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高处不胜寒
北源皇朝国都相国府后山，山顶上矗立着雪龙府最高的建筑，也是整个北源皇朝最高的建筑——揽月阁。
揽月阁高达九十九丈，共三十三层，象征着天上三十三重天阙，聚集百位能工巧匠耗时整整四年方才完工，总计动用劳力近二十万人，花费北源全国两年赋税倾巨资打造，有如此大手笔能建造此楼者除了那北源皇朝的天子之外，就只剩下了天人卿相燕灵犀，也就是这座楼的拥有者。
入夜时分，一名男子登楼，三十三层高的楼阁，自然是设有登云缆车的，可这男子只是徒步拾阶而上，走的不算快，男子身材并不魁梧高大，略显单薄修长，上身只穿着了一件薄薄的丝绸睡袍，双手负于身后，一双瑞凤眼流露出丝丝愁绪，若不是那满头灰白头发太过显眼，任谁看了都会只当是哪个附庸风雅的公子哥，闲来无事登楼望景。
谁能想到，北寒大将军竟然这副模样出现在了相国大人的揽月阁中，自古佳人配英雄，联想天人卿相那绝美的容颜，莫名的让人浮想联翩。
半个时辰的时间，北寒朝阳终于登上了揽月阁顶层，凭栏望去，整个雪龙府的夜景尽收眼底，抬头看向天空，皓月当头，漫天星辰仿佛举手间即可摘下，当真有登临绝顶的美妙感。
北寒朝阳静静地站着，高空之中有阵阵凉风吹来，已然是入了冬了，虽然揽月阁之中常年温度宜人，冬暖夏凉，但被这并不狂猛的风一吹，还是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当真是高处不胜寒啊，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北寒朝阳感慨之余也将身后隐藏之人揭穿。
还是一袭白蟒袍的燕灵犀提着两壶酒，从阶梯缓缓踏步而来，白日高坐庙堂的天人卿相，仍旧是英气逼人的模样，只是那原本束着的发髻已经放下，千万青丝如黑瀑垂于背后，原本就倾国倾城的女人又平添了几分妩媚。
“一人观景倒不如两人对饮，上好的桑落酒，北寒大将军，可有兴趣赏脸与本相小酌？”燕灵犀捧着酒壶说道。
桑落酒，民有姓刘名堕者，宿擅工酿，采挹河流，酝成芳酎，悬食同枯枝之年，排于桑落之辰，故酒得其名矣。然香醑之色，清白若涤浆焉。别调氛氲，不与它同。兰熏麝越，自成馨逸。方土之贡选，最佳酌矣。
“能与相国大人对饮，不胜荣幸，美景，美酒，佳人，夫复何求？”北寒朝阳伸手接过酒壶不忘调侃一句天人卿相。
这平日让满朝文武敬畏，就连北源皇帝都礼待有加的相国被北寒朝阳当面调侃，既不恼怒也不羞涩，喝了一口桑落酒，便说道：“怨我吗？”
北寒朝阳同样仰头大喝一口，桑落酒入口绵柔，余香浓郁，回味悠长，是上等的高度酒，这等品质只有在皇宫大内，天子才能饮用得到，燕灵犀随手就能拿出两壶，这就是位极人臣的好处。
“为何要怪你？”北寒朝阳反问道。
“削了你的爵位，还降了你的官品，你不怪我？”
“你做的没错，我为何要怪你？不仅不能怨你，反而要谢你。”
燕灵犀看着北寒朝阳，脸色看不出任何笑意：“哦？我责罚你，你为何还要谢我？”
北寒朝阳再次喝了一口桑落酒，咂了咂嘴，似在回味，舒缓一口气说道：“北寒朝阳虽是一介武夫，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其一，我乃边疆大将，未得许可离开边关，擅离职守，死罪！其二，以武力逼迫守城将领大开城门，领兵进城，死罪！其三，率领大军围堵皇城，罪犯欺君，死罪！其四，皇城之内持械斗殴，斩杀数百禁卫军，死罪！其五，皇宫城楼之上，将太子斩首，罪当株连九族！这五条罪名，拿出任何一条来都是立斩不赦的滔天大罪！最终只是落得个剥夺爵位，品降三级的处罚，实在是轻于鸿毛，相国大人有意为我开脱，北寒朝阳心中怎会不知。”
燕灵犀轻轻背靠在栏杆上，将一缕秀发拂过耳后，有些担忧的说道：“你当着老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一刀斩了太子，老皇帝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今日虽然我暂且将此事压下，但日后老皇帝定然会找机会对你痛下杀手，你要小心了。”
“所以你将我发配北骥山去幽禁，让我远离皇城，让老皇帝没机会对我动手。”
“哪有这么容易，即使将你送去北骥山，老皇帝明面上是找不到任何借口来对付你，但你别忘了，这老东西手中还有一张王牌。”燕灵犀眯着眼睛说道。
北寒朝阳笑了笑：“你说的是那老东西手中的‘九鼎’吧，的确，明面上的罪名奈何不了我，却可以暗中动用这种类似江湖的暗杀机构，‘九鼎’之中的确有不少绝顶高手，若是老东西铁了心要杀一个人，九鼎齐出，就算是兵部尚书王翼那种高手，也躲不过无休止的刺杀。”
“九鼎之内虽然高手如云，但其中论实力能让你北寒朝阳重视的，不过寥寥数人，倒是不足为虑，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九鼎最擅长的并不是正面拼杀，而是暗中行刺，你不得不防。”
北寒朝阳席地而坐，轻轻将酒壶放在地上，毫不在乎的说道：“老东西就是真的将九鼎齐出，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只要有你天人卿相手中的‘双刃’出马，相信他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双刃，天人卿相燕灵犀所掌控的秘密机构，和老皇帝的九鼎组织一样，都是暗中行动，做些不能示人的事情。
“即使有双刃暗中保护，也不一定就万无一失，我自然是不希望你出事，你的命必须要留着，你承诺的事情还没有做到。”燕灵犀冷冷的看着北寒朝阳。
北寒朝阳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贴近燕灵犀，瑞凤眼流露出深情，“我曾许诺过，要替你完成三个心愿，如今可以算是做到了前两个，还剩下最后一件事，你说吧，只要不是让我去摘星星月亮之类人力所不及的，我都会尽力去为你做到。”
燕灵犀一把推开面前的北寒朝阳，冷笑着说道：“想替我做完三件事以后离开我？呵，没那么容易！”
北寒朝阳眼神突然落寞了起来，好像心中被尖刀刺中，既憋闷又痛苦，蓦然转身不去在看燕灵犀的脸：“难道非要让我说的那么明白吗？”
燕灵犀顿时愣住，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双桃花眼瞪大，美目中似有云雾缭绕起来，只不过这神情转瞬即逝，便冷声开口：“你还能活多久？”
“最多五年左右。”北寒朝阳没有回头，语气也十分平淡，就像要面对死亡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燕灵犀看着北寒朝阳的背影，清瘦略显单薄，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看过他，他真的变了很多。
谁能想象得到，那个平日总是身穿幽光寒龙甲，名满天下的北源大将军，那个杀伐惊世，身负一千三百万冤魂的人魔，甲胄包裹之下的竟是这么一副文人体型。
正是这日渐消瘦的双肩扛起了开疆拓土的重任，也是这单薄的年轻人背负了万千骂名平定了北源皇朝的天下。
看着那满头灰白头发只用一条束带简单系于背后，不知从几年前开始，北寒朝阳的发色开始由漆黑变得花白，后来变得白发多过黑发，最后时间久了，满头已然看不见一根黑丝。
“九年前，你的第一个愿望，是让我在宗门大比上输给二师弟，放弃师门正统‘玄天经’秘笈，去修习‘极道九重天’功法，我做到了。”
燕灵犀点头：“你没有食言，的确让二师兄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玄天经’，也是为了我才去学那折损阳寿的神功‘极道九重天’。”
北寒朝阳无悲无喜的接着说道：“五年前，你的第二个愿望，是要我助你蟒袍加身权倾朝野，我也做到了。”
“没错，当初正是因为有你的鼎力支持，我才能威震百官，世袭蟒袍，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之位，这些都是你舍生忘死拼攒下来的盖世功勋换来的。”燕灵犀认同的说道。
燕灵犀回想当年，父亲因为遭人诬陷被老皇帝抄家斩首，她一介女流又是戴罪之身，艰苦度日都做不到，就是眼前这位白发青年，扫荡四方，以不世功勋入朝堂，替她父亲平反，让她能够以女儿身世袭蟒袍。
当时满朝官员虽赞同为她洗刷冤屈，却全都极力反对由女子越俎代庖去世袭那一身亲王蟒袍，又是北寒朝阳手持长刀，一夜之间连杀十七名朝堂大员，并扬言，若是谁人在敢提出反对意见，就率领麾下数十万将士灭其九族！最终才让百官屈服，堵住了悠悠众人之口，成功让燕灵犀这小女子登入了庙堂。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说燕灵犀没有半点感激，那是假的，只是两人之间的羁绊太深，许多事旁人不会明白。
冷风吹过，北寒朝阳身上的薄衣随风飘动，“我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是时候说出你最后一个心愿了，我会尽全力为你做到。”
(本章完)
揽月阁高达九十九丈，共三十三层，象征着天上三十三重天阙，聚集百位能工巧匠耗时整整四年方才完工，总计动用劳力近二十万人，花费北源全国两年赋税倾巨资打造，有如此大手笔能建造此楼者除了那北源皇朝的天子之外，就只剩下了天人卿相燕灵犀，也就是这座楼的拥有者。
入夜时分，一名男子登楼，三十三层高的楼阁，自然是设有登云缆车的，可这男子只是徒步拾阶而上，走的不算快，男子身材并不魁梧高大，略显单薄修长，上身只穿着了一件薄薄的丝绸睡袍，双手负于身后，一双瑞凤眼流露出丝丝愁绪，若不是那满头灰白头发太过显眼，任谁看了都会只当是哪个附庸风雅的公子哥，闲来无事登楼望景。
谁能想到，北寒大将军竟然这副模样出现在了相国大人的揽月阁中，自古佳人配英雄，联想天人卿相那绝美的容颜，莫名的让人浮想联翩。
半个时辰的时间，北寒朝阳终于登上了揽月阁顶层，凭栏望去，整个雪龙府的夜景尽收眼底，抬头看向天空，皓月当头，漫天星辰仿佛举手间即可摘下，当真有登临绝顶的美妙感。
北寒朝阳静静地站着，高空之中有阵阵凉风吹来，已然是入了冬了，虽然揽月阁之中常年温度宜人，冬暖夏凉，但被这并不狂猛的风一吹，还是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当真是高处不胜寒啊，既然来了，为何不过来？”北寒朝阳感慨之余也将身后隐藏之人揭穿。
还是一袭白蟒袍的燕灵犀提着两壶酒，从阶梯缓缓踏步而来，白日高坐庙堂的天人卿相，仍旧是英气逼人的模样，只是那原本束着的发髻已经放下，千万青丝如黑瀑垂于背后，原本就倾国倾城的女人又平添了几分妩媚。
“一人观景倒不如两人对饮，上好的桑落酒，北寒大将军，可有兴趣赏脸与本相小酌？”燕灵犀捧着酒壶说道。
桑落酒，民有姓刘名堕者，宿擅工酿，采挹河流，酝成芳酎，悬食同枯枝之年，排于桑落之辰，故酒得其名矣。然香醑之色，清白若涤浆焉。别调氛氲，不与它同。兰熏麝越，自成馨逸。方土之贡选，最佳酌矣。
“能与相国大人对饮，不胜荣幸，美景，美酒，佳人，夫复何求？”北寒朝阳伸手接过酒壶不忘调侃一句天人卿相。
这平日让满朝文武敬畏，就连北源皇帝都礼待有加的相国被北寒朝阳当面调侃，既不恼怒也不羞涩，喝了一口桑落酒，便说道：“怨我吗？”
北寒朝阳同样仰头大喝一口，桑落酒入口绵柔，余香浓郁，回味悠长，是上等的高度酒，这等品质只有在皇宫大内，天子才能饮用得到，燕灵犀随手就能拿出两壶，这就是位极人臣的好处。
“为何要怪你？”北寒朝阳反问道。
“削了你的爵位，还降了你的官品，你不怪我？”
“你做的没错，我为何要怪你？不仅不能怨你，反而要谢你。”
燕灵犀看着北寒朝阳，脸色看不出任何笑意：“哦？我责罚你，你为何还要谢我？”
北寒朝阳再次喝了一口桑落酒，咂了咂嘴，似在回味，舒缓一口气说道：“北寒朝阳虽是一介武夫，但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其一，我乃边疆大将，未得许可离开边关，擅离职守，死罪！其二，以武力逼迫守城将领大开城门，领兵进城，死罪！其三，率领大军围堵皇城，罪犯欺君，死罪！其四，皇城之内持械斗殴，斩杀数百禁卫军，死罪！其五，皇宫城楼之上，将太子斩首，罪当株连九族！这五条罪名，拿出任何一条来都是立斩不赦的滔天大罪！最终只是落得个剥夺爵位，品降三级的处罚，实在是轻于鸿毛，相国大人有意为我开脱，北寒朝阳心中怎会不知。”
燕灵犀轻轻背靠在栏杆上，将一缕秀发拂过耳后，有些担忧的说道：“你当着老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一刀斩了太子，老皇帝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今日虽然我暂且将此事压下，但日后老皇帝定然会找机会对你痛下杀手，你要小心了。”
“所以你将我发配北骥山去幽禁，让我远离皇城，让老皇帝没机会对我动手。”
“哪有这么容易，即使将你送去北骥山，老皇帝明面上是找不到任何借口来对付你，但你别忘了，这老东西手中还有一张王牌。”燕灵犀眯着眼睛说道。
北寒朝阳笑了笑：“你说的是那老东西手中的‘九鼎’吧，的确，明面上的罪名奈何不了我，却可以暗中动用这种类似江湖的暗杀机构，‘九鼎’之中的确有不少绝顶高手，若是老东西铁了心要杀一个人，九鼎齐出，就算是兵部尚书王翼那种高手，也躲不过无休止的刺杀。”
“九鼎之内虽然高手如云，但其中论实力能让你北寒朝阳重视的，不过寥寥数人，倒是不足为虑，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九鼎最擅长的并不是正面拼杀，而是暗中行刺，你不得不防。”
北寒朝阳席地而坐，轻轻将酒壶放在地上，毫不在乎的说道：“老东西就是真的将九鼎齐出，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只要有你天人卿相手中的‘双刃’出马，相信他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双刃，天人卿相燕灵犀所掌控的秘密机构，和老皇帝的九鼎组织一样，都是暗中行动，做些不能示人的事情。
“即使有双刃暗中保护，也不一定就万无一失，我自然是不希望你出事，你的命必须要留着，你承诺的事情还没有做到。”燕灵犀冷冷的看着北寒朝阳。
北寒朝阳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贴近燕灵犀，瑞凤眼流露出深情，“我曾许诺过，要替你完成三个心愿，如今可以算是做到了前两个，还剩下最后一件事，你说吧，只要不是让我去摘星星月亮之类人力所不及的，我都会尽力去为你做到。”
燕灵犀一把推开面前的北寒朝阳，冷笑着说道：“想替我做完三件事以后离开我？呵，没那么容易！”
北寒朝阳眼神突然落寞了起来，好像心中被尖刀刺中，既憋闷又痛苦，蓦然转身不去在看燕灵犀的脸：“难道非要让我说的那么明白吗？”
燕灵犀顿时愣住，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双桃花眼瞪大，美目中似有云雾缭绕起来，只不过这神情转瞬即逝，便冷声开口：“你还能活多久？”
“最多五年左右。”北寒朝阳没有回头，语气也十分平淡，就像要面对死亡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燕灵犀看着北寒朝阳的背影，清瘦略显单薄，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看过他，他真的变了很多。
谁能想象得到，那个平日总是身穿幽光寒龙甲，名满天下的北源大将军，那个杀伐惊世，身负一千三百万冤魂的人魔，甲胄包裹之下的竟是这么一副文人体型。
正是这日渐消瘦的双肩扛起了开疆拓土的重任，也是这单薄的年轻人背负了万千骂名平定了北源皇朝的天下。
看着那满头灰白头发只用一条束带简单系于背后，不知从几年前开始，北寒朝阳的发色开始由漆黑变得花白，后来变得白发多过黑发，最后时间久了，满头已然看不见一根黑丝。
“九年前，你的第一个愿望，是让我在宗门大比上输给二师弟，放弃师门正统‘玄天经’秘笈，去修习‘极道九重天’功法，我做到了。”
燕灵犀点头：“你没有食言，的确让二师兄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玄天经’，也是为了我才去学那折损阳寿的神功‘极道九重天’。”
北寒朝阳无悲无喜的接着说道：“五年前，你的第二个愿望，是要我助你蟒袍加身权倾朝野，我也做到了。”
“没错，当初正是因为有你的鼎力支持，我才能威震百官，世袭蟒袍，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之位，这些都是你舍生忘死拼攒下来的盖世功勋换来的。”燕灵犀认同的说道。
燕灵犀回想当年，父亲因为遭人诬陷被老皇帝抄家斩首，她一介女流又是戴罪之身，艰苦度日都做不到，就是眼前这位白发青年，扫荡四方，以不世功勋入朝堂，替她父亲平反，让她能够以女儿身世袭蟒袍。
当时满朝官员虽赞同为她洗刷冤屈，却全都极力反对由女子越俎代庖去世袭那一身亲王蟒袍，又是北寒朝阳手持长刀，一夜之间连杀十七名朝堂大员，并扬言，若是谁人在敢提出反对意见，就率领麾下数十万将士灭其九族！最终才让百官屈服，堵住了悠悠众人之口，成功让燕灵犀这小女子登入了庙堂。
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说燕灵犀没有半点感激，那是假的，只是两人之间的羁绊太深，许多事旁人不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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