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上山下山，出城入城
——
接到王命的马步军队，已经栖息在齐清王这棵大树之下的江湖人士急速赶往清山，赶往那或许已经死伤惨重的清山脚下那片战场。
几个轻功极好的江湖人，身后吊着大队滚滚烟尘，飘然而至清山脚下；清山脚下殷红一片，那三百负责监视山上人的苍狼骑兵，除了一个呆坐在尸体堆里的胡言乱语的年轻人之外，再无半丝生气。
一银甲战将走到他的身边，微微弯腰:“都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年轻小将目光呆滞的看着他，嘴里含混不清:“可怕，好凛冬，那条可怕的狗，可怕好真好！”银甲战将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眼睛盯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引以为傲的手下，被一个人全灭任谁也接受不了啊。他受到的打击太大！”林中转出一道身影来对着几人说道:“凛冬疯狗，名不虚传！”
“你是何人？”
“老夫高伯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疯狗甩出好几条街的那个华服男子。
“来此何干！”
“上山传旨！”
“看起来，已经失败了！”银甲将军抽出腰间长剑:“后队打扫战场，前队以几位大师为箭头，全速追击！”
————
“砰”
当胸一脚踢死最后那名骑兵，疯狗折身回到万人往身边，冷眼看着还未从震惊里恢复过来的持枪小将，小将看着他一言不发，这一幕给他造成的冲击实在太可怕，三百人还未曾还手就被击垮的彻底，他从军以来，还从未这么样无能为力过。
“目标兵谷，全速出击！”
“等一下！”
低矮的林中钻出气喘吁吁的中年男子，万人往看他，身后十多人手按在剑柄之上，稍有不对，便要出手制服来人！疯狗瞪着他:“这都甩不掉你？”万人往看一眼疯狗:“这人谁？”
不等疯狗开口，中年华服男子躬身答礼:“微臣高伯阳参见万王爷！”“何事？”“传圣上口谕，诸王会即将开始，特请万王爷赴会！”“汝弟高仲阳曾经有恩于我，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那这诸王会”高伯阳问，万人往摆摆手，岔开话题:“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们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还烦请先生代为转达一句，下山为了上山别来追赶，否则有去无回！”
————
“将军，万王爷，有句话托我告诉你，下山只为上山，此时莫追，否则有去无回！”银甲将军哈哈大笑:“一个十年前的老家伙，真以为自己还能只手撑天了？”正欲上马之时，却发觉袍服被人扯住，那个再死人堆里喃喃自语的小将，双目还复清明:“将军千万不要去追，那样只会死更多的兄弟，铁了心的凛冬，普天下真的没人可以挡住他们的脚步！”
银甲将军甩开他抓袍服的手，翻身上马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以及那几个极具实力的江湖武夫追赶而去
是日，齐清王手下五名四象境江湖宗师惨死刚刚出山的凛冬众人之手，而凛冬出手的只有一个人——破了齐清王手下三百重骑的疯狗！
三百重骑，五名四象宗师，一人血腥屠杀，都在预示着同一消息——天下即将再起风云。
那人却刚刚下山
——
有人下山，有人上山；有人出城，也有人进城。进城出城，平淡至极。
头戴斗笠，单手抓着身后一辆被白布遮挡的严严实实班车，看着面前的残破的城池，那倾斜且碎裂不堪的城池牌匾，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问询之意。
————
“出了城，入城就难了！”
那年，被战火浸了满脸的他问那个接到圣旨同样满脸疲惫的男人，那时候所有人为了这座城池，奋战了很多年，结果，仅仅那一次大战，所有的战果全部被推翻，王城之中那群大臣一连上疏三十七道，请求废弃建立数百年的御外之城——兵谷要塞；同事撤回驻守兵谷的南阳王朝最精锐十余万大军，理由只有一个，攘外必先安内。中原尚未安定，中原未曾统一又如何能以全国之力与之抗衡？
君王摇摆不定，有善察言观色之人，为君王写字十六——功高震主，不得不防；拥兵自重，黄袍加身！君王见到这十六字，大为恐慌，七道圣旨连发兵谷，更有甚者，传令沿途军需重镇，自圣旨传达之日，兵谷守军凛冬一日不班师回朝，断其辎重一日；十日不回，断其辎重十日；直至班师回朝！
那场最为惨烈的大战结束之后，十不存一的凛冬大军在残败的城池之外，接到了这最后一道圣旨，满心疲惫的万人往即将离开那座城池的时候，这个斗笠男子试图最后挽留一下，故而有此一问。
“既然能出城，也定能入城！”万人往回了一句。
“从哪入？”他追问不休。
“城门入！”
“此刻，城门不过破损而已！”那人怒，声音高亢起来:“但是，你今日若要离去，不说这座城门怕是这座城池也要彻底倾塌，我们无处立身，兄弟们的英魂无处安放，你可还要走？”
“城门一直在，不会因为一个或一群人的离去而倒塌，此刻出城不过为了他日更好的回城，你要坚信，城在我在，城固然会倒塌，但他依旧在我们心中，不论我在不在城中，城依旧在我心中！”
“出城便是出城，不要再说此刻出城只为他日更好的进城，这种东西，请恕我不懂；老大，我不能再继续跟随你了！”
万人往出城的那一刻，凛冬军第一大将黄泉与之背道而驰，宣告不再跟随那时的最强男人！
————
“那日出城今日进城，我依旧不懂将军你所说的话！”
进城出城，城不在我们又何在？
倾塌的城池，支离破碎的凛冬军，还有这旗帜的残片，黄泉委身蹲下捡起一片被摧残的旗帜碎片:“凛冬四散，兵谷荒废，城池何在，城门又何在？”
“谁能告诉我！”
黄泉用尽全身力量大喊一声。
“你他妈嚎个屁啊！”
残败的要塞之上炸起一声响雷，一道身穿战甲的魁梧身影出现在半蹲着的黄泉面前:“我们的王下第一人，有何困惑？”
“是你？”黄泉看清来人一脸惊诧，转而化成欣喜:“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你们好久不回来了！”
“难道你从未离开过这里？”“离开之后能去哪，老大离去之前说过还会回来的，我倒不如哪也不去便在这里等着，等到他归来的时候！”“崔博陵死的时候，你也在这？”战甲男子伸出手指指着北方:“离此三十里，崔博陵五千骑兵与敌四万步骑血战，最后那一手隐隐有圣人境界的力量，当真是可怕”
话没说完，一记老拳打的他口鼻窜血，黄泉起身:“你这混蛋，明明能救下崔博陵，为何不出手救下他来！”战甲男子抓住黄泉的肩膀，将他狠狠丢了出去:“出城去入城来，他以死向世人宣告，这座城池在很多人心里还没倒塌！”“你为何不去死？”黄泉指着战甲男子怒骂道，话一出他便开始后悔，战甲男子同样是一脸不可置信，冷冷盯了他一眼，身形一转掠空而去。
黄泉无力的坐在地上，半空再次炸响:“入城出城，方明本心；出城入城，方知人心！”
黄泉闻言，袍服无风自动，周身光芒缭绕，霎时间乌云密布雷电翻腾，黄泉立于天天地之间，朗声高喊:“出城去，不见故人在；入城来，但见故人坟！”
语落，天空雷霆倾泻，耀眼光芒中，衣衫碎裂的黄泉缓步踏出，右手依旧抓着那被白布遮盖的板车。
阔别十年又重归兵谷的昔日凛冬第一大将黄泉破境成功！
身穿战甲的男子倚在一棵枯败的大树之上看着那破境的黄泉:“既然决定归来，那当然要以全新面目来面对，只不过你成圣的动静小了点。”看着自己略沾些飞灰的手掌，叹口气:“不知何时，我也能如你一样破境成圣！”
————
黄泉拖车出了城，往旁边山谷走去。
兵谷，兵家历代必争之地，兵谷也因为数百次鏖兵而得名，自兵谷要塞首位镇守大将入主此地，兵谷便成为了要塞守卫的坟墓，每一个身死在要塞战场的战士，佩剑都会葬在这兵谷之中，兵谷要塞建立数百年，谷中已有战剑数百万把！
黄泉站在兵谷入口，扯掉板车上的白布:露出一摞摞摆放整齐的黄纸，一手扯住把手，缓缓进谷，谷内狂风吹乱又吹起板车上那一张张黄纸，黄泉轻声道:“前辈先贤，各路英魂，安息吧！”
路上黄泉，漫天黄纸！
————
看着那刚刚刺入地面没几天的佩剑，低声说道:“你走了，有很多人就会回来，时候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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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王命的马步军队，已经栖息在齐清王这棵大树之下的江湖人士急速赶往清山，赶往那或许已经死伤惨重的清山脚下那片战场。
几个轻功极好的江湖人，身后吊着大队滚滚烟尘，飘然而至清山脚下；清山脚下殷红一片，那三百负责监视山上人的苍狼骑兵，除了一个呆坐在尸体堆里的胡言乱语的年轻人之外，再无半丝生气。
一银甲战将走到他的身边，微微弯腰:“都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年轻小将目光呆滞的看着他，嘴里含混不清:“可怕，好凛冬，那条可怕的狗，可怕好真好！”银甲战将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眼睛盯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引以为傲的手下，被一个人全灭任谁也接受不了啊。他受到的打击太大！”林中转出一道身影来对着几人说道:“凛冬疯狗，名不虚传！”
“你是何人？”
“老夫高伯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疯狗甩出好几条街的那个华服男子。
“来此何干！”
“上山传旨！”
“看起来，已经失败了！”银甲将军抽出腰间长剑:“后队打扫战场，前队以几位大师为箭头，全速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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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万王爷，有句话托我告诉你，下山只为上山，此时莫追，否则有去无回！”银甲将军哈哈大笑:“一个十年前的老家伙，真以为自己还能只手撑天了？”正欲上马之时，却发觉袍服被人扯住，那个再死人堆里喃喃自语的小将，双目还复清明:“将军千万不要去追，那样只会死更多的兄弟，铁了心的凛冬，普天下真的没人可以挡住他们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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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重骑，五名四象宗师，一人血腥屠杀，都在预示着同一消息——天下即将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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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下山，有人上山；有人出城，也有人进城。进城出城，平淡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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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最为惨烈的大战结束之后，十不存一的凛冬大军在残败的城池之外，接到了这最后一道圣旨，满心疲惫的万人往即将离开那座城池的时候，这个斗笠男子试图最后挽留一下，故而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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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无力的坐在地上，半空再次炸响:“入城出城，方明本心；出城入城，方知人心！”
黄泉闻言，袍服无风自动，周身光芒缭绕，霎时间乌云密布雷电翻腾，黄泉立于天天地之间，朗声高喊:“出城去，不见故人在；入城来，但见故人坟！”
语落，天空雷霆倾泻，耀眼光芒中，衣衫碎裂的黄泉缓步踏出，右手依旧抓着那被白布遮盖的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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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战甲的男子倚在一棵枯败的大树之上看着那破境的黄泉:“既然决定归来，那当然要以全新面目来面对，只不过你成圣的动静小了点。”看着自己略沾些飞灰的手掌，叹口气:“不知何时，我也能如你一样破境成圣！”
————
黄泉拖车出了城，往旁边山谷走去。
兵谷，兵家历代必争之地，兵谷也因为数百次鏖兵而得名，自兵谷要塞首位镇守大将入主此地，兵谷便成为了要塞守卫的坟墓，每一个身死在要塞战场的战士，佩剑都会葬在这兵谷之中，兵谷要塞建立数百年，谷中已有战剑数百万把！
黄泉站在兵谷入口，扯掉板车上的白布:露出一摞摞摆放整齐的黄纸，一手扯住把手，缓缓进谷，谷内狂风吹乱又吹起板车上那一张张黄纸，黄泉轻声道:“前辈先贤，各路英魂，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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