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算账的时候到了
顾颜楚也笑了，笑得十分开心，甚至比莫颔还要畅快：“是啊，不过是奴才而已，谁又有空去在意了。”
莫颔没想到顾颜楚会是这么个反应，只怕其中有诈，便悄悄地打了个手势，令自己的心腹从屋子后面翻窗进去。自己则与顾颜楚僵持着。
不多时，那心腹从屋中走出，朝莫颔摇了摇头：“屋内空无一人。”
顾颜楚打量了那心腹半晌，忽然笑道：“嬷嬷好本事，阿楚之前眼拙，竟没能看出嬷嬷的才干来。莫姨娘果然慧眼识英雄。”
“什么英雄不英雄的，不过是担心三姑娘罢了。对了昨儿三姑娘回来时，不是带着素音与木秀的吗？怎么没见着人啊。”莫颔笑道。
“阿楚本想着，已经嫁出去了，便是别家的人了。偶尔独自回来做客还好，带着丫鬟，未免讨人嫌，因此今儿一早，便赶她们回去了。她们本还笑我多心，说姐姐断不会如此。可看今日的情况”顾颜楚环视众人一圈，笑得灿烂，“这家中果然容不得我了，既容不得，阿楚离开便是，省得在此遭人厌烦。”
说罢，提步就要离开。
莫颔哪里能让她离开。
若是顾颜楚就这么走了，她的背上，便会多了这么一条罪名。
别的不说，顾颜湘第一个便不会放过她。
“三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里永远是三姑娘的家，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我不过是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姑娘莫要误会了。”
顾颜楚却不理会莫颔的话，径直往前，有谁要拦，她也不怒不闹，只是含笑看着那人，那人自被看得胆怯起来自觉地让开道路。
莫颔眼见着她真的要走了当即顾不了那么多，快走两步上前拉住了顾颜楚。
才将人拉住，便听她惨叫一声，眼圈红着，泪水似乎随时要落下来。
“你”
“姨娘，阿楚知错了，求姨娘别打阿楚，阿楚身上的伤还没好。”顾颜楚哭道，委屈得不成样子。
莫颔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顾颜楚揉了揉手臂，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没人再敢拦她。
出了门，顾颜楚直往清风楼而去。
木秀果然已经带着素音过来了。
只是一进屋，屋中的场景，让顾颜楚有些摸不清情况。
素音坐在床上，死死地抱住司寇辰的手臂，一面抱着，一面不停地哭。司寇辰坐在床沿安慰着她，因是男女授受不亲，司寇辰一个劲的想要拉开些距离。可每每如此，素音便会更害怕哭得更厉害，司寇辰只得再次加以抚慰。
周而复始。
而木秀等人，站在一旁，满脸的无奈与茫然，满心想着去帮忙，可略微靠近一些，素音的反应便会激烈起来，所以只能保持着一个不会让她感觉到不安的距离。
“怎么回事？”顾颜楚问道。
武子善道：“素音姑娘醒来后，一见到司寇大哥，便哭着叫他救命。安神药已经吩咐厨房在煎了，一会儿便会送过来。”
顾颜楚点点头，见到素音的模样，心中百味杂陈。
“刘阿柱呢？”顾颜楚问道。
刘阿柱便是阿骞，阿骞这名字，是他跟了顾倾寒之后才改的。
“关在地窖里了，有人看着。”
顾颜楚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直接便往地窖去。
阿骞被五花大绑着，满脸伤痕，看样子是已经吃过些苦头了的。
“伙计们为素音姑娘所不忿，便没能忍住。”武子善冷眼望着阿骞。
若非他知道的时候，阿骞已经挨过几轮打了，他也会动手。
“做得好。”顾颜楚笑着，缓步走向了阿骞。
此时阿骞晕着未醒，便有人拎了桶水泼了上去。
那水中尚有没完全化去的碎冰，这么一泼，阿骞登时就醒了，连着打了好几个打喷嚏，只觉浑身酸痛不已。一抬眼，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才渐渐反映了过来。
“醒了？”顾颜楚坐在椅中，居高临下地望着阿骞，唇角一抹纯真的笑容，教人看得恍惚。
恍惚，二人乃是至交好友，如今不过对坐而谈，把酒高歌。
“三小姐？”阿骞有些茫然。
他记得，自己分明是被歹人所劫，怎么这会子，顾颜楚也在这。
难不成也是让歹人劫了？
不像啊
“你还记得我呢？”顾颜楚似乎有几分讶异，更带了些受宠若惊。
“自然，奴才哪能不记得三小姐呢？”阿骞不明所以，只是笑道。
“那你记不记得，我身边有个丫头，长得很是好看，唇边还有一颗痣。”
“三小姐说的是素音吧？小的怎么不认识。他是小人的堂妹。”阿骞笑着，正打算起身跪好，却被武子善抬脚一踢，当即一个底朝天，半天翻不过来。
“记得便好，我这丫头，昨儿出府去买东西，到现在还没回来。阿骞可知道，她去哪了？”顾颜楚笑问，只见阿骞正在折腾的身子一顿，继而讪笑道：
“自堂妹与小姐一同到了庄家之后，小人便再也没见过她了。”
“是吗？”顾颜楚挑挑眉，优雅地靠在椅背上，“阿骞，你可知道，昨儿晚上江南客栈起火了。”
“起火？”
“是啊，说是两个伙计，喝醉酒打翻了烛火，烛火又点燃了酒。那场面你是没见到，一楼住着的伙计们和掌柜，都被烧死了，喝酒那两个更是成了灰烬，风一吹便散了。二楼的客人们，本来发现起火后醒了的，可等他们出来时，火已经不受控制了，他们下不了楼，呛死的c烧死的，还有从窗户跳下来，结果脑袋着地摔死的，简直是可怕极了。”顾颜楚说得缓慢，一双眼不住地望着阿骞。
阿骞被望得冷汗直流，寒毛乍起，咽了咽口水，望向顾颜楚的眼中，满是惊惧。
“阿骞，我再问你，你有没有见过素音？”
“有！有！求三小姐饶命！”阿骞已知事情暴露，只一个劲的磕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知道素音在哪，跟我说便是，我去把他找回来，就没你的事了。好端端的，求什么饶。”
“奴才糊涂，奴才不是人，奴才禽兽不如。奴才不该猪油蒙了心窍做了那等子事，求三小姐看在奴才一直忠心耿耿c求三小姐看在素音的份上，饶过奴才这条狗命。”阿骞不停地磕着头，一下比一下用力，额头已经被他磕破了一块，血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与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看着格外的恶心。
“阿骞怎么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说清楚，好吗？”
阿骞一愣，抬头看向顾颜楚，见她依旧笑颜如花，不由得一个瑟缩，整个人缩成一团：“昨日昨日奴才本想去百花楼快活一二的，忽然见到了素音素音生得好，奴才一早便想与她纠缠一二，奈何每每不成功，昨日便以叔父的事为诱饵，将素音骗去了江南客栈，强行要了她。奴才是一时糊涂，求三小姐饶命！”
“叔父？你叔父又有什么事。”
“日前，奴才无意从母亲口中听说叔父在为小姐办事，便告诉了大少爷。此次叔父入狱，便是大少爷做的。”阿骞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多说一些，说得越多越好，他只觉得，自己说的越多，便越有活命的机会。
毕竟他也算个功臣。
“原来如此，我说嘛，好好的，怎么会出了这种事。阿骞，你很好。”顾颜楚抚弄着手上的丹蔻。
“你把这些告诉我，就不怕大哥哥找你麻烦么？”
“如果三小姐不嫌弃奴才，奴才愿为三小姐办事，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好，好一个阿骞。”顾颜楚笑得更欢畅了，忽的，面上又显出了几分苦恼：“可是你这么对素音，我总不能就这么放过你。若真的如此，谁还敢替我做事，便是他们，也不情愿。”
说着，似乎为了响应顾颜楚的话，一旁的几个伙计纷纷目露凶光。
阿骞认出其中便有打自己的人，不由被唬得往后缩了缩。
“我可以戴罪立功的，只要三小姐肯原谅我，我便可以悄悄潜伏在大少爷身边，替三小姐做个眼线。”似乎真的害怕顾颜楚把自己交给这些人，阿骞急忙喊道。
“的确很有诱惑力。”顾颜楚点了点头，似乎心动，眉头却依旧皱着。
阿骞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只觉得胆战心惊，呼吸都困难得紧，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发着颤，等待着顾颜楚的宣判。
等待的时光无疑是漫长的，幸好顾颜楚那双细眉很快就舒展开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做错了事自然是要罚的，不过嘛看在你愿意投诚的份上，小惩大诫一番就好。”
阿骞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便听顾颜楚接着说道：“就这样吧，你身上，凡是碰过素音的地方，都用刮皮刀把皮刮下来，还给素音。如此，便两清了。”
这话说出，不止阿骞，就连武子善等人，也是吓得不轻。
在他们想来，顶多把阿骞给打死，也就罢了，却不想顾颜楚竟用这么狠毒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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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颔没想到顾颜楚会是这么个反应，只怕其中有诈，便悄悄地打了个手势，令自己的心腹从屋子后面翻窗进去。自己则与顾颜楚僵持着。
不多时，那心腹从屋中走出，朝莫颔摇了摇头：“屋内空无一人。”
顾颜楚打量了那心腹半晌，忽然笑道：“嬷嬷好本事，阿楚之前眼拙，竟没能看出嬷嬷的才干来。莫姨娘果然慧眼识英雄。”
“什么英雄不英雄的，不过是担心三姑娘罢了。对了昨儿三姑娘回来时，不是带着素音与木秀的吗？怎么没见着人啊。”莫颔笑道。
“阿楚本想着，已经嫁出去了，便是别家的人了。偶尔独自回来做客还好，带着丫鬟，未免讨人嫌，因此今儿一早，便赶她们回去了。她们本还笑我多心，说姐姐断不会如此。可看今日的情况”顾颜楚环视众人一圈，笑得灿烂，“这家中果然容不得我了，既容不得，阿楚离开便是，省得在此遭人厌烦。”
说罢，提步就要离开。
莫颔哪里能让她离开。
若是顾颜楚就这么走了，她的背上，便会多了这么一条罪名。
别的不说，顾颜湘第一个便不会放过她。
“三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里永远是三姑娘的家，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我不过是为了姑娘的安全着想，姑娘莫要误会了。”
顾颜楚却不理会莫颔的话，径直往前，有谁要拦，她也不怒不闹，只是含笑看着那人，那人自被看得胆怯起来自觉地让开道路。
莫颔眼见着她真的要走了当即顾不了那么多，快走两步上前拉住了顾颜楚。
才将人拉住，便听她惨叫一声，眼圈红着，泪水似乎随时要落下来。
“你”
“姨娘，阿楚知错了，求姨娘别打阿楚，阿楚身上的伤还没好。”顾颜楚哭道，委屈得不成样子。
莫颔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顾颜楚揉了揉手臂，冷笑一声，转身便走。
没人再敢拦她。
出了门，顾颜楚直往清风楼而去。
木秀果然已经带着素音过来了。
只是一进屋，屋中的场景，让顾颜楚有些摸不清情况。
素音坐在床上，死死地抱住司寇辰的手臂，一面抱着，一面不停地哭。司寇辰坐在床沿安慰着她，因是男女授受不亲，司寇辰一个劲的想要拉开些距离。可每每如此，素音便会更害怕哭得更厉害，司寇辰只得再次加以抚慰。
周而复始。
而木秀等人，站在一旁，满脸的无奈与茫然，满心想着去帮忙，可略微靠近一些，素音的反应便会激烈起来，所以只能保持着一个不会让她感觉到不安的距离。
“怎么回事？”顾颜楚问道。
武子善道：“素音姑娘醒来后，一见到司寇大哥，便哭着叫他救命。安神药已经吩咐厨房在煎了，一会儿便会送过来。”
顾颜楚点点头，见到素音的模样，心中百味杂陈。
“刘阿柱呢？”顾颜楚问道。
刘阿柱便是阿骞，阿骞这名字，是他跟了顾倾寒之后才改的。
“关在地窖里了，有人看着。”
顾颜楚点点头，转身出了屋子，直接便往地窖去。
阿骞被五花大绑着，满脸伤痕，看样子是已经吃过些苦头了的。
“伙计们为素音姑娘所不忿，便没能忍住。”武子善冷眼望着阿骞。
若非他知道的时候，阿骞已经挨过几轮打了，他也会动手。
“做得好。”顾颜楚笑着，缓步走向了阿骞。
此时阿骞晕着未醒，便有人拎了桶水泼了上去。
那水中尚有没完全化去的碎冰，这么一泼，阿骞登时就醒了，连着打了好几个打喷嚏，只觉浑身酸痛不已。一抬眼，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才渐渐反映了过来。
“醒了？”顾颜楚坐在椅中，居高临下地望着阿骞，唇角一抹纯真的笑容，教人看得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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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我呢？”顾颜楚似乎有几分讶异，更带了些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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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骞被望得冷汗直流，寒毛乍起，咽了咽口水，望向顾颜楚的眼中，满是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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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骞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便听顾颜楚接着说道：“就这样吧，你身上，凡是碰过素音的地方，都用刮皮刀把皮刮下来，还给素音。如此，便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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