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一朵花引发的血案
素音望着那只手，怔了半晌，又抬头懵懵懂懂地望了单筠明一眼，眼中聚了些疑惑，又看了眼司寇辰，最后大起胆子伸出手去。
在即将触碰到单筠明的手时，素音犹豫了一下，坐着司寇辰衣裳的手又握紧了些。
单筠明耐心地望着她，最后，素音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单筠明拉着素音出了门，到了楼梯口，听见下面热闹的声音，素音猛地一顿，几乎就想往后逃离，单筠明紧了紧握住她的手，给与几分安慰。
见她实在是害怕，便向伙计要了一块布，蒙在素音的面上，而后拉着她，一步步地走了下去，送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到单府附近的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距单府并不远巷中也有几户人家，单筠明的宅子，在巷子略中间一些的地方，既不受外面大街上的喧嚣吵扰，也不会太过冷清。
屋中陈设一应俱全，婆子小厮丫头也是早就买好了的，只供单筠明不时来小住一二。
如今正有几个小厮坐在门口闲聊，忽见单筠明来了，连忙笑着上前打千儿。
单筠明叫他们退后了些，把车中的素音扶了下来。
素音见到生人，心中更觉害怕，下意识地要去找司寇辰，却突然反应过来司寇辰并未跟着，只能不安地拉着单筠明的衣裳，浑身止不住地打颤。
单筠明带着她进了屋中，又叫了两个年岁与之差不多的小丫头进来。
那两个小丫头笑嘻嘻地，才一靠近，素音便尖叫着连连后退，反倒把那两个丫头给唬得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单筠明耐心安抚了好半晌，素音的情绪虽平静下来了，却仍旧接受不了旁人的靠近，便是后面点了安神香睡了，依旧是紧紧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
单筠明只得把外裳脱了，另换一件，吩咐丫头们好好照看着，方走了出去。
顾颜楚正在门外，坐在马车沿上，抬头望着天。
见单筠明出来，连忙跃至地面，几乎是小跑到了他的面前，一脸的期待：“如何？”
“我这屋中有两个小丫头，与素音差不多大小，生得伶俐可爱。刚开始素音仍旧害怕，现在却能接受与她们单独呆在屋中了。”单筠明笑道，顾颜楚这才松了口气。
能够接受旁人，便是好事。
“阿楚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素音，等她略好些了，第一个告诉你。”
顾颜楚点点头：“阿明哥哥，我自然是信的。”
单筠明心中一动，想要说些什么，顿了顿，却只是问道：“你现在是要回去，还是再四处逛逛？”
顾颜楚见天也不早了，便笑道：“逛也逛够了，该回家了，素音便交给阿明哥哥了。”顾颜楚笑道，转身上了马，又冲单筠明抱了抱拳，方一夹马腹，催马前去。
木秀自从清风楼中出来之后，便一直跟着顾颜楚，此刻主仆二人直接回了庄府，从侧门进去。
因为素音有了好转的迹象，顾颜楚的心情也好了些，一时没有空闲去想那些烦心的事。
回到红袖阁中，见丫头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靠着打盹，或细细说些什么。见着她，有些起来见好行礼，有的没注意，她也无所谓。
到了屋中，沐儿并着几个丫头正在那里说笑，见她来了，只是看了一眼，并未起身，顾颜楚也懒得计较。
不经意间看到窗子旁边小桌上花盆中的海棠花结了苞，有些隐隐开了，露出点点红色，霎时好看，便坐了过去，想拿着剪子修剪修剪枝叶。
沐儿见了，忙叫道：“哎！别动，那可是二爷的宝贝，平日里不许任何人动的。”
她语气不善，顾颜楚也没看她，拿着剪子便要去剪。沐儿见状，将手上的瓜子往碟中一扔，直接走了过去便要夺她的剪子。
“跟你说话没听见呐？”
才刚碰到顾颜楚的衣裳，后者便反手一巴掌，那响脆生生的，把沐儿打得愣在了当场。
自从伺候庄洛以来，她是连一句重话也不曾听过的，何曾又挨过打。
“你竟敢”
“掌嘴。”顾颜楚道。
话音未落，沐儿的双手便被木秀捉住，反剪在背后，同时膝弯一疼，跪倒在地。
风夏则是上来，直接赏了两个大耳刮子，唾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奶奶动手动脚的？”
她一直不喜欢沐儿等人，仗着自己伺候过爷，整日里耀武扬威的，得意得上了天。若不是顾颜楚吩咐过不必与她们计较，她早闹起来了。
如今好容易顾颜楚动了气，她自然是不会放过，左一下右一下，打得沐儿没个说话的机会，自个儿手也觉得疼。
手虽疼，可是心中爽快。
与沐儿一起的几个丫头见状不好，便想上来拉一拉，却被风秀几个拦住。
顾颜楚慢条斯理地修剪过了花枝，仔细看看，觉得很是满意了之后，方才叫风夏住了手，此时屋外早已围满了人，帘瑶等几个一二等的丫头大着胆子进了屋里，见风夏停了，方才敢上前道：
“奶奶误会沐儿了，这花是二爷九岁那年生辰带回来的，当时只是一根树枝上带了朵花儿。是二爷想尽了方法才给种活了，向来不许任何人经手任何人碰，便是夫人想要看看，二爷也是护得紧的。”
“所以，她来拉扯，便是对的？”顾颜楚笑道，帘瑶一惊，连说不敢。
“这些日子以来，我懒得与你们计较，你们一个个反倒蹬鼻子上了脸？把人都给我叫过来。”顾颜楚道，不一会儿，蕊芯便把院中的丫头婆子叫了过来。
众人皆面面相觑，后来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你说我问，闹得如菜市场一般。
沐儿此时缓了许多，又羞又恼，不由喝问道：“你凭什么打我？”
“还打不得了不成？”顾颜楚冷笑道，扫了众人一圈，“前些日子我病着，所以没太管你们，谁知一个个都是千金小姐，反而惯出了毛病。猫儿狗儿的，都敢爬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顾颜楚慢悠悠地说着，忽而一拍桌子，把众人唬得不轻，有几个胆小的被吓得跪了下去。
顾颜湘在战场上，向来有个女修罗的称呼，敌军闻之，无不丧胆。
这些人中有不知道的，也有听说过顾颜湘的，此刻却觉得，面前坐着这个，不是之前那什么事都一笑而过的二奶奶，反而是手上握着无数条怨魂的女修罗。又有些心生胆颤，也跪了下去，剩下那些，看看四周情况，便也从众，你跪我也跪，不一会儿，屋里屋外黑乎乎的跪了一大片人。
“如今我病好了，院中这些不好的，少不得该整治一番，你们也不用同我说以往都是怎样怎样的。打今儿起，我说什么，便做什么，胆敢违抗或是心生不满的，自然有板子伺候。她的父母在哪？叫了来领出去。”顾颜楚说着，一指沐儿。
帘瑶道：“沐儿是二爷喜欢直接买了来的，父母都不在临安城中，只有一个远房的舅舅，在西街上做屠户。”
“叫了来，领出去。”顾颜楚道，紧接着又点了七八个丫头的名字，全是曾伺候过庄洛的。而香茗等剩下的两三个，皆是平日里在顾颜楚面前赔笑讨好的，如今险险逃过一劫，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同时心中又在暗喜。
别人倒也罢了，沐儿却是第一个的眼中钉，她被赶了出去，自然是大快人心。
“这几个都捆好了，找个地方好生看着，叫她们父母亲戚也准备着领人。”顾颜楚道，风夏等人便开始动手。撇去哭骂怒号声不提，见下面人不少喜形于色，顾颜楚咳了一声，当即没了声响。
接着，顾颜楚也就不再说话。
她不说话，也就没人敢开口，站的站，跪的跪，一时间屋里安静得不像样子。
不一会儿，风露走到顾颜楚身边，问道：“厨房的饭菜送来了，奶奶是现在摆上还是等等二爷。”
“摆上罢，等他做什么。”顾颜楚道，自顾自的吃了饭，便去邀了季清露去庄夫人那定省。
到了庄夫人的屋里，行过礼之后，陈秋敏便笑道：“刚刚经过红袖阁的时候，见里面乌泱泱跪了一大片人，也不知是怎么了。”
“底下人不听话，训诫一二罢了。有几个丫头实在是没规矩，阿楚便捆了扔在那，正打算跟母亲和大嫂子说，叫她们父母领出去吧。”
“你屋子里的事，自然是随你处置的。都说了多少会。自己院子里的事，自己个儿处置干净便是了，样样都跟我和思丫头说，是想累死我们不是？”庄夫人笑道，屋子里的人便也跟着笑了，顾颜楚撒娇道：
“阿楚这不是都处理好了，只来问母亲一个意见嘛，若是不问，倒成什么了。”
陈敏秋亦是笑道：“就是，若是不问，还当二嫂要越过大嫂与母亲去了呢。只是我觉得，屋里的人犯错，打骂几句，或是赶出去也就罢了，何必这么成群成群的跪着，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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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将触碰到单筠明的手时，素音犹豫了一下，坐着司寇辰衣裳的手又握紧了些。
单筠明耐心地望着她，最后，素音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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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实在是害怕，便向伙计要了一块布，蒙在素音的面上，而后拉着她，一步步地走了下去，送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到单府附近的一条巷子里，这条巷子距单府并不远巷中也有几户人家，单筠明的宅子，在巷子略中间一些的地方，既不受外面大街上的喧嚣吵扰，也不会太过冷清。
屋中陈设一应俱全，婆子小厮丫头也是早就买好了的，只供单筠明不时来小住一二。
如今正有几个小厮坐在门口闲聊，忽见单筠明来了，连忙笑着上前打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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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单筠明出来，连忙跃至地面，几乎是小跑到了他的面前，一脸的期待：“如何？”
“我这屋中有两个小丫头，与素音差不多大小，生得伶俐可爱。刚开始素音仍旧害怕，现在却能接受与她们单独呆在屋中了。”单筠明笑道，顾颜楚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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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颜楚点点头：“阿明哥哥，我自然是信的。”
单筠明心中一动，想要说些什么，顿了顿，却只是问道：“你现在是要回去，还是再四处逛逛？”
顾颜楚见天也不早了，便笑道：“逛也逛够了，该回家了，素音便交给阿明哥哥了。”顾颜楚笑道，转身上了马，又冲单筠明抱了抱拳，方一夹马腹，催马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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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中有不知道的，也有听说过顾颜湘的，此刻却觉得，面前坐着这个，不是之前那什么事都一笑而过的二奶奶，反而是手上握着无数条怨魂的女修罗。又有些心生胆颤，也跪了下去，剩下那些，看看四周情况，便也从众，你跪我也跪，不一会儿，屋里屋外黑乎乎的跪了一大片人。
“如今我病好了，院中这些不好的，少不得该整治一番，你们也不用同我说以往都是怎样怎样的。打今儿起，我说什么，便做什么，胆敢违抗或是心生不满的，自然有板子伺候。她的父母在哪？叫了来领出去。”顾颜楚说着，一指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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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上罢，等他做什么。”顾颜楚道，自顾自的吃了饭，便去邀了季清露去庄夫人那定省。
到了庄夫人的屋里，行过礼之后，陈秋敏便笑道：“刚刚经过红袖阁的时候，见里面乌泱泱跪了一大片人，也不知是怎么了。”
“底下人不听话，训诫一二罢了。有几个丫头实在是没规矩，阿楚便捆了扔在那，正打算跟母亲和大嫂子说，叫她们父母领出去吧。”
“你屋子里的事，自然是随你处置的。都说了多少会。自己院子里的事，自己个儿处置干净便是了，样样都跟我和思丫头说，是想累死我们不是？”庄夫人笑道，屋子里的人便也跟着笑了，顾颜楚撒娇道：
“阿楚这不是都处理好了，只来问母亲一个意见嘛，若是不问，倒成什么了。”
陈敏秋亦是笑道：“就是，若是不问，还当二嫂要越过大嫂与母亲去了呢。只是我觉得，屋里的人犯错，打骂几句，或是赶出去也就罢了，何必这么成群成群的跪着，像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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