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2玄向本尊（2）
禾子绪和固峰到了奇爻馆，直接去了禾子渊的房间，禾子渊正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研究颖神的姿态c动作c表情，尤其是眼神，挤眉弄眼的时候恰好镜中出现两张笑面，臊得脸颊瞬间通红。
“这就叫鬼脸蝴蝶花。”固峰点评。
“这是繁花灿烂之时的精灵舞，以一化众，各具情态，归结于一则是不分彼此c人人一致c致中有错，狂欢由此而来。渊儿，演绎得不错。”禾子绪夸奖。
“爸爸笑话我。”禾子渊扰扰头。
“杉杉呢？”禾子绪问道。
“跟我一样，在房间里练习观想本尊。那个本像令人难受，难得杉杉能坚持自己的心，换成其他人，挺容易走偏。”禾子渊边说边请父亲和固峰坐。
禾子绪和固峰没有落座，不约而同地走到房间里最醒目的物件旁。这是配套的品质上层的棋桌：棕红色的正方形矮木桌配有两个精美的红花色的刺绣方垫，木桌上有一个棕红色的木质簙象棋盘，上面放着一个棕红色木盒。禾子绪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地收纳有方柱形的浅木色棋子。
“陶诺送给我的，他有时候会跟我下棋。他的棋艺不错，当然每次都是我赢，没有给爸爸丢脸。”禾子渊挺骄傲。
“陶诺没生气？”禾子绪开始摆棋。
禾子渊忆起陶诺涨红的脸c紧抿的嘴，摇摇头，陶诺心里肯定有气，还算憋得住。
固峰也开始摆棋，对禾子绪说道：“我们俩来一局吧。”
“行。”禾子绪坐在软垫上，“君家用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软软的c暖暖的。”
“像托在云彩上，有些飘飘然。”固峰笑着补充。
“下输赢还是下和？”禾子绪问道。
“和吧，输赢都容易让云彩上的人增加重量坠下来。”固峰笑道。
禾子渊听得明白，父亲和固峰侧面批评他。确实即便容量再大，毕竟是九五之尊，若他没有龟爻老祖的头衔，恐怕陶诺不会再三主动跑来被他虐，他赢棋的代价是回应陶诺的每一个要求，幸好陶诺明白什么是适宜之求。禾子渊惭愧地席地坐在父亲身边，看父亲和固峰怎么和局。
“谁先？”固峰问道。
“猜拳。”禾子绪举起拳头。
“礼让是美德。”固峰摸摸脸。
禾子绪无语地瞄了固峰一眼，放下拳头。
禾子渊憋着笑，甭说，固峰的表情挺有爷爷的范儿，但摸脸的动作太无赖，爷爷绝不会这样倚老卖老。有爷爷的姿态，也有自己的性情使然，他应该参考固峰的本尊观想法，像父亲提示的那样，做自己心中的颖神。
固峰先手跃马开盘，禾子绪起始飞相固阵；固峰接着飞相，禾子绪继续上士固阵；固峰进一兵，禾子绪起马
禾子渊觉得固峰的攻击性较强，似乎没有和局的打算，用语言诓骗了父亲，但父亲仍然不紧不慢，以防御为主。
“以前没怎么下棋，偶尔跟仪使以下棋醒神。到你们那里后，经常聊着聊着就被老头子们拉着下棋，习惯了你们的棋中有炮，现在重执无炮棋，连土砲都没有，杀伤力大大减弱，下得不爽啊。”固峰移车后，点了点棋盘上的一个交叉点，“没有砲位，你们颖族太小气了，连这点攻防技都要抓在手心里。”
“无硝烟的战争才算本事。”禾子绪轻声一笑。
“是啊，自从颖神阻止了那场争霸战后，五洲再无大战。表面上是和平，其实不稳，就像棋盘所示一样，五洲有江隔，还有线线分开的块块地盘，其实是四分五裂，不怪有人想越界坐统大帝之尊。人心才是世界发展的根本，其他都是工具，造得出来就是能力，不管拿什么工具都用得好才是本事，这条人道迟早有本事之间的从隐到显的碰撞。人心需要碰撞，碰撞必然分出强弱大小，只要强者大者能够做好正向表率，也必须做好，全世界的眼睛都盯着呢，世界可能才是前进了一步。颖神不也在另一个世界大战过一场吗，到了这里后也炮火冲天。”固峰开始兵马过河。
“师出不是霸战，做强做大不如做久，人道才能天长地久。颖族从未阻止五洲上谁人强大，评判的是能否长久，比如现在的联学会就很好啊，还有曾经的”禾子绪顿了顿，看着固峰，“曾经的慕泉，他的想法不错，不过行偏了，内外没有把控好，其实就是天机不适宜，那就不是天机，慕易固本的做法就是天机。”
“天机是什么？”固峰哼笑出声。
“人顺天道地道而进行的设想，天地利永贞，奈何人嗜欲无亨，难贞，难所终，即非天机。”禾子绪严肃起来。
“当前有人破颖道，他的天机是什么？”固峰也严肃起来，放下棋子，看着禾子绪，“行到现在，原计划的颖道已不在。合境阁像个伤兵，庇护在白瑞的羽翼下，但白瑞的爪实则也在抓破合境阁的皮，还在深入想掏心。奇爻馆暂时是完形，不知土扶成墙能坚持多久，墙倒土埋就是笑话。你把我叫来这里想商量什么？不是单纯因为论战一事吧？在颖界不是讨论好内容了吗，难道想变？那意味着我们的天机在变，适宜还是不适宜？”
“原计划的根在，生长弯弯曲曲才能安全固本，弯曲才是真正的直道，真正得到方圆，年轮才能刻得越多越密。直方大，摆脱水鸟之爪亦是展土开疆，水鸟有更广阔的天地，原被追逐的猎物也有生机之地，两相寻生存本向，嗜欲得减，趋贞而天机深，其他不适宜的所谓天机自然湮灭其中，应众声归和。”禾子绪点点棋盘。
“你要水欣国和土室国和？”固峰拿起棋子。
“要侧重人世生活基础资源的水芸洲和土英洲先和，人思人心统一在人道下，人道以仁义为根c智信为行。天机已适宜，八百多年的天道地道形就五洲势，人心蠢蠢欲动，正奇之人出世。联学会正在铺展人道，道口还不明，需要有人点破，就是龟爻老祖和深境语者的斗中和。弯弯曲曲还是行到论战这个点上，而且比原计划更有势，不是吗？”禾子绪笑道，颇有些得意。
固峰落下一棋，语气带有讽刺：“高者试土，根正在动土，踩死随根动而出土的蚯蚓不说，就怕一脚陷下去扭了自己的脚。”
禾子渊思一动，赶紧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爸爸，为什么我们要跟脚陷进去，让四十多个族人不出现去配合阴谋者的陷害？”
“真真假假c假假真真，越不明才越明得快，因为会有更多人去猜去思。”禾子绪微笑着看向儿子，“不过，千万不能让破局者直接参合进来，我们的和局要做成一个像陷阱的非陷阱局。心里有鬼的人不敢亲自跑来观局，打听到的情况没有亲眼所见那样确切，因为经过了一道心思关，看他弯弯拐拐能不能走出一条直道。多半走不出，因为他在局中，他人的局中，更是自己的局中，我们好瓮中捉鳖。我们嘛，局是我们开，他人的局是我们的局中局，最多遭遇鬼打墙，夜晚是短暂的，天一亮就看清了。”
真正的陷阱！禾子渊豁然开朗，不由得盯着父亲的头。
“想看清楚你爸脑袋中有多少弯弯拐拐？”固峰顺着禾子渊的目光看向禾子绪的脑门，“当上族长就知道那些弯弯拐拐了。”
禾子绪眼神一凛，带有警告性意味盯了固峰一眼，转话题说道：“论战内容大致不变，尾声时稍有点变动，和的关键不是杉杉和白瑞c慕聪和红璃之间的关系牵引，而是龟爻老祖和深境语者之间的所见略同c惺惺相惜，并得到联学会的肯定，族人能以友学之名与联学会来往，以民学民意与君政和民生相辅。或许，棋盘上可以添炮，神仪上也能增添璀璨的花火。”
“论战上不能出现奇怪的言辞停顿。”固峰立刻要求。
禾子渊羞愧地低下头，意识到什么似地立马抬头，强作镇定看着固峰。
“别假装，我早就猜到了。我知道你有两把刷子，但不足以跟我论战，可是这次必须由你顺畅地发表言论，我和你爸一起来这里就是为了训练你。对吧，禾子族长？”固峰笑眼看着禾子绪。
禾子绪没有回答固峰，拍拍儿子的肩膀鼓励：“你到颖界，仅用三年时间就后来居上，爸爸帮你再理顺再深识，七日内保准挑翻对面那个老头子。”
“不是说和吗？”固峰好笑地拿着棋子敲敲棋盘。
“先训练信心，你当陪练。正式论战中肯定会受到其他人声音的影响，环境有变，内容要随之调整，我们不能死记硬背，需要临场应变，敏锐发现和的机会，你们俩都需要训练默契。”禾子绪带气地看着固峰的脸，站起身来示意儿子坐在他的位置上，“渊儿，你接着下。”
父亲罕见地赌气，还是跟固峰使性子，禾子渊诧异地扫视了一下冷着脸的父亲和笑呵呵的固峰，又看看棋盘上处于劣势的父亲的棋子，只好换位接残局，心里不由得叹气，姜还是老的辣，更何况对面是有两层厚皮的老姜。
“高手才谈得上和不和，什么时候和，我打算跟你和的时候还未到。禾子族长，既然你无战意弃局，你我定下的和就随之没了，我不会手下留情。世上没有公平局，就像禾子渊的起手就是势破之地一样，公正掌握在高者手中，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安居在颖界的你们不知外界凶险，人思甚于兽猛，颖神的艰难你们需要亲身体验，否则还会有下一次夜袭，颖族经得起多少伤亡？鬼打墙能困死人，迈错一步就是泥潭深渊。”固峰不打算放过这对父子，捻着棋子，收起笑意。
固峰以长者姿态教训父亲，禾子渊余光瞄瞄父亲无法辩驳的难看的脸色，谁会想到颖族族长也有吃瘪的时候。父亲之所以会这样，可能是因为在心里已把固峰看成长者，当成父亲木子华也说不定，弃棋就像是撒娇。禾子渊认真审视固峰，透过固峰，仿佛看到爷爷严厉又不失温和地看着他，立即拿起棋子：“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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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鬼脸蝴蝶花。”固峰点评。
“这是繁花灿烂之时的精灵舞，以一化众，各具情态，归结于一则是不分彼此c人人一致c致中有错，狂欢由此而来。渊儿，演绎得不错。”禾子绪夸奖。
“爸爸笑话我。”禾子渊扰扰头。
“杉杉呢？”禾子绪问道。
“跟我一样，在房间里练习观想本尊。那个本像令人难受，难得杉杉能坚持自己的心，换成其他人，挺容易走偏。”禾子渊边说边请父亲和固峰坐。
禾子绪和固峰没有落座，不约而同地走到房间里最醒目的物件旁。这是配套的品质上层的棋桌：棕红色的正方形矮木桌配有两个精美的红花色的刺绣方垫，木桌上有一个棕红色的木质簙象棋盘，上面放着一个棕红色木盒。禾子绪打开盒盖，里面整齐地收纳有方柱形的浅木色棋子。
“陶诺送给我的，他有时候会跟我下棋。他的棋艺不错，当然每次都是我赢，没有给爸爸丢脸。”禾子渊挺骄傲。
“陶诺没生气？”禾子绪开始摆棋。
禾子渊忆起陶诺涨红的脸c紧抿的嘴，摇摇头，陶诺心里肯定有气，还算憋得住。
固峰也开始摆棋，对禾子绪说道：“我们俩来一局吧。”
“行。”禾子绪坐在软垫上，“君家用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软软的c暖暖的。”
“像托在云彩上，有些飘飘然。”固峰笑着补充。
“下输赢还是下和？”禾子绪问道。
“和吧，输赢都容易让云彩上的人增加重量坠下来。”固峰笑道。
禾子渊听得明白，父亲和固峰侧面批评他。确实即便容量再大，毕竟是九五之尊，若他没有龟爻老祖的头衔，恐怕陶诺不会再三主动跑来被他虐，他赢棋的代价是回应陶诺的每一个要求，幸好陶诺明白什么是适宜之求。禾子渊惭愧地席地坐在父亲身边，看父亲和固峰怎么和局。
“谁先？”固峰问道。
“猜拳。”禾子绪举起拳头。
“礼让是美德。”固峰摸摸脸。
禾子绪无语地瞄了固峰一眼，放下拳头。
禾子渊憋着笑，甭说，固峰的表情挺有爷爷的范儿，但摸脸的动作太无赖，爷爷绝不会这样倚老卖老。有爷爷的姿态，也有自己的性情使然，他应该参考固峰的本尊观想法，像父亲提示的那样，做自己心中的颖神。
固峰先手跃马开盘，禾子绪起始飞相固阵；固峰接着飞相，禾子绪继续上士固阵；固峰进一兵，禾子绪起马
禾子渊觉得固峰的攻击性较强，似乎没有和局的打算，用语言诓骗了父亲，但父亲仍然不紧不慢，以防御为主。
“以前没怎么下棋，偶尔跟仪使以下棋醒神。到你们那里后，经常聊着聊着就被老头子们拉着下棋，习惯了你们的棋中有炮，现在重执无炮棋，连土砲都没有，杀伤力大大减弱，下得不爽啊。”固峰移车后，点了点棋盘上的一个交叉点，“没有砲位，你们颖族太小气了，连这点攻防技都要抓在手心里。”
“无硝烟的战争才算本事。”禾子绪轻声一笑。
“是啊，自从颖神阻止了那场争霸战后，五洲再无大战。表面上是和平，其实不稳，就像棋盘所示一样，五洲有江隔，还有线线分开的块块地盘，其实是四分五裂，不怪有人想越界坐统大帝之尊。人心才是世界发展的根本，其他都是工具，造得出来就是能力，不管拿什么工具都用得好才是本事，这条人道迟早有本事之间的从隐到显的碰撞。人心需要碰撞，碰撞必然分出强弱大小，只要强者大者能够做好正向表率，也必须做好，全世界的眼睛都盯着呢，世界可能才是前进了一步。颖神不也在另一个世界大战过一场吗，到了这里后也炮火冲天。”固峰开始兵马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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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是什么？”固峰哼笑出声。
“人顺天道地道而进行的设想，天地利永贞，奈何人嗜欲无亨，难贞，难所终，即非天机。”禾子绪严肃起来。
“当前有人破颖道，他的天机是什么？”固峰也严肃起来，放下棋子，看着禾子绪，“行到现在，原计划的颖道已不在。合境阁像个伤兵，庇护在白瑞的羽翼下，但白瑞的爪实则也在抓破合境阁的皮，还在深入想掏心。奇爻馆暂时是完形，不知土扶成墙能坚持多久，墙倒土埋就是笑话。你把我叫来这里想商量什么？不是单纯因为论战一事吧？在颖界不是讨论好内容了吗，难道想变？那意味着我们的天机在变，适宜还是不适宜？”
“原计划的根在，生长弯弯曲曲才能安全固本，弯曲才是真正的直道，真正得到方圆，年轮才能刻得越多越密。直方大，摆脱水鸟之爪亦是展土开疆，水鸟有更广阔的天地，原被追逐的猎物也有生机之地，两相寻生存本向，嗜欲得减，趋贞而天机深，其他不适宜的所谓天机自然湮灭其中，应众声归和。”禾子绪点点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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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侧重人世生活基础资源的水芸洲和土英洲先和，人思人心统一在人道下，人道以仁义为根c智信为行。天机已适宜，八百多年的天道地道形就五洲势，人心蠢蠢欲动，正奇之人出世。联学会正在铺展人道，道口还不明，需要有人点破，就是龟爻老祖和深境语者的斗中和。弯弯曲曲还是行到论战这个点上，而且比原计划更有势，不是吗？”禾子绪笑道，颇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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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罕见地赌气，还是跟固峰使性子，禾子渊诧异地扫视了一下冷着脸的父亲和笑呵呵的固峰，又看看棋盘上处于劣势的父亲的棋子，只好换位接残局，心里不由得叹气，姜还是老的辣，更何况对面是有两层厚皮的老姜。
“高手才谈得上和不和，什么时候和，我打算跟你和的时候还未到。禾子族长，既然你无战意弃局，你我定下的和就随之没了，我不会手下留情。世上没有公平局，就像禾子渊的起手就是势破之地一样，公正掌握在高者手中，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安居在颖界的你们不知外界凶险，人思甚于兽猛，颖神的艰难你们需要亲身体验，否则还会有下一次夜袭，颖族经得起多少伤亡？鬼打墙能困死人，迈错一步就是泥潭深渊。”固峰不打算放过这对父子，捻着棋子，收起笑意。
固峰以长者姿态教训父亲，禾子渊余光瞄瞄父亲无法辩驳的难看的脸色，谁会想到颖族族长也有吃瘪的时候。父亲之所以会这样，可能是因为在心里已把固峰看成长者，当成父亲木子华也说不定，弃棋就像是撒娇。禾子渊认真审视固峰，透过固峰，仿佛看到爷爷严厉又不失温和地看着他，立即拿起棋子：“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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