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才是BOSS
陶桃的身体小小的，这么滚成一团，像极了奶团子，不说是正直无两的天尊，就是普通人看着都觉可怜。
易君衍只觉太阳穴抽疼，抬脚便要踹这个死劫，又觉不妥。衣衫一拂，他蹲下身，伸手到陶桃的鼻子下查探气息，还好，没死。
“你想玩什么花样?”他冷着怒音问。
突然行刺?可将自己摔得眼冒金星是怎么回事。
苦肉计?易君衍可不会同情自己的死劫，一个要毁灭天地的人。哪怕她现在还不是魔主。
两行嫣红的鼻血挂下来，陶桃听着他这语气，心中愤恨极了。
她这副小手小脚的模样，哪怕把自己当暗器想与他同归于尽都没丁点儿作用，还能玩什么花样?要不是这坑爹设定不能离开他五米远，她就是滚都要滚离他身边啊!
“没死，回话。你想做什么?”
脸颊被易君衍的手指戳着，陶桃却觉得委屈，她张口舔去鲜血说：“我饿，我想吃东西。”
就像个普通孩子一样，易君衍冷哼一声，告诫自己不能心疼，黑着脸收回手，指了指祭台上的瓜果糕点。
陶桃现在只有四岁，还没桌子腿高，又摔得狠。只得颤颤悠悠地爬起来，拽下桌布，瓷盘噼里啪啦地摔落在地。地面全是魔教教徒的尸体，生祭的符咒纸片，滚落的果子自然是摔烂了，沾了血。
小手抓着桌布擦干净，放到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易君衍默默看着，竟是说不出话来。分明这模样与普通人无异，楚楚可怜，可偏偏是他的死劫，最终会毁天灭地。
“吾问你，可愿改邪归正?”
拿起桌上一颗完好的果子递给陶桃，易君衍缓声道：“只要你愿意弃恶从善，心向正道，吾会替你寻个好人家。”
那好啊!天尊那么强，怎么都打不过，现在修魔的机缘也没了。倒不如先迂回，或者索性拜入他门下，哪怕是比谁更能熬，陶桃也有信心熬死他!
可话刚到嘴边，掌心又是死意，陶桃口中吐出血来，道：“我心意已决，这天下早该亡了!”
“天道自有命数，怎由你插手决定!”
义正言辞地怒喝一声，易君衍的剑还未提起，却见陶桃嗷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想来是被抓来教中多年，身体虚弱，又经过今夜生祭已是将死困境。
“呜呜呜……”
就算心性再坚韧，这身子到底还是四岁小孩。被大人一凶就流出泪来。
此时的陶桃浑身脏兮兮的，手掌和脖子都是易君衍割开的伤口，脸上也挂着血。如此一哭，水汪汪的眸子竟是叫易君衍不敢看。她边哭边咳，一声比一声凄厉。
陶桃觉着自己快要被喉咙的血沫子呛死了，不断地捏掌心的坑爹系统求它给点反应。
可她紧握拳头的模样在易君衍眼中，却成了宁可咳死也不愿向死敌求助的壮志。
正直的天尊竟是微微点头，叹息着解开腰间的乾坤袋，一枚世间早已无法炼制的愈伤丹倒了出来。
“张嘴。”
可陶桃已经睁不开眼睛，也听不清了。
易君衍忽然觉着她这般执着有些烦腻，修长的手指扼住陶桃的下巴，撬开牙关，直接喂了进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用时极短。
易君衍看着几十颗丹药中空了的一星点，渐渐生出罪恶感来。他堂堂天尊，下凡筹备十年，没有立刻斩草除根也就算了，竟然最后还将世人希求的丹药给了这死劫。
“你好自为之。”
站起身往外走去，易君衍不想再看一眼，只觉得这死劫是个笑话，自己也是个笑话。
陶桃却是口中一阵清香，入喉后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
这丹药!有毒!
系统发出断断续续的机械音：主人，丹药没毒。只是你还是肉体凡胎，根本无法承受仙级丹药。
陶桃当真是要吐出一口老血，还想说些什么，但已是两眼一黑，再无气息。
……
易君衍越往外走，越觉得不妙。他来时命令围山的十万精兵已是撤去，带的宫中精锐也全数离开。这魔教已是被他屠尽，不留一个活物。分明比预测中提前准备了太多，未雨绸缪了那么久，连一丝反扑的机会都没给她留下。
可就这么结束了?
他踱步许久，终究是不放心，又折回殿中去查看陶桃。
“吾思索许久，为防你杀害无辜，会一直看着你。”
可只有这严肃话语的回音回应他，殿内烛火明灭，连一丝生气都无。
易君衍蹙眉走到陶桃身边，伸手一探，再探。
死了。
震惊时忽然天光大变，两位仙君来到易君衍身边，跪地贺喜道：“恭喜天尊，贺喜天尊!天地死劫已经免去!万世长宁!”
易君衍在天界的心腹抬起头说：“委屈天尊在灵脉被毁的人间多年，天界已布置接风宴席，贺喜您又一次守护天地大道!”
但这两人狂热崇拜的表情在看见地上那具小小的尸体时，皆是一愣。
“天尊?”一位仙君碰了碰陶桃，不敢置信道：“可是要将这尸体带回天界，丢入炼火焚毁?”
“不。守好。”
易君衍丢下一字，脚下一踏，比刚才更圣的灵力涌动激起天雷大雨。两位仙君互相看了一眼，讶然道：“天尊去黄泉界了?”
……
入凡为人十年的天尊突然驾临黄泉界，一时间游魂野鬼挤满了三途河与奈何桥。它们刚一靠近，便被天尊的剑气劈砍成末，顿时哀鸿遍野。
“易君衍!你这是什么意思?”
掌管黄泉界，司掌生灵轮回的冥主气势汹汹地跳出来，挡住这万物之上的天尊前路说：“不要以为你解了天地死劫就能一统三界!你在灵脉枯竭的人间荒废了十年，我现在……啊!”
寒芒一闪，将冥主的佩剑断成两截，易君衍微眯的眼中满是怒意：“陶桃呢?”
“什么?”
万万没想到十年精修还是敌不过，就连身侧的护卫们都吓得腿软后撤，冥主强咬着牙道：“你是说那死劫的亡魂?我已经派人将其送上诛灵台，此时已是灰飞烟灭了。”
见易君衍手下一滞，冥主哼道：“如此天地浩劫自然不可小视，虽然人是你杀的，但魂是我灭的，如此丰功应有我一份!哎，你去哪儿?”
话音未落，易君衍却已是身形一闪，出现在黄泉界最尽头的险山之上。
头顶夜幕猩红，诛灵台飘着骇骨的阴森冷意。只消一眼，易君衍便找到了陶桃的魂，小小的，瘦瘦的，连那只奶团子都不如，却闪烁着与此处截然不同的纯白光晕。
十二凶刹守在台边，易君衍刚落下，便围了上来。
“天尊所为何事?可是想抢魂?”
獠牙鬼面的凶刹手提凶器，拦住易君衍的脚步，“都说天尊最是正直，清平无双，如今插手黄泉界的事可是逾越?”
易君衍面容冷淡，毫无表情，往前踏出一步。
十二凶刹当即将他团团围住，哼道：“天尊若是执意插手，抢夺冥主功劳，也莫怪我们得罪了!”
他们互使眼色，大喝一声，阵法符篆凶器灵力一并提起，饶是冥主都受不下如此攻击。
盛光之下，诛灵台上的魂又弱去一分。
易君衍的脸色倏然变了，蹙眉间担忧又懊悔。
众凶刹只觉有戏，却是扑了个空。巨大的灵力碰撞声中竟是连哀嚎都无，只消一剑，剑芒扫过，顿时灰飞烟灭。
竟是比诛灵台还来得干脆。
猩红夜空露出道道沟壑，缀下血滴子，本苍白一片的黄泉界染成赤色。
冥主匆忙赶到，却已于事无补。手下爱将被杀，却是连愤恨都不敢。
一袭白衣抱着一团微弱的魂，避开血滴，步伐坚定至极，分明正直清风，却仿佛一尊煞神。
易君衍三字到了嘴边却变了，冥主颤抖道：“天尊要亲自解决她?”
“不。吾要带她走。”
他目中无物地扫过在场所有人，魂，鬼，好似看不懂他们震惊的表情，径自说道：“她亦是吾的死劫，吾要与她堂堂正正，决一死战!”
掷下此言，强大的灵力涌动之下已是不见。
众人面面相觑，还觉振聋发聩。天尊竟然来黄泉界劫魂，复她性命!这人还是天下大凶灾难!
疯了，当真是疯了。
可他说的那话，又是言之凿凿，仿佛这才是那万物之上的天尊才会做的事。
……
“你们回天界罢，此时吾一人来当。”
回到人间，易君衍将陶桃的虚弱至极的魂引回体内，在两位仙君惊骇的神情中割开手指，逼出精血，绘下阵法。
还魂续命。
“天尊，您这是意欲何为?”一位仙君叫道：“您不惜下凡十年，卧薪尝胆，时刻警惕，为何如今要功亏一篑?她虽然是个奶娃娃，但她是天地大凶也是事实!”
“可吾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四岁女童也是事实!”
易君衍咬着牙，少见地在人前显露情绪，“吾为天尊，自当以身作则，一心正道。心清身洁，刚正不阿，坚守本心。”
“天尊您的意思是?”
“吾要将她养大。”易君衍将奶团子抱在怀里，却像是在下战帖：“待她有与吾一战之力，吾自当堂堂正正地与她决一死战。”
“您这又是何苦……”——可若非如此，他又怎是天尊呢?
两位刚还在讨论取笑陶桃幼小尸体的仙君自惭形秽，跪下行礼恭声应是，只留保重二字便又回归天界去了。
如此一来一返，人间动荡无比，漂泊大雨之下竟是显出几分悲壮来。
易君衍抱着陶桃离开这血腥大殿，顶着雨幕走出半个时辰，怀中人却是醒了。
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凉透的陶桃睁着大大的眼睛，定定地瞧着他。
系统：主人，恭喜您千钧一发侥幸逃生，没有任务失败被抹杀!
陶桃：别说话。
雨水顺着易君衍的面容往下落，勾勒出他俊冷的五官，一闪而过的雷光之下容貌更是出尘俊逸。就算他是自己的最终目标，死对头，但刚才他强闯黄泉界夺魂实在是太帅气了!一定要多多欣赏才不枉这一趟!
系统：主人，因您连抵抗都无，险些丧命失败。被认定为消极对待任务。为促进您的积极性，如果您无法对天尊造成伤害，超过一定时间就会被抹杀!
什么鬼!陶桃立刻闭上眼睛，心问：到底是天尊要搞死我，还是你这系统要坑死我?
系统：剩余时间，八小时。若规定时间无法对天尊造成实际伤害，立刻抹杀!
易君衍只觉太阳穴抽疼，抬脚便要踹这个死劫，又觉不妥。衣衫一拂，他蹲下身，伸手到陶桃的鼻子下查探气息，还好，没死。
“你想玩什么花样?”他冷着怒音问。
突然行刺?可将自己摔得眼冒金星是怎么回事。
苦肉计?易君衍可不会同情自己的死劫，一个要毁灭天地的人。哪怕她现在还不是魔主。
两行嫣红的鼻血挂下来，陶桃听着他这语气，心中愤恨极了。
她这副小手小脚的模样，哪怕把自己当暗器想与他同归于尽都没丁点儿作用，还能玩什么花样?要不是这坑爹设定不能离开他五米远，她就是滚都要滚离他身边啊!
“没死，回话。你想做什么?”
脸颊被易君衍的手指戳着，陶桃却觉得委屈，她张口舔去鲜血说：“我饿，我想吃东西。”
就像个普通孩子一样，易君衍冷哼一声，告诫自己不能心疼，黑着脸收回手，指了指祭台上的瓜果糕点。
陶桃现在只有四岁，还没桌子腿高，又摔得狠。只得颤颤悠悠地爬起来，拽下桌布，瓷盘噼里啪啦地摔落在地。地面全是魔教教徒的尸体，生祭的符咒纸片，滚落的果子自然是摔烂了，沾了血。
小手抓着桌布擦干净，放到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易君衍默默看着，竟是说不出话来。分明这模样与普通人无异，楚楚可怜，可偏偏是他的死劫，最终会毁天灭地。
“吾问你，可愿改邪归正?”
拿起桌上一颗完好的果子递给陶桃，易君衍缓声道：“只要你愿意弃恶从善，心向正道，吾会替你寻个好人家。”
那好啊!天尊那么强，怎么都打不过，现在修魔的机缘也没了。倒不如先迂回，或者索性拜入他门下，哪怕是比谁更能熬，陶桃也有信心熬死他!
可话刚到嘴边，掌心又是死意，陶桃口中吐出血来，道：“我心意已决，这天下早该亡了!”
“天道自有命数，怎由你插手决定!”
义正言辞地怒喝一声，易君衍的剑还未提起，却见陶桃嗷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想来是被抓来教中多年，身体虚弱，又经过今夜生祭已是将死困境。
“呜呜呜……”
就算心性再坚韧，这身子到底还是四岁小孩。被大人一凶就流出泪来。
此时的陶桃浑身脏兮兮的，手掌和脖子都是易君衍割开的伤口，脸上也挂着血。如此一哭，水汪汪的眸子竟是叫易君衍不敢看。她边哭边咳，一声比一声凄厉。
陶桃觉着自己快要被喉咙的血沫子呛死了，不断地捏掌心的坑爹系统求它给点反应。
可她紧握拳头的模样在易君衍眼中，却成了宁可咳死也不愿向死敌求助的壮志。
正直的天尊竟是微微点头，叹息着解开腰间的乾坤袋，一枚世间早已无法炼制的愈伤丹倒了出来。
“张嘴。”
可陶桃已经睁不开眼睛，也听不清了。
易君衍忽然觉着她这般执着有些烦腻，修长的手指扼住陶桃的下巴，撬开牙关，直接喂了进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用时极短。
易君衍看着几十颗丹药中空了的一星点，渐渐生出罪恶感来。他堂堂天尊，下凡筹备十年，没有立刻斩草除根也就算了，竟然最后还将世人希求的丹药给了这死劫。
“你好自为之。”
站起身往外走去，易君衍不想再看一眼，只觉得这死劫是个笑话，自己也是个笑话。
陶桃却是口中一阵清香，入喉后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
这丹药!有毒!
系统发出断断续续的机械音：主人，丹药没毒。只是你还是肉体凡胎，根本无法承受仙级丹药。
陶桃当真是要吐出一口老血，还想说些什么，但已是两眼一黑，再无气息。
……
易君衍越往外走，越觉得不妙。他来时命令围山的十万精兵已是撤去，带的宫中精锐也全数离开。这魔教已是被他屠尽，不留一个活物。分明比预测中提前准备了太多，未雨绸缪了那么久，连一丝反扑的机会都没给她留下。
可就这么结束了?
他踱步许久，终究是不放心，又折回殿中去查看陶桃。
“吾思索许久，为防你杀害无辜，会一直看着你。”
可只有这严肃话语的回音回应他，殿内烛火明灭，连一丝生气都无。
易君衍蹙眉走到陶桃身边，伸手一探，再探。
死了。
震惊时忽然天光大变，两位仙君来到易君衍身边，跪地贺喜道：“恭喜天尊，贺喜天尊!天地死劫已经免去!万世长宁!”
易君衍在天界的心腹抬起头说：“委屈天尊在灵脉被毁的人间多年，天界已布置接风宴席，贺喜您又一次守护天地大道!”
但这两人狂热崇拜的表情在看见地上那具小小的尸体时，皆是一愣。
“天尊?”一位仙君碰了碰陶桃，不敢置信道：“可是要将这尸体带回天界，丢入炼火焚毁?”
“不。守好。”
易君衍丢下一字，脚下一踏，比刚才更圣的灵力涌动激起天雷大雨。两位仙君互相看了一眼，讶然道：“天尊去黄泉界了?”
……
入凡为人十年的天尊突然驾临黄泉界，一时间游魂野鬼挤满了三途河与奈何桥。它们刚一靠近，便被天尊的剑气劈砍成末，顿时哀鸿遍野。
“易君衍!你这是什么意思?”
掌管黄泉界，司掌生灵轮回的冥主气势汹汹地跳出来，挡住这万物之上的天尊前路说：“不要以为你解了天地死劫就能一统三界!你在灵脉枯竭的人间荒废了十年，我现在……啊!”
寒芒一闪，将冥主的佩剑断成两截，易君衍微眯的眼中满是怒意：“陶桃呢?”
“什么?”
万万没想到十年精修还是敌不过，就连身侧的护卫们都吓得腿软后撤，冥主强咬着牙道：“你是说那死劫的亡魂?我已经派人将其送上诛灵台，此时已是灰飞烟灭了。”
见易君衍手下一滞，冥主哼道：“如此天地浩劫自然不可小视，虽然人是你杀的，但魂是我灭的，如此丰功应有我一份!哎，你去哪儿?”
话音未落，易君衍却已是身形一闪，出现在黄泉界最尽头的险山之上。
头顶夜幕猩红，诛灵台飘着骇骨的阴森冷意。只消一眼，易君衍便找到了陶桃的魂，小小的，瘦瘦的，连那只奶团子都不如，却闪烁着与此处截然不同的纯白光晕。
十二凶刹守在台边，易君衍刚落下，便围了上来。
“天尊所为何事?可是想抢魂?”
獠牙鬼面的凶刹手提凶器，拦住易君衍的脚步，“都说天尊最是正直，清平无双，如今插手黄泉界的事可是逾越?”
易君衍面容冷淡，毫无表情，往前踏出一步。
十二凶刹当即将他团团围住，哼道：“天尊若是执意插手，抢夺冥主功劳，也莫怪我们得罪了!”
他们互使眼色，大喝一声，阵法符篆凶器灵力一并提起，饶是冥主都受不下如此攻击。
盛光之下，诛灵台上的魂又弱去一分。
易君衍的脸色倏然变了，蹙眉间担忧又懊悔。
众凶刹只觉有戏，却是扑了个空。巨大的灵力碰撞声中竟是连哀嚎都无，只消一剑，剑芒扫过，顿时灰飞烟灭。
竟是比诛灵台还来得干脆。
猩红夜空露出道道沟壑，缀下血滴子，本苍白一片的黄泉界染成赤色。
冥主匆忙赶到，却已于事无补。手下爱将被杀，却是连愤恨都不敢。
一袭白衣抱着一团微弱的魂，避开血滴，步伐坚定至极，分明正直清风，却仿佛一尊煞神。
易君衍三字到了嘴边却变了，冥主颤抖道：“天尊要亲自解决她?”
“不。吾要带她走。”
他目中无物地扫过在场所有人，魂，鬼，好似看不懂他们震惊的表情，径自说道：“她亦是吾的死劫，吾要与她堂堂正正，决一死战!”
掷下此言，强大的灵力涌动之下已是不见。
众人面面相觑，还觉振聋发聩。天尊竟然来黄泉界劫魂，复她性命!这人还是天下大凶灾难!
疯了，当真是疯了。
可他说的那话，又是言之凿凿，仿佛这才是那万物之上的天尊才会做的事。
……
“你们回天界罢，此时吾一人来当。”
回到人间，易君衍将陶桃的虚弱至极的魂引回体内，在两位仙君惊骇的神情中割开手指，逼出精血，绘下阵法。
还魂续命。
“天尊，您这是意欲何为?”一位仙君叫道：“您不惜下凡十年，卧薪尝胆，时刻警惕，为何如今要功亏一篑?她虽然是个奶娃娃，但她是天地大凶也是事实!”
“可吾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四岁女童也是事实!”
易君衍咬着牙，少见地在人前显露情绪，“吾为天尊，自当以身作则，一心正道。心清身洁，刚正不阿，坚守本心。”
“天尊您的意思是?”
“吾要将她养大。”易君衍将奶团子抱在怀里，却像是在下战帖：“待她有与吾一战之力，吾自当堂堂正正地与她决一死战。”
“您这又是何苦……”——可若非如此，他又怎是天尊呢?
两位刚还在讨论取笑陶桃幼小尸体的仙君自惭形秽，跪下行礼恭声应是，只留保重二字便又回归天界去了。
如此一来一返，人间动荡无比，漂泊大雨之下竟是显出几分悲壮来。
易君衍抱着陶桃离开这血腥大殿，顶着雨幕走出半个时辰，怀中人却是醒了。
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凉透的陶桃睁着大大的眼睛，定定地瞧着他。
系统：主人，恭喜您千钧一发侥幸逃生，没有任务失败被抹杀!
陶桃：别说话。
雨水顺着易君衍的面容往下落，勾勒出他俊冷的五官，一闪而过的雷光之下容貌更是出尘俊逸。就算他是自己的最终目标，死对头，但刚才他强闯黄泉界夺魂实在是太帅气了!一定要多多欣赏才不枉这一趟!
系统：主人，因您连抵抗都无，险些丧命失败。被认定为消极对待任务。为促进您的积极性，如果您无法对天尊造成伤害，超过一定时间就会被抹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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