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捉虫）第十四章
顾芷柔沉浸在马上就要见到赵清澜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尾随。
她走到溪涧书院门口，被书童引入了客房。
那个小厮看到了这个小娘子走进了溪涧书院，眼中微闪，悄无声息地回去了。
――――
“阿柔，你这次怎么提前过来了？也不提前知会我声。”
顾芷柔只听到帘子被掀起的声音，回过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月白色素面细葛布直裰，接下来少年如山间清泉般清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顾芷柔看着款款走来的少年郎，似乎看到了那个骑着高头骏马，意气风发的探花郎嘴角带笑，许诺她一世的时候。
“这不是赶巧了吗？”顾芷柔言笑晏晏，“对了，阿澜，还没有恭喜你过了府试呢。”
“不过仅仅是府试而已，后面还要院试呢，要是过不了，恐怕我连个秀才的名头也没有。”赵清澜自谦道。
这五年下来，赵清澜已经从骄傲自矜的孩童成为彬彬有礼，温润如玉的少年公子。
“谁过不了，都不可能是你过不了。”顾芷柔白了他一眼，“你莫要诓我，这几年不过是山长不想让你下场应试，不然咱家早就出来了一个状元郎了。”顾芷柔嗔道。
“哈哈―”赵清澜眉眼飞扬，笑着对顾芷柔说：“知我者，阿柔也。”
顾芷柔看着神采飞扬的赵清澜，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哎，对了，我这里攒了些银子，你先拿去用吧。”顾芷柔忽然间想起来这一茬，开口询问道。
赵清澜确是推开了顾芷柔的手，语气中含有不容拒绝的坚决：“我不需要，现在我已经可以靠抄书赚些银钱，够我日常开销了。”他顿了一下，又说道：“你拿这些钱买些吃的，用的，还有，我琢磨着狗蛋儿也到启蒙的年纪了。还用狗蛋儿这个名字颇为不雅，我给他想了一个名字，就叫顾景儒，斯是景年，方为儒士，何如？”
顾芷柔心里一动，这和前一世赵清澜听闻顾芷柔还有个亡弟时，为他做悼词时所起的名字一模一样。顾芷柔若有所思，看来，这历史在这细枝末节之处，还是未曾改变。
她笑着说：“我觉得这是极好的，读起来让我感觉唇齿留香，回去就告诉狗蛋儿这小子，他一定会高兴坏了。”
两人相视而笑，一种莫名的情绪在两人周身涌动着，就这样，两人直勾勾的看着对方，都仿佛呆住了。
最后还是顾芷柔脸皮比较薄，低下了头，心中暗叹：“唉，阿澜读书读了五年，这脸皮的厚度也越发见长，没有当年的可爱了。”
赵清澜看顾芷柔先低下了头，心中自鸣得意，就又害怕惹恼她，就先开口打破僵局。
“你......”
“我......”
两人却是不约而同的同时出声，赵清澜立刻闭嘴，示意顾芷柔先说。
顾芷柔轻咳一声，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口说道：“既然你不收我的银子，我也不强求。”顾芷柔明白赵清澜身为男子的自尊心。
毕竟时下风气如此，只有那没了根的孬种才会花妇人的银子。顾芷柔虽不是妇人，但也是女子，还是赵清澜认定的未婚妻，所以顾芷柔本来就没有想着能够成功把钱给赵清澜。
她又继续说道：“我打算短赁一间屋子，把狗蛋叫来，这段时间照顾一下你的饮食起居，方便你备考。”
赵清澜眉头一皱，开口拒绝道：“这如何使得？平时我也是在书院吃住，考试当然也可以。一个小小的府试还如此当真的话，那乡试会试我该怎么办呢？”
顾芷柔莞尔一笑：“你呀，八字还没一撇，就说这些。但是狗蛋平时闷在家里，他也很想来镇上看看，趁着你考试，我们正好出来转转。”
赵清澜闻言，这才答应下来。
――――
十日后
“阿澜，切莫紧张，照常发挥。还有，我给你烙了薄饼，也不要光顾着吃，记得要先写完再吃。”顾芷柔谆谆叮嘱。
赵清澜满口答应。阿柔的手艺总是很好，不管做什么，她的饭里总会带着一股凛冽的香，让人心神舒畅。仅仅是吃了十天顾芷柔做的饭，赵清澜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无法面对溪涧书院的食堂了。
所以顾芷柔才会出次言论，
“好了，我也不叮嘱你些什么了，前面已经在排队了，你也赶快进去吧。”
顾芷柔看见几个衙役已经出来维持秩序，让考生排成两列时，就连忙出声。
赵清澜扭脸看了看，冲顾芷柔他们挥了挥手，大步向前走去。
“姐姐，你说阿澜哥哥能考上吗？”狗蛋大清早就被顾芷柔从被窝里抓了起来，正迷瞪着双眼问道。
顾芷柔却是显得十分有信心：“当然。”
“哈，这小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旁边有一同来送考的人听到顾芷柔的话，忍不住出声笑道。
狗蛋儿凶巴巴的瞪了他们一眼。顾芷柔却是微笑着摇了摇狗蛋的胳膊，轻轻拍拍他的手，说道：“没事儿，放榜的时候自然会见分晓。”
“哟呵，小姑娘年纪轻轻，怕是不懂得这其中门道吧。你知道多少人这辈子都跨不过童生这个坎，更何况我看到刚进去那小子，嘴上连毛都没长。所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看呐，玄乎的很。”总有一些人见不得别人好，嘴上要说些酸话来恶心别人。
顾芷柔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扭脸对着那人正色道：“莫非阁下没有听过什么叫做少年英才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赵清澜在被检查了是否携带违禁物品之后，确认无误，就随着队伍来到了里面。
绕过影壁，眼前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里面被整齐的摆放了书桌，书桌最上头则是本地父母官所在位置，那是一个面黑少须，身着官袍的中年人。
他看到各位考生都罗列进场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诸位寒窗苦读数载，皆为品性坚毅之辈，我等也是为圣上分忧，择良才而选之，寻美玉而斫之，不胜欢欣。诸生要牢记圣人之训，戒骄戒躁。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就开始吧。”
县令一声令下，所有学子按照次序依次进场，开始作答。
赵清澜拿起试题一看，“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
他拧眉思索了一下，当今圣上初登皇位，野心勃勃，但年纪尚小，被朝中重臣束缚着，无法大施拳脚。这道题看似询问举贤，实则是判断立场，想必只要投其所好，那便能取得相当不错的名次了。
看来，这县令的立场已经清晰了。赵清澜淡淡一笑，开始缓缓研磨，毛笔吸满了墨汁，开始在纸上写下了第一句话，“论变法者.......。”
――――
顾芷柔在家却也是十分忙碌，她想到赵清澜忙碌了一天，回来恐怕精疲力尽，胃口不好。所以她就做了清爽可口的小葱拌豆腐，鲜美有味的素三丝，以及养胃的小米粥。
暮色四合，夕阳下沉之时，赵清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
“今天考的怎么样？”顾芷柔一看到赵清澜回来，连忙询问道。
“怎么？阿柔是不相信为夫的才能了？怎生如此担心？”赵清澜自觉发挥的极好，心情也很放松，调侃了一句。
“呸―”顾芷柔红着脸啐道。这些年随着年岁渐长，顾芷柔早就没有把童养夫这种话挂在嘴边了，反倒是赵清澜，时不时提起这话逗弄一嘴。
“既然不告诉我，那今天晚上你就饿着吧。”顾芷柔对自己的厨艺相当自信，气呼呼的来了一句。
“别，阿柔，我认错，我投降。”赵清澜立马低头，不带一丝犹豫。
“哈哈，”狗蛋儿已经十岁了，早就懂事了。但是看着赵清澜秒怂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清澜也来不及顾及狗蛋儿怎么想，连忙跑到里屋，连哄带劝，这才哄好顾芷柔。
三人吃过晚饭，天色就已经黑了。也没有什么娱乐，就都上床睡觉了。顾芷柔住在里屋，狗蛋儿和赵清澜睡在外头，一夜好梦。
――――
没过几天，这次院试的榜单就出了。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赵清澜是这次的榜首。
这下子可热闹了，总有人过来请赵清澜出去喝酒，想要见见这次的榜首。赵清澜烦不胜烦，都把他们推了。但是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县令准备宴请这次考中的学子。赵清澜没法推脱，只好赴宴。
......
“楚兄，听说这次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夺得了榜首，真是让人意难平，可惜楚兄高才，没被伯乐看中，不然，这榜首之位于楚兄而言，简直如探囊取物般。”一位有些喝上头的学子仗着醉酒大着舌头挑拨道。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位面貌俊美，气度不凡的少年郎踱步而来。
楚辞语看着他，想起小厮告诉自己的话――唔，那位美人似乎是眼前之人的未婚妻。
楚辞语眯起了眼睛，心中千回百转，最后脸上挂起假笑，举起酒杯向赵清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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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溪涧书院门口，被书童引入了客房。
那个小厮看到了这个小娘子走进了溪涧书院，眼中微闪，悄无声息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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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你这次怎么提前过来了？也不提前知会我声。”
顾芷柔只听到帘子被掀起的声音，回过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月白色素面细葛布直裰，接下来少年如山间清泉般清朗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顾芷柔看着款款走来的少年郎，似乎看到了那个骑着高头骏马，意气风发的探花郎嘴角带笑，许诺她一世的时候。
“这不是赶巧了吗？”顾芷柔言笑晏晏，“对了，阿澜，还没有恭喜你过了府试呢。”
“不过仅仅是府试而已，后面还要院试呢，要是过不了，恐怕我连个秀才的名头也没有。”赵清澜自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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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过不了，都不可能是你过不了。”顾芷柔白了他一眼，“你莫要诓我，这几年不过是山长不想让你下场应试，不然咱家早就出来了一个状元郎了。”顾芷柔嗔道。
“哈哈―”赵清澜眉眼飞扬，笑着对顾芷柔说：“知我者，阿柔也。”
顾芷柔看着神采飞扬的赵清澜，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哎，对了，我这里攒了些银子，你先拿去用吧。”顾芷柔忽然间想起来这一茬，开口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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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顾芷柔脸皮比较薄，低下了头，心中暗叹：“唉，阿澜读书读了五年，这脸皮的厚度也越发见长，没有当年的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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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
两人却是不约而同的同时出声，赵清澜立刻闭嘴，示意顾芷柔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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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芷柔莞尔一笑：“你呀，八字还没一撇，就说这些。但是狗蛋平时闷在家里，他也很想来镇上看看，趁着你考试，我们正好出来转转。”
赵清澜闻言，这才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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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澜满口答应。阿柔的手艺总是很好，不管做什么，她的饭里总会带着一股凛冽的香，让人心神舒畅。仅仅是吃了十天顾芷柔做的饭，赵清澜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无法面对溪涧书院的食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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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芷柔看见几个衙役已经出来维持秩序，让考生排成两列时，就连忙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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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芷柔在家却也是十分忙碌，她想到赵清澜忙碌了一天，回来恐怕精疲力尽，胃口不好。所以她就做了清爽可口的小葱拌豆腐，鲜美有味的素三丝，以及养胃的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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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考的怎么样？”顾芷柔一看到赵清澜回来，连忙询问道。
“怎么？阿柔是不相信为夫的才能了？怎生如此担心？”赵清澜自觉发挥的极好，心情也很放松，调侃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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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澜也来不及顾及狗蛋儿怎么想，连忙跑到里屋，连哄带劝，这才哄好顾芷柔。
三人吃过晚饭，天色就已经黑了。也没有什么娱乐，就都上床睡觉了。顾芷柔住在里屋，狗蛋儿和赵清澜睡在外头，一夜好梦。
――――
没过几天，这次院试的榜单就出了。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赵清澜是这次的榜首。
这下子可热闹了，总有人过来请赵清澜出去喝酒，想要见见这次的榜首。赵清澜烦不胜烦，都把他们推了。但是没过多久，就传来了县令准备宴请这次考中的学子。赵清澜没法推脱，只好赴宴。
......
“楚兄，听说这次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夺得了榜首，真是让人意难平，可惜楚兄高才，没被伯乐看中，不然，这榜首之位于楚兄而言，简直如探囊取物般。”一位有些喝上头的学子仗着醉酒大着舌头挑拨道。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位面貌俊美，气度不凡的少年郎踱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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