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各家心思
“万人往如此不自量力，妄想以一军之力硬抗七十万雄兵？”
二人相会之后，完颜城回到大营发布了这准备攻城的军令，一时间塞北大营喧闹无比，都要兵谷彻底陨落在众人之手，完颜城虽然没有这么这么自大但却也不明白要怎么守这座已成孤城的兵谷，完颜城看着那副挂在墙上的巨大疆域图，在那条代表两国疆域的那条线上，突兀崛起一座城池，那是继南北城之后，中原抵御塞北的第一道防线也就是因为它的存在，塞北多年谋划付之东流。
“这一战啊，”
摘下头盔的完颜城手握着根桃木杆子点点分割线上的兵谷要塞，顺势一座座城池数了下去:兵谷，南北城，南阳王城，中原各国王城，顺手在图上画个大圈，将中原各地全部囊括其中，喃喃道:“这次是吞并南国，还是”完颜城身边那几个名为保护实则监视的几个江湖高手轻轻咳嗽一声，他手里的桃木杆子终究还是没有落在自己心里所想的地方，仅仅用眼睛看了一眼那塞北皇族所在之地。
一场完颜城不愿意打的战争，对上一个完颜城最为认同的年轻人，这场大战除非有一方彻底倒下，不然这场大战是不可能结束的，虽然他比较看重万人往，但终是各为其主，总要为自己的国度，自己效忠的人拼上一次，这一次完颜城要和万人往展开兵谷成立以来，几乎是最大规模的一次战争，胜者登上神坛，败者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次，真的会赢吗？”
饶是塞北第一名将心里也开始嘀咕，久历战阵也做了几场以少胜威名些许的战役，相差悬殊的战役也是经常，但无一例外都是自己这方获得了最终的的胜利，他不明白万人往到底有什么底牌能在近七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这样淡然自若让人以为胜局已定，而他是胜利方的模样，这让完颜城免不得嘀咕，到了完颜城这种岁数，那所谓的功成名就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太大用处，他再进一步也不过是一字齐肩佑后人百世荣华。如果这次他输了，掉下神坛是必然，更有甚者拖累妻儿老小落得个晚年凄惨下场也未可知。
万人往所说，两支军队虽然同是参与战争其目的也不尽相同。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就从双方主帅来看，兵谷城破，自万人往开始凛冬所有人必死无疑，而万人往铁骨铮铮自然是不屑投于那群和自己打了数年时光见面便如仇敌的塞北之人，他们只能打，为了成兵谷忠义之名，且必须赢为了活下去；相比较起来，完颜城的心思倒也不足为道，他即便是败了，也最多是一家上下百十口的死伤，而万人往若是城破兵败的话，真的是十几万人的血流成河。
死百人救万人，你救是不救？
救是得救，但这死的百人之中不能有自己！完颜城再度握起那根桃木杆子。
————
兵谷要塞，已是夜深人静，但万人往的大帐中依旧灯火通明照耀的宛如白昼一般，白日里在兵谷城头上一一出现的凛冬谋士将领围绕着桌上那一卷黄帛大眼瞪小眼。万人往抓起身边的酒碗一饮而尽，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巴:“你们怎么看！”
黄泉抬眼看了看万人往转身就走:“刘珏小儿，怎么知道这兵谷有多少敌人环绕；如果我们现在撤军，城门外的完颜老东西肯定打蛇上棍，到时候原本有一战之力的凛冬将会被分而食之，全他塞北第一将之名。要撤你们撤，老子死也不退！”
话未说完，他便一步踏出了大帐之中，万人往手下第一大将历来如此，就连万人往的面子也是说驳就驳。
“元帅，刘珏当真是不知道兵谷城外是什么情况？”万人往看着这群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喉结滚动嘴巴翕动终是没有说出那句话，“哼，他有称霸天下之雄心，岂会没有遍布天下的耳目”酒鬼书生依旧是醉醺醺的模样:“只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调老大回朝是假，让老大”书生灌一口酒似乎把想说的话一口咽了下去，闭眼沉浸在这烈酒的香辣之中，缓缓吐出三个字:“才是真！”
虽然他没有明说，可在这里的哪一个又是真的痴傻愚笨，仔细一想便是明了，万人往看着众人脸上那满满的求战欲望，无奈叹口气:“广陵你觉得呢？”
崔广陵看他一眼，转身走到万人往身后供桌之前，拈起三支上好紫檀香，对着那供桌上悬挂着的七副画像，一一拜过去嘴里喃喃自语:“兵谷不肖后人崔广陵今日告罪辞别历代先人，皇命难违，百年兵谷至此陨落，不肖后辈再三告罪！”
万人往被他气得怒极反笑:“你们以后再劝我的时候，要像广陵一样别跟黄泉那傻小子一样！”“万人往，你大爷！”万人往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便冲了进来，正是离开不久的黄泉，众人哄然大笑，万人往平淡一笑:“那就扔了这黄帛，和塞北好好打一场！”凛冬所有将领谋士全部单膝跪地:“谨遵号令！”
“走，去看看我们的兄弟！”
万人往开口道众人鱼贯而出，万人往崔广陵换黄泉三人目光交汇，同时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来。
兵谷城中，凛冬十三万大军或坐或站，懒散的分布在这座雄伟要塞之中，走在将领队伍最前面是那身背六枝小戟，肩扛长枪的凛冬先锋官崔博陵大喊一声:“小的们！”
一声巨吼落下，整座兵谷突然震颤起来，十数万大军从各处涌来，将空旷的城池大道塞得略显拥挤，崔博陵与副先锋疯狗拄枪扶剑停在台阶之上，白风艾邹落他二人三级台阶，同样扶剑而立，苏燮曹无伤，酒鬼书生赤足男子两两一组也是同样的方式停下脚步。比及万人往走到十三万大军面前，身后只剩下三人，崔广陵黄泉还有一个手持羽扇看面色时日所剩无多的书生。
“大将军！”声势震天。
万人往看着这即将为了一己之私出城赴死的士兵，心中感慨万千。本来这十三万人可以遵从圣旨回到家乡，参与几场中原皇权争霸大战，一统天下之后活下来的富贵荣华死了的也可在众兄弟的照拂下身后无忧；可他们偏偏入了凛冬进了兵谷成了万人往麾下的士兵，九死一生不说可能还会背上一个抗旨不遵的恶名，生前死后尽是凄惨光景，偏偏这是万人往的一己之私便要害得这十三万人尽死关外。
万人往心下不免唏嘘，如刀目光扫过面前一张张脸庞，不知道明天还会有多少人站在这里，但是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破开浓重黑雾之时，这些人会让燃起的战火再度遮掩天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下来，最终活下来的人总是孤苦伶仃比逝去的人更加凄苦。
万人往眼神停留在队列中一名小卒的脸上，那小卒被他盯得脸颊发烫，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来，低声道:“将军，这一次结束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怎么，你小子是想着那家小娘子了？”他所在部队的都尉笑骂道，与那小卒相熟的人没有丝毫恶意的哄笑起来，那小卒被众人一阵哄笑，头压得更低。
万人往也不去管他们，大战之前总是要宣泄一下的。走近那小卒拍拍他的肩膀，小卒抬起头看着万人往:“怎么想家了？”“想！”被兵谷最最权威之人如此盯着，那小卒嘴唇蠕动终于说出了那个字，紧接着又开口说道:“大将军，我并不是怕死；只是，只是”小卒支支吾吾没敢说出来。
“只是什么？”万人往看着他。
“”小卒看着自己的都尉正怒目相向，再次把头低下一言不发。
“没关系你尽管说，这混蛋不敢拿你怎么样！”发现异样的万人往瞪了那都尉一眼，被发觉小动作的都尉手摸着鼻子讪笑起来，万人往正色道:“尽管说吧！”
“大将军！”小卒突然跪下:“我们来兵谷五年，好多兄弟都死在了这里，五年里王城都没有一点要唤我们回去的意思，我们是被皇帝遗忘了吗？我们在兵谷浴血奋战功劳无数，从来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奖赏，大家都在说我们是被皇帝遗忘了，大将军，这是真的吗？”
万人往看着和自己共患难五年的兄弟们，开口问:“众家兄弟可是如此？”
“我等万死！”
听闻万人往问话所有人包括身后的将军谋士齐齐跪下，算是回答了万人往的话，万人往看着满城黑甲嘴唇翕动，从怀中掏出那卷黄帛，往城楼阶梯走去，崔广陵深知他的为人与黄泉交换一个眼神，伸手扯住他的靴子:“老大三思！”
“万人往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这十三万忠心，抗旨之罪我万人往一力承担，而他们确实该回去了！”“老大，想想兵谷列位前辈！”“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保护中原，若它”万人往伸手指指天空:“真的给了我护佑中原的使命，却连保护兄弟的能力都不给我，这座兵谷不要也罢！”
“老大！”
万人往不再看他二人，一步一步攀上阶梯，高举起手中黄帛:“万人往愧对大家，王城圣旨早到，你们可以回家了，传我将令，全军即刻拔营往南北城进发！”
兵谷城中瞬间欢呼起来，万人往看着那十三万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弟兄，低语道:“回去吧，兄弟们，回家去吧！”
“这么说，那一战万人往一人阻挡了整支塞北大军？”
“好一个非死不退的万人往！”完颜城答非所问，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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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会之后，完颜城回到大营发布了这准备攻城的军令，一时间塞北大营喧闹无比，都要兵谷彻底陨落在众人之手，完颜城虽然没有这么这么自大但却也不明白要怎么守这座已成孤城的兵谷，完颜城看着那副挂在墙上的巨大疆域图，在那条代表两国疆域的那条线上，突兀崛起一座城池，那是继南北城之后，中原抵御塞北的第一道防线也就是因为它的存在，塞北多年谋划付之东流。
“这一战啊，”
摘下头盔的完颜城手握着根桃木杆子点点分割线上的兵谷要塞，顺势一座座城池数了下去:兵谷，南北城，南阳王城，中原各国王城，顺手在图上画个大圈，将中原各地全部囊括其中，喃喃道:“这次是吞并南国，还是”完颜城身边那几个名为保护实则监视的几个江湖高手轻轻咳嗽一声，他手里的桃木杆子终究还是没有落在自己心里所想的地方，仅仅用眼睛看了一眼那塞北皇族所在之地。
一场完颜城不愿意打的战争，对上一个完颜城最为认同的年轻人，这场大战除非有一方彻底倒下，不然这场大战是不可能结束的，虽然他比较看重万人往，但终是各为其主，总要为自己的国度，自己效忠的人拼上一次，这一次完颜城要和万人往展开兵谷成立以来，几乎是最大规模的一次战争，胜者登上神坛，败者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次，真的会赢吗？”
饶是塞北第一名将心里也开始嘀咕，久历战阵也做了几场以少胜威名些许的战役，相差悬殊的战役也是经常，但无一例外都是自己这方获得了最终的的胜利，他不明白万人往到底有什么底牌能在近七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的时候，这样淡然自若让人以为胜局已定，而他是胜利方的模样，这让完颜城免不得嘀咕，到了完颜城这种岁数，那所谓的功成名就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太大用处，他再进一步也不过是一字齐肩佑后人百世荣华。如果这次他输了，掉下神坛是必然，更有甚者拖累妻儿老小落得个晚年凄惨下场也未可知。
万人往所说，两支军队虽然同是参与战争其目的也不尽相同。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就从双方主帅来看，兵谷城破，自万人往开始凛冬所有人必死无疑，而万人往铁骨铮铮自然是不屑投于那群和自己打了数年时光见面便如仇敌的塞北之人，他们只能打，为了成兵谷忠义之名，且必须赢为了活下去；相比较起来，完颜城的心思倒也不足为道，他即便是败了，也最多是一家上下百十口的死伤，而万人往若是城破兵败的话，真的是十几万人的血流成河。
死百人救万人，你救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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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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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他便一步踏出了大帐之中，万人往手下第一大将历来如此，就连万人往的面子也是说驳就驳。
“元帅，刘珏当真是不知道兵谷城外是什么情况？”万人往看着这群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喉结滚动嘴巴翕动终是没有说出那句话，“哼，他有称霸天下之雄心，岂会没有遍布天下的耳目”酒鬼书生依旧是醉醺醺的模样:“只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调老大回朝是假，让老大”书生灌一口酒似乎把想说的话一口咽了下去，闭眼沉浸在这烈酒的香辣之中，缓缓吐出三个字:“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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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谷城中，凛冬十三万大军或坐或站，懒散的分布在这座雄伟要塞之中，走在将领队伍最前面是那身背六枝小戟，肩扛长枪的凛冬先锋官崔博陵大喊一声:“小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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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声势震天。
万人往看着这即将为了一己之私出城赴死的士兵，心中感慨万千。本来这十三万人可以遵从圣旨回到家乡，参与几场中原皇权争霸大战，一统天下之后活下来的富贵荣华死了的也可在众兄弟的照拂下身后无忧；可他们偏偏入了凛冬进了兵谷成了万人往麾下的士兵，九死一生不说可能还会背上一个抗旨不遵的恶名，生前死后尽是凄惨光景，偏偏这是万人往的一己之私便要害得这十三万人尽死关外。
万人往心下不免唏嘘，如刀目光扫过面前一张张脸庞，不知道明天还会有多少人站在这里，但是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破开浓重黑雾之时，这些人会让燃起的战火再度遮掩天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下来，最终活下来的人总是孤苦伶仃比逝去的人更加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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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往也不去管他们，大战之前总是要宣泄一下的。走近那小卒拍拍他的肩膀，小卒抬起头看着万人往:“怎么想家了？”“想！”被兵谷最最权威之人如此盯着，那小卒嘴唇蠕动终于说出了那个字，紧接着又开口说道:“大将军，我并不是怕死；只是，只是”小卒支支吾吾没敢说出来。
“只是什么？”万人往看着他。
“”小卒看着自己的都尉正怒目相向，再次把头低下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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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小卒突然跪下:“我们来兵谷五年，好多兄弟都死在了这里，五年里王城都没有一点要唤我们回去的意思，我们是被皇帝遗忘了吗？我们在兵谷浴血奋战功劳无数，从来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奖赏，大家都在说我们是被皇帝遗忘了，大将军，这是真的吗？”
万人往看着和自己共患难五年的兄弟们，开口问:“众家兄弟可是如此？”
“我等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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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往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这十三万忠心，抗旨之罪我万人往一力承担，而他们确实该回去了！”“老大，想想兵谷列位前辈！”“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保护中原，若它”万人往伸手指指天空:“真的给了我护佑中原的使命，却连保护兄弟的能力都不给我，这座兵谷不要也罢！”
“老大！”
万人往不再看他二人，一步一步攀上阶梯，高举起手中黄帛:“万人往愧对大家，王城圣旨早到，你们可以回家了，传我将令，全军即刻拔营往南北城进发！”
兵谷城中瞬间欢呼起来，万人往看着那十三万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弟兄，低语道:“回去吧，兄弟们，回家去吧！”
“这么说，那一战万人往一人阻挡了整支塞北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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