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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陈殊扯了扯嘴角,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懂什么,还不是家里的大人这样想,这样说,她才说了出来,她站起来:“一口一个勾引,一口一个小妾,原来这就是府里小姐的教养?安如小姐,你看起来才十几岁,还是不要在外面这样讲, 免得人家疑惑李府的教养,对您自己更是不好。”

  安如睁大眼:“你你竟然敢说我没有教养?你攀扯富贵,还登堂入室,还敢说我没有教养?”

  陈殊笑笑:“不敢, 有没有教养也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做的, 不是吗?至于攀扯富贵,登堂入室,是贵府的老爷子请我来的,并不是我自己要来的。至于小姐口中所说肥皂厂事宜,你们想拿, 要有这个本事,尽管来指教, 我恭候大驾。”

  夫人摇着扇子, 半含着笑, 一语双关:“小姑娘说话冲得很嘞!陈小姐,说话太冲将来可是容易吃亏的,特别是在我们这样的大家族,宁肯不说,也比多说多错得要好的!”

  陈殊也笑笑,不卑不亢:“将来的事情,恐怕不需要夫人操心。整个世界,也不只是有中国,中国也不只是南京,南京城里几十万人,也不只是李家。倘若眼界太小,聚集某一处,自然会走到牛角尖里面去,惹人发笑。”

  那位乐清见场面不好看,笑着打圆场:“好了,妈!陈小姐是客人,这么热的天,别老是说话了,厨房送来的酸梅汤,都喝一喝,解暑的。天气太热了”

  安如一把推开乐清:“乐清,你就不要老是做老好人了,这位陈小姐,一个外室,登堂入室也就算了,对着姑母说话,也敢这样嚣张?据说还在念书,真是不知道校长知道了,会做何感想?”

  那位夫人也笑笑:“是,陈小姐说的是,南京城里几十万人,也不只是李家,可是这南京城这些人家,富贵的比不上李家祖上文脉渊源,祖上做官多的比不上李家富贵排场。李家虽然不是一等一的人家,在南京城却也是排得上号的。安如年纪小,说话不得体,自有我这个长辈来教训她。陈小姐,您说一句安如倒是没什么,只是您不该说李家的不是,特别是您的身份,今天还只是一位客人罢了!”

  别以为老爷请了你来,就把自己当做李家的少奶奶了。

  同这些人讲话,是怎么讲也不行的,她们的目光永远只聚焦于男人、家族、财富和珠宝比吃比穿,比谁家男人有钱,谁家男人的官大,并且以为所有人都同他们一样。陈殊可以想象,这种贵妇人,必然是十分瞧不起那种自力更生,靠自己双手吃饭的女孩子的。因为,在她们眼里,那种女孩子是命苦,没办法,是比不上她们的。

  想到这里,陈殊无奈急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什么也不想说了,站起来,预备走了:“夫人,李家在你眼里虽然好,可也不是人人都想来的。我还有事,告辞了。”

  安如不肯放陈殊走,夫人却拦住她,瞧着陈殊的背影,意味莫名:“安如,点到为止,来日方长,你懂是不懂?”

  那位乐清见场面不好看,劝解:“妈,哥哥要娶什么样的人,他自己有主意的,您就不要插手了,免得到时候,又不好看的。”

  夫人拿扇子去拍乐清的头:“你懂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他在外面结了婚,不禀告父母,那也是无媒苟合。”

  乐清摇头,十分担心:“妈,您为什么非要同哥哥作对呢?我们怎么也是一家人,不是吗?”

  那夫人柳眉倒竖:“我还不是为了你!”

  虽然当时忍着,走出来陈殊却越想越气,莫名其妙受这么一顿侮辱,什么小妾,什么外室,什么勾引,她走得飞快,刚刚走出大门,便看见从军车上,李纵云推门下来。

  陈殊正在气头上,理也不理,看也不看,擦身而过,坐在车上:“小五,送我回酒店!”

  李纵云只好跟陈殊上了同一辆车,坐在她旁边,见她委屈得厉害,不敢在这时候招惹她,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吩咐小五:“开车回酒店!”

  小五觉得自己办了大大的坏事,只是老爷的吩咐,他哪里敢不听。就是不知道夫人是怎么知道消息的,陈小姐那些事情,小五明明都只告诉了老爷一个人。当初为了参谋长调查这些事情,陈小姐同参谋长吵了好大一架来着。

  车上两个人一句话都不讲,气氛降到了冰点,小五战战兢兢。

  陈殊气得胃疼,到了酒店就一马当先的下了车。李纵云跟在后面,见陈殊捂着胃,便要伸手去扶她。

  陈殊穿着高跟鞋,走得又急又快,见李纵云伸手过来,不耐烦甩开:“别碰我,不用你扶!”

  陈殊说不让他扶,李纵云便不去扶了,只默默跟在后面。陈殊心里生气,哪有这样的男人,脚下没注意,踩空了楼梯。

  李纵云连忙伸手去扶住:“没事儿吧?走路小心点!”

  陈殊不回答,只默默把高跟鞋捡回来,只是脚踝好像扭了,疼得厉害。

  陈殊心想,今天真是一整天都不顺,一大早起来,杜均就在酒店无缘无故的同人家吵架,到了医院还碰到来打秋风的乡下亲戚,被小五骗去见李纵云的父亲,被个黄毛丫头无缘无故的羞辱一番,现在还扭了脚,气得胃疼。光是想想就火冒三分!

  李纵云好声好气:“是不是脚扭了?我抱你上去,回房间看看?”

  陈殊不说话,甩开他的手,索性把另外一只高跟鞋也脱了,拿在手上,一路扶着楼梯栏杆,慢慢走回房间。好在这个酒店很高级,走廊、楼梯上都铺了地毯,即使是光脚也不刺人。

  陈殊打开包,翻了好一会儿,包里并没没有钥匙,也不知是早上没有带出来还是丢了。李纵云见了,道:“我去叫服务生,你脚扭了,别乱走动。”

  陈殊转过身子,靠墙站着,并不理他。李纵云叹气,只好去楼下找服务生拿钥匙。好在这时候的服务生还是挺负责的,拿了钥匙上来,亲自给陈殊开门,并且记得陈殊的名字:“陈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陈殊摇头:“麻烦你了,你忙去吧!”

  陈殊推开门,随手把高跟鞋往地上一扔,垫着一只脚,蹦蹦跳跳坐到床上。李纵云顺势跟了进来,手上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瓶酒。

  陈殊看了看,见脚踝果然已经肿起来了,李纵云站在面前,她冷着脸道:“我不想和你说话,你走吧!”

  好在李纵云这个人虽然感情上木讷,但是却也不傻,知道这个时候可千千万万不能走了。这个时候要是走了,只怕再要哄回来,可见千难万难了。

  李纵云拉开椅子,坐下来:“陈殊,我不知道我父亲同你说了什么,但是那绝不是我的意思。我李纵云要娶的人,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陈殊哼一声,偏过头:“不敢,李参谋长这样的人物哪里是我能配得上的!”

  陈殊这幅样子,还在气头上,哪里能够理性的讨论事情,态度又顽固,完全拒绝交流。

  李纵云无奈,蹲下来:“给我看看你的脚,我给你揉一揉,要不然明天更得肿了!”

  陈殊默不作声,李纵云只好当她同意了,从浴室里接了盆热水,用手指按了按脚踝处,问:“疼吗?”

  陈殊心道,废话,谁崴了脚不疼的,见他手下按得更重了一些,忙回答:“疼!疼!”

  李纵云撩了热水在陈殊的伤处:“疼就说话,不要忍着。没有伤着骨头,我给你药酒揉一揉,第二天好受些。”

  陈殊本能的反驳:“脚扭伤之后,用酒精、红花油或者膏药揉按扭伤处,会使得伤处附近的血管扩张, 增加局部血流速度, 这样做虽然能减轻疼痛,但是却是提高了疼痛的阙值。正确的做法是冷敷才对。”

  李纵云见陈殊说话了,想引着她多说几句:“冷敷有什么用?”

  陈殊心道,真是医学盲:“冷敷可以使得伤处附近的血管收缩, 同时还降低了痛觉的传导率, 从而减轻疼痛。”陈殊说完,才觉得自己在生气,上了李纵云的当了,扭过头,任凭李纵云怎么说,都不搭话了。

  陈殊说的话,李纵云听不太懂,什么‘传导率’,什么“疼痛的阙值”,但是却不妨碍他听到‘冷敷’两个字,他立马从谏如流,去浴室换了一盆冷水:“冷敷是可以的,但是药酒还要要擦的。这是用中药药材泡的,平时在军营里,寻常跌打,这种药酒是极有效的。”

  中医嘛!陈殊刚学医的时候对中医不屑一顾,可是后来接触的病患多了,便明白中医的确是有它的神奇之处。

  李纵云倒了药酒在手心,轻轻揉着陈殊的脚踝。陈殊今天穿着那件雨过天青色的旗袍,李纵云想,陈殊看起来大胆,却还是保守的,别人穿旗袍,开叉恨不得开到大腿。陈殊的旗袍总是要比别人开叉往下一寸,陈殊不晓得穿旗袍就在风情二字,该露的地方要露出来才好看的。

  李纵云的手不像一个大家公子的手,他的手上布满了老茧,很是粗糙。

  陈殊有点儿愣神:这双手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打仗吗?他军衔不低,就算打仗也不需要在一线扛枪抬炮弹的,大多数的时候是指挥。那么,他一个大家公子,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双手呢?

  陈殊本能的要问出来,可是现在还在生气,只好忍住了。

  两个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但是氛围已经比之前在车上的时候,要好了许多的。

  李纵云揉完了,又拿了毛巾替陈殊擦干净,嘱咐她:“这两天没什么事儿,就别走动了。有事儿也吩咐给别人去办。”

  陈殊还是不做声,过了会儿,见李纵云还坐着,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开口下逐客令:“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李纵云只好站起来:“那你好好休息,后天就是开国大典了,在上海的时候,你说你想去,本来叫国安部的给你发了记者证,好让你也去看看。只是你现在脚扭伤了,只怕是去不了了。”

  陈殊一听就更来气了,我都去不了了,你还告诉我干什么,只能叫我懊恼。翻过身去,躺在床上,把被子拉过来蒙上脸:“我要睡觉了,你可以走了吗?”

  开始的时候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陈殊便听见开门声、关门声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晚风透过窗户,拂在陈殊的脸上。

  “喔,你就是那个勾引纵云哥哥的不要脸的女人!”

  “你这个孤女,父母双亡”

  那些话一遍遍回响在陈殊的脑海里,越发生气,只是生气也只是生自己的气,去他妈的风度,当时就应该站起来抽那丫头片子两耳光。

  管它这些话是谁的意思,出了气再说。只可惜,陈殊哪里同人吵过架,她一路读书上学,知道参加工作,冷言冷语讽刺的倒是有,这样子骂街,陈殊可不是对手,空有理论一大堆,实践为零,也只能在这里想一想,过过干瘾罢了。

  吵架当时没发挥好,只恨不得穿越回去重新吵一遍。

  这么阿q的想了半天,胃也舒服了一点,渐渐睡了过去。

  只是睡着了,也没有睡好,做了一个十分怪异荒诞的梦。

  炮火连天,到处都是伤病,断壁残垣,陈殊身上穿着白大褂,可是人来人往,谁也没有看见她。帐篷里抬来一位伤兵,大声嚎叫:“大夫,我的腿,救救我的腿,我不能没有腿啊!”

  他全身都是血,炮灰,黑色的烟迹,连脸也认不出来。陈殊走上前,吩咐护士:“拿止血钳,止血药,准备输血!”

  可是没有一个人听见她的话,仿佛陈殊不存在一样。

  一群白大褂围了上去,七嘴八舌:“不行,不行,失血太多,必须截肢。”

  “怎么能截肢?截肢之后,大概率会感染的,他也活不了的。”

  陈殊想挤进去,查看一下伤员的伤势,可是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怎么能挤进去呢。

  一个声音突然想起来:“这就是历史,鲜血铺就的历史,这是他们本来的结局。你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你也改变不了。”

  陈殊站在原处,问:“什么命运?谁的命运?”

  那声音却越来越远:“谁的命运?你的命运,也是他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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