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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明媒正娶一个妾

  柳文儒与众将士们喝了几杯,说笑了几句之后,自然便退了席。

  虽说了叫他们不可喝得太醉,可毕竟行军多日,又逢上这样的日子,总该好好放松发泄一下的,柳文儒在场,不免也拘着了他们,因此巡查了一下营防之后,便往顾颜楚的帐篷去了。

  走到帐篷前,那两个守卫见了他,原本嬉笑的脸上,瞬时填满了慌乱。

  柳文儒已觉得不对,走近几步,却听从里面传来了哭喊求救的声音,当即一股无名火起,三两步冲进帐中,见四五个士兵已将顾颜楚按在了床上,衣裳半解。

  “混账!”柳文儒大喝一声,那几个士兵一愣,衣服也来不及管,直接跪倒了地上。

  柳文儒大步上前,欲将顾颜楚搂入怀中,那人却像是受足了惊吓,一时没能认出他来,挣扎不止。

  柳文儒的脸上被抓出了几道血痕,也不恼,只是耐心地哄着:“小葵莫怕,是我,柳文儒,我在这,没人敢欺负你的。”

  他柔声的哄着,的确起了效果,顾颜楚似乎渐渐回过神来,抬头望着他好半晌,才扑进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别怕,没事了。”柳文儒轻声道,看向那跪着的几人,眸中杀意氤氲。

  几个士兵一个颤栗,相约好了似的,争先恐后的磕头求饶。

  柳文儒军纪严明,向来严禁士兵侵扰惊犯无辜百姓。尤其这个还是他看上的,这样闹了,岂非是死路一条。

  参军打仗,不得建功立业也就罢了,牺牲在沙场之上,也无愧男儿壮志,偏生因为这档子事死了,实在屈辱。莫说无颜下去面见列祖列宗,便是活在世上的亲人,也是抬不起头来的。

  因此拼了命的求饶,一个个痛哭流涕,忏悔不已。

  有那么一个激灵的,见柳文儒虽是发怒,面上更多的,却是心疼,便哭道:“姑娘,是我的错,我一时猪油迷了心窍糊涂了,还请姑娘看在我一家子老小的份上,原谅我这混账一次吧。”

  柳文儒冷笑:“你倒是一点不糊涂,来人!”

  听了这话,几人便知大事不好,一个个的头磕破了血。

  忽然感觉到怀中人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柳文儒低下头去,柔声问道:“怎么了?”

  “算了吧,大过年的,没得为我弄出人命来。”顾颜楚低声道,仍带着几分哭腔,小模样看着委屈极了。

  “他们违反了军规,理应受罚。”柳文儒道,此时已有人闻声而进,柳文儒不由沉下了声音:“这四人违反军纪,按军法处置。”

  来人道诺,指挥着便要把几人拖走,又是一片哭天喊地。顾颜楚忙道:“过年见血,不吉利。”

  柳文儒听了,不由觉得好奇:“他们这样对你,你还要护着他们不成?”

  闻言,顾颜楚不由得低下了头:“他们这样对我,是因为我是敌国的女子,且也知道错了,总比要好。”

  柳文儒知她对狼虎军的事还心有余悸,此刻听着,更是心疼得紧,不知怎么的,便答应了下来:“若你不介意,那便扣他们一年的粮晌,如何?”柳文儒说着,又觉这样的惩罚实在太轻了些,笑道:“本该除去军职,立刻押解回京的,只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与其打发他们回去,不如就在军中,将功抵过,你觉得可好?”

  顾颜楚乖巧地点点头,笑道:“我也不懂这些,只要不杀他们,大人如何处理都成。”

  柳文儒点点头:“还不去?”

  待到人都出了营帐,方才故意沉下了脸:“你刚才唤我什么?”

  顾颜楚面上出现几分惶恐,似是茫然害怕了:“民女唤大人”

  “谁叫你换我大人的?”柳文儒故意冷着脸,果然见顾颜楚怕了,便要下床跪着,偏生柳文儒抱着她,不肯松手,急得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民女民女该死,求大不对”

  柳文儒本想着逗她玩,见这样子,当即便不舍了,拿过帕子给她擦着眼泪,一面又给她整理着衣裳,见衣裳几乎被扯坏了,有有几分不快,却笑道:“别怕,吓你的。我是这军中的将军,你也和他们一样,唤我将军就好。在我面前,也不须称什么民女。面对兄弟姐妹如何,在我面前就是如何。”

  顾颜楚怯怯地点点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拉了拉衣襟,嗫喏道:“我自己来”

  “衣裳都坏了,穿不上的。”柳文儒笑道,“我叫人再给你拿一套。”

  顾颜楚点点头,复又觉得好奇:“军中,不都是男子吗?怎么会有那么些女人的衣裳。”

  “我有一个姬妾,跟着来了。”柳文儒笑道。

  “哦。”顾颜楚应了一声,低下头去,声音不觉有几分低落。柳文儒笑道:“怎么,小葵不高兴了不是。”

  顾颜楚摇了摇头,柳文儒暗笑。

  这丫头把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还嘴硬着不肯承认,便将人再度拥入了怀中。

  见她明显含着气,却仍没拒绝自己的怀抱,柳文儒心中一动,下意识地解释道:“我从京中出来,一路上的官员,还有攻破了的城池里的官员,为着讨好我,除了搜寻金银珠宝,也会找些绝世容颜前来。更有甚者,派了容貌姣好的女子假意接进,实则另有目的。我懒得与他们周旋,便带了一个姬妾来,挡麻烦的。”

  听了这话,顾颜楚似乎舒心了许多,却仍旧道:“您是大将军,身边带几个姬妾再正常不过。何必与我说。”

  柳文儒知她还在别扭,不由笑道:“路上我没碰过她的,只是一起吃饭罢了,你若不喜欢,我便连见也不见了。”

  他这么说,顾颜楚反而有几分不好意思:“她是你的姬妾,特地带了来,哪有不见的道理。何况我又不是什么人,哪里能不让你见自己的妾室。”话音未落,便见柳文儒的脸色不好,似乎真的动了怒,又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变得不安起来:“将军”

  “小葵,你愿意跟着我吗?”柳文儒道,不知为什么,听着她说出那样的话,心中便会不好受。

  那句话似乎提醒了他,顾颜楚与他没有半点关系,随时可以离他而去,便不由自主的,想要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永远留着。

  顾颜楚心中冷笑,却是低下了头,显得有几分为难。

  “怎么,你不愿意?”柳文儒的心凉了半截,随之而来的,是喷涌的怒火。

  他不能肯定,若是顾颜楚点头,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我是东秦人”顾颜楚低声道,柳文儒当即明白过来:

  “我不介意。”

  顾颜楚摇了摇头:“便是将军不介意,日后旁人总会拿此做文章。”

  柳文儒万没想到顾颜楚能有这样的心思,他以为顾颜楚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或许认识一些字,却也不甚上心。

  却不想,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心中不由得改观许多,更觉喜欢了些:“小葵若真是担心,做我高竹人,可好?”

  顾颜楚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柳文儒,满是不解。

  “高竹的地界,虽没东秦大,可要凭空出现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的。我帮你在高竹寻一个身份,如何?”

  顾颜楚的脸又红了几许:“好。”

  “那小葵现在可愿跟我了?”柳文儒低声问道,顾颜楚有几分惊讶,粉嫩的小唇因此微微张开。

  柳文儒强压住碾上去狠狠品尝一番的冲动,只耐心地望着她。

  顾颜楚犹豫半晌,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点点头,闭上了那双好看的眼,抿着的唇有几分发颤,似乎在害怕什么。

  柳文儒愣了会儿,便发现顾颜楚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想来也是自己的问题,给她传递了错误的信息吧。

  不过她这样一个姑娘,即便是误会了,却也愿意点头,柳文儒心中不由觉得暖暖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你放心,我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你过门。”

  “可我只是侧室,这样不合规矩”顾颜楚道,柳文儒看了她一眼,问:“你听谁说的?”

  顾颜楚却是不解地望着他:“将军还没娶妻么?在临淄城中,将军这样年纪的男子,都是当父亲了的。”

  柳文儒不由松了口气,却连自己也没发觉,只是笑道:“是娶了,不过我愿意以这样的方式迎你入门。你放心,桑儿是最平和温柔的,她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嗯。”顾颜楚点点头,腹中却传来了声响,当即便窘迫得紧。

  “饿了?”

  “嗯,一天没吃东西了”顾颜楚说着,声音越发的小了下去。

  “之前不是派了人给你送饭吗?”

  “没吃”顾颜楚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

  柳文儒笑着吻了吻她的头发,唤人送上吃的来。

  用饭过后,柳文儒陪着顾颜楚守过了子时,哄着她睡了之后,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季节的声响,紧接着,杀伐声起。

  顾颜楚坐了起来,望着临淄城的方向,面上没有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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