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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奇合之立(1)

  土室国因有龟爻老祖及其奇爻馆而举世瞩目,水欣国因有深境语者及其合境阁而名望飞升,人们对这两国的关注度超过木华国c金翎国和火璃国,言谈中已不在乎龟爻老祖和深境语者冲撞颖族的出格行为,都以能见到龟爻老祖和深境语者为荣。面对越来越多涌入国境的求学者和游人,陶越君和白瑞君一边开心民间繁茂,一边不得不增严警戒的同时派兵当奇爻馆和合境阁的护卫。

  奇爻馆和合境阁先后暂停收徒,弟子们开开心心c安安稳稳地在国君的“保护”下学习。外出时,弟子装比仪使服还吃香,很多饭馆c茶楼c商店允许赊账,老板们亲自收账,希望能见到奇人。一些弟子装成为富贵人家的座上宾,哪怕请不到奇人,只要宾客中有弟子装,主人家脸上就会增添无上光彩,成为值得炫耀的荣誉。

  颖神庙里的仪使们眼不见为净,联学会则看得冒火,却拿弟子装没办法,那些人不过是因好学而考入奇爻馆或合境阁的学徒,又没有跟联学会结怨,而且还有国君亲派的护卫。联学会只能派人跟在街上晃荡的弟子装套近乎,尽量打探龟爻老祖和深境语者的情况。他们很惊喜,弟子装的嘴不严,有问必答,若答得令人不满意,不是隐瞒,而是确实不知,比如他们最关心的两个问题:什么时候接受联学会的战书,龟爻老祖和深境语者师出何派。

  奇爻馆一间屋里,禾子渊微微斜翘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从陶诺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小口袋,看了看里面的钱票和首饰:“诺王子,你真不用这么在意小小的救命之恩。”

  “在你看来小,在我眼里比天大。若不是进出不方便,我准备的几大箱金银珠宝早就送过来了,哪会像这样一点一点地显得我没诚意。”陶诺眼都不眨地看着禾子渊的脸。

  “每次来你都这样盯着我看,别让我误会你爱上我了。”禾子渊虚眼一笑,戏谑道。

  “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一下。”

  “你女儿才三岁。”

  “我真不是占你的便宜。”

  “我不想占你女儿的便宜。”

  “你没耐心等她长大,还是说你已有心上人?放心,我女儿适龄婚嫁前,我决不干涉你的男人需求。”

  “别打探我的感情私事。”

  “我发誓,我绝不再生孩子,只有陶露一个女儿。”

  “我不入赘。”

  “将来给我一个孙子就行了。”

  “你想要我的血脉?”

  “五洲情况你很清楚,土室国势弱,每每国与国之间的交际包括民间贸易都被木槿洲c金桂洲c火棘洲和水芸洲的大国压制,土英洲以农产为主,产物价低还受时节限制,土室国有责任撑起土英洲。我和父君商量后,希望能借助你的名气提升土英洲的世界地位,而且有你的智慧传承,陶氏的将来有望。”

  “你还真敢说实话?”

  “在你面前,我不会有丝毫隐瞒。”

  “你女儿长大后,我可以收她为徒。”

  陶诺不好再劝,脑袋里溜转几下,露出开心的笑容:“从小跟着你耳濡目染是最好不过了,我明天就把露儿送过来。”

  “我这里没人带她玩。”

  “我妻子已经训练露儿大半月了,她喜欢听人说话,不管说什么,只要有声音,她可以一直乖乖地坐着不吵不闹,只要按时吃饱饭,她不会缠着人烦。”

  禾子渊邪邪一笑:“让我养你女儿,让你女儿从小认定她的一生由我负责?敢情你一点一点给我的财物是你女儿的嫁妆?”

  “你懂的,抢位c占位。”

  看着陶诺真诚的脸,禾子渊很苦恼,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说服这种老实c坦诚又执着的人,这人还是王子c未来国君,而且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他不管直接拒绝还是委婉回绝,都很伤王子的脸面,虽然这个王子因救命之恩不会计较这点脸面。幸好龟爻老祖是暂时存在,随时可以消失得利索,有人送宝,他就收下吧,反正孩子还小,不懂嫁娶。

  “你硬把女儿往我怀里塞,无论是长辈身份还是男人角度,我都不能拒绝一位公主。”禾子渊微微笑道。

  陶诺欣喜不已,立即起身:“我这就回去准备,今晚把露儿送过来。”

  禾子渊差点瞪眼,赶紧克制被惊吓的心跳,抬眼投向陶诺两道戏谑的目光,满意地看见陶诺意识到倒贴羞耻而涨红的脸。

  飞也似地逃出门的那道身影印在眼底,禾子渊感觉头疼。奇爻馆多了个小女孩c陶露公主不在宫中的事迟早会传出去,无论个中关系传言为何,龟爻老祖和陶氏君家的关系绑定了,他不想将土室国过深地牵扯进来,这潭水已经够浑够深了。也罢,将来颖族撤退后,在奇爻馆待过的陶露公主师出龟爻老祖,好歹具有一个特别的名气,多少可以为土室国增光添彩,算是对利用陶诺的一点补偿。

  “你真是男女老幼通吃啊。”禾子杉进门,嘟着嘴很不高兴。

  “那怎么办,陶诺突发奇想,出人意料,而按计划,需要陶氏保护奇爻馆的安全,他提的要求相当于交易,我不得不答应。”禾子渊无奈地直抓脑袋。

  “你平时不准靠近陶露,不准跟她说话,不准对她笑,不准抱她陪她玩,只有陶诺来看女儿的时候才准你表现一下。我让怡珺带陶露,正好可以分散她的精力,免得她总是朝你痴笑。”

  “随你安排。”禾子渊笑着拉禾子杉坐下,“竟跟一个啥都不懂的幼儿吃醋,还跟族里女人吃飞醋。”

  天色渐暗,放下手里还未处理完的案册,具良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儿子突病,越来越严重,老医师治不好,他又不能再让儿子去圣颖神庙惹闲话,只能乔装改扮后悄悄带儿子从宫塔暗道溜出宫,花钱请人跟他合演一场戏:慕擎君微服带御医巡访民市时“巧”过一个客舍,看到一个妇人哭求状似医师的老人为儿子治病,慕擎君就亲民地让御医去治病。见过儿子真容的人少之又少,御医不会产生怀疑。

  按计划,御医给儿子治病,回复说治不了,是天生恶疾。他差点没稳住身子,强撑君姿带御医离开,夜里悄悄把儿子接回宫。看着气息虚弱c哭得嗓子嘶哑的儿子,他的心撕裂般疼痛,仿佛看到慕慧离他而去,“小木头”被黑暗吞没,可是他无力伸出援手。儿子痛苦地吊着命,还不如死了好,但是气息仍存,他下不了狠手送儿子解脱痛苦。

  龟爻老祖的名气很大,重在能卜算命途,他也很想为儿子算一算,至少心里有个底儿,儿子的命究竟如何。可是,他不敢请那个奇人,害怕儿子的命途被算出,意味着他做的那些事被龟爻老祖知道。龟爻老祖择地在土室国,线报称发现疑是陶诺王子的男人进出奇爻馆。能在国君亲派的护卫看守下不受查问地进入奇爻馆,不是陶诺还能有谁。龟爻老祖是陶氏的人,不会为他保守秘密。

  土室国和水欣国因龟爻老祖和深境语者而名气大涨,很多国家开始暗中巴结陶氏和白氏,不就是怕龟爻老祖和深境语者使暗手段发现那些见不得人的暗事吗。鉴于颖族和颖神庙的势力,那些国家不敢明来,但明面上对土室国和水欣国的态度比以前好多了。虽不知深境语者究竟出自哪里,但有迹可查,龟爻老祖的家乡极可能在木华国。朝堂上很多大臣进谏,既然颖族具有神性包容,那就将龟爻老祖请回木华国,肥水怎能流入外人田。

  他当然希望能把龟爻老祖请回来,但不能就这样让龟爻老祖回来。心里隐有不安,龟爻老祖择地土室国不简单,隐因跟木华国有关,否则为何不回报家乡,哪怕不在木华国,也应该在木槿洲,却偏偏去弱小的土英洲,完全不是传闻中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做派。

  故意冷落家乡——第一大国,是在设计跟他讨要什么吗?名望,不缺,随之而来的是财富;为了更高的名望和更多的财富吗,想成为木华国的重臣吗?如果是,从大臣们的进谏和民间呼声来看,龟爻老祖达到目的了,那么绝不能让其如愿,至少不能轻易如愿。这些名士,给点阳光就灿烂,想用三寸不烂之舌让国君言听计从,他绝不纵容,要让龟爻老祖和跟龟爻老祖有同样心思的那些人明白什么叫富贵险中求c求来后相应的代价是什么,他经历过的伤痛不妨让那些人也体会体会。

  揉揉鼻梁,具良起身,走出殿门,看看左右,向右边走了几步,顿下脚步吸了口气,掉头朝琼云的寝殿方向走去。琼云的表现越来越沉稳,不像以前那样蛮横地缠着他闹。为了照顾儿子,他确实冷落了琼云,儿子的糟糕状况早已不值得琼云出手。木华国君位需要继承人,他就再赌一赌吧,赌得到一个健康的儿子,赌他能为自己和儿子保住不受金翎国控制的君位。若琼云和琼吉真有异心,他会让“琼玉之禁”再现。

  “你来了?”看见走进来的具良,琼云很惊喜,赶紧放下碗筷,“我刚准备吃,来,快坐下。小环,快给君殿拿碗筷。”

  “怎么吃得这么朴素?”具良看着桌上的四道菜。

  “是不是不够,我去添几道菜。”说着,琼云站起来。

  具良拉住琼云的胳膊:“要添菜,喊一声就行了,你去哪儿?”

  琼云很欣喜,柔声说道:“我亲手去做你爱吃的那两道菜。”

  “明天吧,这顿饭就这样,我也不太饿。”具良拉琼云坐下。

  “君殿,你今天”琼云欲言又止地试探。

  “我以后会在你这里吃晚饭,如果你寂寞,我留下来陪你。”

  “真的?”

  “嗯,吃饭吧。”

  “有些话本不该在吃饭的时候说,也最好别从我口中说出来,免得你误会我。”

  “误会什么?”

  “以前就有难听的传言,说我想像舒美那样不顾国君颜面操持国政。”

  “你没有那样做。”

  “我不会那样做。”

  “什么话,你说吧。”

  “我怕君殿等会儿突有事离开,我又忘了,所以现在想起来了就觉得及时说一说比较好。前几日我不是去了圣颖神庙参拜吗,遇到以前的闺中密友——水逸国公主也就是水澄国君妃景蝶。跟她多年不见,聊了很久,她告诉我关于龟爻老祖和深境语者的秘密。”

  具良眼底闪现一下笑意,除了琼吉有点父亲样以外,敏兰君妃和琼策王子都不喜欢琼云,连装家人样子都不愿意。据说敏兰在嫁入琼氏前就跟琼吉欢好有了身孕,令先君琼志很不喜,不准琼吉迎娶敏兰。敏兰坚持生下琼吉的孩子,差点难产而死,就把自己遭遇的痛苦怪在这个孩子——琼云——身上,即便在琼志君夫妻和琼英王子死后得以嫁入君家,仍然没有原谅女儿,常常对女儿禁足。那种情况下,琼云哪来可以说秘密话的闺中密友,舒美看似跟琼云关系很好,不过是因为琼吉的任务命令。

  心里淡淡叹息一下,原本慢慢撤下的防线重新牢筑,具良用筷子夹起一块肉,用咀嚼掩饰自己的失落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