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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章 擂台比试

  季桓景自然不会说出顾颜楚是他未婚妻子,朋友妻不可戏的话。这话一旦出口,便是给顾颜楚安上个水性杨花的罪名——分明已有了婚约,却还与其他男人暧昧不清,不是水性杨花是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你与阿楚这般亲近,是否不太合适?”

  “既然男女授受不亲,你把小阿楚叫过去,岂非更不合适?”庄洛挑了挑眉,他与季桓景的关系向来也好,因此彼此都了解对方的性子。

  庄洛知道季桓景此刻已经动了真怒,只是骨子里那份修养管制着他,让他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甚至还想着自己与顾颜楚的颜面,有意留些余地。

  季桓景也知庄洛是打定了主意要装傻耍赖,虽然以前两人也常常开玩笑胡闹,可这一次,庄洛分明是认真了。虽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可季桓景也不想因此而坏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强行控制着自己平静下来:“合适与否,非你我说了算的。阿楚,你觉得自己该不该过来?”

  对着顾颜楚说话时,季桓景的语气除了严肃,还带着几分严厉。顾颜楚原本探出来的小脑袋猛地一缩,又躲回了庄洛背后。

  “既然说了不算,季大少爷又何苦在此置喙?这又不是你季家后院。”

  “四弟,还说你那无痕通识人性,是匹上好的良驹,如今险些将安柔摔下来不说,还惹出了一场争吵,名不副实,我看该打。”林羡忽然笑道,林忆紧张不已:“是我没管教好,大哥要打,打我便是,可千万别伤了无痕才好。”

  他这么一说,众人哄然而笑,便也将此事揭了过去。

  第二日,便是骑射演练,这是事先便排演好的,只在狩猎之前演练出来,为众人加油打气的同时,也彰显东秦国威。

  士兵们都训练有素,一举一动,一声声呐喊,观者无不觉得震撼。

  当最后一个节目演练完毕,士兵们还未完全退场,便听得席间传出大笑之声:“早便听闻东秦势足,如今一见,真是可惊可叹。这样大的场面,我西齐是想也不敢想的。”

  祁弈秋道,面上看起来虽是恭维之话,实际却在讽刺东秦只会花心思做场面功夫,并无多大的实力

  他说时满面笑容,似乎真的在赞叹,若是反唇以讥,不仅显得东秦人小肚鸡肠,且十分多思,将好意当做了恶语。

  只是无论他说得多么厉害,西齐惨败于东秦之手,总是不争的事实。

  顾颜楚冷笑,这样的话,男子们不能说,可像她这样没有见识的妇孺之辈说出,便是理所当然了,那时祁弈秋若要气恼,便是他小家子气了。

  正打算开口,忽听的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或许这便是西齐败了的原因,三皇子此刻不妨好好学学,回去之后教与西齐的将士,或许下次再与别的国家对阵于军前,便不会输得这样惨了。”

  说话的正是虞子兮,她面上是一派的天真,眉眼之中满是真诚,似乎真的在替祁弈秋想着对策

  祁弈秋面上的笑容果然僵了几分,拱了拱手,问道:“这位是”

  他自然是认识虞子兮的,且不说来京之后,一直是林羡招待他,与林羡有关的大事,岂有不知的道理,再加上这位良媛因一夜的露水姻缘便有了身孕,腹中孩儿认了崇德将军为义母,随后她又亲得皇后赐名。这一桩桩一件件,市井上也有不少流传。

  “这位是本宫新纳的良媛,虽然临安城内外都传遍了,不过三皇子乃是西齐人氏,不知道,也情有可原。”林羡笑道,笑容中的软刀子又给了祁弈秋一刀。

  这拐弯抹角的说西齐人见识短浅智商不高,倒是与虞子兮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二人一唱一和,恰是合契,顾颜楚望着一旁站着的顾颜湘,心中很是好奇。

  这位崇德大将军,此时是个什么滋味。

  “原来是良媛,不知良媛是哪家的小姐,竟有如此见识。”祁弈秋笑道,笑容没有半点不妥,至少他觉得虞子兮看不出半点不妥。

  “妾不过是个宫婢,承蒙太子殿下不弃。”虞子兮略略低了低头,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

  “原来如此。”祁弈秋轻笑一声,似乎带了几分鄙夷。

  虞子兮不免有几分慌了,低声问道:“殿下,妾身是否说错了话。”

  “你说的是事实,何错之有?”林羡扬声道,“我东秦男女择偶,向来只重人品才华,那等子品行败坏的绣花枕头,便是背后有滔天的权势,也无人问津。”

  “羡儿,子兮未读过书,说些上不得场面的话也是情有可原,你怎的也认真起来,岂非让人看了笑话。”皇后笑吟吟道,又问虞子兮:“阿兮,猎场不比宫中,可有哪里不适?”

  “谢母后关心,子兮很好,只是有几分不解。”

  “哦?何事不解。”

  “子兮愚钝,方才见演武的将士们,个个气势盎然,却都是男子。咱们东秦女子为将的,不在少数,顾将军便是一位,可为何演武的队伍中,没有女子队伍?”

  “阿兮不知,东秦女子虽个个英勇,可真正编了女子队伍的,便只有狼虎军。而狼虎军中的将士,除了几位来了临安,其他人都守在边疆之处。”林羡解释道,虞子兮点点头。

  祁弈秋却笑道:“顾将军不是正在现场吗,本王久闻顾将军盛名,只是一直未能得见。不如顾将军演练一把,也可解了本王与良媛的遗憾。”

  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便没有拒绝的道理,是以皇帝并未多想,便道:“顾卿,你便随意演练几招,给三皇子看看。”

  顾颜湘道诺,手执长枪走到了台上,道:“方才众将士们所演,已然十分精彩,臣若依样画葫芦,不过是东施效颦。倒不若请三皇子上台,你我比试一番,也可彰显西齐之威。”

  祁弈秋甩开折扇,笑道:“这,只怕有几分不公平。”

  顾颜湘笑道:“是,是在下思虑不周了。”

  说罢,将枪往旁边一扔,便有士兵接住。

  “顾某人不使兵器,且只用一只手,三皇子这下可放心了吧。”话音未落,已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祁弈秋的眸色一沉,他的本意,乃是男女有别。他作为男子,是要占几分上风的,却不料顾颜湘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

  话说到此,他若再推脱着不上,倒真像是黔驴技穷了。

  于是施施然的起身,一步一步的走上台去:“既然顾将军不愿使兵器,你我便比划比划拳脚如何?彼此拿出真正的实力,也不须谁让着谁。”

  “三皇子说得对,比武罢了,点到即止,切莫认真了。”皇帝道,顾颜湘抱拳道诺,方冲着祁弈秋做了个请。

  祁弈秋亦是回了一礼,方才攻了上去。

  他的身法向来奇异诡谲,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西齐多少高手便是这般败于他的手下。

  方才顾颜湘所说之言,实实在在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他们西齐本是天之骄子,在诸国之间,都颇有声望,却偏偏被一小小女子所领的军队所逼得俯首称臣,让他怎的不怒。

  因此便有心好好教训顾颜湘一番,叫她莫要太过张狂,是以竟使了十成十的力。

  他的速度极快,不过眨眼功夫,便晃到了顾颜湘身后,只待一拳过去,便叫这位女将军倒地不起。

  顾颜湘似乎没反应过来似的,站立不动,直到那一拳击出,即将击中之时,才不紧不慢地退后了一步。

  拳风擦着她的面颊险险而过,祁弈秋还没来得及诧异,手腕便被人捉住,随即便觉得腰腹之间一阵剧痛,另一手连出几掌,这才勉强抽身出来。

  二人一来一回之间动作太快,除了几位功夫高强的,旁人都只看到祁弈秋忽的出现在顾颜湘身后几步,不免渍渍叫奇,同时为顾颜湘捏了把汗。

  祁弈秋这才发觉,面前人似乎真有几分本事,并不好对付,因此再不敢掉以轻心,而是稳扎稳打起来。

  比力气,男子总归要胜过女子的。

  祁弈秋想着,便攻了上去,拳风呼呼作响。

  他哪里知道,顾颜湘自幼受的训练之严格,便是男子也不一定受得住。

  她知自己许多地方较为男子,天生就处于弱势,因此花下了十倍百倍不止的功夫。

  莫说狼虎军,便是放眼整个东秦国,力气能强得过她的,寥寥无几。

  是以祁弈秋的这些攻击,她全然不放在眼里,只有心让他出手,故而只是躲闪。

  祁弈秋见她躲得勉强,还以为对方吃力,心中不由得暗笑。他便知道,凭你顾颜湘再怎么厉害,不过是在女子中略突出一些。在男人面前,也只有吃亏的份。

  是以加快了攻势,力道却分毫不减,眼见着下一拳便要打到顾颜湘脸上了,还未来得及为这如花似玉的面颊可惜一二,脚下便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飞出去一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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