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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我的孩子

  溢离开慕言的府邸已有一些日子了。她在那片废墟上搭建了一个小小的房子,这里曾经是景天的家,他带她来过这里,也是在那晚,他对她说想要她成为他的妻子。

  溢的手抚上挂在脖子上的锦囊,那里放着那晚他亲手放到她手上的两人的结发。

  束发的红线依旧,如今两人却已阴阳两隔。

  每天早上,她都会到海边走一走,晴天的时候,看着太阳一点一滴从海面上升起。

  曾经,她多么渴望能和他一起看一次日出。现在终于可以了,他却不在了。命运总是爱捉弄人。

  白天的时候,溢会到海边的一个书斋里代人写写信,以此来谋生。生活虽不富裕,倒也清净。

  溢写得一手好字。

  是的,当她与琥珀使者做了交易后,她恢复的不仅是身体,还有从前的记忆,她终于知道那个她最初想要等的人是谁了。

  海风已日益变得柔和,今日书斋没有什么人。红英走进书斋的时候,看到溢正托着腮望向窗外。

  她左脸上的红色印迹只有眉尾至额发处有些许可寻,却于清纯中添了几丝妩媚。

  红英轻轻地扣了一下门。

  溢闻声转过头:“红英姐姐。”她起身走至红英的面前,眼中带着喜悦。

  “好久不见了。”红英笑着说道。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相处的那段日子。红英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溢,包括零冒充了慕言控制了整个国家,并将公主c颜卿和白羽一同囚禁在了皇宫,所幸零并没有做伤害她们的事,溢松了一口气。

  每当红英提起慕言时,溢总是沉默,或是有意无意地绕开话题。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红英望了望窗外说道:“我该回去了,看到你好好地我便放心了。”

  “红英姐姐,”已从身上拿出一封信,“如果你能见到公主,可不可以将这封信交给她,我很挂念她。”

  红英接过信点了点头。

  “谢谢你!”溢感激地冲她笑了笑。

  红英走后,溢望向窗外,星光下,海水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堤岸。她知道,慕言也一定知道她的行踪了。

  琉璃公主身边之前的仆人都已被换掉,现在的人全是零安排的。这些日子以来,她除了偶尔去御花园走一走,几乎全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夜幕低垂,宫殿内又点上了灯。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休息了。”琉璃说道。

  众人退去,一个宫女走上前来:“公主,让奴婢来服侍您。”

  “不用了,你也下去吧。”琉璃说道。

  “是,公主。”那个宫女低着头随众人一同退下。

  琉璃坐在床边望着室内的烛光一下又一下地跳到着,只有此刻,她才能感到片刻的自由。

  她将外衣脱下,忽然一封信从她衣间落了下来。

  琉璃将信捡起来,她想起那个宫女在退出门外的一瞬间突然抬起头望了她一眼。

  琉璃将信展开,读完时她那颗沉寂的心似乎又跳动了起来。

  这是溢写给她的信。

  溢在心中告诉琉璃自己一切安好,让她勿念;又在心中说道她很挂念她,希望她能照顾好自己。

  一丝丝喜悦蔓延至琉璃的心间,她将信贴身收好,想要叫来那个宫女好好询问一番时,又觉得不妥,怕零会起疑,只得按捺下来,下次再找机会。

  海边的小木屋里的灯依旧亮着,溢将自己不多的东西整理好,她想要离开这里,却又最终放弃了。

  慕言并没有来这里打扰自己的生活,自己为何要躲他?何况公主她们还没有被救出,自己又怎能安心地躲到一边呢?

  溢将东西又放回了原处,熄灭了灯,上床睡觉。

  零已经渐渐控制了整个国家,但是这种控制是在慕言的面具下完成的,大家真正敬畏的依旧是真正的慕言而不是他。

  他一定会找到慕言并将他杀掉。但是现在有一件事情比找到慕言更重要。

  琉璃这几天都没有在再见到那个给她信的宫女。她叹了一口气,将溢的那封信拿出来又读了一遍,她很怀念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她痛恨一切将她与自己分开的人和事,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诅咒永远都没有被打破过,这样溢就会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了。

  门突然被推开了,琉璃将信收好,抬头却见零走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琉璃的声音中有一丝怒意。

  “你是我的王后,你说我来做什么?”零摘下脸上的面具,一步步走向琉璃。

  “出去!”琉璃向后退去。

  “我想要个孩子,我和你的孩子。”零面无表情的望着琉璃。

  “无耻!”

  琉璃伸出手打向零的脸,却被零握住了手,他顺势将她拉到了怀里。

  琉璃挣扎着却依旧挣脱不开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扒开,零毫无怜惜地将她压在了身下。他只是想要个孩子来巩固自己的权利,仅此而已。

  “不要”琉璃的脸上流出了泪水。

  渐渐地,琉璃的脸在零的眼中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面孔,那个女人的脸上流着泪,她乞求着:“零,不要,不要伤害他,他是我们的孩子”

  女人红色的衣衫下,腹部高高隆起,那里正孕育着新的生命。

  零的手不由自主地覆上隆起的腹部,红衣女子惊恐地向后退去,忽然她闭上了眼,一行泪流了下来。

  零的心蓦地疼了起来:“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拂去她脸上的泪。

  “我恨你!”那红衣女子睁开了眼,满眼都是绝望。

  她伸出右手,一枚血淋淋的幼小心脏躺在她的掌心:“他是我的孩子,不是你权利的傀儡。”

  零低下头,他看到那个女子左手托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脐带还没有剪断却已经死去了,躺在他母亲的手中,胸口一片血迹。

  “不!”零伸手去抱那个孩子,却什么也没有抓住,他的手掌穿透了他的身体。

  那个婴儿依旧躺在他母亲的掌心,忽然他睁开眼望着零:“你还是没变啊,零。”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零的心脏忽然像是被捏碎了般疼痛,可他依旧伸出手想要将那个孩子抱入怀里。

  终于他的手触碰到了那个孩子,他将他抱在怀里,小小的婴儿在他怀里发出了出生时的第一声啼哭声。

  “零,这是我们的孩子。”红衣女子温柔地依靠在他的身旁,伸出手轻轻地安抚着啼哭的孩子。因为啼哭,小小的心脏在婴儿的胸膛里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在母亲的安抚下,婴儿停止了哭泣,他睁着圆溜溜c湿漉漉的眼睛望着零,小手咿咿呀呀地挥动着,好不可爱。

  那双眼睛是如此的无辜而又清澈,小婴儿望着零,忽然他裂开嘴对零笑了起来,婴儿柔软而又可爱的笑。

  零的心瞬间被一股强烈的幸福席卷。是的,是幸福,一百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的幸福。

  如果能就这样继续下去该有多好!

  他闭上眼轻轻将耳朵贴在了婴儿的胸膛。

  没有心跳声!

  零睁开眼,怀里的婴儿和身边的女子如散沙般从他的身边消散。

  “父亲的怀抱还真是温暖啊,可惜一切早就结束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零向声音的来处望去,却只看到一道白光。忽然他的胸口一痛,他底下头,看到琉璃正将一把匕首刺入他的胸膛。

  零推开琉璃,将刺入胸膛的匕首拔掉。

  虽然没有血,也不会死,可还是会痛。

  他想到那个婴儿,他还那么小,可是他的心脏却被整个的挖了出来,他还不能言语,却要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那个孩子,黑漆漆c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零的眼眶忽然一热落下泪来。

  “他是我的孩子吗?他还活着吗?他在哪里?”零在心中一遍遍地问着自己。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他要找到慕言和溢,杀了他们,也许他的记忆就会完整。是的,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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