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无题
距离雍州城数十里之外的一处山洞中，两男一女生起火堆，古琴与重剑随手放置在身侧，魑魅替魍魉护法，让他调息疗伤。
山洞外有声响，魑魅一把抄起古琴，手指按在琴弦上，谨慎的说道：“什么人？”
“是俺回来了！”乡土味十足的话音传来，魑魅如释重负，又将古琴放下。看着走进来的男子手里提着两只野鸡，大大咧咧的扔在火堆旁。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是去抓野味了？”魑魅还有些责怪的语气。
男子身穿粗布衣裳，大冷天还卷着衣袖，也不怕冷，束着的头发是乱糟糟的，皮肤有些土黄下巴上胡渣子不少，就这外貌真像是个务农的庄稼汉。看似貌不惊人，也有奇特之处，脚上竟穿的是一双黑黝黝的铁靴。看这分量应该是极为沉重。
“嘿嘿，俺看你倆疗伤了这么久，寻思着应该是要饿了，就去找点吃的。”傻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男子倒是给人朴实的感觉。
魑魅没好气的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怎么还是这种不修边幅的样子，你这样哪里还像九鼎的统领！”
男子仍旧是傻傻的笑了笑，这个愣头愣脑的男人就是九鼎组织的首领之一，雷鼎——齐航！他就是昨晚在北寒朝阳眼皮子底下带走魑魅魍魉的人。
“傻小子，还愣着干嘛，快去把野味烤了！你大哥一会该嚷嚷着喊饿了！”魑魅嘴上说的像是在使唤下人，但齐航能看出她眼中的暖意。
傻小子乐呵呵的跑去做野味，有他在这里魑魅很安心，魍魉身受重伤暂时没有战斗之力，只靠她一人若是遇到高手追杀，肯定会非常危险。有了齐航，即使是北寒朝阳亲自追过来，打不过是事实，可要走却不是什么难事。
“多亏了我这傻兄弟，不然昨晚我们俩就真要被人魔一掌拍成肉泥了！还是你想的周到啊。”魍魉已经停止了疗伤，睁开眼来夸奖魑魅。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危险的任务，九鼎之中没人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就你这个缺心眼的自告奋勇，抢着要来。要不是老娘见你可怜，鬼才愿意跟你来趟这趟浑水！临走之前就四处张罗着找些帮手，那帮挨千刀的同僚，没一个好人，平日里跟你客套的不得了，这种关键时刻，没有一个愿意帮你的！最后还是这个跟你一样缺心眼的傻小子站了出来，心甘情愿的帮了你一把！老娘现在见到你这张脸真恨不得抽死你这白痴！”
魍魉被魑魅骂的狗血喷头，这女人像是热锅爆豆子，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听得人脑袋都大了。看着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女子，魍魉又爱又怕，他们是同伴，自小都是孤儿，被收入九鼎中培养训练，这么多年下来，魑魅魍魉的大名越来越响亮，两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亲近，虽然谁也没有说破，但魍魉心里已经将魑魅当成自己的婆娘了。
魍魉是个剑客而且是非常好强的剑客，一直都听说北寒朝阳如何厉害如何了得，他很想用自己手中的巨阙击败北寒朝阳，想踩在人魔的头上名动天下。当他知道九鼎要派人出动去刺杀北寒朝阳的时候，觉得机会来了，向大统领天鼎毛遂自荐。对自己的剑法自信，可惜与北寒朝阳交过一次手之后，他已经彻底没了信心。
“娘的，怪不得我和天鼎说要接下这任务的时候，那家伙会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我，还说什么勇气可嘉，就算任务失败也恕我无罪只要我能有命回来之类的话，感情他早就知道我会失败啊。”魍魉有些懊悔，自己当初夸下海口说完拿了北寒朝阳的人头回去请赏，现在变成了天大的笑话，丢人丢到家了。
“行了吧，天鼎的话难道不对吗？要不是昨晚齐航及时出现，我们俩都要死！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打肿脸充胖子！”魑魅骂道。
魍魉还在被埋怨，魑魅已经骂了他大半个时辰了，可还是觉得不解气，还想再骂上几句，可两人面前突然出现一只烤鸡，“大哥大嫂，别说了，尝尝俺做的烤鸡，味道老好了！”
被齐航这么一说，魑魅有些脸红，嗔怒的骂道：“傻小子，你叫谁大嫂呢！不许乱叫！”魍魉见齐航打断了谈话，顺坡下驴，一把接过烤鸡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了魑魅：“嘿嘿，来来来，别和我这老弟一般计较，吃点东西吧，咱们吃完了歇息一下赶紧离开这里。”
魍魉冲着齐航眨了眨眼睛，兄弟友情一切尽在不言中，齐航有些时候也没那么傻，还是挺明白的，对着魍魉傻笑作为回应。
三人休息了一会离开山洞，动身返回雪龙府，齐航穿着一双铁靴子，走起路来却是没有丝毫不方便，甚至行走之时连声响都没有发出，这双鞋子不知道是什么铁料做的，重量将近达到五百斤！穿着这么重的铁靴还能走得如此轻便，此人的轻功当真是可怕。
————————————
雪龙府，天人卿相下了早朝，锦罗伞盖四驹并驾，数十护卫的随行，这种排场比天子出行都差不了多少了。
车内的燕灵犀端坐，玉手中抱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紫铜鎏金暖手炉，轻轻摩挲着。今天上朝还是没有见到老皇帝，自从北寒朝阳杀了太子之后，老皇帝就一直声称龙体抱恙不适早朝，一切朝政事物暂时交由相国处理。
国不可一日无主，亦不可一日无储君。最近这段时间满朝官员都提出要皇帝立下新储君的谏言，老皇帝年岁大了，因为太子的死，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万一哪天驾崩了还没有确定下太子，那北源皇朝岂不是要大乱了。
燕灵犀看着身旁摆放着的红木匣子，里面装的都是请求立储的奏章，众多官员的意见不统一，提到的适合做储君的人选都是皇子之中才干较为出名。燕灵犀有些头痛，她根本不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意见，自从老皇帝养病开始，众多皇子每日都是排着班前去伺候着，只有四皇子燕杰贤对这事不闻不问，日日帮着燕灵犀处理国事商讨策略。
“看来日后的皇位，非他莫属了！”燕灵犀已经预测出了结果，四皇子燕杰贤与已故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北寒朝阳皇城斩太子，与老皇帝结下死仇，现在已经是明里暗里双方磨檫不断了。等到四皇子真的登上皇位时，恐怕这种摩擦就要再度白热化了，为兄长报仇？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燕杰贤不可能会让功高盖主的北寒朝阳与把持朝政的燕灵犀逍遥自在的活着，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傀儡皇帝？
燕灵犀回到相国府，坐在书房的大理石几案前，文房四宝早就准备妥当，只是她看着面前的硬狼毫毛锥和淡黄色信筏久久没有下笔，目光呆滞也不知在想什么。
心中确定好了，提笔在信纸上工整书写下苍劲的文字，内容不多，寥寥数句，写完之后将信纸小心折叠放入信封之中，火漆封口，信封上没有署名有谁拆启，只有一个独特的印记。
这封信写好之后，燕灵犀将信筏飞出窗口，一个身法极快的人影突然出现在空中，接住飞旋的密信。
“将这封信送往绝顶山！”相国大人交代好了地址，送信之人没有做任何回应，身影蓦然在眼前消失，不知去向何方。
“兵权彪炳的北寒朝阳不在我身边，难道真以为本相身边就没有人了吗？”
————————————
皇宫大内，老皇帝的寝宫中，四皇子燕杰贤秘密前来觐见，这件事除了老皇帝派出去秘密传召的心腹太监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皇儿，父皇老了！”老皇帝躺在龙床上，精神不是很好，太子死后，他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满头的白发多过了黑发，脸上的皱纹也像是加深了几分，有垂垂朽已的感觉。
“父皇，不可乱语，您不会老的。”四皇子恭敬的站在一旁。
“人都会有老死的一天，谁也躲不过，即使朕是皇帝也不能幸免。”
四皇子静静地听着，神态颇为恭敬，老皇帝沉默了片刻，轻轻叹息一声：“你大哥走了，父皇也快要走了，以后这天下，朕就交给你了！”
老皇帝这是要交代遗嘱了，确定了四皇子储君的地位，却不见四皇子脸上有任何的欣喜。
“朕知道，你一直以来都觉得朕从小偏爱杰仁，朕不否认，哪有父亲不爱儿子的道理，朕对你也一样，你们兄弟俩都是皇后所生，在众多的皇子中，朕最看好的就是你们哥俩，自古立长不立幼，杰仁是兄，自然要当成未来皇帝培养，但凭心而论，他不适合做皇帝，不喜欢勾心斗角的朝堂争斗，喜欢无拘无束的自在逍遥。可没办法啊，生在帝王家，很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老皇帝坐了起来，盯着燕杰贤继续说：“你知道吗？众多弟兄当中，只有你才是朕觉得最像朕年轻时候的样子！朕怕给了你太多的宠爱，有朝一日会造成手足相残的惨剧，这是朕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让你觉得朕偏爱你皇兄，是朕委屈了你啊！”
燕杰贤听到这里，心中泛起酸楚，来到老皇帝面前跪下，握住老人枯木皮一样的双手，眼里通红：“父皇，有您这句话儿臣不委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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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外有声响，魑魅一把抄起古琴，手指按在琴弦上，谨慎的说道：“什么人？”
“是俺回来了！”乡土味十足的话音传来，魑魅如释重负，又将古琴放下。看着走进来的男子手里提着两只野鸡，大大咧咧的扔在火堆旁。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是去抓野味了？”魑魅还有些责怪的语气。
男子身穿粗布衣裳，大冷天还卷着衣袖，也不怕冷，束着的头发是乱糟糟的，皮肤有些土黄下巴上胡渣子不少，就这外貌真像是个务农的庄稼汉。看似貌不惊人，也有奇特之处，脚上竟穿的是一双黑黝黝的铁靴。看这分量应该是极为沉重。
“嘿嘿，俺看你倆疗伤了这么久，寻思着应该是要饿了，就去找点吃的。”傻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男子倒是给人朴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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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仍旧是傻傻的笑了笑，这个愣头愣脑的男人就是九鼎组织的首领之一，雷鼎——齐航！他就是昨晚在北寒朝阳眼皮子底下带走魑魅魍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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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是个剑客而且是非常好强的剑客，一直都听说北寒朝阳如何厉害如何了得，他很想用自己手中的巨阙击败北寒朝阳，想踩在人魔的头上名动天下。当他知道九鼎要派人出动去刺杀北寒朝阳的时候，觉得机会来了，向大统领天鼎毛遂自荐。对自己的剑法自信，可惜与北寒朝阳交过一次手之后，他已经彻底没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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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还在被埋怨，魑魅已经骂了他大半个时辰了，可还是觉得不解气，还想再骂上几句，可两人面前突然出现一只烤鸡，“大哥大嫂，别说了，尝尝俺做的烤鸡，味道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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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会有老死的一天，谁也躲不过，即使朕是皇帝也不能幸免。”
四皇子静静地听着，神态颇为恭敬，老皇帝沉默了片刻，轻轻叹息一声：“你大哥走了，父皇也快要走了，以后这天下，朕就交给你了！”
老皇帝这是要交代遗嘱了，确定了四皇子储君的地位，却不见四皇子脸上有任何的欣喜。
“朕知道，你一直以来都觉得朕从小偏爱杰仁，朕不否认，哪有父亲不爱儿子的道理，朕对你也一样，你们兄弟俩都是皇后所生，在众多的皇子中，朕最看好的就是你们哥俩，自古立长不立幼，杰仁是兄，自然要当成未来皇帝培养，但凭心而论，他不适合做皇帝，不喜欢勾心斗角的朝堂争斗，喜欢无拘无束的自在逍遥。可没办法啊，生在帝王家，很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老皇帝坐了起来，盯着燕杰贤继续说：“你知道吗？众多弟兄当中，只有你才是朕觉得最像朕年轻时候的样子！朕怕给了你太多的宠爱，有朝一日会造成手足相残的惨剧，这是朕不愿意看到的，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都让你觉得朕偏爱你皇兄，是朕委屈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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