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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儿媳标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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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几年,外面的世界正以极快的速度发展,然而简家村,这一个地处于大山里的小村庄,却仿佛与世隔绝一般,仍旧过着男耕女织,仿若仙境又仿若地狱的乡村生活。

  别看清晨十点半左右的时候,袅袅炊烟已经包裹了整个村子,但是村外的山间田野上,仍旧分散着许多干农活的人。

  背上背着一个半岁的孩子,在烈日下弯腰锄地的辛婷玉,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年仅二十一二的她已经是孩子的母亲,常年风里来雨里去地干农活,让原本美若天仙的她硬生生看起来老了七八岁。

  她会时不时将锄头的手柄立得笔直,然后双手搭在手柄顶端,站着舒缓一下酸痛的腰部,或是擦擦脸上洋溢的汗水。

  感受到背上的女儿正香甜地酣睡着,她缓了口气后又继续埋头苦干。

  这时候一个身影从家里出发,正一步两步三步......脚步生风地朝她们母女走来。

  脚下的空地终于锄完,撒上菜种后,辛婷玉不经意的抬头,一眼就看到丈夫简玮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现在正在朝她们母女越走越近。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在丈夫身上,半个月不见,他好像又消瘦了一些。

  除了简玮,没人预料到本该小别胜新婚的夫妻,将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见面。

  “你滚回你家去吧。”

  随着他一声落下,辛婷玉脑袋轰地炸开,不敢置信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模样周正,一副憨厚老实模样的简玮不耐烦地重复一次刚说的话:“我叫你现在就滚回你娘家去,你这样的儿媳妇,我们简家要不起。”

  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了,手里拿着还没撒完的菜种的辛婷玉手中一滑,剩下的菜种随着袋子落地的一声“啪”,从袋口滚落出来。

  这一天,不知道辛婷玉是怎么过的,只知道她最终并没有如简玮的愿滚回自己娘家,而是从简玮手里接了几块钱,到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两包白砂糖,回到“卧病在床”的婆婆床头一声又一声喊着“妈”。

  直到不知喊了第几次,早上还生龙活虎,半天不到就重病在卧的婆婆才“虚弱”地应了一声“嗯”。

  半夜起床给女儿喂奶的辛婷玉,回想起一天的经历,默默地擦拭着泪水,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女儿光滑细嫩的脸颊,她内心的两个小人在死命地挣扎着。

  几天后简玮又出去工作了,那天的事仿佛已经翻篇,家中无一人再度提起。

  又一天傍晚,辛婷玉挑着一担柴从山脚下回来,此时的太阳早已落山,周围的光线也愈发暗淡。

  她凭借着熟悉与直觉,摸黑回楼下,大声喊着:“爸,妈,用手电筒给我照一下路。”

  回应她的,是寥寥风声以及楼上一家人正吃饭的欢声笑语。

  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了他们没听到,她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声,这时候寄养在家里的外甥女崔晚秋才从窗户探出头应了一声:“二舅妈回来了,快上来吃饭吧,我们已经开始吃了。”

  “是吗,那你们先吃吧。”辛婷玉回了一句,然后继续摸黑把肩上的两捆柴放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上楼,而是去了隔壁的大哥大嫂家里。

  和大嫂畅谈一夜,听着大嫂讲述婆婆的厉害之处,她只能在心里盼着苦日子早些熬到头。

  可往往总是事与愿违。

  这一天,发了工资的简玮回来了,辛婷玉等他把工资悉数上交给婆婆,趁着婆婆心情大好的时候,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妈,现在俞心也开始吃饭了,我想着让你们二老帮忙带她,我和简玮一同出去外面挣钱。”

  她话音刚落,高丽珊脸色骤变,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下头擦了擦已经滑落到脖子上的泪花。

  不明所以的简玮见状,以为自己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媳妇又欺负自己老妈,心里的火气顿时呼呼呼燃烧个不停,二话不说抬手甩了一个巴掌到辛婷玉脸上。

  只是一巴掌而已,哪能解了他的“护母心切”,他的手一把抓到辛婷玉的长发上,往旁边用力一甩。

  辛婷玉吃痛跟着他的力道被甩到地上,这还没完,他又对已经倒地的她开启了拳打脚踢模式,直到公公回来将简玮拉开,她才得以解脱。

  简玮的这一巴掌,将她心里仅剩的一点儿寄托也给打掉了。

  如往常一样,她选择了默默承受下这一切,但是求新生的意念已经深深扎在她的心底。

  第二天一早,她没事人一样,鼻青脸肿地拿起镰刀去割草,路上遇到了同村的一个堂哥简易。

  简易看见她被打成这副惨样,于心不忍。

  到底是远嫁,没有娘家人撑腰日子就是不好过啊,特别还遇到了高丽珊这样的极品婆婆。

  心里替辛婷玉惋惜,犹豫了许久,终于在分叉路口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妹子,这日子既然过不下去了,你就跑吧,回到你娘家那边重新找个人嫁了,也比现在的日子好过啊。”

  辛婷玉早就生出了逃跑改嫁的心思,之前是因为舍不得女儿,所以把这个想法掐灭了,可这一次挨了打,她彻底心灰意冷,只是,她现在有心也无力啊,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仿佛看到了她的难处,但现在简易也是身无分文,想了想他说到:“你若是为钱的事烦恼,我帮不上你大忙,但是路费我还是可以帮一下的,需要的话下午下地时我悄悄给你送过去。”

  辛婷玉没想到他会这般帮自己,感动得当场落泪,嘴里不停说着谢谢。

  ————

  和弟弟简星辉坐在火炉旁吃着烤地瓜的简俞心,听着妈妈讲述起她的伤心往事,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落泪。

  收回思绪的辛婷玉擦干泪水,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指针,心立马又凉了半截。

  对泪眼汪汪的女儿说到:“你爸去买个菜花了几个小时,肯定又打起桌球了,你去叫他快点买菜回来。”

  简俞心点点头,起身戴上围巾帽子就出了门,进了菜市场,熟门熟路地找到父亲简玮所在的桌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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