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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一言不合就开BOOM

  正因为楚慕白有足够吸引人的容貌,一旦露出狠毒的表情,这种过强的视觉冲击力,绝对能用“面目可憎”四个字形容,其恐怖和威慑力度又上升一个台阶。

  这种威压竟让被系统控制的“宁仙儿”,这副躯体,都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楚慕白的内心正处于非常烦躁的阶段。

  他的异能,刚刚被控制住的异能提醒他,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又要走上过去的老路。

  被那名女佣激发的

  尽管是一名女佣,楚慕白却从来没有忘记她的死亡。

  父亲是个贪玩的男人,奶奶经常对他看不顺眼,强迫他第二次结婚安定下来,但父亲看上的却是好拿捏的女佣。

  在和奶奶吵架之后,父亲一怒之下将无辜的女佣关起来作为发泄对象。

  双方谈好了拿钱补偿,父亲便心安理得了,只是没想到女佣是个烈性的女孩,默不作声地在房间里以自杀作为结束,以及沉默的抗议。

  也许是那件事的阴影,楚慕白对“强迫”有种本能地反感。

  对于父亲为自己争辩的那些话,他更是无法理解。

  “我只是太喜欢那个女孩子而已,情不自禁对于女孩当然要这样,她不喜欢你,这说明你的心意没有传达给她,我是为了让她明白我的心意才做那些事!怎么能怪我?”

  “她有吃亏吗?我有权有势,她不过是个佣人而已,跟了我,我给她花销,给她尊严,唯一的要求就是她要听话,不要和外面的人眉来眼去,也不要出去工作,只要靠我养着。这不是很好吗?只要听从我,属于我,再也不用奉承其他男人,不是很好嘛!我又不是养不起她!”

  “周围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家庭,慕白,你也想要个母亲吧?其实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她们唯一的心愿就是嫁人,有我这样有钱的人愿意要她,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至于其它的都是她们故作矜持,给自己挽回尊严,总得演演戏增加谈判筹码啊!”

  “不然你去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问问,一百万交往,干不干?怕不是要抢破头。”

  “恋爱故事,哪个不是建立在金钱上的?剩下的用一见钟情之类比较好听的话包装一下就是了。不逼她,她怎么能面对自己”

  这些到底算什么?楚慕白没法理解。

  将人当做玩具一样,毫无尊重地锁在房间里,这就算是体现魄力吗?

  利用阶级和权势把人踩在脚下,这就算是自己的能力吗?

  更没法理解的是,真的有人愿意被这样对待?

  心甘情愿地,坦然接受了?

  在发现女佣死掉,异能暴走之后,楚慕白对和别人的相处只剩下“烦躁”。

  不喜欢父亲,烦躁又无法反驳他。

  不喜欢杜叶旋,烦躁又无法打败他。

  更不喜欢宁仙儿,烦躁又无法避开她。

  不喜欢所有的人类,总觉得他们在行走坐立的普通生活下面,一定还包藏着其他的东西。

  到头来,身边的朋友好像只剩下宁远之,一个同样处于层层压力中的“工具人”。

  “楚慕白,”系统3366,在指令下开始发声,“躺在那里不要动,我们的交易依然有效,如你所见,我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杀死唐思危。”

  “你们讨论的可是我的命!姑且问一下,为了报仇吗?”唐思危再度抓住话柄,他不能放任自己继续一头雾水下去,“为了给那个系统4399报仇?”

  记忆中,他做过的最耿耿于怀的事,也就是被系统附体时,母亲为了保护他干掉了系统。

  可这件事,他还没找任何人算账呢!

  对方干掉的是系统,他这边消散的可是娘亲的魂魄!

  到底哪一方比较愤怒难道不是显而易见?

  他的悲伤和怒火还没消除,也没打算既往不咎,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要过来追杀他?

  “遗憾,可不是复仇这么温情的戏码,”楚慕白嗤笑,“只是一小股偷偷崛起的势力,以‘系统’作为自己的力量,不满意异能界的统治,想要反抗而已。”

  在一个世界内存在对峙的两方巨大势力,一方以“超能力”作为统治力量,另一方则通过“系统”去各个世界收集能量,作为自己的优势。

  而在两个巨大势力中,又分别存在着许多细小的权力斗争。

  这简直是老套到不值一提的设定。

  楚慕白很清楚,他的问题关键,只不过是投靠哪一方。

  投靠异能高层,那里已经容不下他了,权力层上每个人都虎视眈眈,唯恐他的力量落到任何一个掌权者手中,与其如此,不如根据法律处决他更简单有效。

  投靠系统研究所,与异能界一刀两断,尽管家族名誉和颜面都会荡然无存,但只要活着,这一切都不重要。

  楚慕白就是这么打算的。

  他永远都不可能理解杜叶旋,为了百万个人的性命做出牺牲自己的行为,对于楚慕白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存活更重要。

  可他毕竟还是个年轻人,遭到重击的回忆时时会出现在脑海里,遭到背叛后的悲鸣偶尔会响彻在他的心中:

  除了向现实妥协,就真的别无他法了吗?

  难道他的人生,只能靠不停地出卖——投靠——出卖——投靠地轮回活下去吗?

  就算唐思危不知道来龙去脉,至少也明白,楚慕白身边都是一群想要他命的人,而自己身边亦然如此。

  这种危机时分连幸灾乐祸或同病相怜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系统3366不理会楚慕白的存在,再度对付该对付的目标。

  执行命令才是第一位,其他不重要。

  唐思危咽了口唾沫,后退数步:“等一下,宁仙儿,你再好好想想”

  这可是杀人。

  不管谁杀谁,唐思危都没法接受。

  “她不是宁仙儿。”楚慕白说,“已经不是了,只是一个被系统附体的傀儡。”

  “傀儡?”唐思危想起之前的经历,想起被系统仿佛“夺舍”般痛苦的经历,“她也是被强迫的”

  “是自愿的。”楚慕白打断他。

  一种,仿佛为了印证父亲的话,将身为人的尊严践踏在脚下的自愿。

  是自愿的啊。

  唐思危沉默着。

  无论宁仙儿是在何种情况下与系统绑定在一起,都和他无关。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系统和宁仙儿还能分开吗?

  如今,系统是一幅已经完全操纵了宁仙儿的状态,他们有什么办法解决系统?

  要知道,宁仙儿的体内可没有什么守护魂魄在。

  系统3366依然不死心,操纵着宁仙儿的躯体想要再度发射能量炮。

  “别无视我!”楚慕白伸手按住宁仙儿的脑袋,仗着身高优势将她固定在原地。

  一旦坐看系统研究所杀死唐思危,有些事情可能就没法回头了。楚慕白隐隐有这样的预感。

  “如果我这样做呢?

  “假装和系统研究所合作,实际上是为了骗出一个宿主,剥离出系统,再作为证据,将系统研究所的存在暴露给上层掌权者,以此为诱饵接近他们。

  “在觐见高层的那一刻,进行反杀。”

  如同梦呓,楚慕白喃喃地说。

  过了好一会儿,唐思危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和他说话。

  他有些懵地歪头:“啊?你问我啊?”

  “”

  其实根本不用唐思危回答,楚慕白很清楚这是痴心妄想,系统不是他想剥夺就能剥夺的,异能界也不是区区一个天灾就能反抗的。

  只是他像着了魔一般时时刻刻想着。

  想着,自己成为个人英雄那一刻。

  “既然你不想合作,那就不合作呗。”唐思危挠了挠脸颊,定下了一个作为旁观者的看法。

  “我不喜欢系统,我不喜欢以‘强迫别人’为基础,让自己强大的东西。”楚慕白说。

  唐思危看着他,直言不讳:“可是,你能接受异能者通过杀死千万人的方式变强。”

  这就是“楚慕白”这个人身上最扭曲的部分。

  “因为”楚慕白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杀人者人恒杀之,‘强迫’却往往以各种名义、各种形式,通过各种人出现,不用付出代价。不是吗?”

  “系统3366——自我销毁指令——开始——”

  在楚慕白掌下,女孩发出机械的声音。

  唐思危和楚慕白对视一眼,全都变了脸色。

  就连楚慕白也是一幅出乎意外地惊讶,他没想到,对方在等不到他的决定,竟毅然决然地执行了“自/爆”指令。

  系统研究所对唐思危的态度,就好像异能界对天灾型能力者的态度一样:

  不由分说,除之而后快。

  “你到底做了什么?”楚慕白难以置信地问。

  竟然能逼到系统抛弃宿主也要执行的击杀令,就降落在唐思危这个根本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爆了的人身上。

  “我”唐思危根本没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她这是自杀!”

  从宁仙儿的体内升起灼热的温度,这让楚慕白瞬间放开手,女孩仰起脸,从五官内冒出的滚滚浓烟,俨然显示这不是一个正常的状态。

  “跑!”楚慕白断喝一声,扯住唐思危的手腕。

  “可是!”

  之前的咆哮都是在内心里完成,这是第一次,唐思危说话的语气有了最大的波动。

  他想到的不是他们能不能跑掉,而是有什么办法阻止宁仙儿,救回她的命。

  这已经不是身体被系统占领的问题了,而是一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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