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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你配不上他

  容灼华不知道,抑或是知道了也不一定会相信,顾颜楚是真心想要她嫁进来的。

  自从那次过后,庄洛真的再也没踏进春宵阁过。每每有好友相邀,他要么就改在明月楼,若谈不拢,索性便不去了。庄晟铭夫妻为此还欣慰不少,庄夫人更是几次拉着顾颜楚的手连连夸耀。

  而屋中的那几个通房,也不知为何,庄洛也开始与之保持距离,为此,有的恨她入骨,有的却开始来与她拉进关心,想借她与庄洛多接近一些。

  庄洛那些精力无处散发,便来折腾她了。

  虽然三两日才那么一次,可这一次,就叫她实在受不了,每每刚恢复几分,新一轮的又来了。

  所以顾颜楚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地,希望有个人能来分担一些。

  她从不去想那些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傻话,这世上哪有这样醇烈的爱情,一男一女,一世不过只得一人。

  女子倒罢了,男子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样的梦话,也不过是话本里写出来骗骗那些不谙世事小女孩罢了。

  她从来不抱这样的幻想,也早就做好了庄洛妻妾成群的准备。

  因而在此事上,她不但没有半点的排斥,更多想着的,是松了口气。

  沐儿等人被喂避子汤,或许是她们身份低微,庄洛不愿这样的人怀有庄家的骨肉。这段时日不与她们来往,也不过是新婚燕尔,对着自己兴头正足,又怕与她们厮混而自己吃味罢了。

  如今有这么一个身份家世不逊色的千金小姐愿委身做妾,不论怎么看,也是无可挑剔的。

  若是这位娇贵的小姐能有本事些,让庄洛食髓知味,那么自己反而可以轻松许多。

  只要她能知道分寸,不逾矩,那么自己也不会与她计较的。

  且是一个穿着打扮这样符合自己口味的,性子定也相和,若能好好相处,倒也是不错。

  因而越看容灼华,越觉得顺眼,拉着她细细的说了好一会儿话。

  及至晚间,庄洛回来了,见到容灼华便是一愣。

  “你回来了。”顾颜楚笑着应了上去,又吩咐人传饭上来。

  等着菜传上来的间隙,顾颜楚瞅了个准,便带着木秀离开了。

  主仆二人打着灯笼,便直接到了季清露这。

  季清露也正准备吃饭,见她来,不免笑道:“阿楚姐姐怎的来了?”

  “来你这寻些吃的。”顾颜楚走到桌前,见上面的饭菜是正常的份例,再看了看屋中的装饰,果然比日前她来时要多上许多,虽算不上奢华,可也别有一番清幽之处。

  “姐姐快来。”季清露拉着顾颜楚到了桌前,吩咐人上了碗筷,二人相坐而谈。

  在家中,季清露常被教导食不言寝不语,因此吃饭时总觉得沉闷无趣,如今有了顾颜楚同她说话,更是自在舒心。

  因而这一顿饭,吃得倒慢。

  刚觉有七八分饱了,便叫人收了下去,季清露要拉着顾颜楚去里屋细细说话,徐远夏却来了。

  徐远夏与季清露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尤其是陈敏秋刻意打压季清露时,在一旁说风凉话落井下石的时候,不在少数。如今她忽然来了,季清露不免心中有些担忧,生怕她又做出什么事来,或是说些什么话委屈了顾颜楚。

  正打算寻个理由将人暂时打发了,徐远夏却自顾自地走了进来,见到顾颜楚却是一脸诧异的模样:“二奶奶怎的来了?夏儿见过二奶奶。”

  “这位是”顾颜楚不解地望向了季清露,季清露还没来得及说话,徐远夏便笑道:“夏儿姓徐,是三爷的姨娘。”

  “原来是徐姨娘。”顾颜楚坐在了椅上,拉着季清露坐到了身边,“徐姨娘怎的突然来了。”

  “吃了饭,本想着来与季姨娘说说话打发时间,不想二奶奶也在这。夏儿可是打扰二位了?”徐远夏说道,只是立在一旁,即便是她脚旁便放着一个凳子,也未坐上一坐。

  顾颜楚看着,倒是觉得不错。

  这徐远夏,倒是个知礼的。

  她也蛮受庄溱喜爱的,且在陈敏秋那个善妒夫人的眼皮子底下,仍然能不时沾着些雨露,自然是有她的本领。

  顾颜楚自然是不信她是为了看季清露而特地过来的,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自己在这的时候,她便来了。

  其中到底有着什么猫腻,不必问,顾颜楚心中也是清楚的。

  比起季清露那个不争不抢的性子来说,徐远夏倒是更能折腾出一番风浪。

  “自然是打扰了。”顾颜楚眼也未抬,徐远夏不由得一怔,喉头如同被一个熟鸡蛋哽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季清露也万没想到顾颜楚会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不安地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

  顾颜楚抬头望了望徐远夏,忽的便笑出了声:“开个玩笑罢了。你们何必这么紧张。”

  她这一笑,两人方才笑了,季清露望着徐远夏,见她笑容真心,似乎是真的想与自己讲和,便也扶着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徐远夏望了顾颜楚一眼,见她点了点头,方才安心坐下了。

  三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间,时间也不早了,风秀来寻,顾颜楚方与两人告辞。

  她走之后,徐远夏与季清露又聊至半夜不提。只说顾颜楚回到红袖阁,容灼华已然走了,庄洛一人在屋中。

  之前在路上,便听风秀说庄洛的心情不甚好,如今看着他沉着张脸,顾颜楚心中更是疑惑。

  难不成两人之间未谈拢?

  不应该啊。

  容灼华已然将姿态放得那样低,无论哪个男人,都当为之动容才对。

  还是庄洛性子中的恶劣又冒了出来,说出什么话惹得容灼华不快了不成?

  容灼华也不是那等忍气吞声的主,她能做到这个地步,已实属不易,若是庄洛再说些什么,很有可能便忍不住了。

  想想也当只有这个可能了。

  顾颜楚笑着上前,想挽住庄洛的手臂,庄路却微微一侧身子避开了,同时令屋中的丫头都出去。

  风秀等人心中有些不安,可是接到了顾颜楚的眼神示意,只好退了出去,将门关好。

  “容灼华说她想嫁给我做妾,你怎么看。”庄洛问道,声音中隐隐含着几分怒气。

  顾颜楚感受到了这份怒火,却不知怒从何来,便笑道:“自然是好的,你瞧她今儿这身打扮没有,我可喜欢得紧。若是真的进门来了,也是能相处得好的。”

  庄洛冷冷地望着她,眸中燃烧的熊熊烈火似乎要将她吞噬:“你愿意?”

  “为何不愿意?”顾颜楚不解。

  庄洛猛地捉住了顾颜楚的手臂,死死地盯着她:“阿楚,告诉我实情,对我说出你心中的话,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论你说什么都不会受到责难与呵斥,在我面前,你不用装。”

  顾颜楚只觉得双臂被庄洛捏得生疼,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激动:“我并没有装什么,我是真心希望容二小姐进门的阿洛,你怎么了?”

  庄洛望着顾颜楚的双眼,想从中看出一丝心虚,看出一丝隐瞒,看出她这些话其实是谎言。

  可是没有,顾颜楚是真心的。

  庄洛忽然觉得好累,一股深深地无力感袭来,他的双臂变得异常沉重,重得垂落到了身旁。

  顾颜楚见状,便要去扶,庄洛见到她这个样子,心中的怒火再次翻涌。将人狠狠一推,不去听桌椅到底发出的巨响,摔门而去。

  顾颜楚撞到了桌椅摔到地上,手掌蹭出了血,被撞着的地方也隐隐作痛,估计有了青紫。

  风秀等人听见声音,连忙进来,见顾颜楚倒在地上,连忙去扶。

  “奶奶这是怎么了?”风夏急得直跺脚。

  “没事,不小心摔着了,睡吧。”顾颜楚垂着眼,显得没什么精神,风夏还要说话,却被风秀拦住,几人伺候着顾颜楚睡了,还特地点了安神香助顾颜楚休息。

  庄洛一夜未归,第二日一早,顾颜楚去向庄夫人行过礼后,一回来,便接到了容灼华的拜帖,请她去清风楼一聚。

  顾颜楚正好想知道庄洛到底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便准备准备,只带着木秀,便从侧门去了。

  到了清风楼,自然是先问了素音的情况,得知素音仍旧是那个模样,见谁都怕,司寇辰只要略微离开一会儿,她便会哭闹得不得了,心中不觉更加气闷了几分,进来容灼华所在的雅间时,面上却依旧带着笑:

  “昨儿姐姐可是与阿洛拌嘴了,想是阿洛的不对,我在这先替他赔不是了。”

  容灼华看了顾颜楚一眼,冷道:“下个月初七,我便要嫁人了,对方家世样貌都好,这次来,只不过是想最后再见庄洛一眼,同时,也看看他所娶的,所钟情的女子是个什么样罢了。”

  容灼华说着,饮了一口茶:“见到你的那一瞬,我便明白了庄洛为何会拒我的婚,也明白了他为何会娶你,只不过,你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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