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孙千和孙万两兄弟对了个眼神。
“那行，哥、嫂，我们走了。”
孙万载着弟弟，一会儿便消失在胡同口。
郝雪瑛想到孙若刚眼神不好使，便抓了他的胳膊放到自己的后腰处，将上衣下摆揪了一小撮放到他手里：“你扯着我的衣服，出了村子咱再上车。”
孙若刚“嗯”了声，握她衣服的手紧了紧，似乎有些紧张。
郝雪瑛边走边打量孙若刚的长相。
上辈子没仔细看过他，只临终前记住了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和那双象空洞一样的眼睛。
现在的孙若刚，很年轻，眼睛刚瞎不久，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他瞪大眼睛看向前方的时候，感觉跟正常人差不多。
他脸很瘦，显得眼睛很大，五官轮廓非常明显。可能是当过兵的缘故，他的气质蛮好的。走路时的腰板始终笔直笔直的。男人这种生物，个头高加上腰肝子笔直就能加分不少，再配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基本算得上是帅哥了。
两人推着自行车走至村口，郝雪瑛轻轻拍了拍孙若刚抓自己衣服的手：“你先自己在旁边站一会儿，我练练车艺，然后过来带你。”
孙若刚的手慢慢松了她的衣服，衣服的褶皱缓缓散开，孙若刚表情有些遗憾的往旁边退了步。
郝雪瑛没发现他表情的变化，她歪歪扭扭的跳上自行车，往前骑行了一段。
孙国闲家的自行车还是老牌的大金鹿，车梁高，郝雪瑛不大会骑。她上辈子骑过电动车和自行车，但都是适合女性骑的那种，她单脚就可以蹬到地，说停就停，挺方便的。
可这大金鹿就不一样，她上去骑行以后，双脚是够不着地的。要停下，只能从车子上跳下来，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为防万一，郝雪瑛骑了几个来回，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回来找孙若刚。
她骑回来的时候，发现孙若刚已经转过身子，磨磨蹭蹭的在往回走了。
她感觉奇怪，从车子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哎”了一声。
孙若刚听到动静，表情茫然的扭过头，语气颇为惊讶的喊了声：“瑛子？”
“不是我能是谁？”郝雪瑛有些不高兴，“我不是让你在这里等我么，你这是后悔了，不想跟我领证了？”
孙若刚嘴巴半张着，脸上表情惊喜交加，但很快，这份惊喜又被一种莫可名状的情绪所替代，他语气深沉的说道：“瑛子，医生说我这眼睛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你爸说你愿意跟我结婚，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婚事。可我觉得，你长得漂亮，跟着我这样的瞎子，一辈子就毁了。我反正已经瞎了，以后日子过成啥样也无所谓。你不一样，你可以追求更好的未来。我们的事情，就算了吧。”
郝雪瑛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脑中有种奇怪的念头闪过：“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孙若刚垂下头：“我听隔壁张婶说过了，你，你好象喜欢冯炫荣。”孙若刚咳嗽了声，“你要真喜欢他就跟他在一起吧，我叔婶那边的工作我来做。”
郝雪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有所触动，她上辈子始终以为这个男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以为自己逃婚前，他毫无所觉，但现在看来，他眼睛虽瞎了，但内心却跟明镜一样，明白得很。
他这是在给自己机会逃跑，纵容自己去追求幸福。
可他想不到的是，他眼前的这个自己是换了芯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跑了的郝雪瑛。
郝雪瑛盯着他瘦削的五官看了会儿，抬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胳膊：“我不管你听说过什么，但现在的结果是，我郝雪瑛愿意跟你结婚，愿意跟你去领证。你若是怕将来的日子没法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不用怕，我养你！”
最后这几个字，郝雪瑛说得很慢，但语气很坚定。
活过一辈子的她，对很多事情都看开了。眼前这个男人很可怜，上辈子自己临终前他还来看望过自己，无形中慰藉了她那份孤单的心情。
这一世，她嫁给他，用自己的双手给这个可怜人一份安稳的生活，也算是回报他临终前的探望吧。
孙若刚表情愣愣的，他没想到郝雪瑛会这么说，他呆愣、吃惊，继而是一抹难言的感动浮现在他的脸上。他重重的点了下头，象是对谁起誓一般：“我们，这就去领证。”
郝雪瑛瞪他一眼，将自行车调头，她抓过他的手，让他坐到后座上。
孙若刚个子不愧是高，也不用跳，脚一蹬地，屁股已经坐上了后座。
郝雪瑛看眼后面，叮嘱他：“你坐好了啊！”
她左脚踩在脚蹬子上，右脚在地上慢慢的蹬着，双手推着自行车往前滑行了几米之后，郝雪瑛冷不妨一抬右腿就打算跨坐到车座上。
意外发生了！
坐在后座上的孙若刚没料到郝雪瑛一个扫荡腿过来，被踹了个猝不及防，头往后一仰，身子没坐稳，扑嗵跌到了后面的地上。
郝雪瑛踢到人以后才觉出不对劲了。
她赶紧停下车子，当看到歪在地上有些狼狈不堪的孙若刚时，她忍不住哈哈大笑。她边笑边走回去拉孙若刚的胳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还在后头。”
上辈子骑自行车都是脚可以蹬地的那种，每次带朋友，就让朋友先坐好，她脚一离地就可以出发了。
可大金鹿不一样。
她没办法提前跨坐好，必须先前行一段，右腿往后一扫，才能跨坐到车子上。
习惯使然，让她完全忽略掉了这个细节。
孙若刚慢慢站起来，郝雪瑛低头帮他拍掉裤子上的尘土，然后扶着他走至自行车前。
郝雪瑛盯着眼前这辆大金鹿犯起愁来。
她想了会儿，试探的问孙若刚：“我先上去骑，你自己跑过来跳上去行不行？”
还没等孙若刚回话，郝雪瑛自己就摇头否定了：“不行，完全不行，你看不到，万一出点儿差错，这大喜的日子可是不吉利。”
“我可以试试。”孙若刚语气平静的说道。
郝雪瑛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她知道自己的车艺不精，单独一个人骑辆大金鹿都悬得慌，再加上一个孙若刚，那就更勉强了。虽说孙若刚瘦，可架不住他的个头在那里，体重也是够数的。后座乍然多出那么多的重量，郝雪瑛没把握。
从村子到镇上要十里地，郝雪瑛真愁上了。
“早知道我就不逞那能了。”她叹气。
她管孙千要自行车的时候，脑子里光想着上辈子骑过的那些小巧好骑的车子了。若是骑那种小巧轻便的自行车，她是绝对有把握载上孙若刚的。
孙若刚想了会儿，试探的问：“我有个法子，要不要试一试？”
郝雪瑛有些不耐烦：“有法子还不快说。”
孙若刚嘴皮子翕动，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就是，就是，我骑自行车，你在前面掌握方向。”
郝雪瑛愣了会儿，眼睛盯着大金鹿露出了笑容：“行，这法子可行。”她拍拍孙若刚的屁股，“还等什么，赶快过来。”
她拍人屁股没觉得有什么，可被拍屁股的孙若刚却条件反射般的缩了缩屁股，好象有些害羞似的。
孙若刚顺着车座，双手摸到了车把手上。
他先跨坐到车座上。
个子高就是有好处，孙若刚坐上车子后，大长腿轻轻松松就支了地。
他扬起左胳膊：“瑛子，你上来吧。”
郝雪瑛把着车把手，抬抬屁股跳上了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
她将孙若刚握在自行车车把上的手往外挪了挪。
“咱俩一起把着车把。我主管方向，你帮着掌握力道。万一有危险，你听我指挥，我让你刹车你赶紧的刹，听见没？”
她头顶上方的孙若刚，有些局促的“嗯”了声。
只见孙若刚双脚离地，踩到脚蹬子上，稍一使力蹬下去，自行车启动了。
郝雪瑛坐在前面，感觉这种骑法也怪有意思的。
因为前方的路是条笔直的马路，郝雪瑛几乎不费什么事儿，光孙若刚可劲的蹬脚蹬子就行了。
两人这样骑自行车，就等同于孙若刚将郝雪瑛整个搂在了自己怀里。
年轻女人的体香似有若无的飘荡在孙若刚的鼻端，在骑行的过程里，他的下巴会不经意间扫过她粗长的辫子。
孙若刚年轻阳刚的脸慢慢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郝雪瑛却毫无所觉，她贪婪的呼吸着乡间纯净的空气，感受着春天的美好与绚烂，内心充满了激动不已的心情。
郝雪瑛忍不住把自己的双手覆在了孙若刚的手背上：“路边风景真好，骑慢点儿吧。”
两人双手触到一起，郝雪瑛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孙若刚的身体却忽然一哆嗦，他的双手顿时失了力气，郝雪瑛没有防备，来不及抓紧车把，失去控制的车子直接歪向了路边。
只听“哎哟”一声，车子连带着两人栽进了路边的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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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哥、嫂，我们走了。”
孙万载着弟弟，一会儿便消失在胡同口。
郝雪瑛想到孙若刚眼神不好使，便抓了他的胳膊放到自己的后腰处，将上衣下摆揪了一小撮放到他手里：“你扯着我的衣服，出了村子咱再上车。”
孙若刚“嗯”了声，握她衣服的手紧了紧，似乎有些紧张。
郝雪瑛边走边打量孙若刚的长相。
上辈子没仔细看过他，只临终前记住了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和那双象空洞一样的眼睛。
现在的孙若刚，很年轻，眼睛刚瞎不久，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他瞪大眼睛看向前方的时候，感觉跟正常人差不多。
他脸很瘦，显得眼睛很大，五官轮廓非常明显。可能是当过兵的缘故，他的气质蛮好的。走路时的腰板始终笔直笔直的。男人这种生物，个头高加上腰肝子笔直就能加分不少，再配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基本算得上是帅哥了。
两人推着自行车走至村口，郝雪瑛轻轻拍了拍孙若刚抓自己衣服的手：“你先自己在旁边站一会儿，我练练车艺，然后过来带你。”
孙若刚的手慢慢松了她的衣服，衣服的褶皱缓缓散开，孙若刚表情有些遗憾的往旁边退了步。
郝雪瑛没发现他表情的变化，她歪歪扭扭的跳上自行车，往前骑行了一段。
孙国闲家的自行车还是老牌的大金鹿，车梁高，郝雪瑛不大会骑。她上辈子骑过电动车和自行车，但都是适合女性骑的那种，她单脚就可以蹬到地，说停就停，挺方便的。
可这大金鹿就不一样，她上去骑行以后，双脚是够不着地的。要停下，只能从车子上跳下来，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为防万一，郝雪瑛骑了几个来回，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回来找孙若刚。
她骑回来的时候，发现孙若刚已经转过身子，磨磨蹭蹭的在往回走了。
她感觉奇怪，从车子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哎”了一声。
孙若刚听到动静，表情茫然的扭过头，语气颇为惊讶的喊了声：“瑛子？”
“不是我能是谁？”郝雪瑛有些不高兴，“我不是让你在这里等我么，你这是后悔了，不想跟我领证了？”
孙若刚嘴巴半张着，脸上表情惊喜交加，但很快，这份惊喜又被一种莫可名状的情绪所替代，他语气深沉的说道：“瑛子，医生说我这眼睛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你爸说你愿意跟我结婚，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婚事。可我觉得，你长得漂亮，跟着我这样的瞎子，一辈子就毁了。我反正已经瞎了，以后日子过成啥样也无所谓。你不一样，你可以追求更好的未来。我们的事情，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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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在给自己机会逃跑，纵容自己去追求幸福。
可他想不到的是，他眼前的这个自己是换了芯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跑了的郝雪瑛。
郝雪瑛盯着他瘦削的五官看了会儿，抬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胳膊：“我不管你听说过什么，但现在的结果是，我郝雪瑛愿意跟你结婚，愿意跟你去领证。你若是怕将来的日子没法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不用怕，我养你！”
最后这几个字，郝雪瑛说得很慢，但语气很坚定。
活过一辈子的她，对很多事情都看开了。眼前这个男人很可怜，上辈子自己临终前他还来看望过自己，无形中慰藉了她那份孤单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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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若刚表情愣愣的，他没想到郝雪瑛会这么说，他呆愣、吃惊，继而是一抹难言的感动浮现在他的脸上。他重重的点了下头，象是对谁起誓一般：“我们，这就去领证。”
郝雪瑛瞪他一眼，将自行车调头，她抓过他的手，让他坐到后座上。
孙若刚个子不愧是高，也不用跳，脚一蹬地，屁股已经坐上了后座。
郝雪瑛看眼后面，叮嘱他：“你坐好了啊！”
她左脚踩在脚蹬子上，右脚在地上慢慢的蹬着，双手推着自行车往前滑行了几米之后，郝雪瑛冷不妨一抬右腿就打算跨坐到车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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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若刚年轻阳刚的脸慢慢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郝雪瑛却毫无所觉，她贪婪的呼吸着乡间纯净的空气，感受着春天的美好与绚烂，内心充满了激动不已的心情。
郝雪瑛忍不住把自己的双手覆在了孙若刚的手背上：“路边风景真好，骑慢点儿吧。”
两人双手触到一起，郝雪瑛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孙若刚的身体却忽然一哆嗦，他的双手顿时失了力气，郝雪瑛没有防备，来不及抓紧车把，失去控制的车子直接歪向了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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