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皓月十殿
三日后，祁连山，彼畔堂。
“秦堂主来信了。”楚凉叩叩院门，示意一下，然后推开门进去。
前院的青桐树c树下那张石桌石凳是水碧尘喜欢呆的地方，她却不在。
“教主？”
楚凉皱着眉环顾一圈，绕到后院，院中的桃花已渐现衰败景象，无精打采，蔫的蔫，落的落，只有少数还耷拉着悬挂在树杈上。
人不在院中，她便又走进院落中心的小屋，只见屋中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但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不在皓月殿正殿，也不再彼畔堂。侍奉或是监视水碧尘的人都已被水云涯在那天下令撤去，现在彼畔堂中是没有侍者的，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楚凉莫名有些心慌，蓦地忆起上次水云涯下的那条命令。当时她以为那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的戏言，但是自那日起，守在彼畔堂附近的暗卫全部被撤离，只留了少数侍从呆在皓月殿，彼畔堂中只留下了她楚凉一个。
不但免去了上次擅出祁连的跪罚，还获得了相当的自由吗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糟了！
楚凉一拍脑袋，转身冲出彼畔堂，向东南边最近的车马棚奔去。
是不是意味着，那句“今后随意进出祁连”，也已生效？！
“禀左护法大人，卑职有罪！”颤巍巍却高亢的声调响起。
顾殊弦摇着把折扇，站在贵月殿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台阶下的老头，无奈地扶额，微有些头疼。独眼老头瞪着唯一的那只右眼，跛着瘸了的左腿，拦在贵月殿前非要向他请罪。
老头很老了，满脸沟壑纵横，双手枯如树皮，全身仿佛只剩下皮包骨头，瘦骨嶙峋干巴巴的，身高也已萎缩佝偻到了五尺左右，身上的旧衣早失去了原来的色彩，一条腿瘸了，一只眼也已瞎掉，唯一的那个独眼空洞苍茫。不知他已是多高的岁龄。
这样的老人早就没有了什么价值，何况近些年还有些老糊涂了，说话疯疯癫癫的，但承蒙顾殊弦照料，他才做了个管皓月殿车马的闲差。平时就总事无巨细都非要跑来贵月殿一趟以“禀告”，譬如“那匹汗血宝马产驹了”，“那匹白色纯种矮脚马病死了”甚至“马粪太多无法处理”都要对着顾殊弦这个堂堂左护法诉苦。今日照例，不过不知怎么，多了“有罪”二字。
对于这件事，顾殊弦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好。
皓月殿，共设有十殿，依次为象征教中无上政权的“皓月殿”c长老会所在“冷月殿”c护法堂所在“贵月殿”c各分舵分坛据点重要人物所组成参议堂“新月殿”，这四大殿分别位于祁连总坛中心的东西南北四角c共同组合成为皓月教的至尊权力与领袖所在，合成内四殿；而又有兵卫堂“钧月殿”c杀手堂“残月殿”c情报堂“隐月殿”c负责人力调遣与物质后勤的“风月殿”c转事研究暗器c机关c医毒c锻造c采集c炼丹的天工堂“蚀月殿”c刑堂所在“血月殿”，此外六殿环于内四殿旁，形成环围之势，外六殿所属人数各有上千，钧月殿更是多达八千人，远胜内四殿，但论权势地位，则远不及后者。
六殿外围，教徒所住房屋c驿馆c布庄c铁匠铺c酒馆乃至赌坊c风月场等等，一应俱全，同中心的十殿一道为一堵高墙所围，俨然一座小城，城东唯一的缺口便是大门。
不过虽说十殿，教中却一直流传着“皓月十三殿”的说法。
另有一藏书楼建于山林更深处，在围起十殿的高墙之外的鹰愁崖下方，名为“妙月殿”，远离皓月教权势范畴，直辖于皓月教主，非持教主特发令牌者不得入内，十分神秘，故不列入十殿之中并称，游离于政权之外。
还有一殿，仅存于皓月教传说之中，相传位于藏书楼后方密林中，隐秘至极，非寻常教徒所能靠近，更不容忽视的是，它属于皓月教那片深林禁地的范围，一旦有人接近，格杀无赦。
因为那里的主人，是皓月教神权的掌控者，“葬月殿”主，神之祭司，是个能与天神对话的神之使者，圣洁无双，神秘无踪。
余下一殿，却无人知晓，它的方位c殿主c成员甚至所司之职与名号，都是未知之物，但据传它存在已久，历史为十三殿之首，甚至比皓月殿c葬月殿都古老，恐怕在皓月教成立之初便已设立。
以内四殿为中心，外六殿为支撑，余下传闻三殿为扩散，祁连山区中偏东最深之处，三万余亩，尽为皓月教所属，总坛人数虽不过万余，却极尽恢弘奢华之能事，仅是起建总坛便已占据了数个山头。
按照如此明确的分工，马丢了应该立刻上报风月殿，根据马匹的珍贵程度和数量来定上报层数，最多报到风月殿副助管那里；而风月殿又属外六殿之一，这老头却干脆跑到内四殿找了身为贵月殿主的顾殊弦，这种事在等级极为森严的皓月教简直是匪夷所思，独一无二。
“赵叔，这些事不归护法堂管。”顾殊弦温声道，一摆手让左右侍卫退下，示意他们不用防备这位老人家，“马儿死了还是丢了？无妨的，不必自责”
谁知道独眼老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不止丢了一匹马。”
“嗯？”顾殊弦眉梢一挑，不管几匹也该去风月殿吧？但他即便公务繁忙，却对老人极有耐心。顾殊弦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论是什么地位c是富是贫，只要是人，他就一定对对方以礼相待，不卑不亢，不骄不躁，言辞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是两匹两个时辰前，教主要去了一匹；然后两炷香前，教主身边的楚姑娘又抢去了一匹”
“！！！”
顾殊弦登时惊得差点儿把手里的折扇掉到地上，随后哭笑不得。
还管什么马呀，人丢了！贵月殿的侍卫们纷纷面面相觑，一阵骚乱。
这下，此事真得归他护法堂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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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堂主来信了。”楚凉叩叩院门，示意一下，然后推开门进去。
前院的青桐树c树下那张石桌石凳是水碧尘喜欢呆的地方，她却不在。
“教主？”
楚凉皱着眉环顾一圈，绕到后院，院中的桃花已渐现衰败景象，无精打采，蔫的蔫，落的落，只有少数还耷拉着悬挂在树杈上。
人不在院中，她便又走进院落中心的小屋，只见屋中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但却是半个人影都没有。
不在皓月殿正殿，也不再彼畔堂。侍奉或是监视水碧尘的人都已被水云涯在那天下令撤去，现在彼畔堂中是没有侍者的，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楚凉莫名有些心慌，蓦地忆起上次水云涯下的那条命令。当时她以为那不过是他的一时兴起的戏言，但是自那日起，守在彼畔堂附近的暗卫全部被撤离，只留了少数侍从呆在皓月殿，彼畔堂中只留下了她楚凉一个。
不但免去了上次擅出祁连的跪罚，还获得了相当的自由吗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糟了！
楚凉一拍脑袋，转身冲出彼畔堂，向东南边最近的车马棚奔去。
是不是意味着，那句“今后随意进出祁连”，也已生效？！
“禀左护法大人，卑职有罪！”颤巍巍却高亢的声调响起。
顾殊弦摇着把折扇，站在贵月殿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台阶下的老头，无奈地扶额，微有些头疼。独眼老头瞪着唯一的那只右眼，跛着瘸了的左腿，拦在贵月殿前非要向他请罪。
老头很老了，满脸沟壑纵横，双手枯如树皮，全身仿佛只剩下皮包骨头，瘦骨嶙峋干巴巴的，身高也已萎缩佝偻到了五尺左右，身上的旧衣早失去了原来的色彩，一条腿瘸了，一只眼也已瞎掉，唯一的那个独眼空洞苍茫。不知他已是多高的岁龄。
这样的老人早就没有了什么价值，何况近些年还有些老糊涂了，说话疯疯癫癫的，但承蒙顾殊弦照料，他才做了个管皓月殿车马的闲差。平时就总事无巨细都非要跑来贵月殿一趟以“禀告”，譬如“那匹汗血宝马产驹了”，“那匹白色纯种矮脚马病死了”甚至“马粪太多无法处理”都要对着顾殊弦这个堂堂左护法诉苦。今日照例，不过不知怎么，多了“有罪”二字。
对于这件事，顾殊弦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好。
皓月殿，共设有十殿，依次为象征教中无上政权的“皓月殿”c长老会所在“冷月殿”c护法堂所在“贵月殿”c各分舵分坛据点重要人物所组成参议堂“新月殿”，这四大殿分别位于祁连总坛中心的东西南北四角c共同组合成为皓月教的至尊权力与领袖所在，合成内四殿；而又有兵卫堂“钧月殿”c杀手堂“残月殿”c情报堂“隐月殿”c负责人力调遣与物质后勤的“风月殿”c转事研究暗器c机关c医毒c锻造c采集c炼丹的天工堂“蚀月殿”c刑堂所在“血月殿”，此外六殿环于内四殿旁，形成环围之势，外六殿所属人数各有上千，钧月殿更是多达八千人，远胜内四殿，但论权势地位，则远不及后者。
六殿外围，教徒所住房屋c驿馆c布庄c铁匠铺c酒馆乃至赌坊c风月场等等，一应俱全，同中心的十殿一道为一堵高墙所围，俨然一座小城，城东唯一的缺口便是大门。
不过虽说十殿，教中却一直流传着“皓月十三殿”的说法。
另有一藏书楼建于山林更深处，在围起十殿的高墙之外的鹰愁崖下方，名为“妙月殿”，远离皓月教权势范畴，直辖于皓月教主，非持教主特发令牌者不得入内，十分神秘，故不列入十殿之中并称，游离于政权之外。
还有一殿，仅存于皓月教传说之中，相传位于藏书楼后方密林中，隐秘至极，非寻常教徒所能靠近，更不容忽视的是，它属于皓月教那片深林禁地的范围，一旦有人接近，格杀无赦。
因为那里的主人，是皓月教神权的掌控者，“葬月殿”主，神之祭司，是个能与天神对话的神之使者，圣洁无双，神秘无踪。
余下一殿，却无人知晓，它的方位c殿主c成员甚至所司之职与名号，都是未知之物，但据传它存在已久，历史为十三殿之首，甚至比皓月殿c葬月殿都古老，恐怕在皓月教成立之初便已设立。
以内四殿为中心，外六殿为支撑，余下传闻三殿为扩散，祁连山区中偏东最深之处，三万余亩，尽为皓月教所属，总坛人数虽不过万余，却极尽恢弘奢华之能事，仅是起建总坛便已占据了数个山头。
按照如此明确的分工，马丢了应该立刻上报风月殿，根据马匹的珍贵程度和数量来定上报层数，最多报到风月殿副助管那里；而风月殿又属外六殿之一，这老头却干脆跑到内四殿找了身为贵月殿主的顾殊弦，这种事在等级极为森严的皓月教简直是匪夷所思，独一无二。
“赵叔，这些事不归护法堂管。”顾殊弦温声道，一摆手让左右侍卫退下，示意他们不用防备这位老人家，“马儿死了还是丢了？无妨的，不必自责”
谁知道独眼老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不止丢了一匹马。”
“嗯？”顾殊弦眉梢一挑，不管几匹也该去风月殿吧？但他即便公务繁忙，却对老人极有耐心。顾殊弦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论是什么地位c是富是贫，只要是人，他就一定对对方以礼相待，不卑不亢，不骄不躁，言辞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是两匹两个时辰前，教主要去了一匹；然后两炷香前，教主身边的楚姑娘又抢去了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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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殊弦登时惊得差点儿把手里的折扇掉到地上，随后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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