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百年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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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过早膳，林寂沫找了个托词回了房间。
林夫人瞟了眼林寂沫离去的背影，道：“老爷，你也别再责怪凉儿了。她才刚嫁过去没多久，听凉儿要回来，便急着也要回来。可见她心里也是很在意这个姐姐的。”
林霖克叹了口气：“这个沫儿，从小心气儿就高，心眼也小，自然对她更严厉了些。”
“但这心还是向着好的！”林夫人笑眯着眼：“若不是有些改了，也不会听着凉儿要回来，就也跟着回来了！老爷你严厉也太严厉了些，自然让沫儿心里有些不舒坦，难免会乱说话了起来。”
“嗯。”林霖克低声嗯了一声。
“诶对了，”林夫人忽然道，“凉儿，你不是失忆了？这几日，你就四处去逛逛，说不定啊，能想起来些什么。”
“嗯，对！”林霖克伸手在空中摆了摆，“有什么想知道的，为父都会告诉你。”
“回父亲。”不知为何，荀季凉鼻尖一酸，眼眶有些发热。脑海里想象着一个女子的倩影，她道：“女儿想知道娘亲。”
烛光烨烨，光圈在眼前慢慢扩大，逐渐与那日灯烛火光融在了一起。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家族联姻，林霖克刚及弱冠华少，未见寂昀艼一面，迫于受命，与之拜天叩地，迎入洞房。
掀盖交杯，寂昀艼娇娇妩笑，两颊梨涡浅浅，竟是如今在心里，记得最为深刻的笑容。
她声音糯糯，杏眸流连：“唤你阿克可好？”
林霖克失了神，怔怔应道：“好。”
一夜承欢，朱砂罗帐。
婚后，两人甜腻非常。不久，寂昀艼便怀了孩子。
此时，皇宫内变，备受皇上宠爱的云妃家族叛变，云妃也被查出有参与此事，天子勃怒，下令赐死，其怀中皇子荀卿幽待诞下撤下储君之位。
家族为巩势力，命他再娶一位侧妃。
为了让林霖克应下，他们甚至去找寂昀艼，要她劝林霖克答应。
林霖克备受压力，娶了家族里远房表妹林霏。
这便是林夫人了。
而寂昀艼先前与云妃十分要好，亲如姐妹，生下荀季凉后，便时常照顾荀卿幽。
佳人薄命。
荀季凉刚过舞勺之年，一场大病使得寂昀艼常日咳血，缠绵卧榻。
众位太医皆无法查出病因，林霖克甚至广招民间民医，也仍撑不过三月。
闺房内，袄裙满床，地上一片狼藉。
一袭红衣罗裙伫立在窗前，素手攥着窗槛，面带愠怒。
“明明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何总是向着她说话！”
两行清泪滑落下来。
眸子幽幽，回忆里，她总是被打手心。
瞧见姐姐偷偷拿娘亲的首饰带出去玩，她急忙跑去告娘亲，娘亲虽然着急，可却让她不要多舌。
她气急，决心自己去找荀季凉要回来，两人扭打间，不慎将首饰摔坏。
那首饰是皇上御赐之物，十分珍贵。
正巧娘亲一路追来，见此，面色铁青。
荀季凉连忙跪下道歉。
可娘亲不但没怪罪于她，反而指责自己去打扰荀季凉，导致了首饰摔坏。
甚至还不知错。
娘亲气结，地上寻了个木板子，扯过林寂沫的手，将手心朝上，狠狠拍打了下去。
从小，有新衣服都是先给荀季凉试，林寂沫只能收荀季凉不要的衣服，犯了错，被指责的总是她，被打手心的只是她。
而荀季凉却是一脸虚伪，施舍般给她拿药。
心里一股灼火扑腾扬起。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让你死了一次，你还真是命大！”
她咬牙切齿道：“之前是你命大躲过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放火你！”
深吸了一口气，她拭了脸上的泪水，转身去床榻上挑了件衣服换上，起身前往正厅。
“凉儿啊，为父这半辈子过去了，谋了个丞相之职，现如今，已经疲倦了。家中没有儿子继承家业，为父也认了！”
林霖克叹了口气。
“为父已经拟好了致仕书，过几年等为父再理好事务交接了，为父打算和你二娘出去踏游！”
虽感有些凄凉。不过闻言林霖克也十分朗快开明，荀季凉内心也踏实了些。
“父亲身体还算硬朗，定能活过百年，如若觉得为官疲累，辞了也好！让女儿好好孝顺孝顺您！”
荀季凉睫毛颤颤，眉目温和，唇角扬起暖如初春化冰后傲青的绿株的笑意。
林寂沫连忙侧身躲在门后。
林夫人不知去了哪里，正厅里只剩下林霖克和荀季凉悄着谈些什么。
林霖克道：“现在身体是还算硬朗，但也需要考虑下，百年之后该如何。”
他抚了抚下巴胡青，叹了声道：“凉儿现在也嫁进了八王府，为父也无后顾，待为父百日之后，这诺大的家业就交给你处置了。”
“那二娘呢？”
“你二娘这里面喜欢上经商，多多少少也存了些，并无大碍。这家业，你愿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为父放心。为父只有一事想诉。”
“何事？”
荀季凉切问。
“待为父死后，你就将为父尸身与昀艼葬在一起，若生时无法一起，死后就让为父与她厮守罢！”
说罢，林霖克眼眶似乎有些湿润。荀季凉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沉默许久，荀季凉才沉沉点头，声音细若蚊吟。
林寂沫紧攥素手，指甲深深陷入拳心，她忽然想到什么，跑到正厅的另一侧走廊，果然发现了林霏。
她停了下来，目光怔怔。
林霏泣不成声，用袖子掩面，背靠檀木门缓缓滑下。
她到底有多爱林霖克？
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当她的盖头被林霖克掀开的时候，那双带着星空幽深的眸子细细打量着她的时候，她已经觉得，自己和他过了一生。
即使他心里只有寂昀艼，她也没有任何关系。她把寂昀艼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疼爱，这样，似乎自己就是寂昀艼了一般。
寂昀艼死的时候，她还庆幸过，或许这样林霖克就能多瞧她一眼。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给寂昀艼的药里，故意不按医师嘱咐少放了剂量。
她终于死了。
林霖克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他说，要携她去各地踏游。
他说，想将自己的尸身和寂昀艼合葬。
怎么可以，就算是九泉，她也要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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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过早膳，林寂沫找了个托词回了房间。
林夫人瞟了眼林寂沫离去的背影，道：“老爷，你也别再责怪凉儿了。她才刚嫁过去没多久，听凉儿要回来，便急着也要回来。可见她心里也是很在意这个姐姐的。”
林霖克叹了口气：“这个沫儿，从小心气儿就高，心眼也小，自然对她更严厉了些。”
“但这心还是向着好的！”林夫人笑眯着眼：“若不是有些改了，也不会听着凉儿要回来，就也跟着回来了！老爷你严厉也太严厉了些，自然让沫儿心里有些不舒坦，难免会乱说话了起来。”
“嗯。”林霖克低声嗯了一声。
“诶对了，”林夫人忽然道，“凉儿，你不是失忆了？这几日，你就四处去逛逛，说不定啊，能想起来些什么。”
“嗯，对！”林霖克伸手在空中摆了摆，“有什么想知道的，为父都会告诉你。”
“回父亲。”不知为何，荀季凉鼻尖一酸，眼眶有些发热。脑海里想象着一个女子的倩影，她道：“女儿想知道娘亲。”
烛光烨烨，光圈在眼前慢慢扩大，逐渐与那日灯烛火光融在了一起。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家族联姻，林霖克刚及弱冠华少，未见寂昀艼一面，迫于受命，与之拜天叩地，迎入洞房。
掀盖交杯，寂昀艼娇娇妩笑，两颊梨涡浅浅，竟是如今在心里，记得最为深刻的笑容。
她声音糯糯，杏眸流连：“唤你阿克可好？”
林霖克失了神，怔怔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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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两人甜腻非常。不久，寂昀艼便怀了孩子。
此时，皇宫内变，备受皇上宠爱的云妃家族叛变，云妃也被查出有参与此事，天子勃怒，下令赐死，其怀中皇子荀卿幽待诞下撤下储君之位。
家族为巩势力，命他再娶一位侧妃。
为了让林霖克应下，他们甚至去找寂昀艼，要她劝林霖克答应。
林霖克备受压力，娶了家族里远房表妹林霏。
这便是林夫人了。
而寂昀艼先前与云妃十分要好，亲如姐妹，生下荀季凉后，便时常照顾荀卿幽。
佳人薄命。
荀季凉刚过舞勺之年，一场大病使得寂昀艼常日咳血，缠绵卧榻。
众位太医皆无法查出病因，林霖克甚至广招民间民医，也仍撑不过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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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季凉连忙跪下道歉。
可娘亲不但没怪罪于她，反而指责自己去打扰荀季凉，导致了首饰摔坏。
甚至还不知错。
娘亲气结，地上寻了个木板子，扯过林寂沫的手，将手心朝上，狠狠拍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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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荀季凉却是一脸虚伪，施舍般给她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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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让你死了一次，你还真是命大！”
她咬牙切齿道：“之前是你命大躲过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放火你！”
深吸了一口气，她拭了脸上的泪水，转身去床榻上挑了件衣服换上，起身前往正厅。
“凉儿啊，为父这半辈子过去了，谋了个丞相之职，现如今，已经疲倦了。家中没有儿子继承家业，为父也认了！”
林霖克叹了口气。
“为父已经拟好了致仕书，过几年等为父再理好事务交接了，为父打算和你二娘出去踏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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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霖克道：“现在身体是还算硬朗，但也需要考虑下，百年之后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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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娘呢？”
“你二娘这里面喜欢上经商，多多少少也存了些，并无大碍。这家业，你愿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为父放心。为父只有一事想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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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为父死后，你就将为父尸身与昀艼葬在一起，若生时无法一起，死后就让为父与她厮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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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荀季凉才沉沉点头，声音细若蚊吟。
林寂沫紧攥素手，指甲深深陷入拳心，她忽然想到什么，跑到正厅的另一侧走廊，果然发现了林霏。
她停了下来，目光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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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当她的盖头被林霖克掀开的时候，那双带着星空幽深的眸子细细打量着她的时候，她已经觉得，自己和他过了一生。
即使他心里只有寂昀艼，她也没有任何关系。她把寂昀艼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般疼爱，这样，似乎自己就是寂昀艼了一般。
寂昀艼死的时候，她还庆幸过，或许这样林霖克就能多瞧她一眼。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给寂昀艼的药里，故意不按医师嘱咐少放了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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