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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顾芷柔想了想空间里满满的医书,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到时候你且看吧。”

  赵清澜也不追问,在他看来,虽然顾芷柔很有担当,但是毕竟困于出身――在这种穷乡僻壤里,能有什么赚钱的方法?

  要是有的话,这个村落也不会这么穷了。

  他心里暗自摇摇头,抱起正在围观的狗蛋儿,继续教他识字

  ......

  ――――

  时间过得很快,冬去春来,山沟沟里不知名的野花竞相开放,已经枯萎了一个冬天的老树露出了绿芽,寒风也不再那么凌冽,却变得温和多情起来,抚在人身上,让人浑身都舒坦起来。

  山间冰封的泉流底下已经有淙淙的流水声,有些水面冰都化了,偶尔会有几尾小鱼飞速的游过。

  “你来这里准备干什么?”

  赵清澜极其艰难的在这山涧里走着,一不小心就踩到了一个暗坑,摔了一跤,一脸痛苦的问道。

  在这春暖乍寒的天气,顾芷柔确实走出了一条薄薄的细汗,她刚停下步子稍作休息,就听到赵清澜一声哀嚎。

  回头一看,发现赵清澜脸上都已经挂了彩,好气又好笑的说:“当然是给你赚束修的费用了,现在春天万物皆发,这座山里有很多野生野长的草药呢。”

  “真的吗?我怎么看着都是些野草呢。”

  赵清澜听到这里也不捶腿了,目光直直的看向顾芷柔,有些怀疑的问道。

  “你不认识不代表我也不认识呀,小秀才。”顾芷柔笑嘻嘻的说道。

  赵清澜听出了顾芷柔语气中的嘲弄,抿了抿嘴角,大步扑向顾芷柔。

  “哈哈哈哈,你不要挠我痒痒,好痒啊。”顾芷柔没有料到赵清澜忽然突袭,被他逮个正着,痒的身子都蜷成一团,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赵清澜的脸上隐有笑意,但是手下的动作却依然不停止。

  “哎,哎,停下来停下来,看我发现什么了。”顾芷柔眼神一瞟,忽然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

  赵清澜也顺势收了手,顺着顾芷柔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丛模样毫不出彩的植物,上面开着粉白色的小花,脉络分明的叶子上还长着一层薄薄的绒毛,看起来就像随处可见的杂草。

  “这是.....?”赵清澜有些奇怪的问道。

  顾芷柔脸上露出大大的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它的名字叫夏枯草,生长在河岸或者潮湿的地方,能祛火明目,还可以治目赤头痛。”

  “但是――”顾芷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它的样子太不出彩了,很容易和杂草混淆,所以一般都是谙熟药理之人才能发现它。”

  赵清澜沉默了一下,忽然间问道:“既然如此,你确定你没有把它和杂草混淆吗?”

  顾芷柔:“..... ”

  ――――

  “阿柔,你说我们这两大箩筐能卖出去多少钱呢?”赵清澜气喘吁吁的问道。

  两人都是年纪不大的孩童,背着大箩筐又在山里转了一天,早就精疲力尽了,就是靠意志在强撑着。顾芷柔还好些,毕竟她从小就习惯了干农活,但是对赵清澜这个五体不勤的读书人,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顾芷柔擦擦汗,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低着声音说:“我也不知道,那个老人只教了我要草的长相和药理,但是并没有告诉我它们价值几何?”

  赵清澜脸色一下有点发白。

  顾芷柔扭脸看了看他,心中终究不忍,安慰的说道:“不用担心,我们还没有去镇上卖呢,怎么就先给自己泼上凉水了?”

  顾芷柔笑着擦擦汗,打趣道。

  赵清澜心里一寻思,觉得也是这个理儿,脸上的表情总算好看了些。

  顾芷柔一看,笑着拉住了赵清澜的袖子,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夕阳把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两人一步一步的往家里走去。

  ――――

  刚到村口,顾芷柔就听到一阵牛哞声,扭头一看,果然是张大婶赶着她的牛车回来了。

  张大婶儿也远远看到了站在村口的两人,未语先笑,问道:“你们是去山里玩儿了吗?怎么现在才回家?”

  顾芷柔露出一个清凌凌的笑容,对张大婶说:“我们是去山里面寻山货了,看看能不能补贴一下家里。”

  “哎哟,真是好孩子。”张大婶儿口中说着,但是却并没有问他们有没有找到山货。

  毕竟后山离村子太近了,村里人经常进山里采货,平时,进山的那条道上连个野果都不剩,更别说找到什么可以补贴家里的山货了。

  赵芷柔看出了张大婶心里的意思,也不生恼,轻快的说道:“婶儿,你下次什么时候去镇上呀?我找到点儿东西,想试着拿去镇上卖。”

  张大婶儿一听顾芷柔这话,脸上表情十分惊诧,顿了一下,连忙说道:“行,婶子过个十来天还要再去一下镇上,到时候婶子叫你,你把东西提前收拾好,咱们直接走。”

  “欸,那就先谢过了。”顾芷柔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十分合适,开心的对张大婶道谢。

  张大婶摆摆手,显然认为这只是举手之劳,冲着顾芷柔笑了笑,手上的缰绳一抖,口中发出一声急促的短音,牛车就慢慢启动了。

  顾芷柔和赵清澜连忙挥手别过,两人往家中走。

  ――――

  “姐姐,今天你们从山里带了什么好东西啊?狗蛋儿今天和胜子他们在外面玩儿了一天,都饿了。”

  狗蛋儿从小朋友口中得知顾芷柔回来的消息,游戏也不玩了,连忙跑了回家。

  “你啊,一天就想着吃。今天的字练了吗?”赵清澜看着虎头虎脑的狗蛋,忍不住逗弄起了他。

  “啊,我,我”狗蛋儿后退两步,委屈巴巴的看着赵清澜。

  “没事儿,现在去练也是来得及的。”顾芷柔看着自家弟弟委屈的样子,忍不住瞪了赵清澜一眼,安慰的说道。

  而赵清澜却被这一眼瞪在了原地,他心里忍不住想――这丫头到底吃什么长大的?长得怎么就跟村里其他的同龄人不一样呢?眼中水润润的,就像有小钩子一样,勾得人心痒痒,真奇怪!

  顾芷柔已经开始整理箩筐里的山货了,可是愣是等了半天,旁边都没有人。有些奇怪的往旁边看去,却发现阿澜这个小傻子已经愣在了原地,看着似乎已是神游天外。

  没好气的说道:“阿澜,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呢,过来帮我整东西呀。”

  “哦,哦,好的。”赵清澜这才如大梦初醒,赶紧腾上手帮忙。

  他们这次进山一趟,收获颇丰。发现了好几种草药不说,竟然还捡到了一窝野鸭蛋。顾芷柔和赵清澜,把这些草药分类整理出来,又摊在灶上,用火慢慢烘干。

  “阿澜,这顿我们把这些鸭蛋吃了吧,给你补补身子。”顾芷柔清点完萝筐里的东西后,随口说道。

  “可是,这些鸭蛋难道不能拿到集市上卖吗?还可以多挣几个铜钿补贴家用。”赵清澜眼巴巴的看着鸭蛋,口中却说着相反的话。

  顾芷柔看着赵清澜心口不一的表情,有些欣慰的笑了笑――阿澜总算是知道疼人了。

  她解释道:“这几个鸭蛋也挣不了几个铜板,我们还要走很远去专门的集市卖,所以还不如直接吃了它,给你和狗蛋补身子。”

  “哦。”赵清澜得到了答案,眼眶有些微微湿润,但是他一向嘴硬,不肯在这方面示弱,只是主动帮顾芷柔摘菜,烧火显示了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平静。

  平日说的君子远疱厨,在此刻也好像被赵清澜刻意遗忘了。

  灶台的火被烧得旺旺的,偶尔燃烧着的木柴发出噗呲的声响,外面间或有犬吠之声。明明暗暗的发出暖橘色的光,映在两人脸上,看起来分外和谐,外面还有些带着冬寒的春风也吹不进屋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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