕儿这么快过来，事情都处理好了？”
尹榕道：“那些不过是些小事，不必费力。”
转头见有客人，尹榕欠身行礼，朱唇轻启，扯了丝若有似无的笑：“妾身真是失礼了，竟未瞧见两位。见过五阳王，五阳王妃。”后面跟随的宫婢也连忙行了礼。
荀季凉颔首微笑。
其中一人，瞥见荀季凉时，惊得失了息。
感觉有一道目光投向自己，荀季凉偏头欲寻，那人却别过脸去。
“榕儿，过来！”荀卿玦招手。尹榕迈着细碎的步子，摇曳姿态雍容华贵，扶了扶髻上步摇，侧身埋入荀卿玦怀中。
“早闻王妃美得不可方物，又端庄优雅，知书达礼，今日一见，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呐！”
荀季凉唇角微扬，道：“皇后过奖了。那都是世人溢奖之词，怎比得过皇后这般。”
闻此言，尹榕凤眼微眯，双靥浅浅：“真是有趣！寂凉妹妹这般的可人儿，真让人心生喜欢！”
荀卿玦手一抬，道：“朕今日高兴，来人，去将朕的笔墨纸砚备上！”
尹榕杏眸浅垂，瞥了眼宫婢中一人，嘴角扬了扬，道：“那，解楣玥，就你去吧。”
一声令下，宫婢中，一人站了出来，屈身行礼，道：“喏。”
目光落到解楣玥身上，荀季凉目光一定。这便是刚刚偷偷瞄她那人。
解楣玥抬眸瞧了眼荀卿玦，他仿似没见着她一般，和荀卿幽谈得甚欢。
心里不禁有些失意。她缓步退了下去。
进了书房，她将笔墨纸砚放入盘中，寻了只炭笔，见桌子上还有几张没用的信纸，揭了张下来，靠在墙上，用炭笔写了几个字后折成小小的方块，塞进手袖里。
试着摆了几次手臂，信纸都没有掉下来，她将炭笔放回原处，端起盘子退了出去。
进了殿中，解楣玥将盘子端至备好的桌子上，将笔墨纸砚一一摆好。
趁大家都在皇上旁边观赏之际，解楣玥偷偷退到荀季凉身后，瞧了四下无人注意，将信纸拿了出来，硬是塞进了荀季凉的手中。
手里忽然多了一物，荀季凉吃了一惊，反射性将纸条收了进去，转头看时，见解楣玥神情紧张地站在一旁，并小心翼翼回到皇后身后。
“不如怜取眼前人。”荀卿幽一字一顿读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出自北宋诗人晏殊的《浣溪沙·一向年光有限身》”
荀卿玦朗笑道：“没错。这一年来，皇弟几次随萧将军出征，都冷落了王妃。想必，王妃心里，定然有郁结。朕就放你一年赋闲，不可再随出征。”
荀卿幽眸子淡了下去，随之又扯了笑脸拱手笑道：“想来也是，谢皇上恩准！”
尹榕见景，道：“想必大家也有些渴了罢，来人，上茶！”
“喏。”身后几位宫婢皆俯身言诺，然后便纷纷退下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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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捧茶，缓步上前，屈膝半蹲着低着头，将茶杯呈过头顶。
忽然。
“啪嗒”一声，茶杯应声而碎，头顶一痛。
尹榕刚接过茶杯，忽然松了手，这茶杯就直直砸到了解楣玥的头上，登时碎成多瓣。
“这沏的什么茶？这么烫，给谁喝？”尹榕捂着手，面带愠色。
荀卿玦连忙上前摊开尹榕的手，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红了”转过头，面带怒色：“你这丫鬟，做事如此冒失！”
额角似有液体流下，解楣玥拭了眼角的泪滴，噗通跪下：“奴婢知错，请皇上皇后责罚！”
“你是我慈宁宫的丫鬟，今日不惩治你，难以告诫其他下人。”尹榕眸里闪过一丝狠戾：“来人，给我拶刑伺候！”
紧接着，几个宫人带了个拶子上来，将解楣玥的手指套了进去，两个宫人分别拉住两边的绳子。
一声令下，两边忽然拉紧，解楣玥眉头拧作一团，脸上早已失了血色，可硬生生没发出一丝声响。
“罢了！”荀卿玦忽然道，“拉了一次也就够了，废了她手指她也吃不了记性！”
尹榕眉头一拧，还欲说什么，顿了顿，便也作罢：“皇上说的是，那就松了吧！”
其他宫人撤了拶子。解楣玥松了口气，才见她嘴唇已被咬破了大片，嘴里含血，她颤颤道：“谢，谢过皇上皇后。”
荀卿玦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连忙背过身去：“朕罚你，今日去浣衣局，洗浣衣局所有人的衣物，不洗完不得休息！”
“是。奴婢，遵命！”解楣玥努力说完，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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