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 剑心本心
林寒山好奇地往屋里张望：“哎小弟弟，你刚才不是说你叔叔有客人吗，我怎么没看到？”
阿生收拾着他们喝完的茶杯，嘟着嘴没好气地道：“谁知道啊，那道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两年才来一次”
他们正闲聊间，突然里屋房门大开，两个人走了出来。谭泽秋那张胡子拉碴的一脸困意的脸首先露了出来，林寒山正在心里惊诧这传说中出自华山却又被华山除名的“剑圣”好像和传说中的不大一样，转头刚想询问柳逸冰，却猛然看到其一脸呆滞地走在后面，魂不守舍的样子。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只见谭泽秋走到自己身边站定，漠然道：“这位少侠，是林寒山么？”
林寒山愣了一愣，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前辈高人问他的名字时会只提到他林寒山而不提到他的父亲林谨，这还是头一遭，当下一躬到底，恭恭敬敬道：“正是晚辈。”
谭泽秋微微颔首，目光有意无意地拂过他背后的重剑，稍作停留：“嗯。望岳他虽老不正经，却教了个好徒弟。”
林寒山愕然。
谭泽秋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眼神向在场两名女子看去。若说在看到梁灵鹭的佩剑时，只一片“果然如此”的了然眼神的话，那么当他发现方颜手中的“决雪”时，脸色一刹那可以说是变得精彩纷呈。
“‘决雪’江师妹？”他瞠大了眼，抢前一步颤声道，“敢问姑娘芳名？”
方颜一头雾水，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却见他眼神虽过分热切却无半分恶意，便躬身毕恭毕敬道：“晚辈名唤方颜。”
“方”谁知谭泽秋听到这个姓氏，竟然身子晃了晃，滚烫的泪水在他的眼中疯狂打转，他浑身颤抖，自己却若没有发觉一般，怔怔追问道，“你说你姓方？”
方颜有些不知所措：“是”
一颗颗硕大的泪水顺着谭泽秋满是胡须的脸颊滚落在地。他将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柳逸冰担忧道：“师父”
谭泽秋没有抬头，他踉踉跄跄地往内室走去，沙哑着声音道：“阿生，带他们去花室。我不太舒服，要去睡了。”
去往后院花圃的路上，林寒山低声询问那小童阿生：“小弟弟，你叔叔”
阿生挠挠头：“我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啦。”他说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我侍奉叔叔好几年，他最近这心结是越来越重——依我看，武功那么好，却不是四处收徒弟玩就是在这种这劳什子花，这不是浪费青春么？长此以往，能不憋出心结吗？”
林寒山对这话不能再同意了：“在理！”
阿生忽然叫一声：“到了！”
他们已经站在后院门前，阿生找到钥匙打开木门，众人屏气凝神，放眼望去，但见花圃中，魏紫c鲁粉c二乔c黑乌金c白金镶玉c天香湛露c火炼金丹c绿幕隐玉c重楼点翠c青龙卧墨池繁艳芬馥，香气袭人，成千上百株天下名种都在这两亩之地争奇斗艳，简直是一片牡丹花的海洋，众人却已因为刚才的事而再无心欣赏，各自选了一朵浅粉的普通品种“醉玉”，给阿生塞了些银子，便告辞了。
夕阳西斜，他们四人漫步走在长街上，影子被拉得细长。柳逸冰率先打破沉默，道：“我七八年前曾与师父他老人家一起游历过一段时间也听说过一些传闻。”
方颜若有所感，抬头望他。柳逸冰也正好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他的心结，或许与‘决雪’的前任剑主，‘白尾鹞’江篱江前辈有关系。”
方颜握着“决雪”的手不禁一紧，仿佛能感到冥冥之中由剑上传来的一丝悲怆。她不无伤感道：“江前辈应该也能感觉得到他的这份心意吧。”
林寒山却轻皱眉头，想说什么，但看到方颜的侧脸，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华山派听到的传闻，却是很久很久之前——在“剑圣”谭泽秋还未被华山派除名c其另一身份还是“西岳四君”之“重影”剑主时——的一盆狗血陈年谷子烂芝麻事。
江湖儿郎都爱慕那时的华山派决雪剑主江篱，与她同门同期的谭泽秋也不例外；而同时，名声煊赫的“剑圣”谭泽秋，也是无数武林女杰的梦中情人。
其中最有名的一位，大概就是九华山闻梵宫，“大自在天”方蘅芜。
当然这些传闻毫无根据。别的不说，若是那方蘅芜一门心思喜欢的是谭泽秋，那大概也不会有今天的方颜了。
于是他也不再想这些前辈们的传说风流史，转而把玩着手里的牡丹花，一闻花蕊清香，心情大好，哼起歌来，精神游离着，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梁灵鹭和柳逸冰的腰间。小灵鹭带着她娘刘氏临行给她的剑，而冰块脸的整把剑都不似他今天出门带的那把，估计是剑圣偷塞给他的。嘿，这偏心老头
他漫不经心地移过眼神去，却猛地站住了脚步，浑身僵硬地重新瞪视那两把剑，终于明白柳逸冰方才从屋里出来时为何深情呆滞。
一样的米白色鹿皮剑鞘。无穗。
一个剑型较寻常长剑更玲珑轻便些，一个剑柄古朴，如墨玉般深邃。
决雪，重影。
他只站在那里，就觉得一阵耳鸣目眩，口干舌燥，天旋地转，再迈不动步子。
加上方颜手中的“决雪”那么，除却“赤霄”之外，西岳华山那为江湖中人称道多年的传承四剑的另外三把，赫然都已聚集在此！
阿生点燃桌上的油灯，把之前望岳道人留下的茶具茶叶收了，嘴里小声嘟囔着这人跑得真快，刚要吹灭灯推出去，就听静谧的屋内突然响来一声低沉的叫声：“四剑”
阿生一惊，差点儿手抖把茶壶茶杯掉地上。他一看，才发现不过是边上的床榻上谭泽秋的呓语。
他在梦中似乎也不得解脱，一直在絮絮念念，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大汗淋漓，不知在向梦里的谁诉说。
“天意所致，四剑齐聚洛阳原已二十多年了。”
“而我为追求心剑合一，抛却七情六欲，埋心剑道，不料剑法二十载再无寸进，直到今日才大梦初醒”
“若有想守护之物，何者不可为剑”
“‘心怀何人，便为何人而执剑’原来我的剑，是差在了不遂本心”
“本心本心”
他念叨着，最终沉寂下去，安稳地睡熟了。
阿生抓了抓脸，实在不知所云，无奈地走过去给他盖好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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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收拾着他们喝完的茶杯，嘟着嘴没好气地道：“谁知道啊，那道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两年才来一次”
他们正闲聊间，突然里屋房门大开，两个人走了出来。谭泽秋那张胡子拉碴的一脸困意的脸首先露了出来，林寒山正在心里惊诧这传说中出自华山却又被华山除名的“剑圣”好像和传说中的不大一样，转头刚想询问柳逸冰，却猛然看到其一脸呆滞地走在后面，魂不守舍的样子。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只见谭泽秋走到自己身边站定，漠然道：“这位少侠，是林寒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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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泽秋微微颔首，目光有意无意地拂过他背后的重剑，稍作停留：“嗯。望岳他虽老不正经，却教了个好徒弟。”
林寒山愕然。
谭泽秋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眼神向在场两名女子看去。若说在看到梁灵鹭的佩剑时，只一片“果然如此”的了然眼神的话，那么当他发现方颜手中的“决雪”时，脸色一刹那可以说是变得精彩纷呈。
“‘决雪’江师妹？”他瞠大了眼，抢前一步颤声道，“敢问姑娘芳名？”
方颜一头雾水，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却见他眼神虽过分热切却无半分恶意，便躬身毕恭毕敬道：“晚辈名唤方颜。”
“方”谁知谭泽秋听到这个姓氏，竟然身子晃了晃，滚烫的泪水在他的眼中疯狂打转，他浑身颤抖，自己却若没有发觉一般，怔怔追问道，“你说你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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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逸冰担忧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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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后院花圃的路上，林寒山低声询问那小童阿生：“小弟弟，你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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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寒山却轻皱眉头，想说什么，但看到方颜的侧脸，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华山派听到的传闻，却是很久很久之前——在“剑圣”谭泽秋还未被华山派除名c其另一身份还是“西岳四君”之“重影”剑主时——的一盆狗血陈年谷子烂芝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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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有名的一位，大概就是九华山闻梵宫，“大自在天”方蘅芜。
当然这些传闻毫无根据。别的不说，若是那方蘅芜一门心思喜欢的是谭泽秋，那大概也不会有今天的方颜了。
于是他也不再想这些前辈们的传说风流史，转而把玩着手里的牡丹花，一闻花蕊清香，心情大好，哼起歌来，精神游离着，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梁灵鹭和柳逸冰的腰间。小灵鹭带着她娘刘氏临行给她的剑，而冰块脸的整把剑都不似他今天出门带的那把，估计是剑圣偷塞给他的。嘿，这偏心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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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站在那里，就觉得一阵耳鸣目眩，口干舌燥，天旋地转，再迈不动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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