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辣手摧花
风夏正打算出去看看，素音却走了进来，笑道：“佩儿和蕊芯闹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沐儿，挨了一巴掌，故而吵了几句，现已没事了。”
“挨了一巴掌？”风夏着急了，她们几个都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关系十分要好，如今听说佩儿与蕊芯竟被个丫头打了，心中自然不忿，便要去找沐儿说个清楚，却被素音拦住。
“既然已经没事了，便不管她。”顾颜楚道，风夏却是不解：
“小姐，你为什么不肯给她一点教训。”
“她是庄洛的人，要教训也是庄洛的事。”顾颜楚道，语气却不甚在意。
她还没这个空闲，跟一个丫头置气。
风夏却不懂，只觉得顾颜楚嫁到庄府，净是受委屈了，可她与素音还不许自己出头，心中气闷，一跺脚，便跑了出去。
顾颜楚看着她的背影，开口道：“你需得多提醒提醒她们，别叫她们闯祸了。”
“是。”素音福了福身子，犹豫半晌，又道：“小姐，我想去清风楼看看。”
“叫上木秀一起吧，此后你不论去哪，都不必回我。只是一点，不能只身一人。木秀与司寇辰，无论如何，要叫一个跟着你。”
素音不解顾颜楚为何忽然这么郑重其事，却也只知照做，道了诺，出去寻了木秀之后，急急地便出了门。
此后，每隔三两日，她便要去清风楼打听打听情况。
常州的消息传来得慢，素音去了数次，也不过只得了两次信。
第一次是那四人到了常州，正在了解情况。第二次却是说证据确凿，素音父亲已经下狱，他们买通了当地官员，只将案件延后处理，正在想办法。
素音知道了，更是着急，平日里惦记着此事，做事也马虎着，好几次出了错。顾颜楚知她心中担忧，便亲自进宫找了虞子兮一次。虞子兮倒也同意帮忙，叫素音放心，她父亲定然不会出事。
素音听了只是道谢，却仍旧忍不住常常跑去清风楼听消息。
这日，恰巧木秀被顾颜楚安排着做别的事了。素音左等右等，实在等不回来，心中慌乱，想着清风楼是自己的地方，应当不会出什么事，便与风夏说了一声，自己出去了。
行至半路，阿骞迎面走来，见到素音，眼中划过一道光芒，稍纵即逝，却是迎了上来，笑道：“你怎的在这，不是应该在庄府伺候三小姐吗？”
素音急着去打听消息，见到阿骞脸上玩味的笑容，只觉刺眼，并不想搭理他，绕过这人便要离开。
“你还是同以前一样，可惜啊，若是讨好我一二，叔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阿骞不急不慢地说着，素音的脚步却是一顿：
“你说什么？”
“快正午了，我也饿了，吃点东西吧。”阿骞笑着，随意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客栈中。
素音犹豫半晌，还是跟了进去。
阿骞正与店小二说些什么，见素音进来，更是笑得眯了眼，跟着店小二的指引，上了二楼的一间屋中。
素音想了想，拿出几块碎银子给了另一个伙计，请他去一趟清风楼，告知自己在此。见那伙计应允之后，方才深吸了一口气，走了上去。
“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进了屋，素音看着阿骞，神色严肃。
阿骞慢慢晃到门前，将门关上，从里面闩住，这才回头望向素音，笑道：“我说你这丫头，未免太不计亲情了些。有这样的好事，也不与我说。叔父更是过分，大家都是兄弟，拉带我父亲一二又如何，竟这么小气。若不是叔母说漏了嘴，我还不知道叔父得了这样的好差事，跟大少爷说起，大少爷也是十分的羡慕呢。”
阿骞一边说着，一边晃到了桌子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拿眼睛不住地打量素音。
“是你们做的？”素音不觉怒火上涌，手掌重重地拍在桌上，刺麻的疼痛感传来，却无疑将一腔怒火浇得更甚。
“冤枉c冤枉。是大少爷觉得三小姐太不听话，所以才决定小惩大诫，我也是才知道的。好歹也是我的叔父，血浓于水，我怎么会如此狠心呢。不过嘛”阿骞话锋一转，伸手去握素音撑在桌上的手，素音警醒的避开，却见他也不恼，只是笑道：“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也不是不能向大少爷说情。至少能保住咱们家人的性命，不是吗？”
素音冷笑一声：“你这样的畜生，还懂得‘亲情’二字？当初我便不该帮你隐瞒，当叫大伯打死你才是。”
说完，转身便走，不料手被拉住，整个人被扯了回去，甩到了桌上。
腰背被桌沿撞得生疼，素音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身躯便压了下来，将她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
“我自然是懂得亲情的，不然在府中时，也不会这么照顾你了。好妹妹，我心中可一直有你。反正你到了庄府，迟早也要被庄洛糟蹋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是从了我，我定好好对你，如何？”阿骞将她的双手拉至头顶，另一只手便宽衣解带起来。
素音一面挣扎，一面呼救。
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客栈，隔音并不十分的好。尽管门窗紧闭，可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左右住着的人，店里的伙计总能听见。再者，她之前已经请人去清风楼报信了，来的即便不是司寇辰，也能对付阿骞，她只需尽量拖延时间便好。
只需尽量拖延时间，便好？
另一边，顾颜楚得知素音一个人出去之后，忙叫木秀跟上。木秀一路快行，到了清风楼，却被告知素音并未来到，心中便有几分不安。
按理说，素音当早就到了。
即便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木秀走的路，也是素音常走的，应当遇得见才对。
司寇辰听说，便亲自点了几个伙计，命他们分头去找，自己与木秀又往不同的方向去。
众人足足找了两三个时辰，几乎要把临安城的各条大街走了个遍，依旧未能找到素音。司寇辰又叫了十数个人，命他们往各小巷子找去，自己则是沿着素音会走的那条路再找一遍。
找到一半，见素音从对面缓缓地走过来，不免放下了心，快步迎了上去。
待到走近一些，才发现不对劲。
素音衣裳凌乱，头发也散得四处都是，目光呆滞，神情木然，只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司寇辰唤她，她也全似听不见一般。
“素音姑娘？”司寇辰伸手欲挡一挡素音的脚步，素音却猛然往旁边一躲，难以抑制地尖叫起来，双手抱肩，满是恐惧地望着司寇辰。
她这一声叫，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司寇辰此时也顾及不了那么多，看着素音的双眼，耐心且柔和的开口：“素音姑娘，我是司寇辰，你可还认得我？”
素音浑身直打颤，迷散的目光却在听见这句话之后渐渐有了焦距，干裂地嘴唇缓缓吐出了几个字，声音虽小，可司寇辰却听得清楚。
“司寇先生？”
“是我。”司寇辰点点头。素音看了看他，忽然便伸出双手，踉跄着上前两步。
司寇辰见状，便向她伸出了手。素音捉住那支结实有力的手，像是寻得了救星一般，眼睛一眨，泪水便如同决堤般涌出。
还没等司寇辰问出一句话，她便双腿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
司寇辰将人接住，一低头，便从她松垮的领口看见锁骨上被牙咬出的血痕，心中一沉，当即将人抱起，急赶回了清风楼。
此时顾颜楚已在清风楼等了许久，见司寇辰抱着素音回来，焦急的脸忽然变得平静。
武子善心中莫名觉得有几分不安，正要开口，顾颜楚先说了话：“打烊吧，去后厨叫个婆子来。”
武子善道诺，吩咐伙计之后，亲自引着司寇辰上楼，寻了间最清净整洁的屋子。
被叫来的婆子拿着伤药进去了半晌，出来后脸色也不十分好看。
“药已经上过了，并无大碍，只是素音姑娘身上，都被咬了。”
“怎么回事。”顾颜楚问道，却是看向了司寇辰。
“素音姑娘在来的路上遇见了顾大人身旁的阿骞，跟着他进了一间名叫江南的客栈。”司寇辰道，将素音送回来之后，他便派了人去查。
顾颜楚饮着茶，并未说话。她面前站了七八个人，此时皆凝神屏气，清风楼上下，安静得如同一处乱葬岗。
过了好一会儿，顾颜楚才将茶盏放回：“人呢。”
“半个时辰前，已经回了顾府。”司寇辰道。
“带过来。”
“小姐，此事不应该报官吗？”裘文贵忍不住开口，见顾颜楚没做声，又道，“咱们总不能滥用私刑吧？”
“滥用私刑？”顾颜楚冷笑一声，望向了裘文贵，“你是想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吗？”
裘文贵一愣，颈后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不敢再说话。
“派人去东宫宫门口等着，庄洛出来便告诉他，我要回顾府住几日。司寇大哥，我叫你训练的人，怎么样了？”
“虽不算精良，勉强也可拿得出手。”
“好，通知下去，今晚，便是他们的第一次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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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了一巴掌？”风夏着急了，她们几个都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关系十分要好，如今听说佩儿与蕊芯竟被个丫头打了，心中自然不忿，便要去找沐儿说个清楚，却被素音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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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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