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玄幻魔法 >状元养成指南最新章节 > 状元养成指南TXT下载
错误举报

61.三合一

  李熹自离开国公府后便接连几个休沐未曾去寻方仲卿, 这期间二人在岳麓书院见面,李熹也未曾见得多热切, 倒是方仲卿仍旧摸不着头脑, 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早在那日与方仲卿在临仙楼畅谈后归家的路途上, 李熹便劝诫过方仲卿,但李熹在岳麓书院教书的这段时间, 反观方仲卿的表现, 除却算科, 其余成绩可以说是毫无起色。

  那方仲卿向魏国公请求将李熹请至国公府授课之时,李熹正忙于京郊之事。但即使如此,她终是来了国公府,便是盼望能助力方仲卿。只是时至今日, 李熹也未看出方仲卿有因为她的帮助而稍有一点起色。

  李熹与方仲卿相熟, 她从不赞同岳麓书院“一片无情竹,不打不读书”的理念, 是以在对待方仲卿的学习上一直坚持着鼓励政策。

  许是李阮从不教李熹忧心, 时至今日,李熹见到方仲卿顽劣放纵,心中才首次感受到恨铁不成钢的无力与失望。

  说来方仲卿绝不是蠢钝, 相反, 他能将李熹的算科课短时间学出起色,可见方仲卿如今的经义课程成绩差强人意, 绝不是自身实力缺陷所致。

  只不过这些李熹心知肚明, 但方仲卿怕是还未理解。

  今日李熹照常到往岳麓书院教授算科, 整节课上李熹只当未察觉方仲卿炯炯有神的视线,将该交代该讲解的知识点一一解析,为学子们查漏补缺解答疑难后,便在课毕钟声敲响时离开了明辨堂。

  方仲卿见状连书本都来不及收拾便掀翻了坐垫,将放在一旁的食盒捧起赶紧跟了上去。

  李熹刚刚走出明辨堂便知晓方仲卿尾随在后,她未曾出言阻止,只视而不见的一路回竹室。

  而方仲卿约是知晓李熹不愿搭理他,便也只是跟在李熹身后,并没有上前搭话。

  李熹这般带这个尾巴一路回了竹室,路上倒有不少学子好奇的向二人侧目。

  待进了竹室,李熹坐在桌案之前的太师椅上,见方仲卿竟也自觉地跟了进来,不由有些无奈。

  “说吧,跟着我做什么?”

  “天冷了,学生来给先生送些热点心。”

  方仲卿上前将捧在手中的食盒搁置在李熹面前的桌案上,并亲手将其中的点心汤盅取出,却并未提及此前在国公府发生的事。

  “你倒是有心了。”

  李熹看向桌上的食盒却并不去触碰,只是抿唇浅浅的向方仲卿笑了笑,便收回视线翻开桌上的书册,做出一副有事要忙的模样。

  “李兄还在生我的气吗?”

  方仲卿见李熹这般模样,便直觉李熹是在生气。他上前两步立在桌案之前,阴影投下将李熹笼罩其中。

  李熹闻言自书案之中抬首看向方仲卿摆首,她面色淡淡,并不见任何气愤之色。

  “有何可气?失望罢了。”

  言罢李熹便收回视线,再不向方仲卿投去一分一毫的目光。方仲卿还待说些什么,却见李熹摆了摆手止住了方仲卿到嘴边的话,指了指桌上的食盒。

  “好了,莫要让经义先生等急了,这些也带回去吧。”

  “学生知道了。”

  李熹这般明显的逐客,方仲卿即使心有不甘却也不能后者脸皮再留下来,但若是教他将食盒原路取回去,那方仲卿也是不会做的。

  方仲卿言罢便握了握拳,转身离去,并未将桌上的食盒带走。

  待方仲卿离开,李熹看了看桌上的汤盅,片刻后便将点心与汤盅一齐放回了食盒之中,而后腾出桌上的空位看起手边书册来。

  一日课程结束,李熹不能提前离开书院,便在学子散学之时与李阮一同乘车回李府。

  待李熹寻得停靠在岳麓书院对面街边的李府马车时,便见李阮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站在车边并未上车。

  见李阮手上的食盒,李熹又想起了今日方仲卿送来的食盒。不过是愣了一瞬,李熹便回了神,疑惑的走向李阮。

  李熹走进时李阮并未察觉,而是向着街道一方看去。

  见李阮这副模样,李熹便好奇的顺着李阮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李阮视线注视的事是一位青衣女子,见那背影,李熹认了片刻才认出那是户部尚书赵启元之女赵曼青。

  那这么说,李阮手上的食盒

  这事不简单。

  “阿阮。”

  李熹收回目光,见李阮居然还在神游,便上前唤了一声。

  “哥哥,你何时到的?”

  李阮蓦然听见李熹的呼唤这才回神。

  “刚到罢了。”

  李熹此时看着李阮只觉一股“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和感慨,但李阮未曾与李熹说起食盒,李熹便未有主动去问,只是颇有深意的望了李阮手上的食盒一眼,便率先上了车。

  李阮被李熹这一眼看的面色窘了一瞬,而后驻足片刻才在李熹之后上了马车。

  李熹李阮这方与往日如常一样的回了李府,但此时的宫中却不如李府一般平静。

  吕宗辉早收到乔顺私自去往青州的消息,此时吕宗辉手下将乔顺在青州劫走蒋知义审讯纪立诚之事一一报给了吕宗辉。

  而乔顺此时已经在青州为所欲为,吕宗辉一时半会儿拿乔顺还真没什么办法,便将手下报上来的消息一一告到了秦正礼处。

  “这个乔顺,朕看他是差事太清闲了!居然跑去青州胡闹!”

  秦正礼将吕宗辉递上来的折子拍在桌案之上,话语之中满是对乔顺做法的斥责。在他看来,乔顺在青州做下的事完全是在干扰青州之案的正常审讯。

  吕宗辉收集消息时便也将注重点放在了乔顺身上,加之秦明煜行事低调,需要露面的时候皆是佩戴面具,是以吕宗辉此时只当这些事是乔顺做下的,倒不曾再过在意秦明煜。

  吕宗辉既然不知,自然不会上报秦正礼,乔顺便这么在秦正礼的印象之中替秦明煜完完全全的背了锅。

  “陛下,乔顺滥用私刑,私审朝廷命官,臣以为须得将他早日召回为好啊!”

  吕宗辉见秦正礼对乔顺行事不满,便顺势煽风点火意欲将乔顺召回困在京城,免得搅局。

  “这乔顺真是”

  “报!陛下,定州来报!”

  还不待秦正礼下旨派遣人手将乔顺召回京都,门外便送来了定州的消息。

  秦正礼见送信的侍卫气息不稳,此时半跪在案前的空地上甚至还在微喘便不由面色凝重了几分。

  “呈上来。”

  侍卫闻言称是,起身将信件捧在手上,上前呈在秦正礼的桌前,秦正礼便伸手取来信件打开读了起来。

  吕宗辉此时全然不知定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秦正礼眉头愈发深锁,捏着信纸的手指不自觉的有些用力,半晌秦正礼又是往桌上一拍,恼怒起来。

  “正是无法无天了,青州出事还不够,还要连带一个定州!”

  “陛下,这定州”

  吕宗辉不明所以,便观察着秦正礼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起了信件的内容。

  “不必去青州了!来人,加派人手前往定州,将乔顺给朕押回来!”

  秦正礼几乎是自齿间挤出这句话,他不待吕宗辉说完便摆手示意吕宗辉不必多言,只是将那张信纸推至桌前示意他自己去看。

  吕宗辉一头雾水的上前将纸张取来,不待他通篇读完,只是在看到“乔顺潜至定州,杀定州巡抚姜思勰”时便已经掩饰不住眼中的惊异。

  这乔顺疯了吗?青州出事,他去定州闹什么!杀害朝廷命官,这这是闲日子过得太清净了吗?非要搞这么多事!

  “陛陛下。”

  秦正礼话音刚落时,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的跑到郭德顺身边与他耳语了几句。郭德顺不知听了什么面色一变,而后赶忙上前。

  “陛下,乔将军他已经到了殿外了!”

  “什么?”

  秦正礼得知乔顺私自杀了姜思勰,原本还在气头上,乍一听郭德顺这话也是愣了一瞬。吕宗辉此时更是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一旁听着这一重接着一重的“惊闻”,与秦正礼一同面露惊讶的望向郭德顺。

  “卫将军乔顺,于殿外求见陛下。”

  乔顺此时立在殿外面色肃穆,跑了一路的马儿此时停在他的身旁“哼哧哼哧”的穿着粗气。观乔顺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甚至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便一路进了宫。

  在这半个月时间里,乔顺与秦明煜二人皆是将注意力自青州转移至了定州。

  自秦明煜察觉背后推手是姜思勰后,便以迅雷之势调动了定州的人手。秦明煜在姜思勰处不仅发现了青州一案的内幕证据,甚至还有了更加令人意外的收获。

  秦明煜无法亲自到往京都,便将一应人证物证交给了乔顺,令乔顺在杀了姜思勰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京都,务必在姜思勰死讯传达之前先一步将证据奉上。

  乔顺虽然路上丝毫不敢耽搁,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是好在不算太晚。

  待郭德顺自殿中出来,乔顺便背着身上的布制包裹跟随郭德顺一同进了大殿之内。

  “臣乔顺,参见陛下。”

  乔顺进殿便目不斜视的行了一礼,而后挺直腰板站在了殿上,满面坦荡的直视吕宗辉看过来的目光。

  “你还知道回来?看看你在青定二州都做了什么好事!”

  秦正礼此时正在气头上,见乔顺这般坦荡的进来,顿时火冒三丈。他将桌案上的信纸无奏折抄起,掷在乔顺的脚边。只是秦正礼虽是气愤,但并没有急着逼问乔顺,他还在等乔顺为他上的所作所为解释。

  乔顺见秦正礼满面怒容却并未有所实质动作,便知还有将事实讲清的机会。

  思及此乔顺立即上前一步单膝跪地,他解下背在身后的包袱,打开后摊放在面前的地面之上。

  “臣斗胆私自离京,是为还纪尧鸣一个清白,为还定州百姓一个安生!”

  言罢乔顺将摆放在包裹中的信件书册一一挑出,并在秦正礼与吕宗辉二人的注视下一件件的说了起来。

  “青州巡抚纪尧鸣乃是为定州侠士蒋知义所杀,那蒋知义家徒四壁却尚有一位病弱的母亲。蒋知义无银钱为母治病,姜思勰便以此为诱雇下蒋知义暗杀纪尧鸣。”

  “据我所知,蒋知义此前已然对杀害纪尧鸣之事供认不讳且不曾供出姜思勰,你又如何保证蒋知义对你所说属实?”

  吕宗辉见乔顺将事情揽在姜思勰身上不由的出言问了一句,秦正礼闻言也是目露疑惑的眼神询问起乔顺来。

  “既然蒋知义一人的供词不够,那加上纪立诚的呢?”

  乔顺见秦正礼与吕宗辉有疑早有准备,他将纪立诚写下的供词挑出,递给侍奉在一旁的郭德顺,郭德顺见状便将供词呈给了坐在上首的秦正礼。

  “纪立诚已将姜思勰供出,姜思勰雇凶杀人之事证据确凿,而姜思勰杀纪尧鸣,其目的不纯包藏祸心。”

  乔顺言罢停顿,秦正礼听到现在心中怒火消去不少,越发觉得若是事情真如乔顺所说,那青州之案便不是那么简单的案子了。

  “姜思勰意欲为何?”

  “意在青州盐铁。”

  “盐铁?!”

  乔顺话一出口,秦正礼与吕宗辉皆是颇为震动,秦正礼虽是惊异却并未如吕宗辉这般低呼一声。

  吕宗辉见秦正礼看向自己,心知是他反应有些大了,但这没办法,自乔顺突然回京、进殿呈上证据开始,局势发生的转变实在是令吕宗辉没有想到。

  “正是,姜思勰加害纪尧鸣便是意在私吞虚报青州出产的盐铁。”

  “定州大旱,姜思勰不仅不救济灾民,甚至将城中百姓赶出定州,这才使得开仓放粮的青州城外流民聚居。而姜思勰私占盐铁的背后”

  乔顺言至此顿了一顿,视线斜到了吕宗辉的身上。

  “还请吕将军避上一避。”

  吕宗辉此时正听的入神,忽然便见乔顺斜了他一眼,而后居然不让她在殿内待着了。见状吕宗辉打心底有点不高兴,只是还不待他开口反驳,秦正礼便已经向他摆了摆手。

  “行了,你先下去。”

  吕宗辉心中虽有不甘,但既然秦正礼都已经开口,吕宗辉便不好继续留下。他向秦正礼一礼,而后也斜了乔顺一眼,这才离开。

  乔顺见吕宗辉走出大殿,便撩袍上前跪地向秦正礼行了一个大礼。

  “臣斗胆私自出京,不仅私审朝廷命官、截劫囚犯,更是斩杀定州巡抚。臣不求陛下宽容,只求将青州一案实情禀告陛下,以免奸佞祸乱,忠臣含冤!”

  秦正礼见乔顺面色沉重言辞恳切,心中也是大为震动。摆手将乔顺叩首的动作止住,而后闭了闭眼叹出一口气。

  “哎行了,若朕当真是那等不分是非之人,怎会留你在殿上?有什么是非要避开吕将军?说吧。”

  “姜思勰私占青州盐铁,其背后似乎有晋王的身影。”

  待乔顺话毕,秦正礼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乔顺,一字一句的又问了一遍:“什么?秦正桓?”

  姜思勰不过是定州巡抚,这样一个巡抚若是贪占盐铁,秦正礼会气愤、会恼怒,但也不过是严惩不贷将其办了罢了。

  但若是姜思勰私占盐铁的背后还有秦正桓的参与,那对于秦正礼来说才是不得不警惕的了。

  占据一方野心勃勃的藩王将盐铁握在手中的目的,不用想也知道。若是此事当真与秦正桓有关,才是让秦正礼耿耿于怀无法忽视的。

  乔顺言至此顿了顿,他抬眼扫向秦正礼,果然见秦正礼此时面色凝重,看着手中自家私写处搜出的信件陷入了沉思。

  “此事非同小可,若不是臣击杀姜思勰,怕是这些证据便会被其毁去。”乔顺见秦正礼的表情便知此话说进了秦正礼的心坎里“不愿吕将军留在殿上便也是谨慎使然,要知道这姜思勰也是姓姜的。”

  秦正礼凝视着信纸一时间没有言语,看上去好似出神一般的沉默着。乔顺此言一出秦正礼瞳孔便猛地一缩,正说明他并未出神,反而将乔顺的话一一听在耳中,这才会在乔顺提到姜姓时面色有异。

  “姜思勰与晋王来往密切可有实证?”

  秦正礼半晌将信纸放回原位,侧脸问起乔顺来。

  “晋王行事谨慎,臣也只是清查过青州盐铁产量去向后才怀疑到晋王。青州盐铁经纪立诚之手尽数交给了姜思勰,但在姜思勰处,经臣查证却未曾找到青州盐铁的全部去向。”

  乔顺言至此顿了顿,而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姜思勰处确实藏有部分青州私盐,但青州的矿藏大多不知去向。而在姜思勰宅中搜得数封与晋王来往的信件,臣这才又了姜思勰与晋王勾结的猜想。”

  秦正礼专心的听着乔顺的叙述,到这儿秦正礼才得知,原来乔顺所说晋王与姜思勰来往勾结之事并没有确凿的铁证。

  但此事虽还没有定论,秦正礼却宁可信其有也不肯信其无。

  “正知晓了。此事非同小可,定当严加审查,青州出了如此大的纰漏幸而早日察觉,不然怕是要酿成大祸。”

  言罢秦正礼将视线转到了乔顺身上。

  “你此次去往青定州确实是辛苦了,只是你虽立下功劳,但却是私自离京,抗命扰案,那姜思勰是该死,也怪不得你杀了他。只是朕赏罚分明,你既有功有过,那便先去领罚,后再领赏吧。”

  见秦正礼已经完全了解了青定二州的情况且不再如他进殿时那般的气愤,乔顺便放下心来,顺从的领命退出大殿,准备下去领罚。

  退出大殿的乔顺只觉一身轻松,即使是连夜赶路回到京城此时也丝毫不觉得疲乏。

  他堂堂一个卫将军,此时还查透了晋王与姜思勰的密谋,即使是去领罚,还能罚他斩首不成?不过是略施小惩戒罢了。

  说来此次急着进京也是秦明煜的意思,连带那一整包袱的物证,也大多是秦明煜的眼线一一收集起来的。

  现在乔顺回想起来还觉得秦明煜依旧是六年前的那个瘦弱少年,哪知那个弱不禁风的细弱少年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成长,到今日已经能与他乔顺并肩了。

  此时此刻的青州城内。

  姜思勰被杀的消息将将传出,晋王那方便已经察觉。姜思勰身死,晋王反应竟如此敏捷,这二人果真是有些猫腻。

  秦明煜此前与乔顺同在青州之时,万事行动之余还有乔顺打掩护,秦明煜只要退至幕后隐藏行迹便好。

  但乔顺自定州杀姜思勰后便连夜赶回京城,如今晋王已然对青州的异样有所察觉,秦明煜却一人留在青州收拾残局,此时已经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了。

  “主上,又发现两人。”

  这已经是冯岩不知道第几次在秦明煜藏身的私宅附近探查到形迹可疑的探子了。

  秦明煜原本端坐在书案前读着李熹新著的嫁接要术,听闻冯岩的话甚至未从书本之中抬眼便颔首示意知晓了。

  冯岩见秦明煜这副模样便知此时不是汇报的时候。

  秦明煜向来最是上心各方动向,不论何时,哪怕是冯岩三更半夜来报毯子送上的消息,秦明煜都会谨慎的听完。

  只是这些日子冯岩发现秦明煜每每在读书之时便不会分心,若是此时汇报,秦明煜怕是不等到将书读完是不会听得进去的。

  眼下秦明煜捧着嫁接要术读着,对于冯岩所说确实听在耳中,只是并没有分心去反应罢了。

  好在未过多久,秦明煜便做完最后一个批注,放下了手中的书册,抬眼看向立在房间中的冯岩。

  “与往常一般不必大动干戈,守好宅邸封锁消息。”

  这些探子打哪儿来秦明煜心中一清二楚。晋王既然已经怀疑到他的身上,自然会派遣人手前来打探。而他利用不明的身份与雷霆般迅捷的手段搅黄了晋王的好使,怕是晋王对他起了杀心也说不定。

  若是此时让探子查明秦明煜的身份,怕是晋王绝不会放过杀他的大好机会吧。

  他此时不在京城之中,并没有秦正礼与秦清逸的阻拦,而对外又已经声称晋王世子坠崖身死,若是能在青州悄无声息的杀了秦明煜,秦正桓是一百个乐意的。

  “青州不宜久留。冯岩,准备一下吧。”

  秦明煜此时已然思索清楚,便在半晌后又看向冯岩吩咐着。

  冯岩闻言自是应是,一礼后悄悄扫了一眼在先前秦明煜在读的书册,只见封皮上明晃晃摆着“嫁接要术”四个大字。

  冯岩还未来得及疑惑自家主上何时关注起农理了,便在看见书名下方印着李熹的名字顿时释然。

  既然是在看那位李公子的书,那冯岩便是见怪不怪了。

  李熹这方依旧是安安稳稳的过着日子,全然不知乔顺等人发生的事件。

  这几日方仲卿自那日为李熹送来汤盅后,便时不时的给李熹爱心送温暖。李熹知晓方仲卿的心思却没有心情管他,至今每每方仲卿黏上来,李熹皆是不予理会的带过。

  这么一连数日下来,方仲卿才慢慢收敛了些行为,歇了送温暖的劲头。

  只不过方仲卿虽然不黏着李熹,但却将目标转移到了李阮的身上。每每与在书院皆是一个劲儿在李阮处拐弯抹角的打探李熹的情况,其目的便是想让李熹消消气,再将李熹请回国公府。

  李阮原本日日专心读书,哪知方仲卿这缠人精措不及防的凑上来,阴魂不散闹得李阮也心烦意乱。

  “你究竟要如何?”

  今日算学课结束,李阮还未来得及躲着方仲卿便又被方仲卿堵在明辨堂。他见方仲卿凑上来便心情烦躁的瞠目瞪向方仲卿。

  “还能如何?帮帮我阿阮,李兄究竟如何能消气?”

  方仲卿也知他将李阮缠的太紧,但李熹那方行不通,方仲卿自然是来寻李阮了。

  “哥哥为何生气方兄若是都不明白,我又如何得知?方兄回想一下自己做了什么。”

  方仲卿闻言细细的将今日发生的事,连同前阵子国公府内李熹说的话全部回忆了一番,半晌才不确定的开口:“我做了什么?我除了念书不专心,似是没做过什么吧。”

  方仲卿这方刚刚说出口,李阮便眯了眯眼斜视这方仲卿。方仲卿见李阮这副模样才一拍脑袋。

  “莫非李兄一直便是在气这个!”

  李阮见方仲卿这副模样,还不待再说上一句,方仲卿便口中咕哝这什么自言自语的坐回了桌案前。

  “又疯了一个。”

  李阮摇着头在方仲卿之后回到了桌案之前坐下,在不曾理会方仲卿。

  方仲卿好不容易找到病结所在安生了下来,而李熹这方在竹室之内毫不知情。

  自方仲卿知晓李熹是因学业之事疏远他后不仅放下心来,甚至还觉得有些欣喜。

  李兄会因为学业生气,那还不是很在乎他的表现嘛!

  自从有了这个想法,方仲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再没有去缠着李熹或是李阮,每每算学课,方仲卿也不会直勾勾的盯着李熹。

  方仲卿的这些变化,李熹都看在眼中,只是虽然她有些好奇,却并没有贸然去问。反正方仲卿先在的学习状态稍有起色也不是什么坏事,任由他去吧。

  实际上方仲卿的学业情况说不上十分之差,只是方仲卿偏科偏的厉害,这让李熹担心不已。

  方仲卿向来随心所欲,他对李熹的好感被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算科上,是以方仲卿的算科成绩不仅不差,反而在明辨堂学子中名列前茅。

  只是方仲卿向来不喜经义课,连带着经义成绩也是一塌糊涂。李熹听闻经义先生在竹室抱怨了多少次,但自始至终都不见方仲卿有所改变。

  李熹也曾全说过方仲卿,但这小子俨然已经是个油皮条了,对经义成绩看得太轻,根本不曾放在心上若是。动嘴说说方仲卿若是能顶用,怕也轮不到李熹来说,方仲卿这厮便已经先被魏国公治的服服帖帖了。

  这样冷着方仲卿,若是能让他将心思花在学业上也好。

  李熹这方心里有了计较,方仲卿却是毫不知情。

  方仲卿自知晓李熹为什么不理他后,便将心思分了些花在了学业之上。他耐着性子开始认真读背起了经义,力求下次小测考出点成绩教李熹消消气。

  冬去春来,京都的万家百姓皆是又度过了一个新春佳节。

  此时距离会试不足一年,明辨堂的学子已经进入了紧张备战状态。李阮王守诚等人自不用说皆是高度紧张,就连方仲卿也每每休沐皆是在国公府内安心读书。

  这日天气放晴,暖融融的日头已将积雪尽数融化。方如意借着散步的由头晃晃悠悠便提着食盒来到了方仲卿的书房前。

  方仲卿房外的小厮见方如意前来,自是进了书房去禀报。方仲卿听闻这个妹妹又来了不由得有些头疼。

  自前些日子开始这方如意也不知怎么了,隔三差五的就挑上些花样点心选在休沐日前来看望他。这又是倒茶又是送点心的,让方仲卿很不适应。

  想来以往也不见方如意常来书房,怎么现下这么勤快?

  “哥哥念书辛苦了,如意带了些才做的点心,哥哥尝尝吧。”

  方如意热情的将食盒中的点心一一取出,在方仲卿敷衍的吃了一块后才将书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遍,半晌没有寻得李熹的身影便面露疑惑。

  “怎的又不见先生?”

  “哦,我说为何如意时常前来,原来不是为我这个哥哥,倒是为了李先生?”

  方如意这话问出口,方仲卿才恍然大悟。

  回想起来此前休沐日方如意每每前来时,也是这般将书房打量一番。当时方仲卿只当方如意是在打量书房布置,现下看来她哪里关心什么书房,不过是心心念念的见见李熹罢了。

  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方仲卿心下不由有些莫名的不悦。他见此话一出,方如意当真红了红脸,坐在一旁绞起手帕来便觉得堵得慌。

  “行了行了,李先生不会来了,如意莫要打搅哥哥温书了。”

  方如意这方刚到书房,屁股都还没坐热便被方仲卿下了逐客令,一时间她看着书桌上放着的点心,只觉这个哥哥好生小气,不过是问问罢了便赶她走,他可还吃了点心呢!

  任方如意再不乐意,方仲卿也是毫不犹豫的将方如意送了出去。

  他管什么点心不点心的,留着方如意心里惦记着李熹,他就是觉得烦。

  方如意走后,书房之中又陷入了安静。

  方仲卿此时坐回桌案前的位置上将书册拿起,无论他左看右看、站着坐着,都已经没了学习的心思。

  有些烦躁的将书册搁置在桌案上,方仲卿来到书架之前将李熹给他的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取了出来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

  方仲卿将五三搁置在腿上漫无目的的翻看,将书册之中的一点点墨迹也看在眼中。

  这本习题册便是李熹此前前往国公府时带来的那本。从习题笔触与墨迹上来看,方仲卿只觉这本五三约莫是李熹亲手编撰成册的那本。

  虽然这本装订并不如现下明辨堂中学子们手中的那版,但对方仲卿来说,这本沾有墨迹和涂改痕迹的书册才是最为珍贵的。

  方仲卿抚摸着书册之中一处墨迹沾染,不知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而后竟取来纸笔,便就在软榻与小几之上做起了习题来。

  随着天气转暖,乔顺也终于结束了秦正礼对他的“小惩”。乔顺在将京中一切打点妥当后,便亲自挑选了些礼物带上,挑选了一个休沐日一路驾马去往了李府。

  李熹在李府之中听闻卫将军乔顺前来时不由得惊讶了一瞬。

  在京郊崖底她与秦明煜分别之时,秦明煜曾经提到过若是她有难,便可以去寻乔顺庇护,如此想来,卫将军乔顺与秦明煜当是关系不错的。

  “快请!”

  思及此李熹当即起身,她与清浅一同出了房间来到门前迎接乔顺。而此时乔顺则是一身常服,掂着两手的礼物站在他那匹高大的黑马身旁。

  李熹来到门前乍一见这样的乔顺,一时间觉得有些讶然。

  这乔顺好歹也是个卫将军,李熹只当他前来多少会有些场面,却没想到她见到的竟然是这幅场景。

  卫将军乔顺前来李府,竟一个下人侍卫也没带,还亲手掂着礼物送来。一时间李熹不知到底是乔顺心大,还是说他刻意为之。

  “乔将军!久仰!”

  李熹眨了眨眼回神,而后面带笑容的迎了上去。

  乔顺乍一见李熹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在看到李熹腰间挂着的凤佩时,大手拍着李熹的肩膀咧嘴哈哈大笑起来。

  “我早想见见李公子究竟是何等人物,竟教我家三宝这般上心,今日一见果然丰神俊朗不同凡响!”

  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