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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别样沈一

  秦默的父亲, 和沈一的父亲, 都是一方割#据势力的重要人物, 有人说他们是识时务者,有人说他们是枭雄,为当局者贡献谋略或者是财力。

  秦父是贡献谋略的一方,沈父则是贡献财力的一方。

  如今, 各地割#据的势力,随时都有可能开#火, 互派情报人员, 也是寻常事, 可为何一个普通的学生会死?秦默觉得奇怪。

  秦默不经意地抬眸,觉察到二姨娘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看上去价值不菲, 暗想:她竟攒了这么多私房钱,能买得起这么精致贵重的首饰?

  二姨娘瞥见了秦默的眼神,不自然地将手指向衣袖中缩了缩。

  闪躲什么?秦默瞧了, 只觉得对方一定是心中有鬼。

  听闻学生惨死街头,秦默心中多有疑虑,对于这样的事情,她甚是感兴趣,奈何信息来源有限,于是乎便想到了一个人。

  吃过早饭, 秦默坐上了自家车子, 去学校前, 让司机先开去了沈宅。

  司机听了秦默说的目的地,不禁咧嘴一笑,任谁看了,秦默一大早就要去找沈一,绝对是为了解相思之苦。

  秦默也不在意司机的神情,解释,只能是继续抹黑,再者说,也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

  秦默在路口的地方,用电话亭的电话,给沈一播了一通电话。

  当车子抵达的时候,沈一正懒洋洋地靠在路灯柱子上。

  秦默刚一下车,就听见他说,“直接进去不就好了?”

  秦默白了他一眼。

  “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出手相助的?”沈一知道秦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索性没跟她客气。

  “简单地说,就是我想知道那个学生,究竟为什么会死?”秦默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一个姑娘家,掺和那些血腥事做什么?”沈一眯眼打量她。

  “你管我。”秦默顶了回去。

  “真是寒心呐,一大早跑来,不是为了关心我,而是去关心一个毫不相干的毛孩子。”沈一“埋怨”道。

  “行了,我等你消息,我得去学校了。”秦默转身要走。

  “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是你要去学校报道的日子,女学生,你把好看的校服藏在外套里,我还真没注意。”沈一说的不是实话,他从一看到秦默,就注意到她领口处微微露着的浅蓝色校服。

  “走了。”秦默不去理会他的“调戏”。

  沈一注视着她的背影,微微勾唇。

  关于那个学生的死,不用打听,他已然能猜出一些来,多半是因为学生隐藏在背后的身份,涉及到各方势力争斗,被人盯上了。

  不由一声轻叹。

  秦默在学校门口下了车。

  清一色的浅蓝色校服,黑色裙子,叽叽喳喳的女孩子说笑声。

  司机看着秦默混在人群里走进校门,才发动车子离开了。

  秦默打量着校园环境,古木参天,楼体皆是欧式风格,随处可见供人休息的木质长椅。

  突然秦默的肩头被人撞了一下。

  伴随着一声轻柔的“对不起”,秦默看见站在身后,正在低头道歉的女孩子。

  梳了两个辫子,戴着一副眼镜,声音温柔可人。

  她的周围,是散落的书籍,刚才撞到秦默,是因为她在边走路边看书。

  秦默笑着回了一句“没关系”,便低头捡地上散落的书。

  女孩子立刻蹲下身,阻止秦默,她自己开始迅速捡起来。

  秦默这才注意到对方的五官,精致小巧,像是水乡女子,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怜惜。

  “你如此紧张做什么?”秦默笑问道,她总觉得是女孩子心理素质不太好。

  女孩子微微抬眸,老向秦默,羞赧地微微一笑。

  就是因为这一笑,两个人结下了缘分。

  女孩姓钱,唤作“柔佳”,父亲在当地有一家面粉厂,也是个家境殷实的女孩子。

  她和秦默都是文学系的,如此一来,熟络得更快。

  这是一间女校,女孩子多的地方,素来是非也多,秦默和柔佳二人都不是喜欢凑是非热闹的人,便独自形成了小团体。

  第一天开学,只是要求学生们熟悉了环境,大多是本地学生,都不在学校住宿,到了放学时间,有的搭了黄包车离开了,有的则有人开车来接。

  出乎秦默意料的是,开车在校门口等她的,竟然是沈一。

  一开始秦默还没看见他,柔佳先看见了,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指那个倚在车身上的高挑身影,戴了副镜,特别像一个有文化的流#氓。

  沈一冲秦默勾唇坏笑,秦默低声对柔佳说,“一个朋友。”

  柔佳跟在秦默的身后,向车子靠近了一段距离。

  沈一站直了身子,不急不缓道,“呦,女先生放学啦?”

  秦默是见惯了沈一不着调的样子,可柔佳却不是很习惯,耳根红了。

  柔佳知道沈一的那句话是对着秦默说的,可不知为何,她的心脏却跳动得不自然。

  “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学,也是好朋友,柔佳。”

  柔佳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依旧腼腆。

  “这是沈一,整个非渡最不着调的,就是他。”秦默加重了“不着调”三个字。

  “你好。”沈一收敛了坏笑,用难得绅士的笑容冲柔佳打了招呼。

  秦默看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反而想笑。

  和柔佳分开后,二人乘车前往距离学校不远的一间中餐馆。

  去的路上,秦默又想起早晨拜托沈一去调查的那件事。

  沈一说吃饭的时候,再细细说给她听。

  秦默觉得也有道理,确实没有什么事,比填饱肚子实际。

  “今天在学校有什么新见闻?”沈一已经习惯了如今的秦默,满脑子都是新思潮,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丫头背地里偷看了不少新鲜玩意儿,一直装傻充愣了这么些年。

  “给我们讲解诗词的先生,倒是有点意思。”秦默脑海里闪过那个有些沉默,但凡开口便是出口成章的男子。

  “是个相貌俊秀的青年才俊吧?”沈一语气淡淡的。

  “你怎么知道的?”秦默扭头问他,觉得沈一像个神算子。

  “呵,小姑娘最喜欢什么?无非就是有些才华,又有些姿色的男子嘛。”沈一笑了。

  秦默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因为沈一说得,确实在理。

  沈一的笑容渐渐隐去,他想到近些时日不大乐观的时局,心上不免染上一层焦虑。

  他觉得,是时候让秦默了解一些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了。

  他之所以会和觉非的关系不寻常,也是这个原因。

  “一会儿吃完饭,你要是不急着回去,跟我去一趟觉非那儿吧。”沈一选择了一种相对能够接受的方式,让秦默能够一点点了解,包括那个学生的死亡。

  “你要解释的事情......”秦默略显诧异地追问。

  “有关系。”沈一答得毫不迟疑。

  秦默不再言语,她回想这段共同相处的日子,很少见到今天这般模样的沈一。他也会同她开玩笑,只是,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笑容,显得不大放松自然,刚才,明显是在琢磨什么事情,如此一来,笑容便愈发不自然了些。

  令秦默更加吃惊的是:觉非竟然站在古董拍卖行的门口,像是早就知道二人要来,在等待他们。

  沈一和秦默下了车,觉非唇角挂着那丝宠辱不惊的淡淡笑意,让人看了安心。

  “准备了茶吧?刚才吃得有点咸。”沈一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觉非没理他,只冲着秦默绅士地问了句“来了?”

  秦默展眉一笑,点了点头,在她看来,觉非这般男子,算得上是真正的翩翩公子,良好的修养,得体的言行,加上将手链卖给她,令其觉得愈发欣赏这个温润的男人。

  “进去吧,外面风大。”觉非做了个“请”的手势,秦默顺势走了进去。

  这一次,他们去了地下一层,秦默才知道,原来,这间拍卖行里大有乾坤。

  地下一层的走廊很昏暗,只有微弱的烛光,墙上有烛台,走廊尽头,有一间大房子,

  沈一正站在木门前,等待秦默跟上来。

  秦默想:她大概会永远难以忘怀看到房间内景象的那一幕。

  房间里那些看上去都十分年轻的面孔,即使穿着普通的衣衫,秦默也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学生。

  自古以来,进步力量大多来自于学堂,这是时代的特点,也是时代的选择。

  当秦默选择走进去的一刻,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从沈一脸上,看到的,是难得的正经,甚至有些肃穆。

  要不是亲眼看到,秦默也很难相信,这样一个看上去和金钱买卖紧密联系的场所,夜间,竟然进行着这样令人钦佩的事业。

  进步学生们,愿意为了守卫自己热爱的家国,尽一份绵薄之力。

  最让秦默惊讶的是,连沈一这样看上去完全就是个“纨绔子弟”的人,竟然也参与其中,他的心怀中,究竟涌动着多少她不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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