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阿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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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烟雨濛濛。
街上商客早早关了铺子，一家人守在房内，虽是没了圆月当空，一家其乐融融，自也肆然。
太医院内。
昨日已渡血服药，荀卿幽的脸色已有了些血色。
而张贵妃奄奄一息，嘴边绽了如玫瑰般的笑。
知晓皇上将要前来探望，张贵妃央着荀季凉连忙给她施上粉黛。
“贵妃？”荀季凉轻声道。
“王妃是想问，皇上此般无情，为何我还要装扮自己，才去见他吧？”张贵妃吃力道，她已没半日可活，却央着要荀季凉帮她梳妆，在她看来，如同浪费了般。
“沦落至此，还能听你们唤我一声贵妃，我心中已然知足。只是皇上仍是我心中所系，自然还是想着以最美的姿态去见他。”
声音细若悬丝，荀季凉心里一动，道：“贵妃比般真情，让人心生艳羡不已。”
铜镜明明，照着张贵妃娇丽面容。
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是那种一眼便觉得舒服，不见，便心中甚至想念，浮于脑中挥之不去，令人万分挂念。
施了粉黛，更多了些妩媚之处，双眸微动，眸光流连。
“贵妃。”荀季凉拾着木梳缓缓给她梳头，“贵妃为何要出言冒犯先皇？”
张贵妃却只是笑了笑：“这个中缘由，还请勿问。我早已接受了它，别在蛊惑我了。”
“那王爷和您甚是交好，他不救您，您不怨恨吗？”
荀季凉道。
“我求他的。我求王爷别来救我。”
心里虽然疑惑，荀季凉却没再问出口。
顷刻。
皇上御驾已至。
太医院众人皆上前俯首行礼。
荀卿玦一眼便瞧见人群中被搀扶的那人。
嘴角颤颤，拂袖道：“平身。”
“谢皇上～”
张贵妃忽然一软，荀季凉连忙扶住，却见荀卿玦右手停在半空，似乎是想扶她。
他连忙收回右手，尴尬不已。
“皇弟呢？”荀卿玦清了清嗓子道。
“回皇上，王爷正在昏迷之中，不便迎接，还请皇上恕罪。”荀季凉欠身道。
“他身体还好些了吗？”荀卿玦目光如炬，落于张贵妃的身上，不知所言是张贵妃，还是荀卿幽。
“回皇上话，五阳王身体还算好些，只要撑过昏迷这段日子，不出十日，定能恢复。只是这张贵妃”御医停住了话头。
“如何？”荀卿玦偏头道。
“撑不过这半日。”
如雷轰轰。
荀卿玦霎时失了血色。
“无药可救了吗？”他顾不得皇上颜面，咬着牙根，似是在拼命忍耐。
众人连忙跪下。
“请皇上恕罪。”
张贵妃却仍颤颤立着，终于抬眼瞧他。
“阿玦。”她笑眼盈盈。
荀卿玦连忙上前扶住，声音低沉：“给朕找个屋子，朕要单独和她谈谈！”
“喏！”众人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荀卿玦忽然将她打横抱起，离了去。
荀季凉回了屋子。
他还是沉沉睡着，虽然是回了些血色，眉头却仍然拧着。
她不禁伸手抚平。
心中感慨万千，正欲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身后来了人。
她连忙转过去。
原来是尹榕。
“见过姐姐。”荀季凉欠身行礼。
“妹妹请起！”尹榕连忙上前，扫了眼荀卿幽，道“妹妹在本宫面前不必多礼。”
荀季凉幽幽道：“姐姐若是寻皇上，他在另一个屋子，也不让其他人进。”
“皇上定是来找张姐姐的。”她莞尔笑道，“皇上正与张姐姐蜜语甜甜，不好打扰。幸而本宫只是来寻妹妹。”
“不知姐姐有何事？”
尹榕转身坐在椅上，摆弄了下头上的步摇珠子，稍一侧头，道：“前几日，本宫听闻，妹妹和本宫宫中那解楣玥有所往来？”
原来是为她而来。
荀季凉暗暗看了尹榕一眼，低声道：“只是萍水相逢，点滴之交。”
“那便是有所往来了？”尹榕挑了眉梢，“妹妹不会不知，本宫与那解楣玥水火不容？还要与之交往？”
荀季凉连忙跪下，低声道：“妹妹只是听闻她有什么法子能复妹妹记忆，这才与之谈了些，并未有何其它意思。”
尹榕嗤了声道：“那解楣玥与本宫一直在宫中，贬为无级宫女也不过几日，才有机会出了那一两次宫门。连本宫也只在那日初见见妹妹，那解楣玥怎的有法子让你恢复记忆？”
顿了顿，她又道：“妹妹太过单纯，难免也会受有心之人欺骗。”
荀季凉俯首：“姐姐说的极是。”
“那妹妹可与本宫说说，那贱婢与你谈了什么？”
“尽是些胡言乱语，妹妹也没全听，若姐姐想知道，去问她便是了。”
“妹妹说的也是。”尹榕幽幽笑着，冷声道：“只是妹妹啊，你若不听，怎知道她胡言乱语？若是想护她，便是与本宫作对了不成？”
尹榕隐隐已经有了愠怒之势，荀季凉连忙道：“妹妹不敢欺瞒，更不敢与姐姐作对！只是您也知道，这几日王爷中毒，妹妹心焦，虽是想恢复了记忆，可眼前王爷之事更为重要。妹妹听了那解楣玥的胡言，碾研药材煮药之时便已抛到脑后去了！”
荀季凉说的还算合理，细细听来并未有何不妥之处。
尹榕凤眼微眯，细细打量了一番，才缓了语气道：“那本宫还真是错怪了妹妹，不过妹妹日后也要多注意才是，莫让歹人骗了！”
荀季凉嘴角轻翘：“谢姐姐提醒。”
“对了。”尹榕忽然道，“本宫都快忘记了，五阳王中毒一事，妹妹可有些什么打算？”
“妹妹不过一弱女子，怎么会有什么打算呢？”荀季凉淡淡笑道。
“妹妹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尹榕话中似有所指。
“妹妹不知姐姐在说什么。”
“妹妹真的不知？”
荀季凉垂眼：“若姐姐有什么话想说，直说便是。妹妹愚钝，实在是无法明白。”
尹榕冷冷笑了声，和前些日子在殿外走廊所见几乎是两个人。
“本宫看来，妹妹并非愚钝。不过妹妹若是小心一些，自然不会被人寻了什么把柄。”
“多谢姐姐提醒。”
尹榕说着掩口长息一声，声音懒懒：“本宫有些乏了，不便多留，就先回宫了。妹妹还请多担待。”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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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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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商客早早关了铺子，一家人守在房内，虽是没了圆月当空，一家其乐融融，自也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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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贵妃奄奄一息，嘴边绽了如玫瑰般的笑。
知晓皇上将要前来探望，张贵妃央着荀季凉连忙给她施上粉黛。
“贵妃？”荀季凉轻声道。
“王妃是想问，皇上此般无情，为何我还要装扮自己，才去见他吧？”张贵妃吃力道，她已没半日可活，却央着要荀季凉帮她梳妆，在她看来，如同浪费了般。
“沦落至此，还能听你们唤我一声贵妃，我心中已然知足。只是皇上仍是我心中所系，自然还是想着以最美的姿态去见他。”
声音细若悬丝，荀季凉心里一动，道：“贵妃比般真情，让人心生艳羡不已。”
铜镜明明，照着张贵妃娇丽面容。
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是那种一眼便觉得舒服，不见，便心中甚至想念，浮于脑中挥之不去，令人万分挂念。
施了粉黛，更多了些妩媚之处，双眸微动，眸光流连。
“贵妃。”荀季凉拾着木梳缓缓给她梳头，“贵妃为何要出言冒犯先皇？”
张贵妃却只是笑了笑：“这个中缘由，还请勿问。我早已接受了它，别在蛊惑我了。”
“那王爷和您甚是交好，他不救您，您不怨恨吗？”
荀季凉道。
“我求他的。我求王爷别来救我。”
心里虽然疑惑，荀季凉却没再问出口。
顷刻。
皇上御驾已至。
太医院众人皆上前俯首行礼。
荀卿玦一眼便瞧见人群中被搀扶的那人。
嘴角颤颤，拂袖道：“平身。”
“谢皇上～”
张贵妃忽然一软，荀季凉连忙扶住，却见荀卿玦右手停在半空，似乎是想扶她。
他连忙收回右手，尴尬不已。
“皇弟呢？”荀卿玦清了清嗓子道。
“回皇上，王爷正在昏迷之中，不便迎接，还请皇上恕罪。”荀季凉欠身道。
“他身体还好些了吗？”荀卿玦目光如炬，落于张贵妃的身上，不知所言是张贵妃，还是荀卿幽。
“回皇上话，五阳王身体还算好些，只要撑过昏迷这段日子，不出十日，定能恢复。只是这张贵妃”御医停住了话头。
“如何？”荀卿玦偏头道。
“撑不过这半日。”
如雷轰轰。
荀卿玦霎时失了血色。
“无药可救了吗？”他顾不得皇上颜面，咬着牙根，似是在拼命忍耐。
众人连忙跪下。
“请皇上恕罪。”
张贵妃却仍颤颤立着，终于抬眼瞧他。
“阿玦。”她笑眼盈盈。
荀卿玦连忙上前扶住，声音低沉：“给朕找个屋子，朕要单独和她谈谈！”
“喏！”众人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荀卿玦忽然将她打横抱起，离了去。
荀季凉回了屋子。
他还是沉沉睡着，虽然是回了些血色，眉头却仍然拧着。
她不禁伸手抚平。
心中感慨万千，正欲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身后来了人。
她连忙转过去。
原来是尹榕。
“见过姐姐。”荀季凉欠身行礼。
“妹妹请起！”尹榕连忙上前，扫了眼荀卿幽，道“妹妹在本宫面前不必多礼。”
荀季凉幽幽道：“姐姐若是寻皇上，他在另一个屋子，也不让其他人进。”
“皇上定是来找张姐姐的。”她莞尔笑道，“皇上正与张姐姐蜜语甜甜，不好打扰。幸而本宫只是来寻妹妹。”
“不知姐姐有何事？”
尹榕转身坐在椅上，摆弄了下头上的步摇珠子，稍一侧头，道：“前几日，本宫听闻，妹妹和本宫宫中那解楣玥有所往来？”
原来是为她而来。
荀季凉暗暗看了尹榕一眼，低声道：“只是萍水相逢，点滴之交。”
“那便是有所往来了？”尹榕挑了眉梢，“妹妹不会不知，本宫与那解楣玥水火不容？还要与之交往？”
荀季凉连忙跪下，低声道：“妹妹只是听闻她有什么法子能复妹妹记忆，这才与之谈了些，并未有何其它意思。”
尹榕嗤了声道：“那解楣玥与本宫一直在宫中，贬为无级宫女也不过几日，才有机会出了那一两次宫门。连本宫也只在那日初见见妹妹，那解楣玥怎的有法子让你恢复记忆？”
顿了顿，她又道：“妹妹太过单纯，难免也会受有心之人欺骗。”
荀季凉俯首：“姐姐说的极是。”
“那妹妹可与本宫说说，那贱婢与你谈了什么？”
“尽是些胡言乱语，妹妹也没全听，若姐姐想知道，去问她便是了。”
“妹妹说的也是。”尹榕幽幽笑着，冷声道：“只是妹妹啊，你若不听，怎知道她胡言乱语？若是想护她，便是与本宫作对了不成？”
尹榕隐隐已经有了愠怒之势，荀季凉连忙道：“妹妹不敢欺瞒，更不敢与姐姐作对！只是您也知道，这几日王爷中毒，妹妹心焦，虽是想恢复了记忆，可眼前王爷之事更为重要。妹妹听了那解楣玥的胡言，碾研药材煮药之时便已抛到脑后去了！”
荀季凉说的还算合理，细细听来并未有何不妥之处。
尹榕凤眼微眯，细细打量了一番，才缓了语气道：“那本宫还真是错怪了妹妹，不过妹妹日后也要多注意才是，莫让歹人骗了！”
荀季凉嘴角轻翘：“谢姐姐提醒。”
“对了。”尹榕忽然道，“本宫都快忘记了，五阳王中毒一事，妹妹可有些什么打算？”
“妹妹不过一弱女子，怎么会有什么打算呢？”荀季凉淡淡笑道。
“妹妹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尹榕话中似有所指。
“妹妹不知姐姐在说什么。”
“妹妹真的不知？”
荀季凉垂眼：“若姐姐有什么话想说，直说便是。妹妹愚钝，实在是无法明白。”
尹榕冷冷笑了声，和前些日子在殿外走廊所见几乎是两个人。
“本宫看来，妹妹并非愚钝。不过妹妹若是小心一些，自然不会被人寻了什么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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