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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中毒谜案

  是何伯,梦境中的男子,也就是记忆里的父亲,仍旧是何伯!

  秦默宁愿是这个时空发生了紊乱,宁愿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的直觉告诉她:何伯,就是父亲......

  心绪难平,秦默想借着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不经意地一瞥,看见床头桌案上,闲置着一本书。

  故事,能让一个人暂且忘却,即使只是短暂的沉浸其中,也好过一直忧思。

  既然决定了,秦默便会去做,她起身,够到了桌案上的那本书册。

  书册没有名字,随意翻了几页,见里面除了文字,还有插图,看样子,是本志怪。

  对于这样的东西,秦默向来感兴趣,翻看到一页,看到其中的一段描写——“迷怪,现身时,伴有白雾,无固定之形,坚硬胜金。”

  秦默脑海里隐约闪现车子抛锚那一夜,她失去的那段记忆的前一分钟,看见的,似乎就是腾起的白雾。

  那此刻手中的这本,究竟是杜撰,还是记载了非渡上确确实实存在的怪物?

  异能......秦默不免想到这个词。

  又向后翻了几页,看见了一只鸟兽,乍看上去和普通禽类无异,可页末的那句注解,让秦默留了心,又看了一眼,她只觉得眼前的鸟兽,分明在哪里见过,到底是在哪里呢?

  扇子!

  秦默急忙摸向袖筒,取出沈一给她带回来的那把扇子。

  扇面上绘着的,和书册上记载的鸟兽,一模一样!!

  将扇子拿在手里,秦默又将目光落回书册,落在了“毒性”二字上。

  这只唤作“毒之雀”的鸟兽,属性是有毒的......

  根据书册的记载,这只鸟兽是存在于一座唤作“坞山”的山林之中,花夜是从外地回到住处的,生前是否去过这座山林呢?

  秦默将书册放进了青柠打包好的行囊之中。

  翌日一大早,秦默便拉扯着还睡得迷迷糊糊的青柠,出了府。

  公鸡才刚刚打了鸣。秦默放弃了去跟“父亲”告别的念头,她实在是,接受不了,想到现实世界里,自己的父亲,不会也是.......

  青柠一边走一边嘟囔,“哎呀,郡王,侯爷是不会起这么......”早字还未说出口。

  “你看那是谁?”秦默打断了青柠的话,目光看向巷口。

  青柠揉了揉眼睛,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巷口处,立着一个身影,那动人的腰线,不是沈一,又是谁。

  沈一定定地看着秦默,像是提前便预知了她的行踪似的。

  秦默喜欢这种默契的感觉,拉扯着青柠,大步向沈一走去。

  沈一的目光,很柔和,看着秦默,只淡淡问了句,“晨间雾气大,穿得够暖和吗?”

  秦默看见他唇边的笑意,听着他温和如兄长的语气,摇了摇脑袋。

  “那便出发吧,马车停在那边的桑树下。”

  “我会骑马......”秦默低声嘟囔了一句。

  “姑娘家,还是少些颠簸才好。”沈一的回答淡若春风,让秦默心头一暖,不好再言语什么了。

  青柠跟着秦默一起,上了那辆马车。

  沈一,极为自然地当起了这一仆一主的车夫。

  秦默将关上的车门打开,递出一本书册,恰翻到记录鸟兽的那一页,指给沈一看。

  沈一看了一眼,扬唇浅笑,回了句“那看来,我们还得去一趟坞山。”

  秦默点了点头,把脑袋缩回马车里,关上了车门。

  她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沈一替她拿了主意。更秒的是,沈一说出了她心中所想,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两个人的想法当真一致,可至少说明:对方是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问题的。

  尊重,是一切感情的前提。

  花夜所中之毒,药谷的药师只说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可却并未透露半句关于它的来源。

  沈一给秦默透露了更多的信息。

  秦默却总觉得,药师是可以隐瞒,毕竟,他不仅是江湖上制药的好手,更是制#毒的好手。

  要想成为江湖制#毒的第一高手,自然要熟悉掌握一切,无论是常见的,还是罕见的,都得知道,可药师却并不直言......

  他,为何要隐瞒呢?

  按照事先约定,三人还是要先去一趟花夜住处的,沈一作为和花夜关系不一般的好友,再去看望一次,也并无不妥,即使吊唁过了,为了了解身亡调查进度,也是合理的。

  永州距离帝都并不算远,马车的速度不如骑马,但还是花了大半天的功夫,便到了。

  半下午的时候,马车停在了一座庄园之前。

  一看便知园林是顺应环境、精心建置的,所有草木皆与当地气候相宜,让人驻足其中,惟有舒适。

  三人先后跳下马车,秦默还不忘回身扶了一把青柠。

  从青柠的神色看得出来,她甚是感动,总觉得她家郡王怪怪的。

  秦默见庄园大门紧闭,料想大概是庄主过世不久,不轻易见客。

  沈一扭头看了一眼秦默,示意她跟上。

  秦默和青柠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快步跟了上去。

  沈一抬手拍了几下门,力度把握得甚好,停下来耐心等待,给里面的人开门的时间。

  开门的是位少年,孱弱的身体,面色稍有病态,眼神无神,看见门外站着的沈一,眼眸才微微有了一丝光芒。

  沈一浅笑地望着他,语气温和地说明了来意。

  秦默看着沈一的背影,瘦高挺拔,腰线分明,依然还是那具皮囊,可里面住着的灵魂,好像不大一样,可那又如何?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她,都是喜欢他的。

  少年低声对沈一的探望表示感谢,连忙请几人进去。

  走进庄园,庭前树丛,屋前花圃,很自然地由一个地带过渡到另一个地带,朴实且单纯。

  丁香扑鼻,秦默没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听见她的呼吸声,沈一微微扬唇,笑得很温柔,没有扭头去看她,像是担心她会尴尬一般。

  青柠深觉眼前景象与王府的不同,不敢想象这里是那位性格清高之人的住所。

  对此,秦默也是这个感受。

  少年对沈一说,让他们移步茶室,沈一笑答说还是先去看看老朋友吧。

  二人果然是朋友,秦默在心里默念。

  因花夜死于非命,因而并未下葬,他的尸身停在冰窖中。

  冰窖极寒,沈一想劝阻秦默跟下去,可看她的神色,想到她此行便是为了此事而来的,便选择脱下了穿在外层的薄衫,递给秦默。

  秦默心头不由一紧,这也......太暖了。

  “青柠也穿得单薄,还是......”

  “郡王,小的可穿得不薄,您看。”青柠随意扒拉了几下衣衫,只是单纯地想阻止秦默对于沈一的“拒绝”。

  真是个好助攻手,秦默心里感激她,手上却在青柠的脸上,轻轻掐了一把。

  一段陡长的楼梯,掩藏在庄园最不起眼的一处,一般人不留意,甚至发现不了此处有一座地下冰窖。

  沿着阶梯向下走,越向下,越昏暗,青柠有些胆怯。

  秦默觉察出她面上的不自然,便用手握住了她的手。

  青柠觉得心上一暖。

  秦默扭过头来看脚下阶梯的时候,见眼前停着一只手,手指修长好看。

  沈一见秦默看向她,目光却并不回避,就这样和她四目相对着。

  这一次,秦默没有拒绝,将手乖乖地放进了沈一的掌心。

  沈一的手,比她的手要凉一些,关于这点,秦默并不意外,还记得他们在古城第一次握手的情节。

  原本冷滞的空气萦绕周身,在秦默的指尖触碰的一瞬间,沈一只觉得一股暖流迅速缠绕上他的手指,继而缓缓流向连通动脉的心脏。

  引路的少年走在前头掌灯,偶尔回身看看身后的情况,瞧见三个人一个牵着一个向下走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走在最后的小丫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个儿的多余......

  还没踩到最后一级阶梯,便能清晰地看见,冰窖底部中央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透明水晶棺。

  沈一知道花夜生前极爱干净,棺材的纯净感,倒是符合他的要求。

  少年对着沈一微微低首道“先生在此慢慢祭拜,小的去上面等着,随时召唤小的即可。”

  沈一微微点头,少年便将掌在手心的灯,留在了不远处的架子上,独自踏上了台阶。

  秦默隐约觉察到:少年似乎明白三人的来意,可却并不介怀,看来,关于对于花夜的死因,至少这个少年,也是希望早日水落石出。

  沈一说负责侦破江湖案件的专属组织——不寐人,自案情一开始便介入了,可截至目前,只得出了花夜食物和饮品中,皆未发现可疑的毒物,包括他所接触的物品,哪怕是房子里的空气,皆没有可疑物质存在。

  秦默联系沈一所述线索,得出了一个结论——在花夜归家前,便已经中了毒。

  可奇怪的是,他自己没有丝毫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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