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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堂主故人道往事

  柔风觉得拂青躲在破庙里也不是办法,于是她打算雇船离开血雨腥风的盛拳县。拂青把剩下的干草捆扎在木棍上充当火把,趁着天色未亮赶往码头。

  两人沿着清溪一路前行,沿途看见渔夫们撑着小船,唱着渔歌,十分惬意。柔风赶到码头时,发现码头空空荡荡。她解下包袱,坐在岸边的礁石上远眺。

  “师兄,东方既白,又是新的一天。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拂青以为柔风带自己来码头是想有个人给她送行,想不到她竟然是想带着自己远离武林。

  “轻云对我不仁,但我并不想对他不义。如今他被往生门钳制,我更不能走。”

  柔风从礁石上跳下,给还在混沌里的拂青一个响亮的巴掌。

  “师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穷困潦倒,食不果腹,你拿什么去和往生门斗?”她拉着拂青到河岸边,指着水中的倒影,说:“以前那个翩翩少年郎已经远去,现在的你,和路边卖烧饼的大叔没什么分别。只有十七王爷,他才能帮你对抗往生门。”

  拂青捂着发红的半边脸,突然间对着水中的倒影嘲笑起来。河水中的人脸扭曲变形,丑陋的让生厌。

  “丑八怪!”

  小女孩抱着竹篓,哭着退回船舱内。

  拂青觉得女孩的竹篓甚是眼熟,他打算踏上渔船一探究竟。

  “师兄,你方才不是说要留下,为何”

  柔风的疑问在她看到女孩手中的竹篓的那一刻,彻底解开。

  “高山流水不再,伯牙子期难见。”小女孩一手抱着竹篓,一手拉扯着拂青缠在腰间的高山流水。

  拂青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小女孩柔软的细发,问:“小妹妹,你这只竹篓是谁给你的?”

  小女孩没有说出名字,只是拉着拂青的衣袖,将他带到曲大刀的灵前。小女孩毕恭毕敬的点香,然后捡起地上的捞虾网,用力的打在拂青的委中穴。拂青毫无防备,双膝跪在灵前。

  “爷爷,孙女曲湾带着罪人拂青向您磕头道歉。诸位曲水堂好汉,你们可以安息了。”

  曲湾按着拂青的头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用稚嫩的嗓音讲述当年曲水堂和听风楼的恩怨。

  金银山剿匪一役,武林携手官府打了一场胜仗,但曲水堂的弟兄不擅于陆战,很多人不得不停业休养。曲大刀闲来无事,打算去听风楼祭奠好兄弟风仙子。他提着元宝蜡烛从纸扎铺内走出,刚想转弯去听风楼,就被一位推着木桶的男子撞到。

  曲大刀躺在地上,咿咿呀呀的喊着,但推着木桶的男人就是不愿意停下。曲大刀顾不得洒落一地的纸钱,扶着墙壁站起来,对着男人行走匆匆的背影说:“那个推木桶的,撞倒老人也不扶老人起来,撒腿就跑,一点礼貌都没有。”

  “曲堂主,那个人是个聋子,你要想那汤药费,你得跑上前去拉住他。”纸扎铺老板好心提醒。

  曲大刀按着大腿,试图缓解痛楚。他吃力的跟在木桶车后,不知不觉,又来到金银山的破院子。曲大刀觉得无趣,边想着回去曲水堂疗伤。

  “要不是我出手,相必你早就被赶出听风楼!”

  蔓殊的声音从院内飘来,曲大刀停住脚步,蜷缩在墙角听着院内的对话。

  “门主,此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们听风楼带着武林中那群傻瓜上山,你还没那么容易发现金银山有金矿的事情。”

  曲大刀吃惊的捂着嘴巴,他不敢想象一向是武林清流的听风楼竟然和邪教往生门有勾当。他偷偷摸摸的打开门外停放的木桶,发现里面装的都是金灿灿的沙子!难怪那个聋子像是赶着投胎一样推着木桶车,原来他是在偷运黄金。曲大刀抓了一把金沙放入钱袋,然后静悄悄的离开破院子。

  曲大刀回到县中心,他并没有打算回曲水堂,也不想去听风楼,他在街上流连,内心不断地挣扎。他究竟是要报官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终,曲大刀还是鼓起勇气握住鼓棒,用力的敲响县府前的牛皮大鼓。衙役们听见有人击鼓鸣冤,集体赶到县府门前。

  “曲堂主,你们曲水堂可是水上霸主,发生了事情可以自行解决。县老爷刚刚打完一仗,没事就不要打扰他老人家。”

  曲大刀挺直腰杆,在门外大声训斥:“我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仍然有力气来到县衙前击鼓。县老爷不过才四十出头,怎么比我还娇气!”

  衙役们担心曲大刀在门口大吼大叫影响朝廷官员的形象,于是就将曲大刀带进衙内。县老爷匆匆忙忙从内堂走出,乌纱帽还没带上就坐在太师椅上。他定眼一看,发现来者竟然是曲大刀,手上的动作也开始慢了下来。

  “来人,给曲堂主搬张椅子泡壶茶,别怠慢了我们的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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