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赵清澜面上十分不解，但看着顾芷柔肯定的神色，有些动摇，问道：“你怎么知道店家不会收我们的草药了呢？”
“因为夏枯草的药性。”顾芷柔扭脸看着赵清澜，缓缓开口：“它可以祛火明目，治目赤头痛，但是这种病症一般在夏季多见，而那个药堂一下子收了我们二十斤夏枯草，即使他们是全镇最大的大药堂，恐怕也得好一阵子消耗。”
“那我们可以卖给其他药堂啊。”赵清澜连忙追问。
顾芷柔秀眉微蹙：“可是我们哪里知道，这里的药堂是什么行情呢？他要是店大欺客怎么办？这还好点，我们好歹能卖出，但是，要是不收呢？”
“那我们试试小药堂？”赵清澜试探的问道。
顾芷柔轻叹一口气。
“阿澜，你不明白，”她微微头：“小药堂都是小本生意，里面也不会有价值太高的草药，所以往往是他们坐堂的大夫自己上山采药，省些成本。”
每条路都被堵死了，赵清澜一下子就泄了气。
“不过，我还有个办法。”顾芷柔眉眼弯弯，拉起赵清澜的衣袖，脸上露出一个调皮的笑：“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赵清澜有些怔住了，他微微垂眼，快速的扫了一下顾芷柔的脸。只见这个丫头笑得得意洋洋，看起来一肚子坏水。
有些气恼的甩开了顾芷柔的手，哼，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便把脑袋凑了过去。
顾芷柔压低了声音：“我早就猜到这种情况了，所以我拿了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把它当了，应该就够你的束修了。”
赵清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这段时间来别看他一直张牙舞爪的，实际上都是赵清澜内心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一个跟他无亲无故的乡下丫头，凭白要多养一张吃饭的嘴不说，还要送他去学堂。赵清澜实在以为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顾芷柔只是说着逗逗他，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认真的，连嫁妆本都拿出来了。
赵清澜微微垂下头，神色茫然，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为什么会送我去学堂？”
自从那天夜里逃离那个让他此生难忘的地方之后，赵清澜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摸不着书了。就算他再愤恨，无力，恐怕都大仇难报了。想到这里，赵清澜的眼角微微湿润。
“我说了，你以后会是我的夫郎，我还等着你高中过一把官夫人的瘾呢。”
顾芷柔脸上依然是笑嘻嘻的表情，看起来不正经极了，可是她所承诺的对赵清澜恩同再造，他觉得忽然间看不懂顾芷柔了。
赵清澜面色一肃，对着顾芷柔做了个辑，一脸正色的说道：“若阿柔能助我入学，在下以后一定全力报之。”但还是闭口不谈自己的婚姻大事。
顾芷柔心里有些淡淡的失望，还是勉强笑了一笑：“哪里用得这般客气？走，我们去当铺，以后你发财了，要记得帮我把它赎回来啊”
“这是自然。”赵清澜重重地点了点头。
――――
“小丫头，你确定这个玉镯你能做主把它当了？”当铺老板对着阳光看了看玉镯的质地，清透水亮，是不错的水种。
但是，当铺老板又看了看明显年纪不大的顾芷柔和赵清澜，有些怀疑的问道。
也不怪他会这么想，毕竟这两个孩子看起来穿的并不好，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虽然长相俊俏，但是万一这个镯子是他们从家里偷出来的，家里大人再过来扯皮，那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顾芷柔仰脸看着当铺老板，语气肯定的说：“放心吧，老板，这个镯子是我的，我当然做得了主。”
噫，当铺老板摸了摸他的山羊须，看着这镯子，心里十分满意。这下给东家的孝敬可有了。
他看向顾芷柔，和颜悦色的说道：“那小姑娘，我给你出这个数，行不行？”当铺老板手里比划出了一个数字。
果然，跟前世一样。顾芷柔看着当铺老板手里比划出来的数字，前世她在村里发现狗蛋儿高烧，走投无路之时，也是来到这家当铺当了镯子，最终也没救得回狗蛋儿性命，顾芷柔有些出神的想。
忽然，她感觉自己被捅了一下，扭脸一看，发现赵清澜在给她打着眼色。这才回过来神儿，连忙笑道：“老板，您是厚道人，这个价格我合适的很。”
听到这话，当铺老板满意地捋着自己的胡须，笑呵呵的说道：“姑娘说的哪里话？”
而一旁极有眼色的伙计早就跑到账房拿出了银两放在托盘中，此时正一脸恭敬的举着托盘。
“姑娘可有荷包？来，把这十两银子装进去。”当铺老板拿起托盘上的银子，塞给了顾芷柔。
“多谢老板费心了。”顾芷柔微微一笑，并未推辞，顺势就收下了银钿。
“阿大，送下两位客人，老夫就失陪了。”当铺老板微微躬身送客。
顾芷柔笑着“嗯”了一声，和赵清澜前后脚走出了当铺。
“阿柔，”赵清澜脸色微红，说出这两个字仿佛都耗尽了他极大力气般，嘴唇嗫嚅着，却说了两个字便没有下文了，但是脚好像粘在地上一样，半天一动不动。
顾芷柔回过身来，晚风撩起了她的头发，有几丝秀发贴在了她的脸上，衬着雪白的皮肤，嫣红的嘴唇，看得出，以后定是一个惊心动魄的美人。
阿柔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赵清澜即使紧张至此却仍然有些恍惚的想到。
他使劲摇了摇头，神色清明了分。“虽然这样子不好，但是的确是自己目前可以抓住的唯一机会了，赵清澜，想想你身上的重担吧，阿柔以后可以千倍百倍报答回来的。”赵清澜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我.....”
“你.....”
两人似心有灵犀的同时开了口，顾芷柔看着赵清澜呆头呆脑的样子，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阿澜现在可真可爱，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对于已经在贵妇阶层混了二十来年的顾芷柔来说，赵清澜的心思简直浅的一眼可以望到底。
赵清澜看见顾芷柔笑出了声，苦恼的挠了挠脑袋。怎么办？现在好像更没法开口了，他心里有些闷闷不乐的想。
“阿澜，我们去准备点东西。”说完，顾芷柔就拉着一头雾水的赵清澜往东边走去。
――――
顾芷柔顺着记忆走进了一家其貌不扬的小店。
“姑娘要点什么？”老板娘拍了拍手，把毛巾往柜台上一扔，热情的招呼道。
“老板娘，麻烦给我来点儿芹菜，莲子，红豆，桂圆，枣子，干瘦肉条。”顾芷柔把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一列出。
“得嘞，那每样东西给你来个半斤。”老板娘询问道。
顾芷柔拿眼睛瞟了瞟赵清澜，眼中透着询问。
赵清澜这才明白，顾芷柔是来帮他准备拜师六礼，感激的看了顾芷柔一眼，对着老板娘微微颔首：“如此甚好。”
老板娘看到如此俊俏的少年郎，脸上一下子就笑开了花：“小郎君，可是要拜师求学吗？”
赵清澜“嗯”了一声。
“哎呦，可不是我自夸，我家在这开店多少年了，见过的来采买六礼的少年郎不知云几，头一次见到这么丰神俊貌的，可见日后一定是个能高中的。”
顾芷柔听到这里，上前一步，虽然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还是礼貌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打听着：“借您吉言，既然您的经验这么丰富，可是能给我指点一下，就这些东西够吗？”
“哎呀，这些东西怕是不太得行。”老板娘微微摇头，这两年的青章书院连着考出了好几个
举子，势头盛着呢。就这点东西，恐怕人家书院里的夫子看不上。”
顾芷柔心下了然，笑着点了点头，明知故问道：“难不成这么大个镇子上就没有别的书院吗？”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有是有的，不过都是落魄秀才自己挣点儿钱儿，养家糊口罢了。一般都是不指望着科举的才会去那里学几个字儿。”
“那我听说有个溪涧书院好像行？”顾芷柔试探的问。
老板娘拧眉思索了一下，忽然眉头一展，开口说道：“哟，我是听过的。我记得那家书院的山长好像还是个举人呢，就是不知为何，这两年籍籍无名了起来。”
顾芷柔和赵清澜对视了一眼，赵清澜出声道：“那这是为何？”
老板娘摆摆手：“这个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顾芷柔心里有了成算，拿起柜台上的货物，笑着和老板娘告别。
――――
“那阿柔，你以为，我应该去哪个书院比较好？”在跟顾芷柔相处的这段时间，赵清澜早就被她的行事作风所打动，所以下意识的询问顾芷柔。
“嗯，听老板娘的话，恐怕青章书院很难进入，而且学生应该也多，那样子的话，夫子恐怕对每个学生不能一视同仁，有所偏颇。”顾芷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我建议你去溪涧书院。”
赵清澜拍掌一笑，神采飞扬的说道：“阿柔，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两人相视一笑，打听了涧溪书院的位置，就一起相携往那里走去。
――――
赵清澜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建筑，只见旁边有一池，池中有怪古嶙峋，亭榭依水而建，样极清雅，唯有美中不足的是，水榭的台柱漆皮有些脱落，看起来隐有萧瑟之感。
忽然，前方传来一道低沉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便是你这后生，想要拜我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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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夏枯草的药性。”顾芷柔扭脸看着赵清澜，缓缓开口：“它可以祛火明目，治目赤头痛，但是这种病症一般在夏季多见，而那个药堂一下子收了我们二十斤夏枯草，即使他们是全镇最大的大药堂，恐怕也得好一阵子消耗。”
“那我们可以卖给其他药堂啊。”赵清澜连忙追问。
顾芷柔秀眉微蹙：“可是我们哪里知道，这里的药堂是什么行情呢？他要是店大欺客怎么办？这还好点，我们好歹能卖出，但是，要是不收呢？”
“那我们试试小药堂？”赵清澜试探的问道。
顾芷柔轻叹一口气。
“阿澜，你不明白，”她微微头：“小药堂都是小本生意，里面也不会有价值太高的草药，所以往往是他们坐堂的大夫自己上山采药，省些成本。”
每条路都被堵死了，赵清澜一下子就泄了气。
“不过，我还有个办法。”顾芷柔眉眼弯弯，拉起赵清澜的衣袖，脸上露出一个调皮的笑：“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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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这段时间来别看他一直张牙舞爪的，实际上都是赵清澜内心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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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老板娘的话，恐怕青章书院很难进入，而且学生应该也多，那样子的话，夫子恐怕对每个学生不能一视同仁，有所偏颇。”顾芷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我建议你去溪涧书院。”
赵清澜拍掌一笑，神采飞扬的说道：“阿柔，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两人相视一笑，打听了涧溪书院的位置，就一起相携往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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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澜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建筑，只见旁边有一池，池中有怪古嶙峋，亭榭依水而建，样极清雅，唯有美中不足的是，水榭的台柱漆皮有些脱落，看起来隐有萧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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