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深藏不露
“她叫你来做什么？”出了主殿，林羡复又问道。
“方才不是说了吗，只是来说说话。阿羡哥哥的记性怎的如此差。”顾颜楚抬头，虽笑得开心，却是眸光闪烁，显然是有所隐瞒。
林羡本已经猜到了大概，见顾颜楚这番行为，更加肯定下来，不由得怒火翻腾。
顾颜楚假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楞在原地不敢说话，林羡发现了，对她一笑：“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顾颜楚故作小心地看了看他，才松了口气似的：“在说姐姐呢，太子妃说很是钦佩姐姐这样的巾帼英雄，还说若是姐姐愿意，她向圣上自请为侧妃，以正妃礼仪迎姐姐入府呢。”
“她要打湘儿的主意？”林羡低声道，心中已明白了胡千娇是什么意思。
皇帝本就对顾颜湘猜忌不已，而赐婚与上疏这两件事，顾颜湘的表现，的确是让皇帝满意的，因而忌惮防备之心，也减弱了些许。
若是在此时，胡千娇跑去自请为侧妃，依着皇帝的性子，难免怀疑是顾颜湘在林羡面前说了什么，林羡又逼迫胡千娇所为。
那极为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些好感，又会荡然无存。胡千娇反而会落得一个贤惠大方的名头。
女子之心，果然能毒如蛇蝎。
“其他的呢，还说了什么？”林羡面上只不作反应，笑问顾颜楚。
“还说还说与阿楚投缘得紧，叫阿楚常来陪她呢。”
林羡点点头，道：“阿楚，日后你不必主动前来，若是她派人叫你，你也不用立即赶去，先知会我一声，明白吗？”
“为什么？”顾颜楚面上满是不解，“太子妃和善可亲，还允准我私底下唤她千娇姐姐呢。”
“因为湘儿不喜欢你与她来往，你听不听湘儿的话？”林羡也不知该怎么跟顾颜楚解释才好，顾颜楚一颗赤子之心，实在难得，他也不愿为了胡千娇而叫顾颜楚接触到这些不好的东西，因而便拿顾颜湘来压她。
顾颜楚果然点点头，没再发问，而是看了看左右，笑得明快地凑到了林羡耳边：“姐姐就快回来了。”
“什么？”林羡诧异，看见顾颜楚的小脸上满是得意。
“我让素音给姐姐写信，说阿楚病得快死了。姐姐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拿到信了，正收拾东西打算回来呢。”
林羡却不似顾颜楚那般欣喜，他知道顾颜湘回来之后，顾颜楚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他们见面，从中说和。可是以顾颜湘的性子，即便不躲着他，两人之间，也再回不到从前了。
毕竟，是他负了她。
因此，他也不奢求许多，只盼望顾颜湘与他，能做点头之交，便是最好。
“湘儿，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林羡笑道。
“为什么？”顾颜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还不知道，昨日传来消息，由临安和狼虎军派出的两支粮队，出事了。”林羡道，面色也沉了几分。昨儿上朝时，忽然传来了这消息，朝堂上下皆是一惊，现在这个紧要的时刻，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去赈灾。灾民们期盼许久的粮食未到，群情激愤之下，保不齐就发生了民变。
众臣七嘴八舌地争论了半天，除了让当地衙门花高价从富商手中买粮之外，旁的什么也没商议出来。就唯一确定了的事，还被挑出诸多不可行之处，若非林羡与几位大臣态度坚决，只怕这一条也被废了。
是以昨儿下朝之后，林羡并未回东宫，而是留在宫中，与几位大臣商议此事，商议了整整一晚，结果今儿刚准备上朝，就听说胡千娇把顾颜楚叫来了，生怕她对顾颜楚有什么不利，连忙赶了回来。
而顾颜楚，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狼虎军派出的粮队，在即将进入泸州之时，遇上了泥石流，全军覆没。
若说这是天灾，没有办法，那临安所派出的，可就真是人祸了。
一群马贼不知是从哪儿得的胆子，竟然敢劫朝廷的车马，一整队的人，只活下来了两个，还深受重伤，在附近城镇的衙门中接受治疗。
这事放在前世，便是举国震惊，这一次，素音的父亲一得了消息，立马重金请快马递来了消息，是以顾颜楚还先较于朝廷知道此事。
“以湘儿的性子，一定会再带些粮食赶往泸州，一是安抚灾民的情绪，另一个，也是要把将士们的尸首给找到。”
顾颜楚点点头，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侧门，马车早已经等在了那里，车旁候着的，出了木秀之外，还有引顾颜楚前来的那个宫婢。
宫婢微微喘着气，发丝有几分凌乱，像是一路跑了过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林羡笑道，他平时本就温和，如今柔声细语的说话，更让人觉得春风拂面。
“为郡主准备车马。”宫婢低着头。
“我不是说过，你以后不必做这些了吗？”林羡问道，却是没有半分责问的意思。宫婢反而一愣，继而磕磕巴巴地开口：“是是太子妃命奴婢来的。”
她一紧张，头不禁偏了偏，林羡眼尖的瞧见了她脸上的几个指印：“脸怎么了？”
“方才跑得急，不c不小心摔的。”宫婢眼中闪过几丝慌乱与惧意。林羡当然不相信她的说辞，自然也猜得到是胡千娇拿她出气，却也不愿为难她，便道：“回去好好歇着吧。”
说着，看了一眼周围，又朗声道：“我说过，你以后住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用再行下人之事。这次就罢了，下次再犯，我可不轻饶。”
他这话是为了传到胡千娇的耳朵里，给她一个警醒，就像是方才在屋中，她当着胡千娇的面命顾颜楚唤自己兄长一般。
宫婢道诺去了，顾颜楚却好奇地望着她的背影。
“看什么呢，还不上车？”林羡笑问。
顾颜楚的视线依旧黏在宫婢已经远去的身影上：“那位姐姐是什么人啊，能叫阿羡哥哥对她这么好。”
“她叫云萝，是”林羡顿住了，接下来的话，叫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顾颜楚面前坦然说出。
那日的确是他做了错事，可为着大旱，他总不能在短时间内又纳妾又娶妃的，却也命人收拾出一个院子，给云萝居住，虽无侧妃之名，一切吃穿用度，却都是按照良媛的份额来的。
因此东宫中人面上不说，心底也都有了底。
这第一个被太子殿下临幸了的女子，即便现在还是宫婢的身份，日后说不准能成为仅次于太子妃的良娣，也就不敢怠慢。
可胡千娇嫁过来之后，得知此事，便开始为难云萝。
起先是他不知情，如今知道了，总不能不管，却不想顾颜楚会产生好奇，这么突然一问，竟让他有几分心虚，不知该如何回答。
幸好顾颜楚也没执拗地要得到个答案，等着云萝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才撇撇嘴：“阿羡哥哥既然累了，便回去好生歇息吧，阿楚先回去了。”
林羡点了点头，目送她与木秀上了马车，待马车走远，方转身回去。
而车中，木秀却塞给顾颜楚一张纸条，告诉她，只是云萝给的。
展开纸条一看，上面却写着：若有人求郡主办事，还请郡主亲自前去为好。云萝拜上。
字体娟秀，竟与顾颜楚的字有几分相似。
顾颜楚将纸条揉成一团，捏在手中：“晚些时候，你去清风楼一趟，请莫少主查查这个云萝是什么人。”
木秀点点头，不多时，主仆二人便到了顾府门口。
回到毓秀阁，却见李嬷嬷还未离开，仍旧在屋中坐着。见她来了，连忙笑着迎上来，未说上几句，便又扯到了李家三子上面。
李嬷嬷拉着顾颜楚的手，老泪纵横。顾颜楚本想婉拒，可想起字条上的话，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这事，阿楚也不好判断的，不如先陪着奶妈去那人家里看看，再做打算，如何？”
李嬷嬷原本只是想求顾颜楚跟通政司说几句话，严惩那人，万没想到顾颜楚要亲自去，一时又惊又喜，激动得连话也说不清。
听说那人住在城南棚街里，顾颜楚便唤人取来了幕离。
棚街里住的，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得知顾颜楚要去，丫头们觉得不妥，却也不敢拦，便有那么一两个胆大地悄悄叫醒了素音。
素音听了，连忙起身。
她吃过药又出了一身汗，已经好了不少，虽然还有些虚弱，却也能起来，拦住了顾颜楚，死活不同意顾颜楚出去。
顾颜楚好声好气地与她说着，她只一句，就是不许。气得李嬷嬷歪了鼻子，口中骂骂咧咧地，甚是难听。
顾颜楚听着心中不快，正要开口，素音却俏眉一竖，率先发了难：“棚街是什么样的地方，你老人家不是不知道。寻常人家的小姐去了，且容易被歹人盯上，做出不轨的事来。何况咱们郡主这样的金枝玉叶。若是真去了，出了些什么事，你老人家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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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不是说了吗，只是来说说话。阿羡哥哥的记性怎的如此差。”顾颜楚抬头，虽笑得开心，却是眸光闪烁，显然是有所隐瞒。
林羡本已经猜到了大概，见顾颜楚这番行为，更加肯定下来，不由得怒火翻腾。
顾颜楚假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楞在原地不敢说话，林羡发现了，对她一笑：“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顾颜楚故作小心地看了看他，才松了口气似的：“在说姐姐呢，太子妃说很是钦佩姐姐这样的巾帼英雄，还说若是姐姐愿意，她向圣上自请为侧妃，以正妃礼仪迎姐姐入府呢。”
“她要打湘儿的主意？”林羡低声道，心中已明白了胡千娇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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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极为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些好感，又会荡然无存。胡千娇反而会落得一个贤惠大方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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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呢，还说了什么？”林羡面上只不作反应，笑问顾颜楚。
“还说还说与阿楚投缘得紧，叫阿楚常来陪她呢。”
林羡点点头，道：“阿楚，日后你不必主动前来，若是她派人叫你，你也不用立即赶去，先知会我一声，明白吗？”
“为什么？”顾颜楚面上满是不解，“太子妃和善可亲，还允准我私底下唤她千娇姐姐呢。”
“因为湘儿不喜欢你与她来往，你听不听湘儿的话？”林羡也不知该怎么跟顾颜楚解释才好，顾颜楚一颗赤子之心，实在难得，他也不愿为了胡千娇而叫顾颜楚接触到这些不好的东西，因而便拿顾颜湘来压她。
顾颜楚果然点点头，没再发问，而是看了看左右，笑得明快地凑到了林羡耳边：“姐姐就快回来了。”
“什么？”林羡诧异，看见顾颜楚的小脸上满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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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音听了，连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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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颜楚好声好气地与她说着，她只一句，就是不许。气得李嬷嬷歪了鼻子，口中骂骂咧咧地，甚是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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