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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与小轩‘见面’

  小轩!我的呼喊刚到嗓子眼,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白少安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一把抱住了我,那黑色的皮手套将我捂得严严实实,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凑近我耳边:“美好时刻,得静静地欣赏……”

  话音刚落,船就漂到了跟前,来到石桥底下,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片刻的相聚。

  白少安果然没骗我,小轩确实在船上,那瘦巴巴的身影坐在甲板上,好奇地望着手中的萤火虫,而撑船的人,竟然是王副官!

  “王叔叔,你说这八舟河有一种会发光的鱼,能带我看看吗?”

  “可以。”王副官抬起头来,与白少安对视一眼,此刻,我已泪流满面。

  小轩,你快抬头,看看姐姐啊……我只能在心底里呼喊。

  船只,就这样从我们脚下穿桥而过,白少安抱着我转过身,我望着小轩的背影,望着船只越走越远,伸出手,拼命地向前探去,想抓住水面的影子,却只能抓个空。

  我发不出声,张不开口,甚至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恨不得从眼睛里飞出去,变成一只小小萤火虫,飞到小轩的手里,看一眼他苍白的脸。

  我哭,哭我这个当姐姐的没用,连一只小虫都不如,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轩的船只变成一片叶子,一片在黑夜中枯萎的落叶,离我渐渐远去……

  哗啦啦的水声,在脚下依旧,可小轩的影子,却一去不返,我静静地站在原地,捧着自己受伤的心,只能无声的哭泣。

  白少安终于松开了手,我失去力气,扑倒在粗陋的石栏边上,向外探出半个身子:“小轩……”

  “你不要命了!”白少安将我提了起来。

  我擦着眼泪,命,是一定要留着的,不然,就真的没机会再见小轩了。

  见我逐渐冷静下来,他别过身去,月光下,他的背影是如此的令人憎恶:“我没食言,你已见到了小轩。”

  见到?

  对,确实见到了他,可一个在桥上,一个在船上,宛若陌生人擦肩而过,连个眼神交错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见到】。

  “如果你想更近一步,想跟小轩面对面说说话,那就……取悦我!”他俯下身子,凑到我耳边,不要脸地说出这句话。

  我盯着他,多么英俊的脸,多么肮脏的心。

  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司令,竟会用一个孩子来威胁我,还恬不知耻地亲口跟我提出这下流的要求。

  可我又能怎样呢?

  反抗?

  很明显,我不是他对手。

  我咬牙切齿,将恨意暂且咽下肚子:“好,我取悦你,用尽浑身解数取悦你。”

  我步伐飞快地回到车上,他尾随而至,不多时,王副官回来了,我问他:“你可曾带小轩看了会发光的鱼?”

  他目光瞥向白少安,白少安点头后,他方才开口:“看了,小轩很喜欢。”

  “好。”

  我当着王副官的面,抬起双臂,将白少安的脸转了过来,捧在溢满冷汗的手心,闭上眼便是一吻,这一次,我主动撬开了他的唇齿,他只一愣,便与我交缠在一起。

  吻很长,痛也长,待我们分开后,王副官早就回过头去,耳朵根子都红了。

  我的大胆,让两个大男人都害羞起来,而我却一点也不尴尬,因为在白少安眼里,我本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有什么避讳的呢?

  我见白少安失神,故作含羞地说道:“你容我准备一下,今晚子时,沁园西厢房,我等你……”

  他终于不再板着个脸,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好。”

  这次回去,他一路上都拉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放开,到了家门口,我提醒他:“小叔,到家了。”

  他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门内,终于放开了我的手:“好好准备。”

  “嗯。”

  我下了车,回到洋楼里,苏桃在门外伸长了脖子,见我回来,她赶紧靠上来:“少奶奶,你终于回来了,苏桃有事禀告。”

  我示意她进房再说,当关上房门,苏桃赶紧给我传来口信:“我表哥刚才回报,你的信已经送出去了,对方说你拜托的事一定做到,让他在大东舞厅等着,一有消息就会传来。”

  “好、好……”我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心情终究是舒坦一些了。

  “苏桃,接下来有一件事,我想征询你的意见。”

  苏桃吓了一跳:“少奶奶,有什么吩咐你请直说,征询意见?苏桃心里怪害怕的。”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凑近她耳朵:“今晚,我要去老宅放一把火。”

  “放火?”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点。”

  她猛地喘了两口气:“少奶奶,你是不是心情又不太好?”

  我疑惑地望着她,她指着刚换上的镜子:“你昨晚心情不好,就把房间给砸了,今儿心情更不好,所以改放火了。”

  我噗嗤一下笑了起来,这丫头的脑子里,真不知装着什么:“傻丫头,我可不是为了泄愤,而是为了做一件大事。”

  “什么事?”她吓得小脸都白了:“你该不会想图财害命吧。”

  “这不能。”我告诉她:“就问你一句话,愿不愿意帮我。”

  “放火那么大的事,我,我可不敢啊。”

  “行吧,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没法了,只是你得想明白了,我既然敢将此事说给你听,就没打算放过你。”我是主子,她是仆人,现如今我将秘密告诉她,假如她不与我站队,那便成了我的敌人,无法独善其身。

  苏桃想了一会儿,终于理顺了:“少奶奶,你、你讹我!”

  “不是讹你,而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但我绝不会亏待了你。”我问她,是否想一辈子当一个下人。

  苏桃摇头,这就对了,我掏出她的卖身契:“你帮我这个忙,我放你自由,若你有好的去处,咱们事后各奔东西;如若你信任,想跟着我,那我苏小柔对天发誓,定会保你周全,让你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条件我都摆在这儿了,怎么选择就是她的事了。

  其实方才的狠话都是吓她的,若她执意不肯跟我合作,那我也只有将她打晕,独自铤而走险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要到子时了,我心急如焚,却又不能被她看在眼里,等待了一刻钟后,苏桃终于下定决心。

  “少奶奶,我帮你!”苏桃坚定地说。

  我激动抱住了她:“谢谢你,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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